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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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圖書由(云翳時羽)為您整理制作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及出版圖書,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nèi)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 《林記大宅門》 作者:長溝落月 文案: 林家有三個姑娘,大姑娘林瓊萱,二姑娘林瓊玉,三姑娘林瓊芳,個個長的眉目如畫,麗質(zhì)天成。 然而林宅里的下人都道,這大姑娘是真懦弱,三姑娘也是真囂張。唯獨只有這二姑娘,面上看著且是溫柔嫻靜,其實內(nèi)里最是冷心冷情。 內(nèi)容標簽:穿越時空 布衣生活 種田文 宅斗 主角:林瓊玉等等 ┃ 配角:許多人 ┃ 其它:1v1,he,甜寵。 ps:本文的女主雖然寫明是林瓊玉,但其實并不限于林瓊玉一個人。前期主要寫的就是林宅里一些家長里短雞飛狗跳的事,后期則是林瓊玉嫁人之后婆家同樣家長里短雞飛狗跳的事。 ================ ☆、第1章 禍起廚房 臘月二十八。山東濟南府。林宅后院廚房。 屋外大雪紛飛,屋內(nèi)煙氣繚繞。 王三嫂將水缸里的最后一瓢水舀到了大鍋里,蓋上鍋蓋,忙不迭的就跑到了灶下,將自己的一雙手對著灶中那紅通通的火翻來覆去的只烤個不住。 正坐在灶下一把矮竹椅上的添福家的媳婦子周秀蘭見狀,忙將自己一張渾圓的屁股往旁邊移了移,不住口的就招呼著:“王三嫂,過來一起坐?!?/br> 王三嫂也沒有客氣,當下就一屁股坐到了她讓出來的那一半竹椅上。 將烤的差不多暖和了的雙手收了回來,捏了捏自己的兩只耳朵,她不住口的抱怨著:“這么個鬼天氣,竟是能凍死個人?!?/br> 周秀蘭也附和著:“可不是。嫂子你是沒看見,屋檐下的那冰棱子,可是有個兩三尺長呢,且是硬的很。早是沒打那下面過,不然掉了下來,砸到身上,非被戳上幾個窟窿眼不可?!?/br> 王三嫂聽得她這般說,也就扭頭去把她望著。 周秀蘭現(xiàn)年二十出頭的年紀,生的白凈面皮,妖嬈體格,一股子風流,皆是流于眉角眼梢處。想她原來也不是這林宅里家生家養(yǎng)的丫鬟,更不是濟南府里哪一家的女兒,不過是小廝添福兒出去跑了一趟,也不知道是哪里拐來的,看著也是一個伶俐的人。而林太太也是個好脾性的人,眼見得她無依無靠的隨著那小廝添福兒來了,又沒有個依靠的,當下就做了主,使了四匹尺頭,兩套衣服,兩件簪環(huán),娶與添福兒為妻。成親后,也就讓她隨同眾家人媳婦一起上灶,閑時的時候就做些針指,倒也清閑。 當下王三嫂把這周秀蘭上下前后左右的打量了一番,也就嘲弄道:“想我等這樣皮糙rou厚的,別說是那冰棱子,只怕就是拿那銼刀來,也是挫不下一絲一毫兒來的??刹幌衲氵@般,且是生的皮嬌rou嫩的,說什么那冰棱子,只怕是風兒輕輕的吹吹,都嫌要把你那面皮給吹破了罷?!?/br> 王三嫂如此說,倒也不是因著她與這周秀蘭有多大的仇怨。只是林宅里的下人都曉得,這王三嫂眉眼五官處生的倒也還好,只有那一張面皮,生的比那千年老樹的皮倒還要粗糙上幾分,因此上,她是十分的不待見那些面皮生的白凈細嫩的人。平日里沒事的時候尚且還要嘲弄譏諷上幾句呢,更何況是現(xiàn)如今這周秀蘭自己撞了上來。 當下周秀蘭聽完她的這一番話,一張白生生的面皮上就紅了個徹底。 畢竟是初來乍到的,誰都不敢得罪。因而當下她也沒有爭辯,反倒是貼了小意兒的說道:“嫂子,我是初來乍到的人,對這林宅里的規(guī)矩難免是有些不懂的。