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直播走紅陰陽兩界、妙手生香、色調(diào)、重生之扶搖直上、農(nóng)門悍婦、她在陸爺心頭縱了火、那只是故事、818那個看盜文還寫長評噴我的讀者、嬌妾難寵、平淡的水鄉(xiāng)生活
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了姑母的事,徐璐很是高興,當下就說:“既然事情已辦妥了,那就別站著了,陳大人請坐?!?/br> 陳天民如蒙大赦,看來他這一關(guān)已是過了,于是道了謝,這才坐到了下首,小心地把一半屁股挨到椅子,同時還在心里琢磨著,既然這一關(guān)已過了,那么接下來,還得想辦法給妹夫求情才是。于是陳天民又看向徐成榮,笑著說:“徐大人是我那媳婦的親姑父,這樣算來,咱們也算是親戚了。雖說我那媳婦說因雙方?jīng)]有時常走動,以至于生疏了,不過到底親戚情份也是在的。徐大人若是不嫌棄,可否移駕寒舒吃頓飯,喝杯酒?凌夫人也一道去,拙荊可是燒得一手好菜,絕不輸給外頭的廚子?!?/br> 徐璐是婦人,陳天民就算要巴結(jié),也得讓自己夫人出面,只要徐璐去了陳家,他妹子再求求情,想來龍長興就不至于發(fā)配了。 因陳天民的“秉公辦案”,徐成榮對他的感觀已好了不少,聞言就心中一動,若是與陳天民交好了,至少可以關(guān)照jiejie和外甥。不過他仍是看了女兒一眼,讓女兒拿主意。 徐璐微笑著說:“陳大人的盛情相請,我和父親心領(lǐng)了。耐何我出門在外,不敢久留,怕夫君擔憂。等姑父出了殯,就得趕回泉州。他日若是有緣,再與陳夫人好好敘敘舊。上回與陳夫人一別,也有些時日了,請陳大人回去向尊夫人問個好?!?/br> 陳天民心中一喜,徐璐能這么說,顯然也按受了他的討好。徐璐的意思,就算不能代表凌峰本人,也差不到哪兒去了。 “是,下官一定把話帶到。想必拙荊肯定會很高興,都這么久了,夫人還能記得住她?!标愄烀裨谛睦锝M織了語言,又小心翼翼地道:“下官那個妹夫,此番作為,確是他咎由自取,實在怨不得誰,只是,他如今也知錯了,更是愧對長嫂和侄兒。如今,他想在離開之前,再向龍大太太磕頭陪罪。還請夫人示下?!?/br> 徐璐毫不意外,陳天民大加賣力地“維護”徐氏,讓徐氏分了龍長富大半財產(chǎn),再緊揪著龍長興不放,也就沒意思了。大棒子拿久了,也該換顆甜棗了。 于是徐璐說:“親自陪罪就免了,看在陳大人的份上,就饒他一回吧。不過以后可不能再出現(xiàn)在我姑母和表弟跟前了?!彼婺亢囟⒅愄烀瘢Z氣輕淡,“龍長興可以饒恕,但龍家人估計心里還不會服氣呢,陳大人覺得該如何辦才好?” 徐成榮心里一動,忍不住再一次看了女兒一眼,眼里盡是震驚。官場上并未有分明的是分黑白,有的只是妥協(xié)和交易,他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也還沒大摸清這里頭的門道??膳畠翰哦啻竽昙o? 陳天民在心里嘆口氣,眼前這人真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么?怎么如此難纏呢?比官場上那些老練的政客還要厲害三分。 先是拿捏著他的官帽子,逼著他處置龍長興,“秉公斷案,大義滅親”?,F(xiàn)在又借由赦免龍長興為由,又要他幫著“安撫”龍家人的情緒。這哪是安撫,分明就是想借由他知府的威嚴,給她姑母徐氏撐腰,壓壓龍家人可能會有的情緒。 今早他在公堂上判決龍飛繼承龍長富大半財產(chǎn),龍氏族人并不服氣,徐氏就算分得財產(chǎn),在龍家這個龐大的宗族面前,依然會受制約。