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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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大部份男客也是有姨娘的,但也沒有這般張狂到把小妾帶出家門的地步,于是紛紛譴責(zé)這個小妾,說這人是狐媚子,那男人遲早都得糟報應(yīng)。 人群里又有人說,“那個小夫人可真夠倒霉的,人家明明先訂了包間的,那小二勢利,瞧著那個小妾的男人挺有錢的模樣,就趕緊把唯一的包間給那男人了。小夫人年輕氣盛,如何不生氣?” “那個做妾的女人也不是東西,一口一個meimei,實則是埋汰人家呢,當(dāng)咱們是傻子,聽不出來呀?” “真是世風(fēng)日下,人心不古,什么時候一個做妾的也這般張狂了?” “也不知這男的是什么身份,公然帶妾出來,真夠惡心人的?!?/br> “那男的一看就是個二桿子,瞧他那滿頭肥腸的模樣,不是貪官就是個為富不仁的地主?!?/br> “怪不得能養(yǎng)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妾。什么玩意?長不像冬瓜,短不像葫蘆的?!?/br> 安王聽了這些議論聲,氣得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瞪了圍觀的人,拂袖瞪著小二喝道:“蠢材,還不帶老爺我去包間?!比缓笥謱ι磉叺淖o(hù)衛(wèi)吩咐著,“把這些刁民統(tǒng)統(tǒng)趕出去?!?/br> 那些護(hù)衛(wèi)早就忍耐不住了,抽出鞭子就往人群里沖去,人群中傳來爹呀娘呀的慘叫聲,但人群中也有些江湖漢子,武林豪杰,看不過這些護(hù)衛(wèi)的仗勢欺人,便與這些護(hù)衛(wèi)打了起來,其中一個,一腳踹中其中一名護(hù)衛(wèi),那護(hù)衛(wèi)便倒飛向安王。 安王被砸了個正著,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氣得滿身肥rou顫抖,指著那些人喝道:“反了反了,膽敢襲擊皇親國戚,你們等著誅九族吧。” 人群中曝出一個憤怒的聲音:“快來人呀,這人居然要誅我的九族呀?!?/br> 眾人憤怒不已,誅九族?只有皇帝才有這個魄力誅別人九族,其他人說這話那就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呢。 徐璐對氣得俏臉通紅的張玉芬道:“張家jiejie,你看吧,你這樣強(qiáng)取豪奪,旁人都瞧不過去了。還是把天字號的包間讓給我吧。我這兒有一百兩銀票,純當(dāng)時給張家jiejie的補(bǔ)償。”說著拿了一張銀票出來,朝張玉芬揚(yáng)了揚(yáng),一副施舍口吻。 張玉芬忽然朝徐璐揚(yáng)起巴掌,豆綠眉毛一豎,想也不想就沖了過去,狠狠推了張玉芬一把。 張玉花穿著弓頭鞋,本來就不怎么站得穩(wěn),也沒有防備,被豆綠推得仰躺在地,頭上的鳳釵簪子脫落,頭發(fā)也披散了一半下來,越發(fā)的狼狽。張玉芬已是動了肝怒,惡狠狠地吼道:“徐璐,你好大膽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徐璐不屑地道:“不就是個妾么?有何好得瑟的?” 張玉芬被人扶了起來,發(fā)狠地叫道:“你可看清楚了,我家老爺不是別人,是王爺,安王,福州安王?!彼粗扈创糇〉哪樕樕蠐P(yáng)起痛快的得意之笑,“徐璐,你好好睜開眼睛瞧瞧。這可是福州王安,你好大膽子,連安王也敢冒犯。還不跪下。” 徐璐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這怎么可能?安王不是在福州么?你少哄騙我?!?