今兒個我見嫂子有空,不如就將這宅里的規(guī)矩對我細說了罷。也好過哪日里我犯了什么忌諱,到那時便是死都不曉得是怎么死的。我也無以回報的,明日里就做了一雙好鞋來給嫂子穿?!?/br> 王三嫂聽得她如此說,先前心中的那些不快頓時也就煙消云散了。 但她畢竟是有些不大看得上這個周秀蘭的??傆X得一來這媳婦子長的跟個水豆腐似的嫩,犯了自己的忌諱,二來畢竟是個外鄉(xiāng)來的,到了這繁華錦繡鄉(xiāng)的濟南府,且是這濟南府中富貴也數(shù)得上號的林宅,還不是土包子進城,哪里都透著那么一股寒酸子氣?因此上,王三嫂與她說話時,不自覺的就帶了那么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我哪里缺什么好鞋穿?再者是什么樣的好鞋我沒有穿過?沒的惹人笑話罷了。不過我看你是異鄉(xiāng)來的,平日里倒也還識些趣兒,也罷,左右現(xiàn)下我也無事,便將這林宅里的一些事兒告知你也就是了?!?/br> 周秀蘭忙不迭的就賠了笑臉道:“我就曉得嫂子是一副菩薩心腸,最是體恤人了。便是那救苦救難的觀世音,也比不上嫂子的。” 她這一番恭維,只讓王三嫂瞬間就覺得自己果真生了一副菩薩心腸,連帶著都覺得自己的腦后都有了金光閃耀似的。 “我與你說,我們林家,其實頭里也不是這濟南府的人,聽說還是在林曾祖的那一輩上遷過來的。至于到底是因著什么才遷過來的,誰知道呢。只知道遷了過來時,林曾祖還是個挑著擔子走街竄巷賣針頭線腦的賣貨郎。但后來積攢了些本錢下來,也就賃了個當街的鋪子,賣些雜貨之類的度日。而到了林老太爺這一輩上,只專賣綢絹絲線了。后來漸漸的生意做大了,不但將原先那賃的鋪子買了下來,更是又將周邊的鋪子也都買了下來。也重新買了房子,到底七進,且是裝的豪華敞亮。喏,也就是你現(xiàn)下看到的這房子了。” 周秀蘭聞言,抬頭望了望窗外。 冬日里天黑的早,雖然現(xiàn)下才剛剛酉時,但外面早已經(jīng)是漆黑一片了,又哪里能看到些什么。但在周秀蘭看來,窗外分明還是一幅雕梁畫棟,假山秀水的富貴景象。 王三嫂看得周秀蘭面上那一副艷羨的樣,當下心中便更是看不上她了。 “林老太爺去了之后,這個家當也就傳到了我們老爺?shù)氖稚狭?。我們老爺你還沒有見過的吧?” 周秀蘭連忙搖頭:“我來的時日短,只在這后院廚房左右進出,太太都是才見了一次的,哪里還見過老爺了?” 王三嫂點了點頭:“休要說是你,便是我,一個月內(nèi)也見不了老爺兩三次面兒的?!?/br> 這王三嫂是林宅里曾經(jīng)伺候過太夫人的丫鬟,后來就配與林宅里的小廝為妻了。平日里她是前廳后院的都去得,一日里什么人不見個面兒的了?因此上周秀蘭聽得她如此說,心下納悶,也就問道:“嫂子,怎么你一月中見老爺?shù)拇螖?shù)竟也是如此的少?” 王三嫂聽問,生怕讓周秀蘭以為自己是個不得上面的人,連忙的就道:“哪里是我見到老爺?shù)拇螖?shù)少呢。實話告訴你罷,老爺他原本一個月在宅中的日子也不超過一只手的指頭兒。就這,每次他回來宅子里,哪一次不是指著名兒的要吃我燒的菜了?便是太太,只怕一個月中見到老爺?shù)拇螖?shù)兒還沒有我多的呢?!?/br> 周秀蘭自然是又先說了一番恭維的話,而后便接著問道:“嫂子,可是外面鋪子里的生意太忙了,所以老爺這才一個月里回來的次數(shù)這般的少?” 王三嫂鼻子里嗤了一聲,道:“什么生意太忙?老太爺傳下來這鋪子的時候,鋪子里什么不是給老爺打點的妥妥當當?shù)牧耍勘闶悄卿佔永锏睦钫乒竦?,別的不說,那還是老太爺在時,他手把手□□出來的學徒兒呢。本事大不說,且又是對林家忠心著呢。出去賺了一兩銀子,絕不回來說是掙了八錢的人??缮夏娜フ疫@么個樣的人?林家的鋪子交到了他的手上,誰不放心?