這時候,任何人出面都是行不通的,還得要他這個地頭蛇父母官出面彈壓才成。 陳天民盡管暗恨徐璐算得太精,但也不得不佩服,這個小女子的精明厲害。擅借刀殺人之法。而他就是她手上那把刀,替她沖鋒陷陣,做她不能出面也無法出面的事兒。 盡管知道自己只是人家手上的棋子,可陳天民卻半分脾氣出無,反而還得高高興興地做這顆棋子。 陳天民說:“龍家不服也得服。若是不服,下官治他們一個欺虐寡嫂,搶奪財產(chǎn)之罪。我朝律令,凡搶奪財產(chǎn)者,無論成功與否,皆是重罪。輕則斬左趾,重則處以極刑?!?/br> 好像,大慶朝確實有這么一項律法,本朝律法不比前朝,律法一向森嚴,搶奪罪判得極重。倒也難為陳天民了,為了討得徐璐的好,赦免龍長興,連搶奪罪都搬出來了。 陳天民能做到這種地步,也是被逼無耐,實在是凌峰的兇名太過響亮了,再則他有錯在先,就更是挺不直腰桿了,徐璐要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判。 徐璐見他如此盡心,便說,“有陳大人出馬,我倒是放心了。陳大人對律法如此精通,我覺得也該加加擔子才成?!?/br> 陳天民心里哆嗦著,這是驚喜的表現(xiàn),官場上說話從來都是委婉的,徐璐說的是給他加擔子,顯然是要給他升官的節(jié)湊呀。雖然徐璐沒有給他升官的權(quán)利,但在凌峰面前多加美言幾句,再給他升半一官半職,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了。 想不到,為著龍家的事兒,還能因禍得福,陳天民喜得連搓雙手,恨不得立即回去與夫人分享這一喜悅。 徐璐端著茶杯重新喝茶,陳天民也極有自知之明,趕緊起身告辭。 等屋子里清靜后,徐成榮就忍不住打量徐璐,眼里帶著震驚和不可思議。 徐成榮一直知道這個長女一向有主見,腦袋瓜子靈活,針線功夫好,待人接物也還有一套,但實在沒有想到,女兒在面對陳天民這樣的一方封疆大吏,也是游刃有余,氣勢非凡,尤其剛才端起架子時,還真有上位者的風范,又打又拉,恩威并施,連他這個親生父親在女兒面前都不敢輕易放肆了。 …… 把陳天民對龍長興的判決與姑母徐氏一說,徐氏這才活過來般,臉上揉進nongnong喜悅,喜悅過后,她又恨聲道:“龍長興這個匹夫,枉你姑父生前對他那么好,想不到,你姑父尸骨未寒,他就如此的迫不及待欺辱我們孤兒寡母。也虧得有璐姐兒出息了,替姑母撐了腰,否則,姑母也只能被人往泥里作踐了?!毙焓现钡浆F(xiàn)在還不清楚徐璐究竟嫁了多么顯赫的人家,但瞧滿屋子訓練有術(shù)的丫環(huán)和外頭清一色的帶刀侍衛(wèi),就知這個侄女的夫家非同一般。心下高興,也得瑟起來,恨不得立即回龍家,給那些勢利眼上上眼藥,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也瞧瞧,她也是有靠山的。她的侄女連陳天民那樣的土皇帝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徐璐安慰了徐氏一通后,一行人又去了龍家。主要還是替徐氏撐腰。 自從龍長興被大舅兄官老爺給抓走并重判發(fā)配后,龍家這時候可謂是人心惶惶。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很快就從昨晚的陣仗看出,大太太徐氏的終極靠山來了,連陳天民那樣的地頭蛇都不得不大義滅親,以前曾威逼過徐氏的龍家人,更是惶惶不可終日。全都殺往龍老夫人跟前哭訴求保護。 龍老夫人是龍長富的母親,自然也就是徐氏的婆母,整個龍家,也只有龍老夫人敢用身份壓一壓徐氏了。 