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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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怨恨,還是殘愛,讓唐奕承在大洋彼岸撐過了一年又一年,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他心底只翻攪著一個錐心刺骨的聲音—— 沒有她,他該怎么活? “嚓”一聲尖響,黑色座駕穩(wěn)穩(wěn)地停在醫(yī)院門口。 急診室內。 “患者意識消失,心音消失,血壓測不出,瞳孔散大,快上心電除顫器,靜脈注射腎上腺素……”醫(yī)護人員忙著搶救剛被送來的車禍重傷者。 “還是沒有脈搏,患者傷勢太重,可能不行了……” “努努力,再試一次電擊除顫。” 急診室外。 唐奕承迅疾的腳步猛地停住,狠狠地僵在門邊。 隔著那扇淡藍色的簾子,他隱約能看到醫(yī)生和護士在病床前忙碌穿梭的身影,這讓他腦中不受控地冒出陸語那張臉,流著鮮紅的血,蒼白的,脆弱的,躺在白被單上奄奄一息。 唐奕承渾身的力氣都在這個瞬間被抽光了,連抬腳都變得艱難。 生與死,一簾之隔。 但只是須臾的停頓,唐奕承便極快地在虛空中揮了揮手,像是要把那些可怕的畫面都從大腦中驅趕出去,同一時間,他定住的雙腳再次抬起,一步一步的,朝著那扇簾子走過去。他的腳步是史無前例的沉重,似乎生怕自己會被那場噩夢擊垮…… 抬手,他“唰”一下拉開簾子。 “喂,你什么人?。】斐鋈?,沒看這兒搶救呢……” 小護士急躁的呵斥聲劈頭蓋臉襲來,唐奕承卻置若罔聞,他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突然一把將小護士從病床前拉開。小護士氣得瞪圓了眼就要轟他走,唐奕承卻一個箭步擠到床邊,急切地看向那位瀕死的年輕女人—— 這一刻,世界都靜了。 靜得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臟落回胸腔的聲音。 不是她。 不是陸語。 她還好好地活著。 這就夠了。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唐奕承對醫(yī)護人員欠了欠身。 離開急診室,唐奕承虛靠在墻上,疲倦地摁了摁太陽xue。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那漫長的恐懼過后,那一瞬釋然過后,他胸口的部位依舊憋得難受 吾家嬌妻。就好像一口氣喝掉整瓶高純度的酒,酒喝完了,可酒精仍留在他身體里,長時間發(fā)酵,如guntang的巖漿一般在他胸腔內翻滾著。 他想見她。 只有見到她,才能緩解他內心的焦渴。 步入急診樓的電梯,唐奕承從西褲口袋里摸出手機,快速調出通話記錄。上面顯示的第一個號碼,他剛才一路上瘋狂地撥打了很多次,都沒人接聽。 可此時此刻,他還是忍不住再撥一次。 當他修長的指尖觸到“陸語”那兩個字時,徐徐合上的電梯門忽然頓了頓,唐奕承用沒拿手機的那只手按住了開門擎。 “謝謝?!庇形蛔o士推著移動病床進來。 唐奕承往后挪了挪,把手機舉到耳畔。待機鈴聲從他手機里傳來的那一刻,他聽到電梯里響起了手機鈴聲。 “喂,你哪位?”小護士接聽電話。 唐奕承那通遲遲沒人接聽的電話居然也在這時通了,他喉頭一緊,嗓音淬著一絲喑啞:“陸語,你……” 豈料他剛發(fā)出幾個音節(jié),聲音便驀然一頓。轉瞬間,唐奕承疑惑地看向站在他前面的小護士,只見對方“嚯”地轉過頭,也驚訝地回視他。 唐奕承意識到自己正在和小護士通電話,不由得眉一皺,“你的手機號……” 小護士反應過來,她朝移動病床努努嘴:“這是患者的手機,我?guī)退右幌?。你們認識?” 唐奕承這才后知后覺地低下頭,帶著點不解瞅向那位病患—— 病床上的女人全身蓋得嚴嚴實實的,只有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露在外面,白色床單,白色被子,白色枕頭,襯得她的臉色煞白,沒有一丁點血色。她閉著眼睛,細黑的眉緊緊擰著,即便在熟睡中也極不安穩(wěn)的模樣。 唐奕承剛松弛下來的神經又是猛地一緊,他伸手就要去摸陸語那張慘兮兮的臉,動作卻在半空僵住,他轉問護士:“她怎么了?” 小護士打量著這位面容冷峻清雅、眼里卻泛著疼惜的男人,她反問道:“你是患者家屬?” “不,我是她男……”熟悉的稱謂即將脫口而出,又被唐奕承及時打住。 頓了頓,他改口說:“我是她朋友?!?/br> 小護士琢磨了一下,她指了指床邊吊著的血袋,回道:“患者嚴重貧血,剛才在出租車上暈厥了,被司機送來醫(yī)院。我們已經通知了她在b市的親屬,今晚她需要留院觀察……” 電梯門“?!币宦暣蜷_,唐奕承卻站著沒動。 他的眉皺得更緊。 據(jù)他所知,陸語身體底子不錯,她什么時候患上了貧血的毛病? 不容多想,唐奕承微微一沉氣,對小護士說:“我就是她的親屬,立刻把她換去vip病房?!?/br> “……” ☆、第十六章 vip病房。 只亮著一盞床頭燈 秦少誘婚之嬌妻難逃。 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女人蓋著素白的夏被,被子鋪得很平,襯得她的身體薄得就像一張紙片。暖黃色的燈光鋪灑下來,卻化不開她臉上的那片蒼白,只有一小撮光影在她鼻尖上淡淡的暈開,透明的,縹緲的,好似有光線從她體內透出一般。 坐在病床邊的男人不知道自己這樣看著她,看了多久。 也許,是一小會兒。 又或許,漫長得仿佛一個世紀。 