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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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璐忍下心頭的火氣,淡淡地道:“不過是賣繡品罷了,不偷不搶,怎么就礙著名聲了?”她望著中年貴婦矜持驕傲的面容,又說:“夫人養(yǎng)尊處憂,定然不會明白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辛酸。” 中年貴婦皺了眉頭,拉長了臉來,斥道:“好心與你講道理,你反倒教訓(xùn)起我來,從哪學(xué)來的規(guī)矩?你父母沒教過你,滿招損謙受益,性子如此好強(qiáng),這要是嫁到婆家去,如何了得?” 徐璐氣得滿臉通紅,鋪?zhàn)永锏娜艘灿X得這婦人說話太過了,一看就知道養(yǎng)尊處憂的人物,居然為難起一個(gè)小姑娘來。 中年貴婦又道:“若已經(jīng)訂有婚約,那我奉勸你一句,趕緊回家去,好好繡你的女紅,再這么拋頭露面,哪戶人家敢要你?” 徐璐忽然紅了眼眶,聲音哽咽,卻又倔強(qiáng)地不肯落下淚水,“文夫人瞧不上我徐家的門弟,明說便是,何苦這般毀我名聲?女兒家的名聲何等要緊?夫人這么紅口白牙的污蔑,又豈是正經(jīng)人所為?我變賣繡品,不過是為了貼補(bǔ)家中生計(jì),一不偷二不搶,與名聲又有何關(guān)系?文家如今節(jié)節(jié)高升,平步青云,已貴為泉州知府,夫人瞧不起我也是意料中之事。我們徐家雖說家道中落,好歹骨氣也還是有的,買賣不成仁義還在呢,夫人何必如此把事情做得如此絕?” 看戲的人一陣嘩然,原來,他們是認(rèn)識的,看起來關(guān)系不怎么好,也難怪這婦人一上來就給人家小姑娘扣那么一頂帽子。換作是任何人,誰受得了呀? 鋪?zhàn)永锏目腿思娂娭肛?zé)這文夫人霸道不講道理,居然為難一個(gè)小姑娘,太不像話了。 文夫人就是泉州知府文成章的夫人,其子確實(shí)與徐璐訂有婚約,文家如今越發(fā)嫌棄徐家的門弟,也正在想辦法婚掉婚約,但又怕被人指責(zé),所以就想先捉女方的錯(cuò)處,好正大光明退婚。今日也只是湊巧碰到徐璐,文夫人就將計(jì)就計(jì),給徐璐安上個(gè)“拋頭露面,非閨秀所為”的罪名,以徐璐“名聲有污”為由,正式向徐家退婚,文家也是頗站得住理的。誰知這徐璐倒是個(gè)硬茬子,居然當(dāng)眾揭了她的短,文夫人氣得臉都白了。 文夫人冷笑一聲道:“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今兒個(gè)倒是長了見識了。小小年紀(jì)嘴巴就如此了得,以后嫁到婆家那還了得?也虧得我運(yùn)氣好,提前識破了你的真面目,否則,真要進(jìn)了我文家大門,有你這么一張厲害的嘴,本夫人都得靠邊站了。” 眾人又是恍然大悟,原來這婦人還是小姑娘的未來婆母??催@婦人身家不凡,想來是極注得規(guī)矩名聲的,這小姑娘雖然沒過錯(cuò),但誰叫她名門低微了,如今又得罪了婆母,想來這一柱婚事肯定不成了,于是一些人又心生嘆息,覺得小姑娘太倒霉了。 看這婦人一臉的盛氣凌人,看來這樁婚事也只有黃的份了。 徐璐在見到文夫人后,便知道事情不好,但也沒想到,這文夫人是如此的過分,居然妄想敗壞她的名聲得到退婚的目的,實(shí)在欺人太甚。 徐璐冷笑道:“夫人這話還真夠誅心,我徐家雖小門小戶,但骨氣還是有的。