龍老夫人瞪著一群被打昏了的雞似的龍家人,喝道:“你們這是干嘛?還要不要臉面?區(qū)區(qū)一個婦道人家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了?都給我起來,好生與我坐著。等徐氏回來,再從長計議?!?/br> 一個媳婦怯生生地抬頭,“老夫人,連二嫂兄長都沒辦法撼動的人物,咱們小胳膊小腿的,如何撼得動?” “是呀,老夫人,陳大人那樣的大官都要聽其派譴,大嫂的那個侄女也不知是何來頭。”龍四郁悶悔恨,他們四房是庶出,本來就分不到多少財產(chǎn),可為了龍長興承諾的那么點好處,就被龍長興攛掇著與徐氏作對,現(xiàn)在可好了,徐氏的大靠山來了,連陳天民那樣的大人物都得鞍前馬后侍候著,他們就一普通老百姓,能擰得過人家的大腿? 龍老太太喝道:“瞧你們那點出息?都給我振作起來。我還沒死呢?!?/br> 老三媳婦趕緊喊道:“老太太,陳天民不但把二哥發(fā)配到蜀地去,還剝奪了二哥的繼承資格。據(jù)聞,徐氏卻能繼承大哥一半的財產(chǎn)。老太太,您可得想法子呀,咱們都姓龍,憑什么讓一個外人繼承咱們家的財產(chǎn)?” 龍老夫人在怒道:“徐氏那侄女厲害,難道我龍氏族人就是吃素的?老三,別呆著了,趕緊去把族長叫來。哼,我們族里的事兒,也要讓一個外姓人干涉了,到底還要沒有王法?” 龍老三龍長明正要開口,又有人進來喊道:“老太太,知府大人來了?!?/br> 龍老夫人豁地從椅子上起身,冷冷地道:“來得正好,我倒要問問,他陳天民到底還當龍家是親戚不?還要不要顧她妹子的死活了。” 陳天民一身官袍,昨晚一整晚都沒有睡,白日里又趕去向徐璐陪罪解釋,回到衙門后,又聽從夫人的意見,又趕緊殺往龍家,把龍家人搞定,這事兒才算完結(jié)。否則,督撫夫人肯定會認為他辦事不力,而自己的妹子更是要受磋揉。 陳天民威風凜稟地來到大廳里,等龍老夫人顫危危地進入廳里來后,便板著臉,義正嚴辭地道:“龍李氏,你縱子欺辱虐待寡媳,人家苦主已把狀告到本官面前了,你可有話說?” 龍老太太嚇了一跳,她只不過是鄉(xiāng)下老太太,后來兒子發(fā)了達才把她接到城里來,過著老太君一樣的日子,在家中她一向強橫,因為龍長富孝順,但在外頭,就是個慫包了。原來還想拿捏陳氏來威脅陳天民的,但陳天民卻先下手為強質(zhì)問她,老百姓天生就畏懼當官的,陳天民官威一擺,當下就嚇得腿軟,好容易凝聚出來的氣勢瞬間就沒了,緊緊攥著老三媳婦的手,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大,大人,民婦冤枉,冤枉呀……” 與龍家做了多年姻親,陳天民如何不了解這個老太太的習性,這人就是個胡撐蠻纏的主,一旦讓她使起潑來,可就了不得的,于是陳天民果斷聽從夫人的意見,來個先下手為強,眼帶殺氣地厲聲斥責,“還還冤枉?龍長興欺辱寡嫂囚禁徐氏的時候,本官可不信你老眼昏花不知情?” 陳天民為官多年,羅列罪名那可是手到擒來,草稿都不打一下就給龍老太太羅列了一堆堆罪名,“兒死欺媳婦,此為不義??v子欺辱寡媳,此為不仁,不善待寡媳婦,窮兇惡極,令人不齒。龍長興能有今日作為,咎由自取。你身為人母,卻趁兒子尸骨未寒之際,強掠失恃孫子財產(chǎn),令人齒冷。徐氏身為媳婦,服侍你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念舊情,只一味偏幫兒子,令人寒心?!比缓笥滞戳R龍家諸人,“龍長富生前孝順老母,又多方提攜幫輔你們,爾等不思感恩圖報,卻趁龍長富身死就這般對待人家妻兒,實在令人心寒齒冷。