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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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刻的感覺就像是相親相了無數(shù)次也沒遇到自己的mr.right,卻在心灰意冷準備隨便找個人嫁了時,媒婆突然竄出來搶婚,她經(jīng)不住對方巧舌如簧的美言,于是抱著一絲不厚道的僥幸心理去相親,典型的騎驢找馬 [快穿]愛的輪回戰(zhàn)。 十來分鐘的車程,行至一半,陸語的手機再次響起。 電話是療養(yǎng)院打來的,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接到這樣的電話。自從陸父去世后,陸奶奶便一病不起,常年住在療養(yǎng)院,今年過完年她老人家的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更是每況愈下。清醒時,她會拉著陸語的手嘆息:“李雁那個女人造了那么多孽,老天為什么還不收拾她?可憐你攤上這么個后媽……”糊涂時,她會問陸語:“小語呀,你放暑假了么?奶奶好久沒給你聽寫生詞了……” 奶奶,是陸語在這世上唯一剩下的親人了。 護工一板一眼地匯報陸奶奶的近況,陸語握著手機專注聆聽,她垂斂睫毛,徒勞地遮擋從車窗照進來的陽光以及她眸底的那抹悵然。末了,她對護工說:“我過些天會去看她?!?/br> “……” 陸語結(jié)束通話時,小劉剛好拉起手剎,他指著窗外說:“到嘞!你看,就是那處房——”聲音未落,他已經(jīng)跟只猴子似的竄出車門。 陸語把神思從那通電話里抽離出來,順著小劉的方向歪頭投去一瞥,只匆匆掠過那幢房子,她便再自然不過地開門下車??啥溉婚g,陸語的神經(jīng)像是被人狠狠地撩撥了一下似的,轉(zhuǎn)瞬她就再度抬眸,逆著大太陽強行看向那間四合院。 古樸的院落靜靜地沐浴在午后的艷陽中,四角飛檐被陽光和婆娑的樹影抹去了棱角,像是展翅的鳥兒斜斜地飛向高枝。只有那青磚灰瓦依舊斑駁,銘刻著歲月流淌的痕跡與那時光也帶不走的兒時記憶,靜謐安好。 這是陸家老宅。 該不會是做夢吧? 陸語抬手,搓了搓眼睛,卻怎么也搓不掉眼中的驚詫與欣喜。一步一步的,她朝著那扇紅漆木大門走過去,她的腳步是前所未有的緩慢,似乎生怕自己走快一點,就要把面前這個美夢踏碎了似的…… 走在前面的小劉并未發(fā)覺身后人的異狀,帶陸語沿著庭院、廂房四處梭巡,他竹筒倒豆般介紹說:“陸小姐,你要把工作室開設(shè)在這里簡直太棒了,用你們藝術(shù)家的話說這叫‘懷舊’,能激發(fā)創(chuàng)作靈感呢。在b市這種獨門獨戶的四合院越來越稀罕了,這回難得趕上人好心善的房主,開出的租價不高,而且你可以立馬入住……” 小劉唱了老半天獨角戲,也不見陸語吱個聲,忍不住嗽了嗽嗓子:“陸小姐?陸……”孰料,轉(zhuǎn)過身的一剎那,小劉的聲音忽地卡了卡殼。 怔忪少頃,他才摸著腦袋問陸語:“咳,你怎么……哭了???” 被對方這么一問,陸語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然濕濕的,情緒使然她連流淚都不自知。 小劉不會安慰人,看著滿臉淚痕又有點不知所措的陸語,他一肚子疑惑最終化作擲地有聲的兩個字:“租、嗎?” “租?!标懻Z點點頭,毫不遲疑。 老宅本來就是陸語的首選,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可以與之比擬,陸語暗暗慶幸,幸好她還沒跟別家簽約?,F(xiàn)在老宅由“買”變成“租”,雖然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但也不算壞,起碼那扇她以為自己再也踏不進來的門,已經(jīng)向她敞開了。 