/br> 張玉芬哈哈大笑,“王爺,把您的玉牌給她瞧瞧吧,讓她見識見識。” 安王略有不豫,他來泉州,主要是為了那個珊瑚石而來,經(jīng)過泉州城,聽人說起天河魚莊的美味海鮮,勾起饞蟲,這才想嘗嘗鮮的。他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的。 徐璐卻冷笑道:“就你這豬腦肥腸的模樣,怎么可能是安王?我看分明就是假冒的。冒充親王,這可是要下大獄的。” 外頭圍觀的百姓里,也早就安插了凌峰的人,聞言更是起著哄,大罵安王是假冒的,要把他扭送衙門治罪。說著還真要動手卻腳,安王沒了法子,只好怒道:“看清楚了,本王就是福州安王。爾等刁民,膽敢冒犯本王,你們一定要治你們大不敬的罪?!?/br> 眾人前進(jìn)的步伐陡然停止了,他們看著安王手上那塊玉牌,愣了片刻,忽然有人嚎叫一聲,“唉呀,還真是安王。”然后人群一轟就散開了,跑得不見人影。 而徐璐這時候卻臉色煞白,神情驚惶,當(dāng)然,她身子健康,臉色也不是想白就能白的,只能故意表現(xiàn)出驚惶的模樣來。 她聲音顫抖地問道:“你,你真是安,安王?” 安王冷哼一聲,身份暴露了,他也不急著使王爺?shù)耐L(fēng)了,而是非常矜持地背著雙手,從鼻吼里噴著氣,“你這婦人,好生無知,你可知,冒犯親王,是何等大罪?” 張玉芬偎著安王,笑得得意,“徐家meimei,剛才jiejie便給了你機(jī)會,是你不要的,現(xiàn)在jiejie也不好替你求情了?!?/br> 徐璐撲嗵一聲跪下,聲音顫抖,“小婦人不知安王大駕,冒犯王爺天顏,還請恕罪?!?/br> 見徐璐服了軟,又匍匐在自己腳下,張玉芬更是得意,錦衣夜行的滋味確實沒意思,如今總算把身份亮了出來,看著所有人全都矮下頭來,享受著眾人誠惶誠恐的恭敬,甭提有多美妙了。 “本來我也想給你留兩分顏面的,只是,meimei,我也救不了你了。”張玉芬頭發(fā)披散,也實在擺不出威嚴(yán)的模樣,只好草草丟下一句話,躲到了包間里去了,她得重新把頭梳好,這樣的狼狽如何能見人。 一些憤怒的老百姓一聽說是安王,就紛紛慫了,偷偷地溜走了。但安王卻不依了,他活這么大把歲數(shù),還從未這么狼狽過,于是讓護(hù)衛(wèi)們把這些老百姓給捉了起來,又讓人持他的貼子,去請泉州知府來。護(hù)衛(wèi)們冷哼一聲,見身份暴露了,就擺出了王爺?shù)耐?yán)來,對護(hù)衛(wèi)們喝道:“來呀,持本王的貼子,把這婦人關(guān)進(jìn)大牢。哼,本王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連本王也敢辱罵的?!?/br> 徐璐忽然哭了起來,“王爺好生霸道無禮,搶我訂下的包間,對我動粗,讓一個妾室侮我謗我,我都忍了。如今還要抓我去大牢,把我丟到衙府大牢那種腌贊地兒,一旦去了那種地方,這不是要我的命么?王爺怎可如此狠心?怎么說我也是官家女眷,王爺再是尊貴,好歹也要給朝廷命官些許顏面?!?/br> 安王怒及反笑,“賤婦大膽,到了這種時候,還敢與本王頂嘴。看來不給你松松筋骨,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說著就要讓人掌徐璐的嘴。 香沁趕緊喊道:“我家夫人乃福建督撫,京城安國侯世子夫人,王爺就算貴為藩王,也沒有對勛貴夫人動粗的道理?!?/br> 安王略有意外,看向徐璐,“你是凌峰的夫人?”不能怪安王不肯相信,實在是徐璐穿得太寒磣了,不但不信,反而還認(rèn)定徐璐冒充勛貴夫人,罪加一等。仍然讓人掌徐璐的嘴。 泌香一腳踹向那名想動手的嬤嬤,怒道:“王爺請三思。王爺您是尊貴,但我家夫人也不是想打就能打的?!?/br> 安王冷笑道:“今兒本王就是教訓(xùn)她,誰敢說本王半分不是?”說著就要命人動手。 泌香把徐璐從地上扶了起來,并護(hù)在身后,怒道:“朝廷明文規(guī)定,各地藩王不可擅離封地。安王封地在福州,如今卻擅離封地,私奔泉州,要是讓御史知道了,少不得要問王爺個究竟了?!?