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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老師里徐閃閃和另一個女老師李云薔還算能喝,田福空有一個啤酒肚,還沒喝兩杯就臉紅脖子粗。 宋離不算能喝,喝起來也克制,別人半杯他一口,悠悠的,吃得多喝得少,不容易醉。 趕著飯點(diǎn),居酒屋生意很火爆,外頭熱火朝天的,他們包間里同樣也不安靜,李云薔喝上了頭,拉著其他的人一個勁的抱怨自己家那仨瓜倆棗的瑣事。 他們大多都是有家庭的人,這種話題最容易引起共鳴,一聊這個根本停不下來。 宋離不摻和,就坐在旁邊默默地聽,偶爾夾一筷子小菜。 吃著吃著徐閃閃就湊到了他跟前,拿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宋老師,你知道嗎,你跟他們那些俗人啊,就根本不是一世界的人,我剛一回頭看你坐這兒,腦子里就蹦出來一個詞,你知道什么嗎?” 聽這語氣就知道她是喝多了,宋離配合的笑著問:“什么詞?” 徐閃閃晃晃手指,一張小臉透著艷麗的酡紅色:“謫仙,真的,你坐這,就這么笑著,沒一點(diǎn)世俗氣,就特想讓人把你捧起來,怕那些東西把你弄臟了?!?/br> 宋離沒想到她憋出來這么一詞,笑著搖頭:“徐老師你喝多了?!?/br> 徐閃閃晃頭,人趴在桌子上,暈的不行了,卻還是強(qiáng)撐著露出一只眼睛看他:“真的,宋老師,你,你跟他們都不一樣,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你,你特干凈,好好看……” 都語無倫次了,宋離搖頭,把她手里的酒杯拿掉,拍拍她的腦袋:“小姑娘家的,在外面少喝酒?!?/br> 包間里亂糟糟的,說話的時候如果聲音小點(diǎn)可能都聽不清,宋離只顧得安撫徐閃閃了,壓根沒注意到放在桌上震動個不停的手機(jī)。 第三次鈴聲響到最后自動掛斷時,撥打電話的人才終于沒了耐心,放下手機(jī)盯著屏幕看了一會,抬手捏著眉心。 李修透過后視鏡看他一眼,小心的問:“宋先生還沒有接嗎?” 賀慕言垂下眼睛,沒有說話。 李修便不再說了,又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 “回家?!?/br> 他們就回了家,黑燈瞎火。 李修能感覺到自旁邊不斷傳來的冷氣壓。 他不動聲色的挪了挪。 賀慕言走到沙發(fā)前,坐下來,伸手扯著領(lǐng)帶,動作煩躁且沒有章法。 “他會去哪兒?” 李修在一邊回答:“您可以打電話問問?!?/br> 賀慕言抬眼瞥他:“他不接電話?!?/br> 李修滴汗,閉了嘴,他忘了這茬。 又沉默一會,賀慕言捏著手機(jī),神色看起來很是疲憊。 李修到底不忍心看他們老板這樣,想了想,嘗試著開口:“老板,宋先生應(yīng)該不會無緣無故不回家,你們上次見面是什么時候,有說什么話嗎?” 賀慕言看他:“最后一次見面是今天早上,說了兩句。” 只有兩句,李修默笑不語,果然是他們老板的風(fēng)格。 “那……宋先生當(dāng)時看起來有什么異樣嗎?” 賀慕言靠在沙發(fā)上,單手抵著額頭,想了一會:“他好像,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還需要用疑問句? 李修不解:“宋先生看起來是很溫和謙遜的性格,不像是會無故鬧脾氣的人?!?/br> 溫和謙遜?賀慕言想起他早上甩門的樣子,笑笑:“你別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他脾氣大著呢?!?/br> 哦,是嗎,那就是你們夫夫倆間的小情趣了,李修不敢問,不敢問。 賀慕言比他還不解,擰著眉頭:“他為什么生氣?” 問得好啊,李修也非常想知道,宋離看起來那么人畜無害的小白兔,他們老板是怎么把人家惹毛的呢。 “是因為我讓他做早餐嗎。”另一邊賀慕言已經(jīng)開始自我檢討了起來:“可是明明是他自己說想有個人陪他一起吃早餐?!?/br> “還是因為我昨天晚上太晚回家了,可是我有工作,不可能有那么多時間回來陪他?!?/br> 念叨到這里賀慕言的表情明顯不耐了起來,抬頭看向李修,語氣肅然:“他是不是要的太多了?!?/br> 李修倒吸氣,臉上掛著僵硬的職業(yè)微笑。 他該怎么能一下子巧妙的點(diǎn)醒他們老板,“希望丈夫每天早點(diǎn)回家多陪陪家人,是全世界的新婚妻子最基本不過的普通訴求”這件事,而又不會丟掉自己這份體面的工作呢。 他想了一會,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輕易冒這個險比較好,四處看了一下,聰明的先轉(zhuǎn)移話題。 “老板,我去給您拿點(diǎn)喝的吧?!?/br> 賀慕言沒搭理他,李修就自作主張的去了廚房。 身為賀慕言的貼身助理兼秘書司機(jī),他對賀慕言家里每個角落的熟悉程度可能比賀慕言本人還要多一些。 比如他怕他們老板太不愛惜身體,只喝酒或是吃一些不健康的速食品,而不攝取其他的營養(yǎng)成分,他偶爾也會往冰箱里塞一些牛奶啊面包雞蛋什么的簡單又營養(yǎng)的東西。 當(dāng)然了,他也不指望賀慕言本人會去料理這些食材,只是偶爾有空時他可以過來做一下。 李修記得前幾天他過來送老板回家時,才剛剛買了些雞蛋火腿什么的放到了冰箱里。 只是現(xiàn)在卻全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恼种饘僬肿拥谋P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