走出四合院,陸語的步子依舊邁得很慢,她一步三回頭回望老宅,不自覺地向上彎起嘴角 不藥而愈。許是她太過專注,就連不遠處的樹蔭下停著一輛黑色轎車她都渾然不覺。 透過暗色車窗,唐奕承的視線就這么凝在陸語臉上,長久的,一瞬不瞬。她笑得眉眼彎彎,被淚水洗過的眼睛明澈得仿佛剛在清泉里浸過,漾著淺淺的水光,似幸福,似喜悅。 那水光,未經(jīng)任何情緒過濾,直觸唐奕承眼底。 那是他只有在午夜夢回時才會見到的、久違的笑容,她笑起來的樣子還是那么美。原本遙不可及的笑顏,此刻一點一點近了,近在咫尺,仿佛他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唐奕承眼角微微一瞇,幽深的瞳仁里散漫著某種不具名的情緒。 副駕上的宋遠摸了摸下巴,他不明白老板為什么臨時推掉了一場應(yīng)酬,叫司機把車開來這里。不過他眼力極好,已經(jīng)認出了陸語,她今天看起來挺開心的,跟上次瑟縮在胡同里哭泣的小蘑菇判若兩人。 宋遠到底沒忍住,回頭問道:“唐總,您為什么要把房租給她?”老板不差錢,顯然不是沖著那點租金來的。 唐奕承會說他只是突然心血來潮想看看她笑起來的樣子么? 只是短短的一剎那而已,唐奕承心里泛起的那絲波瀾便生生被他強壓下去,那是不該有的動容和心軟。他瞇起的眼睛在轉(zhuǎn)向宋遠的那個瞬間恢復了常態(tài),目光溫涼而料峭。 唐奕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問他:“你知道這世上有兩種獵人么?” “什么獵人?”宋遠越發(fā)疑惑。 “一種獵人在捕捉到獵物后會把馬上它解決掉,另一種獵人在捉到獵物后卻并不急于捕殺,而是會讓獵物喘口氣,當獵物以為有希望逃脫時獵人再解決掉它。”唐奕承的聲音和表情一樣淡。 車里沒開冷氣,宋遠卻隱隱感覺到一團冷空氣從后脊梁冒出來。他雖然不是心理學研究專家,但他可想而知第二種獵人更聰明,也更殘酷。 唐奕承吩咐司機開車的指令落下,他再度看向窗外——秋日的陽光被屋檐和老樹遮蔽后將胡同切割成兩半,胡同一邊是陽光,一邊是陰影。 陸語站在陽光處,而他隱在陰影處。 一如多年前,她沐浴在曼哈頓的日光傾城里,而他茍且在那間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里。是命運刮起了那陣風,讓他們在大西洋的徐徐海風里相遇,讓分別生活在陰暗與陽光兩極的少男少女在生命的某個點上交融,相依,甚至是愛到彼此的靈魂里。 那么現(xiàn)在呢? 唐奕承所做的這一切,難道真的只是為了將陸語捧到陽光處,再狠狠地把她拽入黑暗的深淵,讓她也體會一把他當年的痛么?又或者,明明這么多年過去了,可他還是見不得她難過、也沒有辦法丟下她不管? 也許,連唐奕承自己都沒有答案。 ** 打道回府,陸語激動的心緒漸漸平緩下來,她不免對小劉嘴里那位“人好心善的房主”滋生出幾分好奇。 “你知道房主是什么人嗎?”陸語隨口問道。 ☆、第八章 “你知道房主是什么人嗎?”陸語隨口問道。 小劉手沒離開方向盤,他聳肩道:“我也不知道,聽說房主是我們老板的朋友,昨天才把房委托給我們公司代理出租。” 說著,他扭過頭朝陸語挑挑眉毛,“你運氣真夠好的,要不是我們老板點名讓我負責這單,你哪有機會撿漏啊?!?/br> 陸語好久沒聽人夸自己運氣好了,她不再多想,笑著回道:“謝謝你啦。” 工作室將遷入陸家老宅,慶祝自然是少不了的,馮曉冬接到陸語的消息后立馬大松口氣。傍晚時分,馮曉冬一手抱著肯德基全家桶,一手拎著半打啤酒回到工作室。不過她不是一個人,跟她一起進來的還有位男士。 陸語忙著收拾東西,正跪在一個大紙箱上粘膠帶封條,聞聲抬頭,她眉目舒展,“梓行?” “剛才我在樓下碰到梁哥,正好把他一起順上來了?!