唐奕承活動了一下坐得僵硬的身體,向床邊伸出手,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指尖修剪得干凈圓潤,他一點一點的,碰觸到陸語從被單里露出來的那只手,輕輕握住。 大手包小手,他的動作那么溫柔,好像深怕自己用力一點,就會把她捏壞了似的。 她的手很涼,涼得沒來由地讓他心慌,讓他心疼。 唐奕承不知道是因為這只細嫩的沒有溫度的小手,還是方才那種“失去”的恐懼感仍在作祟,以至于他隱約覺得,這么多年積累起的恨意,看似深重,其實卻那么輕,宛如冰凌下的水珠,滴落之后便會漸漸蒸發(fā)。 她只要健健康康地活在他眼皮底下,就好。 唐奕承稍稍用力,把陸語的手握緊了,他微微低下頭,將她的掌心貼在他的臉頰上,緩緩摩挲著,就像以前她千萬次撫摸他那張清朗動人的容顏一樣。 這是她喜歡的。 有熱量,從唐奕承的皮膚向陸語輸送過去,源源不斷,溫暖的猶若夏夜里的微風。 她始終緊蹙的眉心,稍稍舒展開來,但依舊沒醒過來。 陸語,沒有我的這些年,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怎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可憐蛋的樣子? 這回換做唐奕承皺起了眉,想起醫(yī)生剛才跟他說的那句“病人經期失血過多引起嚴重貧血”,他的眼神幽幽黯下去,眼底浮現(xiàn)起一絲惶惑。 在病房外轉了一圈又一圈的宋遠,再次打著呵欠低頭看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自家老板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難不成這是要守整夜的節(jié)奏? 稍事琢磨,宋遠輕敲幾下門,探了半個腦袋進病房:“唐總,有沒有需要我?guī)兔Φ模俊?/br> 宋遠嘴上若無其事地問著,可他的眼睛卻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眼珠極快地轉向天花板。老板牽著小蘑菇的手摸自己的臉……這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唐奕承倒是不以為意,他坐姿沒變,低聲吩咐了句:“你去買碗粥回來?!标懻Z失血過多,醒來肯定會餓。 “皮蛋瘦rou粥?”宋遠問道,唐總喝粥一般都喝這個。 “嗯,但是別放皮蛋。” ……不帶皮蛋的皮蛋瘦rou粥? 唐奕承這話一出口,別說宋遠臉上立馬飛來三條黑線,連唐奕承自己都愣怔了一下 老公,求抱大腿。 與其說人的記憶力很驚人,倒不如說那是一種習慣。記憶中的畫面需要一個短短的時間才會反射到人的大腦,而習慣,往往就掛在嘴邊。 在紐約,很多個周末的早晨,陸語都會和唐奕承牽著手去唐人街的某間廣式茶餐廳吃早餐。她總會叫一碗皮蛋瘦rou粥,而這碗粥的命運,每次都如出一轍——她不愛吃的皮蛋統(tǒng)統(tǒng)被唐奕承挑出來吃掉,她嚼著rou片喝著粥,一臉美滋滋的。 在這個瞬間,唐奕承還來不及想起那些個日光傾城的紐約初晨,也來不及想起那一碗碗兩人分享的熱粥,可她喜歡的,她不喜歡的,即使時隔多年,他依然一張嘴就能說出來。 凌晨時分,宋特助就這樣帶著一腦門的睡意和問號,連跑了好幾家店,只為買一碗不帶皮蛋的皮蛋瘦rou粥…… 不過十分鐘,病房再次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以及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你這么快就買回來……” 唐奕承的聲音在他轉過頭的一剎那,戛然而止。站在他身后的人,他再熟悉不過,卻因為在這樣的場合相遇,他多少還是有些詫異。 不過,梁梓行卻是有備而來。 陸語貧血是老毛病了,剛才他也跟醫(yī)生確認過,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所以梁梓行在看了眼沉睡的陸語之后,他便朝唐奕承挑了挑眉,“出來說話?!?/br> 醫(yī)院走廊里的白光刺眼,照得兩個男人的面色都不善。 “袖扣和陸家老宅都是你買的?”一路上,梁梓行默默消化掉這位情敵今非昔比的事實,這會兒他單刀直入。 唐奕承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淡淡地說:“這些事不是你該關心的?!?/br> “難道陸語是你該關心的?”梁梓行冷曬一聲,口吻無不嘲諷:“唐奕承,哦不,唐總,你別忘了陸語早就跟你分手了。哪怕你現(xiàn)在再怎么出人頭地,在我眼里你也只是個loser,被拋棄的前任?!?/br> 唐奕承微微繃緊的臉部線條,此時竟然舒緩下來,他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悠悠問梁梓行:“你不覺得奇怪么?” “有什么好奇怪的?”梁梓行的眉頭攏得老高。 “你把陸語從我身邊帶走,繼而在她面前刷了這么多年的存在感,可她寧愿賣掉袖扣,也不找你幫忙買下陸宅,難道你不明白為什么嗎?”唐奕承戲謔反問。 一個女人,如果不愿意欠一個男人的人情,絕非好事。 唐奕承寥寥一句話,就把梁梓行堵了個啞口無言,白熾光下,他只剩一臉青白。 梁梓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眼前的男人分明跟以前不一樣了,如日中天的事業(yè)為唐奕承籠罩上一層光環(huán),歲月又賦予了他一種沉斂的魅力,那種魅力足以讓梁梓行維持多年的優(yōu)越感,在剎那間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