/br> 安王臉色微變,但仍是強(qiáng)硬地道:“大膽賤婢,敢對本王不恭,來人呀,把這主仆四人統(tǒng)統(tǒng)給本王拿下。”安王眼里閃過一絲殺機(jī),朝廷對藩王越發(fā)管制嚴(yán)厲,但藩王制度也只是朝廷官員才清楚的,區(qū)區(qū)一個奴才身份的丫頭也敢堂而皇之地來指責(zé)他,這令安王無比憤怒。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門口響來,“不知拙荊如何開罪了王爺,惹王爺如此生氣。凌某在此向王爺陪罪了?!?/br> 在里間重新梳好頭的張玉芬趕緊出來,她倒要瞧瞧,徐璐的男人是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見門口出現(xiàn)一個身穿大紅色繡蟒服,頭戴黑色二葉官帽的年輕男子,把徐璐擁在懷中。張玉芬眼都直了,她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俊美的男兒,爽朗清舉,龍章鳳姿,天質(zhì)自然。這人的眼睛犀制,挺鼻豐唇,臉龐剛毅,如亭淵岳峙,同樣容貌不俗的安王,也只能淪落為賠襯,不由心中大為嫉妒,“這徐璐還真是走了狗屎運(yùn),居然嫁了這么個俊美男兒?!?/br> 看到徐璐身上的衣著,張玉芬很快又安慰自己,這人長得再如何的英俊出色,到底也只是小官小吏,哪能比得上堂堂安王呢? ------題外話------ 總算忙過了,還不快來歡迎我,說不定在大家的掌聲之下,我一個激動,來個萬更哩? ☆、第100章 不懂規(guī)矩(修改) 安王皺了眉頭,一臉警惕地盯著凌峰,“你是凌峰?這婦人是你什么人?” 凌峰道:“此乃拙荊。不知何故開罪了王爺,惹得王爺大動肝火,大庭廣眾之下就要喊打喊殺的。” 徐璐從凌峰懷里抬頭,一臉委屈,“夫君,妾身聽您的吩咐,特地來這兒提前定個包間。只是這店小二忒是可惡,明明已經(jīng)說好了,都準(zhǔn)備付銀子的,這人明明在我后頭,卻搶我定下的包間,妾身氣忿不過,就與這人理論??蛇@人居然縱妾室侮我,還要動手打我。到了最后,這人還要抓好我下大獄。夫君,我好怕?!闭f著往凌峰懷里鉆了鉆,緊緊抱著他的腰,一臉的楚楚可憐,咬著唇兒,泫然欲泣的模樣,惹得不明就里的人紛紛給予同情之色。 凌峰心里暗笑,這丫頭演戲的功夫確實是一流的。若非他在對面盯著這邊的一舉一動,也要被她的演技給騙了過去。 凌峰臉色沉了下來,“好端端的就要抓你下大獄?夫人可是犯了何錯?” “妾身也不知道。”徐璐抽泣道,“因為我不肯把包間讓給安王,安王的妾室就要沖上來打我。沁香搭了我一把,安王就生氣了,揚(yáng)言要把我下大獄。圍觀的人看不下去,安王又吩咐護(hù)衛(wèi)歐打他們,最后還說要誅他們的九族?!?/br> 凌峰盯著安王,厲聲道:“安王爺好大的威風(fēng)。本官主政福建三年,還從未聽說過有宗室親王縱容妾室欺辱歐打朝廷女眷的,安王倒是開了我朝先例。” 安王氣忿不已,剛才明明就是這婦人可惡透頂,冒犯他在先,又惡言相向在后,怎么到了這人眼里,全成了他的不是了?趙玲玲心想,這便是督撫夫人了。 安王惡狠狠地瞪著凌峰,正要使出王爺威風(fēng),但凌峰下一句卻讓他魂飛魄散,肝膽俱裂。 “我朝規(guī)定,藩王不得擅離封地,王爺何故來泉州?可有上報過福州衙門?” 安王心里一緊,藩王確實不得擅離封地,若是被發(fā)現(xiàn),輕則申飭,重則丟爵被囚,而他與凌峰又素來有宿怨,如今又得罪了他妻子,生怕凌峰公報私仇,趕緊說:“自然是通報過的。” “可有福州官府文書?” “……” 凌峰又質(zhì)問道:“這婦人可是王爺妾室?”他冷冷看向張玉芬。 張玉芬大怒,正要斥責(zé)凌峰的無禮,但安王卻低聲答道:“婦人沒見識,冒犯尊夫人,還請世子不要與她一般見識?!?/br> 凌峰上下打量張玉芬,后者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凌峰又問:“這位夫人穿金戴銀,披紅掛綠,想必是王爺側(cè)妃吧?