瘪T曉冬沖梁梓行擠擠眼,樂呵呵地在陸語面前給他發(fā)好人卡:“這次能租到你的dreamhouse還得感謝梁哥,那間地產(chǎn)公司是梁哥介紹的呢。” 見陸語張嘴就要道謝,梁梓行彎了彎唇,“不用跟我客氣?!彼殃懻Z從箱子上拽下來,他手長有勁,三兩下就把箱子封好了。 梁梓行不是空手來的,他給陸語帶了某間高檔私房菜館的外賣,都是她最喜歡的中式菜色,看了眼馮曉冬的那桶炸雞,他說:“一起吃吧?!?/br> “好啊,中西合璧大雜燴。”嗜吃如命的馮曉冬猛點頭,立馬開始擺桌。 氣氛活絡(luò),馮曉冬一嘴兩用,塞滿了食物還不忘說話:“陸姐,這么一折騰你不僅把工作室搬進陸宅,而且連拍賣袖扣的那筆錢都省下了。要不以后咱干脆別接商業(yè)case了,拿出點錢去南極拍拍極光,去好望角拍拍達卡馬峰?藝術(shù)家嘛,總得有點追求,你說是不是?” 餐桌上猝然冒出的“袖扣”二字,仿佛萬里晴空飄來的一朵烏云,低氣壓瞬間環(huán)繞。陸語握著筷子的那只手微微一頓,忽略掉那點莫名的酸澀,她正了神色。 “胖冬,那筆錢不能動?!彼f。 馮曉冬并不介意因為自己身材圓潤而被昵稱為“胖冬”,只驚訝道:“難不成你還打著把老宅從新房主那兒買回來的主意?” 不等陸語表態(tài),馮曉冬啃著雞腿自問自答:“這年頭有錢人買四合院都是為了投資,一買一賣價格又不知得漲多少,恐怕到時候你是砸鍋賣跌也買不起了……” 她這番話落下,陷入沉默的就不只是陸語了,還有那位吃相優(yōu)雅、細嚼慢咽的男人。 梁梓行雖然沒擱下筷子,進食的速度卻是更緩慢了,某些事就這么壞了他的胃口。他今天去問過地產(chǎn)公司老總,陸家老宅的新房主是何許人?那位老總和他有些交情,按理說透露個名諱并不難,可對方竟是守口如瓶,抱歉地說“房主身份不便泄露” 一紙契約,霸道總裁太危險。 此人先是搶在陸語之前購得房產(chǎn),然后再把房轉(zhuǎn)租給陸語,外加那枚袖扣的匿名買家,這一連串事情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為之? 梁梓行眸色漸沉,想不生疑都不行。 片刻之后,猝然傳來的門鈴聲打斷他的凝思,他帶著點疑問看向陸語:“你有客戶?”已經(jīng)過了工作時間。 “我去看看?!标懻Z放下筷子,走過去開門。 在大門拉開的一瞬間,陸語當即面露怔忪,“周萱萱?你怎么找到這兒來了?” 周萱萱穿著一身時尚秋裝,她晃了晃手里的手機,“當然是有事找你了。由你名字命名的攝影工作室知名度不錯,我在網(wǎng)上搜到地址并不難?!?/br> 撰稿人為了挖故事都這么拼么?陸語頓感頭疼,“可是我真沒故事要講給你聽……” 周萱萱紅唇一扯,咯咯笑著:“安啦,今天我找你不是為了這事兒。” “……”陸語越發(fā)疑惑。 在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噠噠”聲中,坐在餐桌前的梁梓行悠悠轉(zhuǎn)過頭,卻在看到來者的那個剎那,他輕輕皺了下眉。 不期然跟熟人打照面,周萱萱步子一頓,嗓音不由高八度:“原來梁大設(shè)計師也在這里,真巧?!?/br> 陸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從這女人嘴里吐出的“真巧”二字有種陰陽怪氣的味道。梁梓行沒吭聲,他迅速收回目光,眼底沉著一絲罕見的不耐煩。 工作室空間有限,用餐區(qū)和會客區(qū)之間用一扇后現(xiàn)代風格的白色屏風隔開。周萱萱被陸語帶到會客區(qū)后,她收起多余的表情,道明來意。 “暖陽基金會計劃在h市舉辦一場慈善活動,現(xiàn)在團隊缺一位攝影師,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這次活動的規(guī)格高,所以酬勞相當不錯。”作為基金會會刊的兼職主編,周萱萱對工作挺上心。 陸語想了想,問道:“什么時候出發(fā)?” “后天?!