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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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機場,唐奕承驅車駛向市區(qū)的集團大廈。 公路兩旁,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從車窗外掠過,籠罩在陽光下的繁華都市在這一刻猶若過眼云煙,化作人生中的一線風光,一粒浮塵。 唐奕承忽然就感覺到內心寧靜下來。 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 在那片寧靜中,他想起了陸語—— 曾經的某一天,她瑟縮在陸宅那扇再也進不去的朱漆大門前哭泣,任由大雨澆濕身子,任由對親情的苦苦思念吞沒自己; 曾經的某一天,她枯坐在后海那片結著薄冰的河畔旁,任由大雪紛飛凍僵自己,任由失去奶奶的痛苦在她心里發(fā)酵膨脹; 曾經的某一天,她跪坐在父親的墓碑前淚流滿面,任由寒風吹過蒼白的臉頰,任由對沒能見到父親最后一面的愧疚啃噬身心…… 世態(tài)涼薄,人心難測,李雁何談“委屈”? 若說委屈,誰又有他的小語委屈? 她那些眼淚都不能傾訴干凈的悲傷,是命運的捉弄,又何嘗不是人為釀造的悲???而今時今日,她這所有悲傷的罪魁禍首之一,終于得到了懲罰 追夫系統(tǒng)。 唐奕承釋然,他終于為陸語做了些什么。 收回思緒,他給宋遠撥了電話,讓宋遠幫他訂明天的機票,直飛紐約。 他想她了,想見她。 他要親口告訴她,他替她收拾了那個賤人。 ** 十幾個小時的航程,沈素芳一直在睡覺。 陸語覺得沈素芳其實沒有睡著,她只是不想說話,又或者,在闔著眼凝思什么。陸語沒有打擾她,自顧自該吃吃,該睡睡。 飛機降落在紐約肯尼迪機場時,是當地時間的中午。 時隔多年,重回故地,陸語到底是有些開心的。 當初跟唐奕承分手后,她本來想著這輩子都不會來紐約了。人在觸景生情的時候,甜蜜的回憶會變得酸澀,痛苦的回憶會加倍難受??墒乾F在不一樣呢,兜兜轉轉那么多年,他們被迫分開的手、再次牽在一起,那些疼痛的過去似乎已經不再是悲傷的灰色,而是和她頭頂的這片天空一樣,湛藍,也無瑕。 唐奕承安排了司機,陸語和沈素芳上車,轎車直接駛向曼哈頓的高檔別墅區(qū)。 陸語開通了數據漫游,一開手機,她就看見唐奕承的微信進來。 小語,梁梓行逃逸到紐約了,你和媽小心。 陸語心里“咯噔”一沉,隱約嗅到一股嚴肅的味道,但很快的,她又覺得是唐奕承多慮了。沒作多想,她回了個:好的。 然后她舉起手機,對著窗外拍了張照片。 沐浴在陽光中的布魯克林大橋,綿長的橋身由上萬根鋼索吊離水面,遠處海天一色,幾朵淡淡的白云異常素凈,仿佛是在浩海碧波中飄動的葉葉白帆。再加上陸語的攝影技術沒話說,拍出來的照片效果相當不錯。 她把照片發(fā)給唐奕承,也沒打多余的字,就是到此一游的意思。 b市已經入夜了,她本以為唐奕承不會回復這種無聊的照片,殊不知,他竟然回了段語音過來。 陸語把手機舉到耳畔,聽他問她:“記不記得我以前帶你來布魯克林大橋拍過照?” 那熟悉的聲音低沉醇厚,但又絕不會顯得粗重,尾音帶著一點點散漫勁兒,聽得陸語的耳朵軟軟的。 她不由抿著唇角,笑了。 她怎么會忘記,當時她坐在他的小貨車里,他故意放慢車速,讓她把相機鏡頭探出窗外拍下那副美景,氣得后面的車猛按喇叭。 一樣的冬天,一樣的懸索橋。 原來,歲月浸染,心中鏡像卻依舊清澈見底,只要低頭,便可以看見——那水波中晃動的金色陽光,一如那個明媚溫暖的冬天。 ☆、第51章 51.晉`江`文`學`城`獨`家`發(fā)`表 唐奕承位于紐約的住所,是一幢尖頂的粉灰色兩層別墅,周邊十分寧靜。 