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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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幽楠微微一笑,就不再問了。兩個人一起站在廊下看風(fēng)景。院子里的花木都凋零了,只有枯黃的葉子在地上鋪了一層又一層。兩個人聊起了這些花草。何幽楠也種植花木,然而只為了消遣,并不深入探究。 顧庭樹隨口說:“靈犀是侍弄花草的高手,她……”說到這里,忽然閉口不談了。 何幽楠盯著遠(yuǎn)方,慢慢說:“阿桃剛來的時候,你談起她都是贊不絕口。到這一位,你卻是這樣?!?/br> 顧庭樹想了想,輕聲說:“阿桃溫柔嫻熟,很討我歡喜。她只是讓我生氣煩惱?!?/br> 何幽楠半晌不說話,又輕輕嘆道:“這就是俗語說的,一物降一物吧?!?/br> 兩個人談到這里,都覺得意興闌珊。忽然丫鬟從外面走過來,說是婆子們在池塘里挖蓮藕,挖出幾只大河蚌,殼子里還有些珍珠。顧庭樹閑得無聊,就跟何幽楠一起去看熱鬧。 池塘邊果然簇?fù)砹嗽S多丫鬟婆子,地上攤放著十幾扇河蚌,取出來的珍珠雖多,卻都是下品,入不了顧家人的眼。唯獨池面上晚開的幾朵荷花十分有趣。顧庭樹命人把荷花摘下來放到瓶子里,與何幽楠一起觀賞。 他是有志向有抱負(fù)的男子,并不肯為男女之情所累。他想自己何苦自討沒趣呢,她既然避他嫌他,他也索性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從此眼不見為凈。想到這些,心情豁然開朗,與何幽楠侃侃說笑起來。 靈犀心中悲傷,一個人在花園偏僻處呆坐了許久。剛才對顧庭樹說的,雖然是實情,卻也是氣話。那天夜里,他跟自己說的字字句句,還都在耳邊。她怎么會當(dāng)真不理他呢,只不過是氣他的三心二意罷了。 靈犀臉上的淚痕漸漸干了,想起離開時顧庭樹那一臉的凄惶,又有些不忍。他傷心成那樣,可別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靈犀這樣想著,不禁擔(dān)憂起來,忙整理衣衫站起來,順著一條小路返回去找他。 這個時候太陽落下去,整個花園鋪上一層霞光。靈犀且走且想,心情頗復(fù)雜。我見了他,該怎么開口呢。唉,他好好地跟我說一句軟話,我并不會不理他的。 正在想的時候,隔著一片竹林,她聽見了顧庭樹笑著說:“何jiejie,讓我半個子吧?!?/br> 顧庭樹和何幽楠坐在花園的石凳上下棋,旁邊放著鮮艷奪目的荷花,丫鬟們烹茶倒水,不時地湊趣逗樂,主仆歡聲笑語,十分熱鬧。 靈犀獨自坐在花叢后的青石上,只覺得周身冷冷的,過了許久,她才站起身,身子搖搖晃晃地回去。 當(dāng)天晚上,靈犀叫丫鬟去顧太太那里請安,并且回話說:“早上太太說的那件事,我準(zhǔn)了,一切就看太太的安排?!?/br> 這件事傳出來,大家只覺得納罕詫異,先前這位公主態(tài)度如此堅硬激烈,不知怎么忽然轉(zhuǎn)了性子,私下里去打聽呢,卻又找不出半點蹤跡。 顧庭樹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旁人只道是公主識大體,唯有顧庭樹覺得心驚,他了解靈犀的性子,如今說出這種話,只怕是要跟自己決裂。顧庭樹心中又焦躁起來,只想沖過去找她問個明白。卻又想起那日在何幽楠那里的感悟,便又生生忍住了。 顧庭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男人。一個小妮子而已,他想,我能栽在她手里?于是態(tài)度依舊淡淡的。 這幾天是“秋老虎”的天氣,十分炎熱,丫鬟們只得將夏日的衣服重新翻找出來,又往屋子里放冰塊降溫。學(xué)堂里沒有開課,靈犀每日只在家里種花看書。 