敝茌孑孀鲃菀恍Α?/br> h市是海島城市,風光秀美,氣候宜人,三天兩夜的拍攝期不算長,再加上是慈善義舉挺有意義,陸語沒理由拒絕。至于搬家那種體力活,交給馮曉冬就行了。 可屏風后,一直豎著耳朵聽的那位男士,卻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眉越皺越緊。 周萱萱三言兩語說完便要告辭,飯吃到一半的梁梓行應(yīng)聲站起身。他剛才還是一副愛搭理不搭理的樣子,這會兒卻忽然變了調(diào):“我也要走了,正好順路送送周小姐?!?/br> “……” 電梯門關(guān)上,梁梓行煩躁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領(lǐng)帶,乜斜著眼睛看向周萱萱,“你為什么故意接近陸語?”不用想,他也知道周萱萱葫蘆里沒裝好藥。 周萱萱依舊笑得迷人,她往梁梓行身側(cè)挪了挪,悄然縮減了兩人之間的半步距離,她深v低領(lǐng)衫里那兩團柔軟就這么貼到梁梓行的手臂上,呼之欲出。 她的動作親昵,聲音卻滿是挑釁:“你就這么害怕我把咱倆的事情告訴陸語?” 梁梓行身體一僵,本能地抬手推開她,眼神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在香港那晚不能代表什么……”成年男人有生理需求很正常,但是與愛情無關(guān) 豪門婚路,總裁的替身妻。 周萱萱沒再靠近,仰頭看著他,她唇邊的淺笑猶在,濃妝暈染下的眼睛里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了,“你放心,我懂得游戲規(guī)則。這次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受人之托?!?/br> 她的話音落下,剛好電梯門在一層打開,伴著那一聲“?!表懀茌孑娴哪樕E然轉(zhuǎn)陰,蹬著高跟鞋揚長而去。 梁梓行隨后步出大廈大堂,摸出根煙,點上。 日暮時分,點點燈火從一扇扇窗口映出來,再配上煙絲燃燒的光亮,襯得他那雙狹長的眼迷離又落寞。梁梓行抬頭,視線長久地停在某扇打著led廣告燈的窗口——語映像攝影工作室。 透過那扇窗,他仿佛看到了九年前那位肩上背著相機、笑容燦爛明媚的女孩兒。 當年,陸語跟唐奕承租住的那間地下室,就位于梁梓行紐約寓所的樓下。梁梓行自認為比起那個窮小子,光是家境優(yōu)渥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在感情上占盡先機,可結(jié)果不盡然。數(shù)不清多少個夜闌人靜的夜晚,他聽著從地下室傳來的木床“咯吱咯吱”的晃動聲,徹夜難眠…… 直到梁梓行把陸語從紐約帶回國的那天,他才暗自慶幸:自此之后,她和唐奕承之間相隔著浩瀚無際的大西洋,以及那段滿布傷痛的回憶,遙不可及。而他梁梓行,終于拉進了和她的距離,近到就在眼前,只剩下一步之遙。 殊不知,在往后的七年里,那一步之遙,梁梓行從未跨越過去。 夜色籠罩下來,微凜的秋風吹散了梁梓行眼里的悵然,取而代之的是他唇邊浮現(xiàn)起的那抹譏笑,不知道那個窮小子在大洋彼岸過得怎么樣了?他是不是還住在那間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這么想著,梁梓行猛地縮了縮手,不知不覺煙蒂已燒盡,一不小心燙到了他。 周萱萱這邊廂,她忍著那股怨氣坐進車里,從手包里掏出手機正要撥號,她的指尖突然僵住。 這件事,她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幾天前,她和唐奕承在咖啡廳討論基金會慈善活動的宣傳事宜,意外遇到了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