我們老爺,小半年的都難得去鋪子里一趟,只等著按月收銀子,閑時的時候翻看翻看賬簿也就是了?!?/br> 周秀蘭心中那就覺得更納悶了,又問道:“既然不是忙鋪子里的生意,那我們老爺是做什么去了,這么的不著家?” “做什么去了?”王三嫂神神秘秘的說著,“吃喝嫖賭去了唄?!?/br> 周秀蘭一副驚詫的表情:“我雖是來的日子少,可太太和兩個姨奶奶我也是見過的。皆是畫兒上的人般,就這,老爺還不滿足么?” 王三嫂從鼻子里嗤笑一聲:“家花再香,那也總歸比不過野花。男人吶,哪個不是這般?便是你們家的那添福兒,不是我說,當初在宅子里的時候,也曾是跟幾個丫頭子嘲戲過的。誰知道不過就是老爺遣他出去跑了一趟,倒是拐了你這么一個大活人回來。我說添福家的,當初你到底是看上添福兒什么了?那小廝黑黑胖胖的,活像個吃得圓滾滾的大胖餓,個子兒也只比那武大郎強上一點兒,又那里有比人強的地方了?” 說到這里,又斜瞥了她一眼,嘴邊的調(diào)笑意味更濃:“可是那小子床上的功夫厲害,弄的你欲-仙欲-死的?所以你這才死心塌地的跟了他?” 周秀蘭哪里見過這般嘴上沒有把門的了?當下一張臉只熟透了蝦子似的紅。 她連忙就岔開了話題,問道:“嫂子,我們家這太太和姨奶奶,到底是些什么出身的?你可是知曉一二?” 那王三嫂巴不得周秀蘭問她林宅里的事,好顯得她什么都知曉的。當下她聽得她如此的問,連忙就道:“想我可是太夫人手上出來的人,這宅子里,有什么是我不知曉的?我們太太,原是個窮酸秀才家的女兒,姓趙,小名琴姐兒的,嫁與我們老爺也有個八、九年了,現(xiàn)年三十歲邊上。只是肚皮子實在是不爭氣的很,這八、九年中,硬是一兒半女的都沒有生下來一個。好不容易年初懷上了,臘八那天拼死拼活的生了下來,還只是個丫頭片子。本來這若放在平日里,倒也是個喜事兒,只是不趕巧的很,年初的時候,鄭姨娘也是懷上了,更好巧不巧的,人家也是臘八這天生了的。也就是前腳后腳的功夫兒,可鄭姨娘這一生,竟然就是生了一對雙胞胎。要知道我們老爺雖然宅子里是有了三個人,但這么些年來,統(tǒng)共也就只有一個女兒。你說,這猛可的見鄭姨娘給他生了個兒子,可不喜歡得跟什么似的?因此上太太雖然是生了這個女兒快一個月了,也沒見我們老爺去她那房里望上一望呢?!?/br> 周秀蘭咂舌不已,因又問道:“我們老爺原來是有了一個女兒的了?倒是誰生養(yǎng)的呢?” “還能有誰?不就是安姨娘。要論起這兩個姨娘的出身,鄭姨娘好歹還是我們這城里一個裁縫家的女兒,總算是個清白出身。可這安姨娘,原本只不過是太太身邊的一個丫鬟。因是生的有幾分姿色,被我們老爺給看上了,因此上就抬舉她做了個姨娘了。” 周秀蘭于是就道:“安姨娘原本是太太身邊的丫鬟?那這般說來,我們太太倒還是個能容人的,竟然就把自己身邊的丫鬟給了老爺做姨奶奶?!?/br> 王三嫂一臉不屑的表情:“不容人能怎么辦?她原不過就是個窮酸秀才家的女兒,若不是當年我們老太爺尊敬讀書人,巴巴兒的指名要她做兒媳婦,哪里能輪到她來做這林宅的太太了?別的不說,剛來我們林宅的時候,那一身的小家子氣,飯后的漱口香茶倒都能一口咽了下去,只引得我們笑的都直不起腰來。來了這八、九年了,若是生了個哥兒,那也能硬氣些,腰板挺的直些,不想也只不過才生了一個賠錢貨。不是我說,拿什么跟鄭姨娘比呢。論相貌,她是生的有幾分姿色,可我們鄭姨娘那可是千嬌百媚,芍藥花朵般的人物。論年紀,她現(xiàn)下可是快三十的人了,秋日霜打的枯花兒了,可我們鄭姨娘卻還不到二十五的年紀,正是開花的時候。再者說,她也不過就生了這一個賠錢貨,將來能有什么盼頭的?可我們鄭姨娘那是一舉就生了對龍鳳胎的,將來林家這偌大的家業(yè),可不是要給鄭姨娘生的這哥兒的?你是沒看見,這半個多月來,我們老爺可是日日的往鄭姨娘的屋里跑,可什么時候往太太那屋里跑過一次兒的了?依著我說啊,這往后,這林宅的太太到底是姓趙,還是姓鄭,還兩說呢。” 