夫人嫌棄我徐家門弟明說便是,何必找一堆理由?難看?!闭f著昂起下巴,高傲地從文夫人身邊經(jīng)過。 文夫人氣得滿面鐵青,怒斥道:“你們瞧瞧,說她兩句她就頂十句,還有沒有尊卑,一點(diǎn)教養(yǎng)都沒有?!?/br> 鋪?zhàn)永锏目腿思娂妱e過頭去,有的拿著選好的布料去柜臺結(jié)算,有的成群結(jié)伴地離去。 見無人理會自己,文夫人氣得鼻子都歪了,就這樣離去,又太丟面子了,于是昂著下巴,對掌柜道:“把你們店里最好的布料拿出來讓我瞧瞧。” 管大娘頭也不抬地道:“夫人身份尊貴,一般的布料哪瞧得上眼?三百兩銀子一匹的布料倒是有,就是怕夫人買不起。” 被人如此蔑視,文夫人鼻子都?xì)馔崃?,“什么料子要值這么多錢?拿出來讓我瞧瞧?”佛爭一柱香,人爭一口氣,文夫人盡管生氣,但越發(fā)要讓這些勢利之人瞧瞧她的厲害。 …… ------題外話------ 早上我警告我家老大,把昨晚讀過的書再讀一遍,今晚我要回來choucha,先給你上個(gè)緊箍咒。老大說,什么叫緊箍咒?我說,就是觀音給孫悟空上的那種。老大說:那你念給我聽哈嘛。我…… 拜托各位神人,我要如何回答這熊孩子呢? ☆、第22章 文家退婚 徐璐的心情可以用沮喪,悲慘,憤怒,無奈來形容。 帶著沮喪悲慘憤怒無奈的心情,回到家中,就再也忍不住,躲在屋子里小聲哭泣起來。 豆綠知道她心情很不好,也跟著默默地垂淚,容嬤嬤很是不安,輕聲問豆綠,究竟怎么回事。 豆綠恨恨地道:“今兒個(gè),咱們在段記布莊遇上文家老婆子,小姐被文家老婆子給扣了好多帽子,小姐都?xì)饪蘖??!比缓蟀旬?dāng)時(shí)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容嬤嬤倒是沒有生氣,她都快六十歲的人了,自然知道這些越是富貴的人,越是生著雙勢利眼,所以也懶得去生這個(gè)氣,她只是擔(dān)心徐璐,與文夫人正面對上,以后能不能嫁到文家去還是個(gè)未知數(shù)。 如果徐璐嫁不過去,田氏那一關(guān)就很難過了,更不說對徐成榮的打擊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容嬤嬤心里也快愁死了,可她只是一個(gè)奴才身份,也幫不了什么忙,只能暗地里祀悼,希望能有人慧眼識珠,把小姐娶回去作正房奶奶。 …… 吃晚飯的時(shí)候,凌蕓對凌峰說起了在段記布莊的事兒,無限唏噓,“那個(gè)文夫人也真勢利了,我看品性也不怎么好,這種人還是朝廷命婦呢,嘖,若讓她丈夫失去泉州知府的位置,看她還得瑟不。” 凌蕓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凌峰,一臉的期翼,期待凌峰出手,滿足她對“壞人就要有壞人的下場”的心愿。 凌峰眉毛都不皺一下地道:“人家勢不勢利,與你何干?又沒礙著你?!碧斓紫聞堇娜硕嗔巳?,誰管得過來呀? 凌蕓瞪眼,忽然泄氣,確實(shí),這世上勢利的人確實(shí)多。 凌峰對于這些不平之事,早已看淡了,只要不作jian犯科,不做傷天害理的事,不傷及自己家人,他都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小姑娘是很可憐,但誰讓她抬錯(cuò)了胎?這也怨不著任何人。只是文家人嘛,凌峰在腦海里回憶出一張油頭粉面卻又謙卑的臉來,哼了哼,“姓文的也只好配那些花瓶女或是威武妹。那種小家碧玉類型的女孩兒配給人家豈不糟蹋?文夫人也算做了件好事?!?