別墅門口有大片的綠化帶和草坪,只是趕上冬季的尾巴,喬木不是那種綠油油的顏色。樹葉凋零,枝椏光禿禿的,露出樹木原本的淺褐色,有和煦的陽光打在樹上,竟是泛著淡淡的金邊,不令人覺得蕭索,反而別有一番“莫問春曦幾更還,臘月猶是不覺寒”的溫暖意境。 沈素芳把陸語帶進屋,便說身體有些不適,想先休息一會。 陸語見她從離開b市就一直臉色不好,有點擔心:“沈阿姨,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事,旅途勞頓,我歇會兒就好了。”沈素芳強顏扯笑,轉而跳轉了話題:“你這些天就住在奕承的房間吧,傭人已經收拾好了?!?/br> 陸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沈素芳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恐怕跟李雁有關,可對方不想多說,她也不好再問,只能點點頭,跟著傭人上樓去房間。 沈素芳以前做的是伺候人的活兒,自然不習慣被別人伺候,因此唐家在紐約四百多平米的別墅里只有兩位傭人,都是體型偏胖的白人婦女。 其中一位不知叫什么,陸語壓根沒看到那人的正臉。從她進門,那位傭人就在花園修剪草坪,只在陸語眼里落得個虎背熊腰的模糊背影。 而另一位叫ella的女傭明顯比較熱情外向,把陸語帶到房間,又耐心地告訴她室內的各種遙控開關如何cao作,在確定陸語都搞明白了之后,她才欠身離開。 唐奕承的臥室呈淺色調,后現代風格。盡管他有大半年沒住在這里了,但房間依舊干凈整潔得一塵不染。落地大飄窗的視野通透,可以看到外面的露天花園,低矮且寬大的窗臺被設計成坐榻,上面鋪著白色的皮質軟墊和一個歐式小茶幾,處處盡顯精致奢華。 男朋友過得好,按理說陸語應該開心才對,可她心里突然有點不是滋味,忍不住腹誹:也不知道唐奕承是從哪一年發(fā)跡的,他居然把她蒙在鼓里這么多年,獨自一人在美國享福 [綜]尋人啟事。 幸好這點小埋怨只是一閃而過,陸語并未糾結。 攝影大賽的頒獎禮在明天,陸語在飛機上睡過一覺,現在一點不覺得困頓,沈素芳又是一副“閑人勿擾”的狀態(tài),她一個人待得悶。不知轉念想到什么,她安放好行李便走出房間,下樓找到了ella。 “我想出去走走?!苯K歸不是自己的地盤,陸語出門前還是得打個招呼。 ella事先得到了唐奕承的吩咐,她讓陸語先等一會,轉身去打了個電話。片刻后,司機和保鏢都到門口了,她這才放陸語出去。 看著那幾位人高馬大的白人男子,陸語只覺唐奕承真是小題大做。梁梓行就算逃來紐約了,也不可能來傷害她啊,畢竟多年情誼擺在那里,這點篤定她還是有的。 轎車駛過市區(qū),駛過那些熟悉的街景,半小時后停在了唐人街附近的一處華人社區(qū)。 陸語開門下車,沒讓司機離開,她說:“麻煩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司機應了聲:“好的。” 這里與唐奕承居住的富人區(qū)明顯不同,普通的舊式公寓樓,環(huán)境也稍顯喧雜,卻是陸語再熟悉不過的。 時隔七年,那幢她曾經進進出出過無數次的公寓,看起來比以前更老舊,也不知道地下室是不是早已荒廢了。 一時間,陸語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荒廢已久的舊房間,里面鎖著很多回憶,終于還是有這么一天,被人叩響了積灰的門,即使不知道里面還剩下些什么,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進去看一看。 地下室的入口在一層背后,狹窄的樓梯之下,廊道燈光偏暗,陰晦又潮濕,斑駁脫落的墻面上繪著各種涂鴉。似乎是那繁華都市里,隱秘且不為人知的一角。 陸語心里明明有制止的聲音,可腳步不受控,她快步繞過去走下樓梯,直到來到那扇緊閉的大門前,她才放緩步子,粉飾掉上一刻的百感交集。 