狗都能夠結(jié)草銜環(huán),你們知恩不報還不如狗呢。本官看你們一個個就是忘恩負義的無恥之徒?!?/br> 陳天民一通痛罵之下,龍家人雖然面帶愧色,但那龍長富寵大的財產(chǎn)實在令人心動,龍三媳婦陰陽怪氣地道:“陳大人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當初大嫂的侄女沒來之際,大人可還罵大嫂不配作龍家婦呢。” 陳天民大怒,“你是何人?是龍家什么人?” 龍三媳婦撇唇,龍三立馬陪笑著說,“回大人,此乃賤內(nèi),與二嫂一向交好的?!饼埲詾榘殃愄烀竦拿米雨愂咸С鰜?,便可揭過,但陳天民卻勃然大怒,“婦道人家,不在家相夫教子,卻縱容丈夫胡作非為,做那令人齒冷的忘恩之事。也配為人婦?來人呀,給本官掌嘴,讓她明白,什么叫律法?!?/br> 幾個衙役上前,抓著龍三媳婦一通耳光打下來,龍三媳婦雙頰高高腫起,牙齒脫落了兩顆,又痛又恨又怕,萎頓在地。 屋子里鴉雀無聲,龍家人全跪到地上,口喊“大人饒命”,龍三扶著媳,又恨又不服,“敢問大人,不過是婦人多嘴說了一句話罷了,又是犯了哪條律令?” 陳天民冷然道:“大慶律法,搶奪他人財產(chǎn)者,此為侵犯財產(chǎn)罪,我朝律令,輕唐律之所輕,重唐律之所重。此犯罪者,皆赦為庶人,斬左趾為懲戒。本官不過是掌她嘴巴,這算是輕的了?!?/br> 龍家人大驚,龍三更是驚惶叫道,“大人言重了,我們不過是與族人分財產(chǎn)罷了?咱們龍家的家務事而已?!?/br> 龍家其他也跟著叫道,稱他們可不是搶奪他人財產(chǎn),只是家族分財產(chǎn)罷了,宗族里的事兒,一般官府是不會管的。就算族長處置犯了族規(guī)的族人,官府也是沒資格管的。 其實陳天民也是知道的,大家族里的事兒,官府確實無權(quán)過問。 但陳天民早有準備,說:“一派胡言,家族分財產(chǎn)還會拘禁寡嫂侄兒?龍家能有今日局面,全懶龍長富,白手起家,辛苦耕耘,方有今日成就。當年龍長富起家可沒向族里要過一分一毫,如今龍長富沒了,他的身后財產(chǎn),有權(quán)過問的,也只有龍長富雙親以及妻兒。你們這些旁支偏系,也是無權(quán)過問?!比缓笥职汛髴c律法說得頭頭是道,龍家人傻了眼,在陳天民的大棒和甜棗下,不得不服軟。 龍老夫人被陳天民一通恐嚇之下,也是暈頭轉(zhuǎn)向,乖乖地交出了鑰題,地契,房契,以及銀莊里的票號等。甚至還想拿捏徐氏陳氏的心思也沒了。 徐璐父女攜徐氏母子回到龍家,陳天民已處置得差不多了。徐氏望著噤若寒蟬的龍家人,冷哼一聲,昂首挺胸地來坐到首座,然后嚎啕大哭起來。 徐氏哭的全是她對龍家的付出,以及在龍家受到的種種不公和委屈,直哭得聲嘶力竭,待徐璐上前勸解后,方才打住。 徐璐輕聲安慰徐氏,“姑母快別哭了,我知道您受了委屈,不過到底您苦盡甘來,有陳大人替您作主,您也該知足了。姑父地下有知,也會安心了。姑母快別哭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辦好姑父的喪事,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才是?!毙扈茨抗鉀鰶龅貟吡嗽趫龅凝埣抑T人,最后看向龍老夫人,慢聲道:“龍老夫人,按理,我也該合著飛表弟叫您一聲祖母的。不過,似乎您對飛表弟這個親孫兒都不放眼里了,想必我這個外人就更是不待見了。我和姑母就不用招呼您了。我姑母如今卻是孤兒寡母,也沒了依靠,想來也不受您的待見。不過我姑母到底是孝順慣的,就算您不待見她,姑母仍然不敢怠慢您。