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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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鬧起來了。 宋儀萬萬沒想到,安慰好了個宋倩,本以為風(fēng)平浪靜,心上人不娶自己,難受是一定的,可過一陣總能好。然而進來所見之事,著實叫人驚訝。 雖早知大嫂紀氏與嫡母小楊氏不和,可宋儀沒想到會鬧到今天這地步。 此刻,雙十年華的紀薇一襲天青色撒花洋縐裙,端端正正地立在小楊氏的屋里,身邊站著個畏畏縮縮的宋釗,她仰了一張精致的臉,看著小楊氏:“母親誤會了,樹大了要分支,家大了也該分分家。這原是千古的定理,夫君又是個孝順人,更不是不想給您二位養(yǎng)老,不過想自立門戶。一會兒等著公公回來,兒媳也是這般說辭?!?/br> 小楊氏險些氣得七竅生煙,臉色變了又變。 她瞅了挨著后面站一些的宋仙,沒回紀氏,反而問她道:“若是分家,仙姐兒是要跟著去你大哥那邊吧?” 宋仙與宋釗本就是一母所生,若是分了家,必定跟著宋釗過。紀氏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嗎?她本是商戶人家出身,有的是銀錢關(guān)系,宋仙親事便是她一手促成,可為的并不是整個宋家,而是為了她自個兒的小家罷了。 一切想法都無可厚非。 宋仙眼底閃過幾分愧色,原以為大嫂也是為了她好,沒想到背后也藏著這樣的心思。 可如今,她已經(jīng)騎虎難下,還有什么辦法呢? 面對著小楊氏的質(zhì)問,她只能垂首,表示默認。 這模樣,小楊氏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她眼底含怒,冷笑了一聲:“好,好,好!個個兒都是好的!家大業(yè)大,是該分了,只是我一介婦道人家,說了也不上算。這等大事,還是聽聽老爺是個什么想法!” 在聽見宋元啟的時候,宋釗的身子就抖了抖,似乎很害怕。 紀氏斜了他一眼,穩(wěn)著站在原地,便笑一聲:“婆婆這般通情達理,兒媳愧煞?!?/br> 惺惺作態(tài)罷了。 小楊氏知道自己挑不出她紀薇的錯來,索性懶得再管,反正也不是她自己的兒女,分了也就分了,余下的事情且讓老爺來處理就好。誰叫她是個繼母呢? “芙葉,立刻著人將此事通稟了老爺,請老爺示下。”她朝著芙葉吩咐了一句。 芙葉掃了場中一眼,躬身退下。 宋儀宋倩二人還在外頭,不敢進去,也不能進去,只看見芙葉領(lǐng)了命出來,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消息很快就已經(jīng)傳遍了宋府,本來所有人還在為二姑娘與陸二公子的事情歡喜,結(jié)果大喜之后是大驚,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發(fā)展,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宋倩皺著眉頭,有些隱忍不下:“都是一群狼心狗肺的!” 罵的是宋仙,也是宋釗與那紀氏。 “三姐,小聲些。” 宋儀壓了壓她手,示意她莫如此激動。 陸無缺畢竟是個商人,以利為先罷了。 至于紀氏,也是商賈出身,無利不起早,宋釗固然與宋仙兄妹情深,可紀氏這般為宋仙謀劃,早就是有圖謀的罷了。一搭上陸二,她娘家可不就水漲船高了嗎? 