這一天早上她醒過來,只覺得周身不適,勉強從床上坐起來,她喊了一聲秋兒,吩咐她把屋子里的冰塊移出去。秋兒穿著夏日的薄衫薄裙,她知道公主最近心情不好,當(dāng)下也不敢多嘴,動作迅速地把木盤搬了出去,又見公主抱著臂膀,便問道:“公主,您冷嗎?” 靈犀慢慢從床上下來,有氣無力地應(yīng)了一聲,開口說:“把秋天穿的夾衣找出來……”一語未了,她見秋兒呆呆地看著自己。 “怎么了?”靈犀問。 秋兒指了指床褥,靈犀一抬眼,只見雪白的床鋪上暈染著斑斑血跡,她不禁愣住了。 秋兒反應(yīng)極快,馬上抓起一件舊衣服給她披上,輕聲說:“沒事的?!苯兴茸阡伭撕駳謮|的椅子上,自己匆匆去外面拿東西,不一會兒將女性所用物品都帶來,又有一個嬤嬤進(jìn)來,指導(dǎo)她如何處理。 秋兒跟她是一起讀書的,關(guān)系比別人親密。待無人的時候,她才對靈犀說:“公主體質(zhì)弱,今日多睡一會兒吧?!?/br> 靈犀穿著比別人厚實些的衣服,神情懶懶的:“我不困,把椅子搬到廊下,我看會兒書。” 秋兒無奈,只得依了,又給她加了一件雪白的披風(fēng),椅子上鋪了厚厚的墊子,宛如一個搖籃。靈犀躺坐在團(tuán)團(tuán)布料之中,只露出一張臉,手里拿著的是一本《世說新語》。 秋兒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她腳邊,沒話找話地開口:“公主這幾日,心情不太好啊。夏天的時候不是還說說笑笑的嗎?現(xiàn)在是為了什么?”啰啰嗦嗦地說了一堆。 靈犀的臉慢慢從書本里移開,掃了秋兒一眼,開口道:“你這張嘴,是從小梅那里借來的?” 秋兒當(dāng)即不說話了。小梅因為搬弄是非,已經(jīng)被調(diào)到菜園子里種菜了。秋兒可不想步她的后塵。 屋檐角的鈴鐺嘩啦啦響了一陣,忽然院門移開,顧庭樹穿著一身綠色薄衫,閑閑地邁步進(jìn)來。 秋兒咳嗽一聲,故意大聲說:“少爺回來了呀,今天回來的早?!?/br> 顧庭樹朝她點點頭,什么也沒說就進(jìn)屋了。 阿桃如今顯了身懷,已經(jīng)是非常笨重了。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還沒站定,又被顧庭樹扶住了。 “今天陪老爺見客,沒多大事,我就偷懶回來了。”顧庭樹笑道:“你在家里做什么,我不在,你悶不悶?!?/br> 阿桃臉頰一紅,嗔道:“你在或不在,我都有事情做,誰是圍著你轉(zhuǎn)的?”說完這話,又招呼他上前,從炕幾上拿出幾樣花花綠綠的東西:“這是給小孩做的衣服,你瞧著怎么樣?”顧庭樹見這東西小的精致,就笑了起來:“好看。我也想要一件了?!?/br>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時候,秋兒在外間燒水倒茶。顧庭樹把她叫過來:“你是我們家養(yǎng)的奴才,怎么主子回來,你連一杯水都不會倒,只顧在外面傻站著干什么。” 秋兒無端受了訓(xùn)斥,也不敢辯白,只好低頭倒茶。阿桃心思細(xì)密,聽顧庭樹問的蹊蹺,就說:“秋兒,外面怎么了?” 秋兒只得回稟說公主在外面看書,自己隨身伺候。 阿桃笑道:“公主是愛讀書的,今日天氣又好,很適合在外面坐著。你去吧?!鼻飪捍饝?yīng)了一聲,慢慢退出去。 顧庭樹沉默著,終于還是叫住了秋兒:“她穿的那么厚,臉又是白的,生病了嗎?” 眾人聽見這話,都是一愣,阿桃心下了然,又把秋兒叫過來問了一遍。 秋兒卻不好當(dāng)面說明,只好伏在阿桃的耳邊說了。阿桃含笑點點頭,說道:“你下去吧,好生伺候。外面風(fēng)大,給公主遮擋些?!?/br> 阿桃轉(zhuǎn)過臉,就見顧庭樹直直地看著自己,雙目如電,藏不住的緊張,他問:“她怎么了?” 阿桃拼湊出一個笑臉,低聲給顧庭樹說了緣故,又說:“你們倆這幾日都不說話,我只當(dāng)是翻了臉,原來你這樣長情?!?