而且外頭雖然聲勢浩大，但軍部的意思也相當明顯。

    軍部不會放棄他，會盡量保他。

    陳厄又說：“順便幫我收集證據(jù)，好了之后先發(fā)過來，我需要看一眼?！?/br>
    408：“收到。”

    他態(tài)度冷淡，就算是對著408談論自己的事情，也沒露出多少情緒。

    等408出去之后，陳厄關(guān)上門，撥通了陳燃的電話。

    自從陳厄出走邊境之后，他們兄弟之間，其實已經(jīng)多年沒有來往過了。

    因為沒什么好說的，他們對彼此的敵意都心知肚明。

    陳燃接通電話，抬眼看到全息投影中的陳厄。高大英俊的Alpha少將，眉梢眼角流淌著刀鋒一樣的怒意。

    于是他就知道，自己的這步棋，確實是戳在了陳厄的軟肋上。

    “陳厄?！彼蛄寺曊泻簟?/br>
    陳厄語氣冷得像冰：“卞流是你安排的嗎？”

    陳燃笑了笑：“不是我，還能是誰呢？”

    “讓他滾回去?！?/br>
    “憑什么?！?/br>
    “陳燃，”陳厄聲音很沉，“我警告你，一切事情沖著我來就好，別把莊宴牽扯進去。”

    他成了一只被激怒的兇獸，莊宴這個Omega像是他的逆鱗，被碰一碰就要發(fā)瘋。

    陳燃斂了笑，神色也逐漸開始發(fā)狠。剛準備開口，卻看到通話被單方面掛斷。

    再撥回去，也無人接聽。

    ——原來對方只是來警告自己的，并沒有打算多說。

    陳燃陰晴不定地垂下眼，把光腦扔在地上。半晌，他嗤了一聲。

    少將宅。

    陳厄掛了陳燃的電話，再次聯(lián)絡408。

    他說：“這幾天，多篩選一下小宴光腦上的信息，別讓他受太多影響?！?/br>
    “但小宴肯定會擔心你?！?08回復。

    陳厄閉了閉眼，語氣和緩下來：“我自己處理?！?/br>
    莊宴最近都泡在書房里，他把資料打印下來，邊翻邊做筆記。

    Omega有個不太好的習慣，認真思索的時候，偶爾會自己咬著下唇。一抬起頭，就會露出唇上淺淺凹進去的印子。

    他有次抬頭問Alpha：“陳厄，你喜歡什么樣的星球？”

    “我不知道。”

    莊宴把陳厄拽過來，讓他看光腦上7c的模型。

    7c的極點在南北兩端，莊宴輕輕地問：“這里我維持原狀，北部修復成冰川雪原，南部還是海洋，你覺得怎么樣？”

    “可以?！?/br>
    莊宴眉眼生得溫柔又漂亮。

    被他凝視幾秒，陳厄就想低頭親一親他。

    這天可能是因為設(shè)計實在難做，思路過于滯澀。莊宴傍晚主動來廚房，說想吃自己做的飯菜。

    陳厄說：“那我?guī)湍??！?/br>
    其實也沒什么好幫的，兩個人吃的晚餐，菜式本身就簡單。

    莊宴指揮他處理買來的魚，去鱗片，然后從魚腹橫切一刀，抹點鹽放在盤子上蒸。

    蒸魚需要幾分鐘的時間，莊宴洗干凈手，碰碰Alpha的側(cè)臉。

    “你的事情還順利嗎？我好像一忙起來，就忘了看新聞。”

    莊宴流露出歉疚的表情，陳厄垂下眼睛，溫和地望著他。

    “還行，沒多大事，你專心做設(shè)計就行?！?/br>
    莊宴唔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mama讓我下個月回家過生日，你陪我好不好？”

    “好?！标惗蛘f。

    于是莊宴笑起來，眼睛彎彎的，是開心而期待的模樣。

    陳厄像是被順了毛，之前被激起的戾氣也散了，胸腔里只剩棉花一樣的柔軟情緒。

    把蒸出來的污水倒掉，再切蔥花，澆熱油。莊宴要端盤子時，稍稍被燙到了，他退開兩步，手指捏著耳垂散熱。

    陳厄讓他去沖涼水，自己將菜端到餐桌上。

    過了一會兒，莊宴走到飯桌的另一頭。陳厄盛著飯，低頭問他：“燙傷了嗎？”

    莊宴搖頭。

    “嗯，那就好?！?/br>
    那天晚上氣氛很放松，陳厄瞟了眼光腦，甚至生出一些坦白的沖動。

    他自己來告訴莊宴，總比哪天沒瞞住，讓莊宴從新聞或者別的地方知道好。

    十點半，莊宴洗完澡，帶著丹桂香濕漉漉地坐在陳厄身旁，讓Alpha幫自己吹頭發(fā)。

    他的頭發(fā)黑軟，被熱風烘著，順滑得像綢緞。

    等吹得半干不干了，陳厄關(guān)掉吹風機，不自然地捋了捋莊宴的發(fā)梢。

    “小宴，”他說，“之前我沒念大學，直接去邊境，是因為做了一件事?！?/br>
    他不愿意把這件事定義為犯錯或者闖禍。

    莊宴回過頭，陳厄凝視著自己的Omega，眉心稍稍蹙著，瞳仁深黑。

    “那時候我把卞薇弟弟的右眼弄瞎了，留在中央星的話，陳家不可能白白放過我?！?/br>
    陳厄又說：“而且我也不想留下，小宴，我恨他們。再留下去的話，我遲早會忍不住，想要殺人?！?/br>
    也許換一個聆聽的人，他就能像平常一樣，冷硬簡短事不關(guān)己地交代完。

    但是在莊宴面前翻舊帳，就像是掀起舊傷疤。

    ——那些極端偏激的往事，連同自己年少時不被善待的狼狽過去。他原本打算全部埋藏起來，什么都不跟莊宴說，反正也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

    第65章 少年時

    莊宴問：“是發(fā)生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