/br> 凌蕓再一次絕倒,她發(fā)現(xiàn),與這個(gè)弟弟相處,若非有著強(qiáng)大的心理承受力,真要被他給生生氣死。 恨恨地瞪了凌峰一眼,凌蕓又現(xiàn)寶似地拿出一個(gè)荷包來,鮮亮的顏色,南瓜型的設(shè)計(jì),看起來非常別致新穎,“這就是那個(gè)小姑娘繡的,你瞧瞧,好看不。” 凌峰掃了眼,“沒有那天我買的好看?!蹦X海里又浮現(xiàn)一張清水芙蓉般的俏嬌臉兒,拿磚頭兇狠的面容,被人瞧不起后如被踩了尾毛的怒氣騰騰,對自己手藝無比信心的驕傲自得,被人當(dāng)街欺負(fù)毫無懼色的狐假虎威,在他面前討好諂媚的笑,無不在腦海徘徊。 …… 這一日,父親徐成榮從文家回來,就帶回一個(gè)睛天劈靂的消息。 田氏尖聲道:“老爺你說什么?文家居然要退婚?” 田氏的聲音太過尖利,如同鋸子割在木頭上,嘎然而止的刺耳聲響,讓人心頭驚顫,并且非常不舒服。 徐璐容嬤嬤豆綠紛紛停下手頭的動作,豆綠更是箭步射了出去,把耳朵貼到正房的墻壁下。 “你小聲些,這事兒真要傳揚(yáng)開去,璐兒的名聲豈不毀了?”徐成榮疲憊的聲音從里頭傳了出來,“是,文家人說文老太太快要不行了,文老爺馬上就要丁憂,不愿耽擱璐兒,所以提出解除婚約?!?/br> 田氏的大嗓門總算壓了下去,“真是豈有此理,媒約之言,父母之命,豈是說著玩的?文家人欺人太甚,瞧著咱們家沒落了就要?dú)Ъs。不成,老爺不能就這么便宜她們,一定要討回公道。璐兒已經(jīng)與文家公子訂了婚約,怎能輕易毀約,他文家還要不要臉面?” 徐成榮沒有吭聲,田氏越發(fā)怒罵著,什么去告狀或是讓文家脫一層皮之話的狠話都說了出來,見徐成榮依然一言不發(fā),更是怒不可竭地道:“老爺還愣在這兒做什么?走,咱們一道去文家,哼,我就不信了,文成章堂堂泉州知府,竟然敢毀婚。我要讓他知道,我徐家人可不是那么好欺負(fù)的。”說著就把徐成榮往外推,嘴里罵罵咧咧的,發(fā)誓一定要讓文家收回退婚的話來,否則就鬧他個(gè)雞犬不寧。 徐成榮怒喝道:“夠了,你覺得文家退婚是件很光彩的事么?” 田氏尖聲喝道:“明明就是他們退婚,還成了我家沒理了?這是什么世道?” 徐成榮剁了剁腳,“蠢婦。強(qiáng)扭的瓜不甜,既然文家鐵了心要退婚,強(qiáng)行把璐兒嫁過去,璐兒日子也不會好過。我看就這樣吧,既然文家瞧不起咱們家,我徐某人也不是那種厚顏無恥之人。這個(gè)親不結(jié)也罷?!闭f到最后,徐成榮聲音凜冽,盡管悲忿,但讀書人的傲氣也被激發(fā)了出來。 田氏氣得抓心摳肝,心疼得快要無法呼吸了,然后又哭道:“我可憐的璐姐兒……”其實(shí)她心疼的不是徐璐,而是文家豐厚的聘禮罷了。 徐成榮如何不知她的心思,不過卻沒點(diǎn)破,而是安慰田氏,“行了,別哭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哭也沒用?,F(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把文家的事兒捂在鍋里,千萬別讓外人知道,否則璐兒的名聲就真的毀了。說不定還會連累琳兒還有玨兒兄弟倆。熟輕誰重,你應(yīng)該分得清楚吧?”說到最后,徐成榮語氣已帶著警告了。 徐成榮如何不知她的心思,不過卻沒點(diǎn)破,而是安慰田氏,“行了,別哭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哭也沒用。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把文家的事兒捂在鍋里,千萬別讓外人知道,否則璐兒的名聲就真的毀了。