/br> 顧庭樹心中輕松,又恢復(fù)了淡淡的樣子:“我不過是白問一句,就引出你這么多話?!?/br> 靈犀看了幾十頁書,只覺得周身困乏,便把書放在身上,伸手要茶杯,秋兒把茶水遞給她,她剛握住,手掌就整個被另一只溫暖寬大的手握住。 “這水涼了,”顧庭樹把水杯拿走,遞給秋兒:“給你主子換熱的來。” 秋兒很識趣地走開了。 顧庭樹彎下腰凝視著她,椅子很矮,他個子又高,這是一個很考驗腰力的動作。他一動不動地看了許久。 “你覺得怎么樣?”顧庭樹輕聲問她。 靈犀垂下眼皮,也不說話,伸手拉住披風(fēng)的帽檐,唰地把整張臉都蓋住了。 顧庭樹眼角動了動,忍耐了許久,一言不發(fā)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顧庭樹:很好,這位對我愛理不理的女人,你已經(jīng)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納妾 進(jìn)入十月份后,家中諸人漸漸清閑下來,天氣又很涼爽,靈犀就開始收拾東西進(jìn)學(xué)堂了。她事先跟顧太太稟告過這事,顧太太因為納妾一事,有些心虛,因此就應(yīng)允了。 秋兒歡歡喜喜地幫她收拾書包,又說:“不知道先生又要教授什么內(nèi)容。我不喜歡讀孟子孔子,我愿意學(xué)習(xí)唐詩。”秋兒長得高高瘦瘦,眼睛亮閃閃的,有些靈氣。 靈犀臉上含著笑意,坐在床上挑揀明天上學(xué)要穿的衣服。 秋兒又說:“六月份放假前,馮公子說要帶咱們倆看戲,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這事。” 靈犀就慢慢說:“你明兒見了問他,他即便是忘了,也能重新想起來。” 秋兒放下書本,嗔怒道:“我一個丫鬟,跟他有什么可說的?!?/br> 靈犀開口道:“你跟他說,你從六月到十月,一直牽掛著他許的戲,他聽見這話,保不準(zhǔn)就不要你做丫鬟了?!鼻飪郝犚姡瑵q紅著臉過來打她。靈犀忙笑著避開:“我慣的你,越發(fā)沒大沒小了。” 秋兒啐道:“公主跟馮公子是摯友,我們做下人的自然跟他親近一些,你要拿這個取笑我,我明天不陪你讀書了?!闭f完這話,腰身一擰,碎步跑了出去。剛邁出門檻,就看見顧庭樹穿一身黑衣站在院子里,臉上冷冷的。 秋兒瞧他起色不善,彎腰行了萬福,又賠笑道:“少爺回來啦,公主也在房間里。”她是靈犀的婢女,總希望少爺跟公主能親近一些,而不是在外面找亂七八糟的女人。 顧庭樹,如往常一樣,看也不看靈犀的房間,徑直往阿桃那里去了。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靈犀就趕緊起床穿衣,叫丫鬟們伺候她梳了頭,她朝四下里看,見秋兒還蓬松著頭發(fā),穿著短衣短褲,不禁急躁道:“你這懶丫頭,多早晚了還不準(zhǔn)備。” 秋兒苦著臉,小心翼翼地說:“公主,昨晚上少爺吩咐我,說以后不許你去學(xué)堂了?!?/br> 靈犀手里拿著梳子,愣了一下,忽然冷下臉來,恨聲道:“他管的了我嗎!”說完這話,直接站起來往外面走。 西廂房還靜悄悄的沒有點燈,靈犀一把推開房門,丫鬟婆子們睡在地上,都很疑惑地看著她,又說:“少爺和阿桃還沒起來,公主過會兒再來吧?!?/br> 靈犀冷笑一聲,邁步就往里面走,慌得丫鬟們急忙爬起來,又不敢伸手去攔她,只得去里面通傳。 靈犀進(jìn)了里間,只見床幃低垂,氣味香甜,丫鬟將燈點上,又急急忙忙地退出去了。過了一會兒,里面?zhèn)鱽眍櫷涞穆曇簦骸澳銊e起來,不是什么大事?!?/br> 靈犀站在地板上,就看見顧庭樹穿著暗金色的褻衣,一步一步地走下來,大約被打擾了睡眠,神情不太好看。 “你的事情,我從來不管,煩請您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膘`犀一字一頓地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br> 顧庭樹盯著她,目光冰冷銳利:“這是什么話,我是你丈夫?!?/br> 靈犀怒極反笑:“您倒是記性好?!弊テ鹋赃吙粠咨系募垙?,摔到顧庭樹身上:“那么您行行好,寫一封休書給我。從此大家兩不相欠,你好好做你妻妾成群的大少爺。” 顧庭樹聽見這話,倒是笑了,聲音卻更冰冷:“那么你呢?” 靈犀也不答言,轉(zhuǎn)身就走。卻被顧庭樹一把攥住了手腕。 顧庭樹的力道很大,他低下頭盯著靈犀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我知道你的去處,你的那些朋友,馮虎馮狗,寶寶貝貝的一大堆,總是不缺下家的。凌靈犀,我還真是小瞧你了,身子還沒發(fā)育全,倒學(xué)會出去勾引男人了?!?/br> 靈犀聽了,只覺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揚手打在了他臉上。 只聽見“啪”地一聲,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阿桃唬地再也坐不住,忙下床來攔在兩人中間,勸解道:“好好的,怎么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br> 顧庭樹生平頭一回挨巴掌,靈犀也是第一次打人。兩人也不說話,直勾勾地看著對方。最后還是阿桃叫來眾丫鬟,將公主扯回了屋里。 阿桃把顧庭樹拉到床邊坐下,扳過他的臉看了看,只是紅了一片,她心疼的要死,趕緊取來了冰塊給他敷上,又嚴(yán)令丫鬟不準(zhǔn)走漏風(fēng)聲,最后坐在旁邊柔聲解勸:“你跟她小時候一起讀書寫字,一塊吃飯睡覺,怎么如今大了,竟疏遠(yuǎn)到這個地步。” 顧庭樹低垂著眼皮,聽見阿桃這話,只覺得心中一疼,半晌才輕輕嘆氣,對阿桃道:“你去瞧瞧她?!?/br> 阿桃只是仔細(xì)查看他的臉,并沒有動。 顧庭樹不禁急躁道:“我沒事,你去看看她,我剛才說了混賬話,她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樣子了。" 阿桃呆了一下,慢慢道:“早知如此,剛才何苦來?!?/br> 顧庭樹只是沉著臉不說話。 靈犀當(dāng)眾受了辱,卻并沒有大哭,只是一個人坐在屋子里。阿桃站在門口瞧了一眼,見她身子挺拔,十指緊攥,臉頰脖頸微微發(fā)紅,胸脯也一起一伏的,顯然是怒到了極致。然而她這么個怒法,旁人見了就要心中悚然,更別提上前勸慰了。阿桃想起了第一次見靈犀時,她那個龍顏大怒的架勢,心里也覺得畏懼,就悄悄走開了。 學(xué)堂的事情,眼見是無法挽回了。過了幾日,靈犀帶上秋兒,去跟學(xué)堂的伙伴們道別。那些人見她回來,俱歡喜無限,圍著她說了許多親熱的話。靈犀只微微一笑,將自己放在書桌里的紙硯等物收拾起來,一并帶走。 她離開學(xué)堂時,朝藍(lán)貝貝望了一眼。藍(lán)貝貝不消她吩咐,果然放下東西走出來。兩人一前一后地,來到了以前玩氣球的那個蹴鞠場。 藍(lán)貝貝傷心且惋惜:“往后真的不來了嗎?” 靈犀神情沮喪:“我家人不許我讀書了。” 藍(lán)貝貝說了幾聲可惜,又見靈犀神色凄然,未免她再傷心,就努力做出樂觀的樣子:“反正咱們同在京城,往后有見面的日子。你也別難過了?!鳖D了頓又說:“你要走了,有什么話跟我說嗎?” 靈犀仰起臉想了一會兒,忽然問:“那天在獵場上提到的松王,還跟你交好嗎?” 藍(lán)貝貝皺著秀眉:“可說呢,老是打發(fā)人請我去皇宮玩,我婉拒了幾次,還被父親責(zé)罵了。正心煩呢。” 靈犀忽然莊重了神色,注視著藍(lán)貝貝:“貝貝,你我算不算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