可有入皇室碟譜?” 張玉芬見不得凌峰咄咄逼人的態(tài)度,冷聲道:“你是什么人?是什么官職?膽敢與我家王爺這般說話?你可知尊卑?”張玉芬這輩子只見過曾經(jīng)致仕的周員外,那人曾任南京禮部尚書,也是買下她的那位員外周鳳柏,后來周鳳柏又把她轉(zhuǎn)贈給安王。她長這么大,除了那位周員外以及安王外,也就是王府的一些低級長史。那些人對自己也是巴結(jié)恭敬居多。王爺位尊,僅次于皇帝,這是張玉芬這些人普遍的想法,自然不會把凌峰放眼里,更不清楚凌峰身上的官袍代表的是何身份,只是覺得徐璐穿著如此簡單普通的衣裳,先入為主的觀念便認(rèn)定凌峰雖然長相俊美,人又年輕,官銜又能高到哪里去。 安王怒道:“大膽,快給本王閉嘴?!?/br> “王爺……” 安王甩了她一巴掌,“賤人,還不趕緊向凌大人凌夫人道歉?!?/br> 張玉芬懵了,不明白堂堂王爺,怎會懼怕一個小官僚,太本末倒置了。 凌峰冷冷地盯著安王,聲音冷峻:“我朝藩王律,藩王不經(jīng)官府許可,就擅離封地,此罪一。公然帶妾室出門,并任由佩戴金飾,著正紅衣服,為寵妾滅妻,此乃私德不修,此罪二。與民爭利,縱容妾室辱蔑歐打朝廷官眷,仗恃侮人,為罪三。歐打無辜百姓,并揚(yáng)言誅其九誅,更是大逆不道,此罪四。在本官眼皮子眼底下,王爺就公然欺負(fù)拙荊,顯然不把我這個朝廷命官放眼里。本官領(lǐng)授圣命,主政一省軍務(wù),有監(jiān)察百官萬民之權(quán)。還老百姓安寧是本官職責(zé)所在,王爺所作所為,天理難容,本官定要向朝廷申訴。王爺,好自為知吧?!绷璺謇淅湔f完,拉著徐璐便走。 昂然出了天河魚莊,凌峰對左右侍衛(wèi)吩咐道:“雖說安王犯了事,卻不是本官能夠處置的,在朝廷下達(dá)處置文書之前,仍是尊貴的王爺,爾等不可怠慢,立即護(hù)送安王回福州。小心看護(hù)。” “是?!币蝗鸿F衛(wèi)氣勢鏗鏘地沖了進(jìn)去,“護(hù)送”著安王,拌隨著張玉芬驚惶的嬌呼,被弄上了馬車,不一會兒,就走得干干凈凈,圍觀的老百姓大聲叫好。 也有人認(rèn)出了凌峰的身份,全都想爭相擠過來打量這位給老百姓帶來大實惠,趕走倭寇,肅清貪官的福建第一高官。不過凌峰并未理會,而是抬頭看了天河魚莊的招牌,“這家店子,倒是慣會看人下菜。” 徐璐得意地看了剛才那個神氣的迎客小二此刻如土的面色,說:“做生意嘛,都是如此,不足為奇?!?/br> 凌峰冷哼一聲,拂袖離去。那迎店小二面無人色,以及匆匆忙趕來,卻仍然來遲一步的東家,當(dāng)問清了事情經(jīng)過后,幾乎一頭栽倒在地,好不容易被人扶起來,東家惡狠狠地甩了迎客小二一巴掌,罵道:“你個混賬東西,你這回可是坑慘老子了?!?/br> 督撫凌峰的威名,福建全省,誰人不知呀?尤其在泉州,那簡直就是如雷慣耳的人物,誰要是惹上他,基本上就在閻羅王那兒排了號了。 在回去的路上,徐璐昂著小下巴,一臉得意地道:“怎樣,剛才我表現(xiàn)得不錯吧?” 凌峰點頭,“不錯,做得非常好?!?/br> 就一個擅離封地的罪名,還不足以掰倒安王,但寵妾滅妻,縱容妾室侮辱歐打朝廷女眷的罪名,再加上無故歐打百姓,還說了那句誅其九族的話,就算不奪爵,歲奉減半那是肯定的。 皇帝巴不得給這些藩王扣一堆堆的罪名,好名正言順地擼掉他們藩王的身份,沒了藩王的制肘,朝廷也會少一半的負(fù)擔(dān)。只是,這也只是凌峰的猜測,皇帝再是痛恨藩王,也是不可能說出來的。一切,只能意會。 徐璐成功地完成了凌峰交給她的任務(wù),也頗是得意,很是神氣活現(xiàn)了一番。 第二日,外頭下起了雨,徐璐越發(fā)不想起床了,賴在床上,聽著外頭的雨聲,目光從小圓桌上精巧的琺瑯三足鼎的小香爐,來到凹墻里的白底青瓷的美人觚里插著的各式鮮花異卉。漫天紅楓金色夕陽雕刻仙靈芝紋的坐式大屏風(fēng),窗欞下,綠色植物盆栽被雨水淋刷成碧翠鮮艷的顏色,清淅盎然,綠意盈人。 