一語未了,只聽得原本關閉的門就被人從外大力的推開了來。 而隨即,就聽得一聲桄榔的巨響,有什么東西被扔到了灶臺上,隨即也就有人在大聲的罵道:“扯你娘的幾巴淡!怎么往后這林宅的太太到底是姓趙,還是姓鄭了?我今兒個可也就告訴你了,哪怕是往后這過了千兒八百年的,這林宅的太太姓的都是趙。” ☆、第2章 暗下決心 王三嫂和周秀蘭都被那聲巨響給嚇了一大跳。忙定睛看了過去時,只見得灶臺上一個銅盆尚且還在那滴溜溜的轉(zhuǎn)呢。而門旁邊,正有一人叉腰而立,滿面怒氣的望著她們。 來人四十來歲的年紀,滿月臉,酒糟鼻,但膀闊腰圓,一雙濃眉豎了起來時,端的就是個母夜叉般。 王三嫂一望清她的模樣,當即就從鼻子中嗤笑了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我說,你怎么不在屋里伺候著你家太太,倒跑到了這廚房里來?也是,想來你家太太生了個丫頭片子,整日里也沒有什么人去她那屋里,連帶著你也清閑的很,索性沒事就四處閑逛了吧?” 來的這人和王三嫂少時都是林老太太身邊伺候的丫鬟。那時節(jié)兩個人一見面就跟烏眼雞似的,誰都看不上誰,沒事就要爭較個高下。后來年紀大了,兩個人一般兒的配了家里的小廝兒。一個就被稱為王三嫂,一個就被稱為了吳家嫂子。 比及等到林老太太去世了,吳家嫂子就被指到了林太太身邊伺候,而王三嫂就被指到了后來的鄭姨娘身邊伺候。為著這事,吳家嫂子很是覺得面上添光,就愈發(fā)的看不上王三嫂了。但不成想,自家的這個太太卻是個不得老爺寵的,平日里看著也是個沒情趣,不會爭寵的人,這往后還能成什么氣候?若老爺是個不花心的,只守著太太一個人倒也罷了。只是沒成想,太太進門還沒多少時日呢,老爺就納了鄭姨娘進門,且又是寵愛鄭姨娘寵的厲害。而那鄭姨娘也是個掐尖要強,喬張做致的主兒,沒得多長時間,她就異軍突起,在這林家大宅里耀武揚威起來了。而臘八那天,自家太太生了個女兒,那鄭姨娘卻是一舉就生下了對龍鳳胎,那氣焰就愈發(fā)的囂張了起來。 為著這事,吳家嫂子很是覺得自己比那王三嫂矮了一截兒。而這當會,猛可的在屋外就聽到了王三嫂在屋里說著,不定往后這林宅里的太太是姓趙還是姓鄭呢這句話,可可兒的正好戳中了吳家嫂子的心事,當即她就怒不可遏的,一把推開了門,卻將手中的一個銅盆朝著灶臺就扔了過去。 滿以為這出場的氣勢夠足的罷?怎么著也得嚇到王三嫂的罷?不成想王三嫂現(xiàn)下卻是有那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得意感,只當自己是空中的鳳凰,哪里還能看得上凡間的烏鴉了?因此上就不咸不淡的說了那幾句,其實也不過是譏諷吳家嫂子服侍的林太太生了個女兒,林老爺不待見的事罷了。 吳家嫂子一聽,面子上哪里還過得去了?當即就幾個大步跨了過來,伸出一只熊爪般的大掌,徑直的就來拉扯王三嫂的頭發(fā)。 好一個王三嫂,關鍵時刻,使了一招凌波微步,硬生生的就將自己的身子給轉(zhuǎn)到了另一邊,口中卻不閑著,又嘲笑道:“這是哪里來的一頭熊瞎子?且是吃的肚兒圓圓,連行動處都有些不便了罷?” 吳家嫂子生的壯實,而王三嫂子卻是生的瘦削,就這事上,吳家嫂子也沒少被王三嫂譏笑。 原本就是心中窩著火,現(xiàn)下又被王三嫂這么嘲笑了一句,吳家嫂子一時大怒,又哪里肯罷休了? 伸出的大手沒有收回,又是直接來抓王三嫂的頭發(fā)了。 那王三嫂卻是機靈,只是一個側(cè)身就躲在了周秀蘭的身后,縮著身子,不時的卻又從周秀蘭的身后探出頭來,嘲諷上幾句。 這可就苦了周秀蘭了。面前一個鐵塔也似的女漢子,身后卻是一個滑不溜秋只把她當擋箭牌的泥鰍。 雙面膠都不好過,周秀蘭也唯有細聲細氣的勸著這兩人。 只是在吳家嫂子的眼中,她周秀蘭又算得是個什么東西了?且不說是新來乍到的,又是個小廝的媳婦兒,單是生的這細皮嫩rou,體格輕盈的似起陣風就能被吹了去的模樣,看著就讓她上火的了。