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搞到這個任務(wù)，黛芮婭還是跑來邀請了杰森。

    那時候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我還差這一個A級任務(wù)，就可以有休假了！”黛芮婭的語調(diào)輕快，“我老師最近在外研究哨向精神體對現(xiàn)實的影響，我打算跟著一起去！”

    看著黛芮婭認(rèn)真的表情，杰森只感覺頭疼，‘好樣的，這丫頭是真的不知道哨兵與向?qū)Ш献饕馕吨裁窗桑?！?/br>
    黛芮婭對這些大眾眼里的嘗試，都只有非常模糊的概念。

    在她眼里，向?qū)е皇亲约旱墓ぷ?，無論是替哨兵進(jìn)行精神梳理，還是與哨兵組隊，這都只是她工作中的一部分而已……

    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個事業(yè)心很重的工作狂。

    這也很好理解，畢竟平安京里的哨兵向?qū)酥疗胀ㄈ?，感情全員be，黛芮婭根本沒有機(jī)會接觸什么羅曼蒂克的愛情故事。

    黛芮婭不理解，但杰森卻明白。

    而他……在沉默很久之后，還是跟著黛芮婭去往塔中心，接下了這項任務(wù)。

    這項任務(wù)本身并不多復(fù)雜棘手，以兩人的超高資質(zhì)，很快就完成了。

    然而——突發(fā)事件。

    在敵人最后一搏的精神力攻擊下，杰森失控，精神力暴走。

    ……哨兵失控，會有喪命的風(fēng)險。

    黛芮婭沉默地拗?jǐn)鄶橙说氖直?，?qiáng)行介入了杰森的精神圖景。

    杰森的精神圖景一片荒蕪。

    在寬廣的世界之中，只有無盡的黑暗，黛芮婭什么也看不見。

    空洞的黑暗之中還透著刺骨的寒冷，在視覺被剝奪之后，黛芮婭曾經(jīng)有一瞬間，甚至感覺自己的觸覺嗅覺——一切五感也都跟著慢慢消失了。

    如同被黑暗完全吞噬，徹底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黛芮婭的白狐趴在她的腳邊，身體弓起，嗓子里不斷發(fā)出‘嗬嗬’的嘶吼聲，緊張極了。

    然而這片白，卻時刻地提醒著黛芮婭，未來也會提醒著杰森，他們并沒有被黑暗所吞噬。

    這里依然會有光亮與潔白。

    黛芮婭很快就找到了杰森，杰森坐在地上，裹著一身帶血的衣服，如同一根死去多時的枯枝。

    杰森聞聲抬起頭，但是那雙藍(lán)綠色眼睛里沒有絲毫光芒，狠戾和暴躁如同釘子一樣鑲進(jìn)他的眼睛與心里，將他死死地釘在這座十字架上，掙扎，痛苦，卻又無法逃脫。

    而杰森身邊，縮著那只他幾乎沒有示人過的精神體。

    一只，瘦弱的黑狼。

    皮rou如同一層薄薄的膜一樣，覆蓋在黑狼的骨頭之上，黛芮婭懷疑只要對方多走幾步，尖銳的骨頭都會劃破皮膚，刺露出來?！璻ou眼可見的不健康。

    精神體反映著向?qū)Ш蜕诒木駹顟B(tài)——

    杰森不認(rèn)為那是自己。

    但那就是他的一部分。

    是他多年之前，瀕死之時，就壓抑進(jìn)精神世界深處的一部分。弱小，病瘦，仿佛隨時都會死在孤立無援的分化期。

    而現(xiàn)在的杰森陶德，是那個靈魂，是那匹孤狼逼迫自己堅強(qiáng)起來后的外殼。

    或許就連這個徹底黑暗的精神圖景，都是因為他在分化期時無路可走的痛苦經(jīng)歷。

    完全封閉，剝奪五感，所以也就……不會更加痛苦。

    黛芮婭在杰森對面坐下，狐貍噠噠地跑到黑狼身邊，與毛茸茸的白狐貍相比，黑狼看起來簡直更加瘦弱可憐。

    黑狼不安地站起身，在小狐貍周圍打轉(zhuǎn)，嗅了又嗅，像是在確認(rèn)氣味。

    黛芮婭搭上杰森的手背。

    指尖相貼，黛芮婭的發(fā)尾掃在杰森的脖頸處

    他們在黑暗之中以近乎擁抱卻毫無曖昧的姿勢對峙，精神力在無聲中纏斗，像是西洋棋盤上僅剩的兩枚棋子。

    杰森很快就潰不成勢，屏障徹底容納下黛芮婭。

    ——好吧，其實他早就輸給了黛芮婭。

    黑暗向?qū)?qiáng)大的精神力，滋養(yǎng)著杰森的精神圖景，修補(bǔ)著這個快要崩潰的世界。

    杰森甚至感覺之前曾經(jīng)看過的那輪月亮，都裹著花樹的香氣一同到來，碎在他們相貼的指尖。

    在沉默很久之后，杰森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回抱住了黛芮婭。

    而他的那只狼，像是耗盡力量般，趴在小狐貍身邊，瘦得只有一小根的尾巴，纏上了小狐貍毛茸茸一捧的狐尾。

    #精神體

    在作戰(zhàn)時，哨兵和向?qū)Ф冀?jīng)常使用精神體進(jìn)行輔助。

    鷹眼的鷹隼長著巨大的翅膀劃過天空，極其少見的共感能力，讓巴頓能夠俯視整個戰(zhàn)場的戰(zhàn)況。

    金雕經(jīng)常會停在托尼身邊，作為少有走技術(shù)流的哨兵，他的金雕就和他本人一樣，都屬于‘我先不動，等我動了你們就都沒了’的性格。

    韋恩家一家都是鳥，蝙蝠、夜梟、知更鳥……

    班納的北美棕熊……一看就是‘一個能打十個’或者‘能把一個人打成十個’的暴力輸出。

    而彼得的精神體是一只西伯利亞雪橇犬，一種非常古老的原始犬種，威風(fēng)凜凜，毛發(fā)光亮，就算現(xiàn)在還沒有長成成年犬，也依然能夠看得出來，未來會是一只非常漂亮的雪橇犬。

    黛芮婭在第一次見到彼得的精神體之后，非常認(rèn)真地追問對方，“所以你一直稱呼他為西伯利亞雪橇犬，是因為不想直接叫他哈士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