微微一沉氣,她抬手,敲了敲門。 逼仄的走廊里除了回蕩著“咚咚”的敲門聲,以及那聲音帶來的回音,再無他響。 大概,真的是沒人住了。 陸語不死心又敲了幾下,仍舊沒人開門。手垂落回身側,她忽然感到有點惆悵,仿佛跟過去的時光打了個再無回應的招呼。 孰料,就在陸語轉身欲走的那個瞬間,樓梯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沉重的聲響在這靜謐的走廊里顯得格外突兀。她“嚯”地偏頭一看,就發(fā)現有一團高大的黑影投射在樓梯轉角處的墻面上,朝她移動過來,漸行漸近。 陸語心中一緊,竟是莫名生出幾分怯意。 這一帶的治安并不是很好。 她十分熟悉地形,地下室只有一個出口,要是真出點什么事,她連逃都逃不出去??纱侨私恚懻Z又略微松口氣。 來者是個約莫四十來歲的婦人,身材高大了些而已 機甲之愛的守衛(wèi)戰(zhàn)。 “請問您是住在這里么?”陸語禮貌地用英語問道。 白人婦女手里拎著超市的環(huán)保袋,她奇怪地看了陸語一眼,回道:“我是傭人,過來打掃房間。你有什么事?” 陸語笑了笑,“我以前在這里住過的,可以進去看看么?” 婦人掏鑰匙開門,看向陸語的眼神越發(fā)古怪,她急忙又解釋了一句:“我就是想看一眼,保證不會亂動東西的。” 女傭想了想,應道:“那你進來吧。不過你什么都不要碰,男主人脾氣不好,要是知道有人來過,他肯定會發(fā)火的……” 陸語點了點頭,在對方的碎碎念中,跟著進了門。 時隔數年,這間地下室還有人租住,只怕不知換了多少撥租客,黑人、白人或是黃種人更是可能皆有之。如果說,陸語并不指望在這里尋找到什么記憶,只是沒來由地想要重回故地看上一眼,那么在她進屋的那個剎那,她簡直是宛若置身夢境了。 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跟她當初離開時的樣子,居然所差無幾。 那張會“咯吱”作響的木床、那張漆皮剝落的木桌、那扇只能漏進些微光線的木窗,乃至是墻上貼著的那張杰克遜的海報都還在那里,維持著原貌。仿佛沒有經歷過歲月的洗禮,仿佛沒有經歷過春夏秋冬,就靜靜地停在時間的某個點上。 陸語那一片刻的怔忪,讓她呆呆地站著那兒,一動也不能動。 但也只是怔忪了一片刻,她便收回神思。 地下室的租金便宜,但凡租住在這種地方的人家境都不會好,懶得將房子翻新也在情理之中,手邊之物如果還沒報廢,大抵就湊合著用了。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唐奕承畢竟不是那位落魄少年了,這里不再是屬于他的世界,也不再是束縛他的牢籠,以他如今的身份自然是住在富人區(qū)的豪華別墅里,恐怕繁華城中的這處角落早已被他遺忘。這個小小的空間,此刻也只能讓陸語緬懷一下逝去的青蔥年華罷了。 那邊廂,女傭將采購來的新鮮蔬果放進冰箱,很快過來催促陸語:“你看完了沒有?男主人明天就要回來了,我還要打掃衛(wèi)生?!?/br> 陸語趕緊收回視線,不忘道謝:“看完了。我要走了,謝謝你?!?/br> 她掩門離開,女傭心不在焉地“嗯”了聲,拿著塊抹布繼續(xù)擦拭家具。直到收拾完屋子,女傭才從環(huán)保袋里取出一盆仙人掌盆栽,放在窗臺上。 哎,男主人的仙人掌不知道為什么死了,她新買了一盆差不多的,也不知道會不會為此挨罵。 ** 轎車還停在那里,唐奕承派來的兩位保鏢站在車外,見陸語從公寓樓里出來,伸手就要幫她開車門。 陸語心里到底因舊時記憶翻涌出來,而或多或少有點波瀾,她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在附近走走 北鄉(xiāng)記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