說不定還會連累琳兒還有玨兒兄弟倆。熟輕誰重,你應(yīng)該分得清楚吧?”說到最后,徐成榮語氣已帶著警告了。 田氏不敢再嚎了,她倒是不關(guān)心徐璐受得了受不了,她只痛心的是沒了豐厚的文家聘禮,以后琳姐兒出嫁可要怎么辦才好。 想著當(dāng)初說好的三千兩聘禮,就這樣白白沒了。田氏殺人的心都有了,但心痛歸心痛,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把損失降到最低。 徐璐也快要到出嫁的年紀(jì),當(dāng)務(wù)之急是另外給她物色夫家,這事兒好辦,徐璐長得好看,針線女紅也是頂頂尖,又識得字,打一手好算盤,倒是不愁找不著有錢的婆家,嫁去商戶之家綽綽有余。她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把文家與徐璐曾經(jīng)訂過的婚約趕緊給捂在鍋里,千萬別被外人知道了。然后再給徐璐說一門有錢的商戶之家,商戶雖然沒地位,但銀子絕對多,有了銀子在手,她的琳姐兒就不愁找不到好婆家了。 田氏很快就振作起來,擒著一張喪門臉,又去安慰徐璐去了。 徐璐早已從豆綠的嘴里知道事情經(jīng)過,她沒有傷心,也沒有失望,更沒有憤怒,只是非常平靜地接受了事實(shí)。 那日文夫人給她的那頓難堪,她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所以文家的退婚,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倒沒什么傷悲之情。不過她還是挺意外文家人的退婚原由,居然不是她拋頭露面,有違姑娘家閨譽(yù)。 看來,文夫人也是個(gè)極要臉面的人,那日被自己當(dāng)場說破了心思,以至于不好這么做吧。 容嬤嬤吊著一顆心痛罵了勢利的文家,又安慰著徐璐,生怕姐兒氣性大,一時(shí)想不開,做出過激的事來。 容嬤嬤擔(dān)憂實(shí)在是多余,徐璐又豈是那種經(jīng)不起打擊之人,文家除了老夫人外,文家老爺夫人本身就是勢利眼的人,當(dāng)初祖母去世之前,就給了個(gè)“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評語。但架不住文老太太死活要與徐家結(jié)親,祖母看在文老夫人的面上,才勉強(qiáng)同意了這門婚事;卻也有言在先,若到時(shí)候文家反悔了,徐家也不會追究的,只是希望文家妥善處理退婚事宜。 想來祖母確實(shí)有先見之明,文家果然退了婚。 對于被人毀婚,徐璐不難過那是假的,但她控制得很好而已。不過這樣也好,就好比一顆心永遠(yuǎn)落在半空,上不去,下不來,如今總算有了結(jié)局,盡管墜入了泥里,但總算也知道了結(jié)果,以后也就沒必要再擔(dān)驚受怕了。 而文家也不知是過意不去,還是怕徐家人去鬧,影響名聲,第二日,居然讓人送了些禮品來表示歉意。 文家派來的是一名男管家,以及一位女管事,二人說話得體,滴水不漏,先是表達(dá)了對主子對徐家對徐小姐的愧疚之意,又拿文老夫人的病情事,表明文家并非是那種勢利之人,只是一心為徐家小姐著想。他們文家并無對不住徐家的意思,只是文老夫人與徐老夫人多年交情在那,如今雙方結(jié)不成親家,文家也非常遺憾,所以備了薄禮以示誠意。 文家的薄禮也不算薄,足足兩百兩紋銀,對快要山窮水盡的徐家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田氏一瞧這白花花的銀子,眼都直了,當(dāng)下什么怨恨都沒了,反而還擠出一臉的笑容。 “也就知道文家老爺子不是那種勢利之人,老太太身子不好了,也是大家都不愿見到的。只是既然碰上了,肯定要有個(gè)妥善的解決法子不是?雖說我們姐兒是受了不少委屈,不過文家老爺也是有苦衷的。咱們也不是不講道的人家,既然文家老爺子誠心陪罪,這事兒就算了吧?!闭f著就要接個(gè)裝銀子的木匣子。 徐成榮狠狠拍了田氏的手,怒道:“無知婦人,給我滾回去?!比缓罄渲槍ξ募胰说溃骸罢l稀罕你們文家的臭銀子?給我滾,滾得遠(yuǎn)遠(yuǎn)的。” 文家管事連連陪笑,“徐老爺,咱們夫人特地交待過了,這只是咱們夫人的一點(diǎn)小小心意,請務(wù)必收下,否則咱們沒辦法交差呀?!?/br> ------題外話------ 封圖換了,大家看看好看不,我不會做圖呀,天殺的,網(wǎng)站的美工跑哪去了 ☆、第23章 振作 田氏見這個(gè)時(shí)候了,徐成榮還擺讀書人的架子,又氣又急,上前死死地抱著木匣子,足足有二十多斤重的匣子沉甸甸地抱在懷中,“老爺,文家夫人好心來陪罪,你怎能這樣對待人家呢?就算結(jié)不成親,但也不至于弄成仇吧?” 徐成榮氣得暴跳如雷,對田氏吼道:“眼皮子淺的蠢婦,這輩子沒見過銀子吧?把匣子還給人家?!?/br> “這是文家的陪罪之禮,若是不接,豈不是心胸狹隘?老爺,我知道你心里生氣,可再生氣,事情總得解決不是?您這樣再坳著又有什么意思呢?還不如大家和和氣氣坐下來,把事完美解決,豈不更好?這樣一來,咱家姐兒也不會有影響,是不?”為了把這兩百兩銀子占為已有,田氏對徐成榮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徐成榮冷笑一聲:“反正我是不會要這銀子的,拿著硌人。田氏,出嫁從父,在家從夫,你若敢一意孤意,我立即寫上休書一份。我說到做到?!?/br> 田氏啞住,不可置信地瞪著徐成榮,忽然嚎叫一聲,沖上去前撕打著徐成榮,“你個(gè)沒良心的東西,枉我平時(shí)那般對你,你居然狠心待我。你個(gè)良心被狗吃了呀?老娘替你生兒育女,cao持家務(wù),白日織布,晚上漿洗衣裳,累得半死不活,你倒是好,穿得體體面面四處瀟灑,半點(diǎn)事都不做,在家就擺老爺架子,如今還不讓我活了?”田氏對徐成榮又抓又扯的,形若瘋虎,徐成榮雖然生得高大,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力氣倒不若田氏,反被田氏弄得狼狽無比。 徐成榮一邊閃躲田氏的攻擊,一邊氣忿地道:“反了反了,你這潑婦,趕緊撒手。再敢使?jié)?,我就休了你?!?/br> “你休呀,有種你就休呀,你要是敢休,老娘就抱著兒子去跳河。讓你老徐家絕后,死了也沒有給你上香。姓徐的,你以為老娘稀罕你呀,你這個(gè)窩襄廢,只知道窩里橫,如果你有本事,文家又豈會來解除婚約?等你做了八省巡撫,說不定文家還會跪著來求你把閨女嫁給人家??上銢]做大官的命,只能被人踩在地上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我知道,你自詡為讀書人,高貴非凡,可你瞧瞧你,你除了故作清高外又能做什么?姓徐的,你摸著自己良心好好想想,你不要這個(gè)銀子,人家就能高看你了?我呸,別這么自欺欺人了,說不定人家還巴不得你不要呢,哼,這銀子可是用大姐兒的名聲換來的,不要白不要。你以為不要就可以挽回大姐兒的名聲?我呸,自欺欺人?!?/br> 田氏出身鄉(xiāng)野,罵起人來,那簡直是專拿刀子捅人心窩,徐成榮盡管有一肚子的理由,這時(shí)候也被田氏連打帶罵弄得狼狽不堪,氣忿不已,連連怒罵潑婦,最終卻不敢打下去,只能左躲右閃,好不狼狽。 