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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大半夜的按什么按,擾民啊知不知道!” 眼前的門被打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青年罵罵咧咧的抱怨聲。 一張酡紅的小臉探了出來,倒是俊秀,只是穿著不太得體,工裝背心大褲衩,身上還帶著一股刺鼻沖人的酒氣。 李修一度以為自己是走錯門了。 扭頭看一眼門牌號,確認(rèn)自己沒走錯,便笑著問道:“請問這里是宋離宋先生家嗎?” “宋先生?”青年打了個酒嗝,一只手還不老實的在肚皮上撓著:“你找我宋哥干嘛,我不認(rèn)識你啊?!?/br> “哦,我們是……” “薛桑你在門口磨蹭什么呢,大半夜的誰???” 李修話還沒說完屋里便又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拖鞋踢踢踏踏,很快那人也來到了門口。 他明顯也喝了不少,跟這俊秀青年同款背心大褲衩,兩個人站在一起酒氣瞬間加倍。 李修沖他露出笑容:“宋先生?!?/br> 宋離眨眨眼睛,先是看到了李修和善的笑臉,視線一轉(zhuǎn),又看到了后面還杵著一個黑面佛。 嗯?黑面佛? 他反應(yīng)了三秒鐘,整個人猶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腦子一激靈,瞬間清醒過來。 “你,你們怎么來了!” 李修笑笑:“宋先生,您忘了,今天是……” “什么什么啊,哥哥你認(rèn)識他們啊,這些人誰啊,大半夜的過來擾民,穿得人模狗樣的,不過后面這帥哥長得不錯,這臉,嘖嘖……” “薛桑!” 宋離一把把他扯了回來,咬牙切齒:“你喝多了,閉嘴?!?/br> “什么啊,我就是………” 宋離不想再聽他耍酒瘋,扯著他的胳膊把人塞到了房間里,順手把門鎖上。 平復(fù)了一下心情,這才又重新回到門口。 李修還是慈眉善目的一張臉,沖他微微笑著。 宋離冷汗都要下來了,抓著頭發(fā)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們:“對不起,讓你們看笑話了,我不知道你們會來?!?/br> 說著還忍不住偷偷瞥一眼后面的賀慕言。 媽呀,臉色怎么好像還比剛才更加難看了。 說他下一秒要去砍人也一點都不夸張。 “那什么……”宋離尷尬的開口:“要不進(jìn)來坐坐吧。” 憑著對他們老板習(xí)性的了解,李修剛想回絕說不用了,還沒開口便感到身邊掠過一陣涼風(fēng),緊接著賀慕言就邁著長腿從他旁邊走進(jìn)去了。 里面的宋離明顯也被嚇了一跳,跟李修交換一下眼神,笑地比哭還難看。 三人一起進(jìn)了屋,客廳里酒氣比外面更重,沙發(fā)跟前倒了一地的啤酒罐子。 賀慕言站在那不動,視線死死的盯著這滿地狼藉。 宋離簡直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貓腰過去撿地上的酒瓶:“不好意思啊,喝得多了點,我這就收好,你們坐,你們先坐?!?/br> 地上看著雖亂,但也都是酒瓶,宋離沒一會就收拾干凈了,站在沙發(fā)跟前,局促的看著他們。 “你們要不要喝點什么,我給你們拿?!?/br> 賀慕言終于肯把視線放到他身上,就這么低頭看著他,也不說話。 李修已經(jīng)知趣的退到了他們看不到的地方。 宋離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破罐子破摔一樣的扭開頭說:“你別這么看我,我平時不是這樣的?!?/br> 賀慕言扯一下嘴角,說出今天晚上第一句話:“心情不好?” 宋離愣愣,手指絞著褲縫,沒有說話。 賀慕言也沒想聽他的回應(yīng),四處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給出評價:“你的房子裝修的不錯?!?/br> 沒想到他話題轉(zhuǎn)移這么快,宋離也跟著看一圈,頗有些自豪的說:“那是,這房子裝修我可是花了大功夫的,跟在師傅屁股后面監(jiān)工,一丁點不合我的心意都不行,當(dāng)時都快把人家裝修師傅逼瘋了?!?/br> 賀慕言看他得意的小表情,又繼續(xù)說:“就是太小了?!?/br> 宋離瞬間啞火,尷尬笑笑:“是嗎,一百來平,也還,可以吧……” 賀慕言點點頭:“對于普通人來說,的確也算可以了?!?/br> 宋離被“普通人”這三個字深深刺痛了一下。 是啦!他就是平平無奇只能買得起一百平小房子的普通人一個啦! 如果不是賀慕言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態(tài)都極其的平淡誠懇,他一定以為這混蛋就是在目中無人,無情嘲諷。 可是從跟這家伙接觸了這么幾次的經(jīng)驗來看,他其實也看得出來,賀慕言就是這么一個人,有什么說什么,哪怕有時候你會被他的話傷到,刺激到,可對他來說,不過是在平靜的陳述一個他看到的事實而已。 賀慕言顯然沒有在意宋離被他的“普通人”傷到了,繼續(xù)說:“我的意思是,這里作為婚房太小了,我覺得可以去我那里?!?/br> 嗯?婚房? 宋離反應(yīng)兩秒,這才明白他前面引那么一堆沒意義的話是什么意思。 是啊,他們今天可是剛領(lǐng)過證哎,他們是新婚夫夫,新婚當(dāng)然得有新房啊。 可問題是他們倆都是男的,而且還都有房,那用誰的房來做新房就是一個問題了。 但實際上宋離并不認(rèn)為這個問題算是什么大問題,他們兩個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差距都很懸殊,雖然很沒出息,但其實打從一開始宋離就默認(rèn)自己是扮演女性角色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