因外頭下了雨,屋子里有些冷意,她把脖子下的枕頭丟到一邊去,胡亂折了被子一角充當(dāng)臨時枕頭,聞著被子里傳來的薰染的玫瑰香味,外頭有丫頭們抬著腳尖走路的微不可聞的腳步聲響,以及衣裙上的玉佩撞擊的叮環(huán)聲響,滿足地嘆了口氣。 直到現(xiàn)在,她都還有種做夢的感覺。 她以為,憑她再普通不過的出身,運(yùn)氣好,嫁給文繼軒那樣的官家公子哥,相夫教子,服侍公婆,與數(shù)個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做個外表光鮮內(nèi)里卻潰爛的官夫人。運(yùn)氣不好,嫁個普通的男子,過著不好不壞的市井日子?;蚴羌藿o有出息卻得努力往上爬的窮書生,與他一道苦熬日子。但她確實沒有想過,她會嫁給凌峰,并且過著這種舒心寫意的日子,沒有姨娘在身邊惡心人,沒有公婆在頭上壓著,小姑妯娌也沒有半個,底下的奴才對她也恭敬,關(guān)起門來,她便是主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丈夫?qū)λ簿粗叵矏?,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以至于凌峰那條人人畏懼的蛇尾,都不再那么恐怖刺眼了。 她重新翻了過身,目光散漫地望著床頂精美的翠綠蟲草花紋,翹起一條腿,一只腿搭在另一條腿上,優(yōu)哉游哉的。 外頭響來丫頭的聲音,“時辰也不早了,也該去叫夫人起來了?!?/br> 豆綠說:“不急吧,昨晚夫人睡得好晚的?!?/br> 徐璐立馬紅了臉,昨晚,她確實很晚才睡,半夜里又還醒了一回,豆綠就住在另一間屋子里,想來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那也不成的,還是趕緊叫夫人起來吧,聽外院的染墨講,爺?shù)耐庠簛砹丝腿?,還帶了個好看的小姐來。那樣的場面,我見得多了。” 徐璐心里一個咯噔,能在外頭接待的客人,肯定是男客,男客帶個貌美女子來,用腳趾頭想是怎么回事。 可嘆她剛才還洋洋自得地滿足于現(xiàn)在的安寧平順富貴的日子,想不到現(xiàn)實就給了她一記耳光。她多少也知道,相當(dāng)一部份人,都喜歡送美人出去,以達(dá)到自己的目的與利益。 徐璐頭都?xì)庹耍粤璺暹@樣的身份,有求于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送個把美人兒實在是太過平常。她倒要去會會那人,敢當(dāng)著自己的面給自己的丈夫送人,太不把她這個正妻放眼里了。 把丫頭叫進(jìn)來,服侍她洗嗽,梳了個規(guī)整的髻,穿上華服,吃了半碗小米熬得鮮魚粥,借口呆著無聊,去園子里閑逛了一會,便從花園那道月洞門,直接去了外院。 凌峰的會客場所設(shè)在外院的第一進(jìn)院落,這兒有高大闊蔽的會客大廳,也有與下屬商議辦事的聚事廳,也有會見普通客人的小偏廳,凌峰今日的客人就在偏廳里,想來客人身份并不是很重要。 徐璐放了一半的心,覺得擊退這個潛在的情敵還是比較有把握的。站在影壁處,她想了想,又折回了后院。 這人的身份也打聽清楚了,是天河魚莊的東家,叫趙東海。趙東海在泉州還是頗有能量的,不然他的魚莊也不能開到現(xiàn)在了。這人除了手眼通天外,識時務(wù)的本事還是有的。昨日徐璐在天河魚莊受到冷遇,還讓凌峰黑著臉離去,趙東海哪還能坐得住,今日一大早便過來陪罪來了。 這趙東海生怕凌峰不會原諒他似的,還特地帶了閨女趙玲玲。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趙東海想巴結(jié)上凌峰,把女兒送來,至多也就是個妾。還得經(jīng)由她這個主母同意才成,倒是不怕她翻什么花浪來,她唯一擔(dān)憂的就是,凌峰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