心里想得清楚,宋儀卻一個字不說,她與宋倩二人沒進去,只等著芙葉那邊回來。 日頭漸漸開始傾斜,眾人心中越發(fā)焦慮:怎的芙葉去了這么久還不見回? 正在念叨之間,遠遠就聽見儀門那邊傳來喊聲:“太太,太太,不好了,老爺出事了……” 芙葉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整個人臉色慘白,嚇得不輕。 小楊氏豁然起身:“怎么回事?!” 芙葉哆哆嗦嗦回道:“彭御史著人拿了老爺……” ☆、第二十四章 噩夢 聽見這消息,小楊氏眼前一黑就栽倒了過去。 宋儀壓根兒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宋元啟能有個什么事兒,竟也被彭林給抓起來? 布政使司右參議周博一案還沒過,濟南官場上又來了宋元啟一案。一個是布政使司右參議,一個是布政使司左參議,兩個四品官都被彭林拿了下來,多少叫人唏噓,可又不禁有些疑惑:這兩件事,到底有無關(guān)聯(lián)? 至今也沒人得到確切的消息,可人心向背早已經(jīng)出來了。 有人笑說,這是報應(yīng)。 當(dāng)初宋元啟對周博之事袖手旁觀,如今輪到他自己,昔日交好之人也沒一個站出來為他說話。 宋儀竟隱約覺出幾分因果報應(yīng)之感來,只是她不曾對人說。 幾日前,她生怕出事,又把當(dāng)日陸無咎給自己的那些房契、地契、銀票送了回去,請他代為保管,現(xiàn)在查抄的人沒來,反而讓宋儀更生困惑。 一路從自己的院子里出來,她朝著小楊氏所在的正屋而去。 宋元啟一出事,小楊氏就病倒了,這幾日都在喝藥,也不知如今怎么樣了。 想著,她也不由得嘆了一聲。 雪竹跟在她身邊,小心道:“如今府里人心惶惶,奴婢瞧著很多人都想走了,怕是再鬧幾日,人心就散了……” “散了又能怎樣?”宋儀搖搖頭,“也只有隨他們?nèi)?,否則留在府里也不過是平白生出禍端來?!?/br> “如今最難熬的,怕還是太太吧……” 小楊氏的辛苦,眾人看在眼底,倒是前所未有地真正尊敬她了。 去到正房那邊的時候,宋儀正巧撞見了迎面過來的紀薇。 這一位大少奶奶,渾然無事一般高昂著頭,見了宋儀也沒打招呼,直接擦身而過,冷漠至極。 宋儀站住腳,回頭看了紀氏一眼,才回轉(zhuǎn)身進門去。 小楊氏正倚在榻上,神情懨懨,跟芙葉說著話。 “我還能不知道她嗎?心太大不說,手段也有。也不想想,她提出分家是在老爺出事之前,即便是如今繼續(xù)分家,也落不下她不孝的名聲。她一怕老爺連累她,二怕不分家,仙姐兒的親事打了水漂,陸家那條線搭不上……這人啊,乃是人精中的人精,可她總把事情給做絕了……“ 紀氏乃是處處給自己留后路,卻從來不給旁人留路走。 小楊氏最厭惡她的便是這一點。 抬眼一看,小楊氏就已經(jīng)看見了進來的宋儀。 “儀姐兒來了?!?/br> “給母親請安,聞得母親身子漸漸好了一些,所以來看上一看?!彼蝺x彎身行禮,而后才來到小楊氏的榻邊,伺候湯藥。 小楊氏接了藥碗過來,一口就喝干凈了碗中藥,只道:“大兒媳是留不得了,衙門那邊老爺?shù)氖虑橐惨恢睕]個著落,到底這等大事還是要老爺決斷。今兒個我已著人上下打點,問過了彭大人,再過半個時辰,你與倩姐兒幾個陪我走上一趟,去探探你父親?!?/br> 宋儀微微愕然。 她眼中的小楊氏,除了病弱幾分之外,眼底卻比往日多了幾分剛強。如今府里沒了宋元啟,只有她一個人撐著這人心惶惶的宋府,又怎能不剛強? 許是看清了宋儀眼底那幾分奇怪的憐惜,小楊氏笑著嘆了口氣:“當(dāng)家主母也不容易,誰沒個自個兒的苦呢?” 