而現(xiàn)下又見著她擋在王三嫂的前面,吳家嫂子心中大怒,一時就揚起蒲扇般的大手,重重的一個大耳刮子扇了下來,口中還罵道:“小yin-婦兒,我要打這個老yin-婦,又關著你什么事了?沒的只在這中間擋著是個什么道理?我可不比得你家里的那漢子,見得你浪浪就把骨頭渣子都酥了。我可告訴你了,再不讓開,老娘就將你的這張小臉蛋給打的比那早間的發(fā)糕還腫?!?/br> 想這周秀蘭雖然是小地方來的人,家中自是貧賤,但也是爹娘掌心里的人,什么時候被人這般罵過,又這般大耳刮子扇過?當下她只手撫著臉,一雙杏眸中就有淚水漫了上來。 自然,那王三嫂也不會心疼她。相反的,見得這周秀蘭挨打,白凈的面皮上顯出一個明顯的五指印記,她反倒是心中隱隱的覺得暢快極了。 只是周秀蘭的身后是再也躲不得了,她眼明手快的轉(zhuǎn)身就朝著門外跑。 待得跑出了門外,知曉吳家嫂子是再也追不上來了。她這才放了狠話,道:“咱們往后且是走著瞧罷。終歸你是有求我的那日。到那時我再好好的與你答話?!?/br> 說畢,一徑的揚長去了。 吳家嫂子待要趕上前去追趕她,但畢竟一來是不敢鬧的太開,到那時只怕她自己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二來這太太是讓她來提熱水的,這耽擱的時辰已是夠長的了??v然是太太好性子的不說,但她身邊的大丫鬟彩云且是牙尖嘴利,又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怕不是到時就有話講? 因此上她也只得悻悻然的轉(zhuǎn)過了身來,拾起了先前扔在灶臺上的銅盆,一面揭開鍋蓋,用水瓢舀了guntang的熱水在銅盆內(nèi),一面打眼見周秀蘭依然是眼中噙了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傻站在廚房中間,于是口中又是左一個小yin-婦,右一個小浪貨的罵個不住。半晌,方才口中罵罵咧咧的,端著一銅盆guntang的熱水去了。 而那周秀蘭等得她走了之后,方才忍了面上挨的那巴掌的痛,將灶中的火熄了,又將廚房中四處略微的收拾了收拾,方才慢慢的回了房。 房中自然是漆黑一片,她當家的添福兒還沒有回來。 她摸進了門,點起了半截白蠟。因著實在是冷的慌,打開鋪蓋卷,脫了外面半舊的對襟藍色襖兒和下身的白色挑線裙子,鉆了進去。 屋外是北風嗚嗚的吹過,屋內(nèi)是冷燭冷被,又兼著吳家嫂子那一巴掌實在是扇得不輕,右邊臉頰似是腫了起來,嘴角稍微動了動,就痛的心直抽抽,又哪里睡得著了?一時只是望著桌上的那半截白蠟出神。 半晌,聽得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她抬了頭看去時,只見得她當家的添?;貋砹?。 想來屋外的雪下的是較剛剛更加的大了。添福兒不過就推開門進來的這會子功夫,就有無數(shù)鵝毛大似的雪花被風卷進了屋內(nèi)。 添福見狀,忙忙的就關上了門,栓緊了,而后方才轉(zhuǎn)過身來,跺了跺腳上的雪,卻又將兩只凍的冰冷的手放到嘴邊呵著熱氣暖和著。 而周秀蘭這當會早就是從被窩里爬了起來,隨手將自己的那件半舊的對襟藍襖兒披在了身上,取了家常做的暖鞋過來給他換上,又轉(zhuǎn)身去提了熱水傾在了盆中,扔了一塊布巾進去,打濕了,再是擰干了,遞了來,給添福抹臉。 添福接過了熱熱的布巾來,先是整個兒的都覆到了臉上,擦了擦,然后再是擦了擦雙手,卻又開口道:“取過盆來,與我洗腳?!?/br> 一盆熱水端了過來,將凍的已經(jīng)沒有知覺的僵硬雙腳放了進去,半晌,他方才舒出了一口氣,覺得整個人算是活過來了。 這當會,他才得空抬頭望了一眼周秀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