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姑母已與我說過,不管您老人家如何不待見我姑母,但姑母身為兒媳婦,應有的孝道也該有的。并非因為姑父沒了就怠慢您老人家。所以我姑母決定,這幢宅子,就全權(quán)送與老夫人。一來成全姑母對您的孝心,二來,也是不愿再睹物思人,以免傷心。姑母在外頭另置宅弟,飛表弟如今正式繼承姑父財產(chǎn),不過飛表弟到底年幼,恐被人算計。所以,我姑母便決定,飛表弟名下的財產(chǎn),全由陳大人代為管理,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 徐璐覺得,即然大家已撕破臉,再住到一起,也沒必要,干脆分開別住,更自在些。反正徐氏母子已得到了一半多的財產(chǎn),有陳天民在,相信沒有人再敢打他們的主意。龍家人得另外小半財產(chǎn)以及這幢宅子,也算是占便宜了。 龍家人沒有言語,實則都在心里惦量著,徐氏母子有陳天民作主,又有督撫夫人作靠山,想來他們也爭不過了,索性退而求其次,打那剩下的一半財產(chǎn)的主意更來得容易些。龍家這幢五進的院子,很是廣闊,少說也要值十來萬銀子。龍老夫人將來沒了,還不是由他們繼承?于是一個個便沒再吭聲,表示默認此事。 徐氏又清清喉嚨,說了俱體的細節(jié),表示她不懂營生,七爺年紀幼小,恐無法打理龍家產(chǎn)業(yè),于是徐氏只要了龍家存在錢莊里的銀票以及一切現(xiàn)存的田莊,和龍家在他處的別院山莊。龍家的門市鋪子,她只要鋪面的房產(chǎn)地契,經(jīng)營權(quán)全交由出去,她一概不管。 龍家人又在心里火速盤算起來,自己掌握營生,但店面鋪子卻是由徐氏把持,這就相當于在頭頂上加了把鎖,萬一徐氏哪天不高興了,收回鋪子,他們的生意就算不遭受重創(chuàng),也要大受影響。畢竟做活了的生意陡然更換地方,總會影響生意的。 盡管心里不服這個決定,但龍家人卻沒膽子與陳天民理論。反正龍長富的財產(chǎn)本就不是他們的,現(xiàn)在還能勉強分得剩下的一半財產(chǎn),也算是意外之財了。 處理了徐氏的事兒,龍家人也沒有再鬧事兒,陳天民也松了口氣。龍老夫人雖然想不過,但想著還在牢里的二兒子,也不敢再硬杖腰子。 …… 徐氏從龍家搬了出來,另外在城東買了間不大的院落,徐璐讓凌棟然去找周進,讓周進幫著把關(guān),代為照顧徐氏,自己則辭別父親和姑母,起程準備回泉州。 不過在離開之前,徐璐還是勉為其難地去了華家拜訪幾位舅舅。 徐成榮原本也要一道去的,享受享受華家人后悔尷尬的嘴臉。 但徐璐卻說:“爹爹都已經(jīng)去過了,這回再去不怎么妥吧?” 徐成榮現(xiàn)在不敢再輕易訓斥這個長女了,不知為何,如今的他,在女兒面前,總有種局促之感,就好像站在面前的,不再是自己的閨女,面是上峰夫人。 ☆、第124章 世事無常 徐璐身為晚輩,此去長輩家,就是讓人敲個門,自報家門,一般門房的人對于主家的晚輩,不管如何都要以禮相待的,先請去客廳,再回稟主家。由主家出面招待。 當然,穿得破破爛爛的又除外了。徐璐坐著六抬青幔大轎,身前是八名侍衛(wèi),典鑼開道,典官隨行,非官面人物是不得用鑼鼓出行的。門房的哪敢怠慢,大開中門,一邊恭請徐璐入內(nèi),一邊趕緊讓人回報主子。 華家人聽說是外甥女登門拜訪,也在這時候真正確認了徐璐的身份,哪里敢怠慢,紛紛奔往前院迎接。 徐璐穿著姜黃色喜相逢八團妝花緞褙子,下身淡紫色的五福湘裙,頭梳簡單的高髻,只以六枚圓圓的紅寶石金簪相綰,正中一枚羽毛狀的六尾鳳釵,釵座垂下的南珠碩大明亮,正垂在額間,面容圓潤清麗,灼灼生輝。 