宋儀不知說什么,只能埋首道:“儀兒佩服母親?!?/br> “……這幾日你姨娘也為我處理了不少的事兒,到底也苦了她的?!毙钍蠌姄沃鹕?,又喚道,“芙葉……” 芙葉連忙上來伺候小楊氏穿衣起身,而后又吩咐下去,叫人去府里各院通知,一會兒去獄中探望宋元啟。 有些事只有見了宋元啟才知道,更何況分家之事不僅要族中人見證,也得宋元啟首肯。 宋釗跟紀氏留不住,小楊氏也不想留了。 她暗抹了一把淚,便帶著人出門乘了轎子走。 宋倩來得遲,眼圈紅紅的,半道上又哭了起來,宋儀光給她擦眼淚就濕了兩條繡帕。 “父親清正廉明的一個人,還是當(dāng)今張閣老的門生,怎會平白地出事?五meimei,若是父親出事……若是父親出事,我們可怎么辦才好?” “別胡思亂想?!?/br> 宋儀嘆了口氣,又給她遞了帕子。 哭了一路,宋倩想起來也覺得丟臉,如今宋元啟不過是收監(jiān),還沒半分定罪的消息傳出,即便是要三司會審前后也需要很多時日,所以事情未必沒有轉(zhuǎn)機。 她抽抽搭搭,擦干了眼淚,便不準(zhǔn)備哭了。 可沒想到,才被人引著入了獄中,瞧見四面陰慘慘的墻壁,聞著空氣里難聞的味道,聽著囚犯們隱隱約約的哀喊,宋倩又一下子淚水決堤。 小楊氏走在前面,回頭便罵她:“沒出息的東西,你父親還沒死呢,哭什么哭!” 宋倩少有見到小楊氏這般疾言厲色的時候,當(dāng)場果然被嚇得沒了言語,可待反應(yīng)過來,又壓抑得更緊,再不敢說半個字。 宋儀只覺得心驚rou跳,瞧著小楊氏挺直脊背,朝著前面走的背影,也忽然有些恍惚起來。 昔日周家落難之時,又是什么光景? 周博乃是儒生,宋元啟也一樣。他乃是進士出身,外放下來好不容易爬到布政使司左參議的位置上,一朝落下來竟然下了大獄,著實讓宋元啟沒想到。 他正在思索之間,已經(jīng)聽見前面獄卒道:“就是這里了,抓緊著時間說完正事也就罷?!?/br> “多謝差爺了?!?/br> 小楊氏勉強笑了笑,而后才朝著宋元啟這邊走過來。 那一瞬,宋元啟愣住了,在獄中這許多日他都沒什么感覺,可一見到小楊氏,看見她憔悴的臉,也一下落了淚:“你怎的來了?” “妾身來看看老爺?!?/br> 小楊氏沒直接說自己的來意,只隔著牢門,握住了宋元啟的手。 宋元啟唉聲嘆氣:“你又何苦來這一趟?我多半無事,只是無意卷入了朋黨之爭罷了。上一回周博的賬目出了問題,我便已有警醒,沒料想終究還是牽扯到我身上來……” “到底怎么回事?” 小楊氏不明白。 拉過小楊氏的手,宋元啟在上頭寫下了“秦王”二字,又道:“這一位的人在下頭貪墨,賬目虧了,約莫是做了假賬上來,我不曾看出這里頭的差錯,所以如今才下大獄?!?/br> 小楊氏愣住,眼底猶含淚光:“那……那彭大人知道嗎?” “知道又能如何?”宋元啟一下沒了力氣,“他只說是賬目問題關(guān)押著我,可我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罷了,不提這些,你早些回去吧?!?/br> 隔墻有耳的道理,宋元啟還是知道的。 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心里很清楚。 小楊氏也很清楚,可她舍不得走,又另有一件事,還得告訴宋元啟:“老爺,妾身此來,還有一件事要請老爺示下的?!?/br> 宋元啟正要叫站在后頭的幾個孩子過來看,乍聽見小楊氏這話,下意識便問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