這時(shí)候,徐璐從里頭出來,站在廂房外頭的臺階上,對徐成榮道:“爹,銀子您就收下吧,純當(dāng)是文家送我的嫁妝?!毙扈从值乜粗募覂擅苁拢f:“二位辛苦了,大老遠(yuǎn)的還過來送禮。禮物我們收下了,家里窮,連個(gè)好茶都沒有,就不招待二位了?!?/br> 文家管事心里一突,嘴上恭敬地說:“既如此,那小的就告辭,請徐老爺徐夫人還有徐小姐多多保重?!?/br> “二位路上走好?!毙扈纯涂蜌鈿獾氐?,也不多說什么,又轉(zhuǎn)頭看向徐成榮道:“爹,是女兒無福,配不上文家公子,這事兒也與文家無關(guān)。文家也算是有情有義的,爹爹不必再芥懷?!?/br> 徐成榮一向比較聽這個(gè)大女兒的話,主要是徐璐說話有理有據(jù),不像田氏,只知道胡攪蠻纏,聽女兒這么一說,也就找了臺階下,對兩名管事冷哼了聲,粗聲粗氣地道:“二位好走,不送?!闭f著自己就索先進(jìn)了屋,并且碰的一聲把堂屋的門給關(guān)了。 兩名管事互望了一眼,默默地離去了。他們前腳出了院子,后腳容嬤嬤就把大門給關(guān)上了,而慢了一拍的女管事還差點(diǎn)被整了個(gè)狗吃屎。 盡管大門已關(guān),但隔著墻壁確依然能聽到容嬤嬤的大嗓門,“謝天謝地,文家果真如小姐所言,前來把婚退了。這幫勢利眼,小姐以后可以睡個(gè)安睡覺了?!?/br> 兩名管事氣得鼻子都歪了,不過卻不敢多說什么,畢竟文家退婚在先,徐家心頭有氣也是正常的。所幸徐家收下了文家的賠禮,雙方也退了文書以及定婚信物,文徐兩家的婚事徹底解決。這也算是好事了,兩名管事也不再耽擱,急匆匆地趕回泉州,向夫人報(bào)這一大喜事。 …… 徐璐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大半天都沒有出來過,這可讓徐成榮坐不住了,趕緊領(lǐng)著田氏敲開徐璐的房門。當(dāng)看到徐璐正坐在凳子上穿針引線時(shí),徐成榮徹底呆住了。 徐璐抬頭,“爹,娘,有事么?” 徐成榮搓了搓雙手,不知該說什么,“沒事,只是,只是進(jìn)來看看你。那個(gè),璐兒,文家雖然可惡,卻與你無關(guān),你不要難過,爹爹會替你作主,爭取給你再找個(gè)比文家更好的婆家。” 徐成榮這話說得并沒底氣,徐家目前的狀況,女兒能找個(gè)殷實(shí)的人家也算是不錯(cuò)了,哪能與樹大根深的文家相提并論。但這時(shí)候,他生怕刺激到女兒,所以盡可能地安慰她。 田氏盡管失望心痛,但看在那白花花的銀子上,暫且把這個(gè)郁悶壓在心頭,望著徐璐不施粉脂卻依然端麗可愛的臉蛋,心里又升起了希望。 田氏擠出慈愛的笑容,寬慰徐璐,“我的兒,娘知道你心里難受,不過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如今事兒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去傷心也是無用。與其那樣,還不如放寬心思呢。我兒放心,憑我兒的容貌才情,找個(gè)比文家更好的婆家也是輕而易舉的。哼,姓文的又算什么?”田氏決定了,憑徐璐的容貌,隨隨便便找個(gè)家財(cái)萬貫的商戶,簡直是輕而易舉。文家退了婚也好,當(dāng)官的有權(quán)又怎樣,反正徐家又沾不上光,還不如找個(gè)經(jīng)商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