大舅母王氏走在最前頭,揚著慈愛的笑容迎了上來,不等徐璐開口,便上前抓著徐璐的手,道:“自那日泉州一別,轉(zhuǎn)眼已有兩月。聽說外甥女前兩日便來福州,為何不來華家,偏住那毫無人情味的地方?可是嫌棄舅舅舅媽?” 徐璐說:“舅媽可要冤死我了,此次來福州,也是為著姑母的事兒,帶的人也多,不好打擾長輩,恐驚擾長輩清靜?!?/br> 王氏嗔道:“大家都是親戚,有何驚擾不驚擾的?你這也太客氣了。我可不依?!毙扈从峙c二舅媽李氏,三舅媽朱氏相見,一行人邊說邊進入屋子里來,李氏說徐“才兩個月不見,璐兒卻是清減了,外甥女婿對你可好?” 徐璐說:“勞二舅媽惦記,夫君對我很好?!?/br> 三舅媽依然寡言少語,只在后頭慢吞吞地走著。一路來到屋子里,被王氏拉著坐到東面,隔著茶幾,王氏依然擒著徐璐的手不肯放開,上下打量著徐璐,嘴里說著心疼的話來。 “自那年老太太沒了,璐姐兒也就不來了,可是不喜舅母了?” 徐璐說:“舅媽恕罪,外祖母沒了,我傷心了許久,怕睹物思人,有失體統(tǒng),所以不敢再來舅家?!?/br>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璐姐兒可是嫌棄舅媽了?!蓖跏闲Φ溃白騼耗懔岜斫悴呕貋砑抑?,與我說起璐姐兒的事來,我還以為她哄騙我呢。原來是真的。唉呀,還真不湊巧了,那日你父親也曾來到家中,可惜你大舅舅病了,我正陪你大舅舅外出求醫(yī),所以不曾見到你父親。也不知你父親是否生咱們的氣?!?/br> 徐璐說:“舅媽言重了,父親能夠理解舅舅舅媽的?!?/br> 正說著,三位表嫂過來了,徐璐起身施禮,等還了禮,大家坐下來,龍表嫂客客氣氣地奉承了幾句,說:“許久不見,表妹卻是越發(fā)福態(tài)了。” 徐璐說,“表嫂也是如此?!?/br> 徐璐讓人把把禮物抬了進來,笑著說:“我此番來福州,一來也是為著姑母的事兒,再順道拜訪舅舅舅媽了。舅舅們富有四海,什么樣的稀罕沒見過?所以我也送不出別的貴重物,就只送了些泉州的特產(chǎn),不值幾個錢,純表一點子心意,還望舅媽和表嫂們不要嫌棄?!?/br> 王氏等人又說著:“璐姐兒能來我就高興了,哪還有嫌棄的。你這可是臊我呢?!?/br> 等眾人把東西抬進來退下后,徐璐又問候了幾位舅媽的身子,以及幾位表兄后,便起身,“多年未曾見過舅舅們了,不管如何,還得向舅舅們磕個頭,盡盡孝心才好?!?/br> 王氏說:“你舅舅今日不在府里,要晚上才能回來。璐姐兒就在家里歇了,玩上兩日再走可好?” “舅母愛惜賜住,原不應辭,只是如今出來已有數(shù)日,恐領(lǐng)了賜又耽擱回去時辰,讓夫君擔憂。他日再來看望舅媽,未為不可。望舅媽見諒?!?、 王氏幾位舅媽又挽留,說幾位舅舅如今皆不在府里,已經(jīng)打人去請了,相信再過不久便可回來。 徐璐說:“我冒味登門,已是不妥。哪還能擾舅舅正務。既然舅舅不在府內(nèi),那我他日再來拜彷?!?/br> 王氏急忙說:“這哪成,你大老遠來這一趟,就算外甥女婿擔憂,少不得也要吃頓飯再走。” 徐璐微笑著說,“舅媽愛惜我,原也想多留幾日,以敬孝心。耐何出來日久,后日就是總兵夫人生辰,我還得趕回去吃酒。不敢耽擱太久。還望舅媽恕罪?!?/br> 王氏久留無果,只得說:“既如此,我也不留你了。只是大老遠回來一趟,好歹要見過舅舅才走吧?” 徐璐點頭,“理應如此。就是又要擾舅舅們公務,很是愧疚。” 半盞茶的功夫不到,幾位舅舅便回來了,大舅舅華遠山年約五旬,威嚴穩(wěn)重的模樣,體胖面圓,一派富態(tài)形像。 徐璐上前施禮,一一喊了舅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