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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屠夫的嬌妻在線閱讀 - 第91節(jié)

第91節(jié)

    ☆、第144章 先甜棗后大棒

    凌峰很快就來了,騎的是馬,應(yīng)該還帶了護衛(wèi)來,徐璐在屋子里,都能感受著馬蹄聲疾帶來的地動山搖。

    有人在外頭叫了句,“來了,爺來了。”

    徐璐坐不住了,趕緊提著裙子出去迎接了。剛才瞧到凌峰從馬上下來,身上穿了件純黑的黑毛大氅,內(nèi)里是朱紅色的長襖,頭戴黑色暖帽,瀟灑地下了馬來,徐璐已經(jīng)迎了上去,笑靨如花,“爺怎么也來了?我最遲明日就會回去的?!?/br>
    “身為女婿,自然要來拜見岳爺岳母的?!绷璺寤卮?,把韁繩往旁邊一丟,就推著徐璐往屋子里走去,“外頭冷,進去說話?!?/br>
    走了沒兩步,來到門口,就瞧到滿面堆笑的田氏,趕緊上前施禮,“凌峰何德何能,讓岳母親自出來迎接?凌峰可萬萬擔(dān)當(dāng)不起的。”

    田氏笑得見眉不見眼,“這有什么的,想女婿了唄?外頭冷,快進屋里坐去?!?/br>
    凌峰又看了擒著忐忑笑容的宋夫人母女,皺了皺眉,說:“原來岳母家中還有客人?!?/br>
    宋夫人趕緊陪笑說:“凌大人,臣婦是漳州知府的夫人,就住在徐家的隔壁,可算不得客人的,而是……”她為難地看了女兒一眼。

    宋月娘這時候早已驚呆了,她目光呆滯地望著凌峰,雙唇微張,顯然震驚不已,一時半刻就那樣定住了身影,定住了臉上的表情。惹得宋夫人尷尬不已,暗自在她腰間揪了一把。

    宋月娘回過神來,臉騰地紅似鮮血,忙蹲下身子來,胡亂福了身子,“月娘見過凌……凌大人……”

    大概對宋月娘這樣的小姐見得多了,凌峰已見不怪地。面不改色道:“姑娘免禮?!彼麎焊徽J(rèn)識宋月娘,不由看向徐璐。

    徐璐笑著說:“剛好這兒有件棘手的事,一時不好處理解決。咱們運氣也真好,爺就適時趕到了。等會兒還得請爺作主想個法子才是?!?/br>
    “哦,什么事兒這么要緊?連我自認(rèn)聰明無比的夫人也束手無策?”

    徐璐翻翻白眼,“爺就別開玩笑了。這事兒說來話長,先進去再說。”

    宋夫人趕緊讓到一邊,等凌峰夫婦從身邊走后方才一路跟上,看著凌峰毫不掩飾對徐璐的愛惜之意,心里直直地下沉。她又揪了女兒一把,暗罵這個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這個時候了,還如此的不中用。

    凌峰正式拜見了岳父母,大家說了會子話,這才問及原由。徐璐也不拐彎抹角,把宋月娘與徐琳的事兒簡單說了下。

    說到最后,徐璐為難地開口,“……這事兒,也只是兩個姑娘家為著些小事引發(fā)的誤會,甚至連恩怨都談不上??蓡栴}是,宋小姐在這件事上,過于沖動,又沒考慮過后果。我想著,不出三天,整個漳州二meimei與外男私相授受的事了。meimei年紀(jì)也大了,若受此影響,這日后可就不好找婆家了。眼下我已與宋夫人談開了,大家也沒什么間繚的??裳巯耺eimei的名聲問題卻不好挽回。爺可得幫忙出個主意,要怎樣才能挽回meimei的名聲。使外人消除對meimei的誤會?!?/br>
    宋夫人站到下首,一臉自責(zé),說她教女無方,委屈了二小姐,還讓連累二小姐的名聲。

    凌峰想了想,笑了笑說:“這么簡單的事,有何為難不為難的?依我說,這事兒簡單的很?!?/br>
    徐璐喜道:“爺有好法子?快與我道來。”

    “簡單。”凌峰淡淡一笑,“二妹確實如你所說,不過是少女情懷,這又不是什么好丟人的,想當(dāng)年,皇后娘娘在未嫁給今上的時候,不也暗戀過鎮(zhèn)國侯么?這可是皇后娘娘親自承認(rèn)的?;噬喜灰矝]惱么?帝后身為帝國之尊,都如此大度容人,咱們當(dāng)官的更要以帝后為榜樣才是。依我說,日后但凡有議論二meimei的,這種人也就是心胸狹隘,墨守陳規(guī)之流。這樣的人,守成有余,開拓必然不足,哪能擔(dān)當(dāng)大任?這種人家的子女,將來也會養(yǎng)成和他們母親一般,古板嚴(yán)厲,因循守舊、故步自封、抱殘守缺。就像前朝的王珂之流,雖有清官之名,卻做著昏官之事。這種人比貪官還要可怕。”

    徐璐眨眨眼,崇拜地望著自己的丈夫,什么叫高屋建瓴,這便是了。

    宋夫人愣了半響,忽然喜道:“凌大人這話當(dāng)真是精僻,臣婦已有茅塞頓開之感。”

    凌峰看了宋夫人一眼,又看了宋月娘,淡道:“若是按本官以往的脾氣,宋小姐這種做派,少不得要掌二十個嘴巴子。不過如今本官年紀(jì)大了,人也穩(wěn)重了不少。多少也知道小姐的名聲再是要緊不過了。所以本官就不罰宋小姐了。但汝因嫉妒而肆意敗壞他人名聲,本就不妥,如今又因嫉妒推人下河,這仇恨可就結(jié)得深了。”宋月娘臉色慘白,哆嗦著雙唇說不出話來。

    凌峰又道:“不過也虧得本官夫人向來大度,二妹雖容貌不足,卻有一顆向善之心。倒比你強得多了。宋小姐,本官如此評價,可是心服?”

    宋月娘雙唇也跟著慘白起來,身為一個漂亮的閨閣小姐,當(dāng)場被一個樣樣不如她的平凡普通女子給比了下去,作作出評價的還是位高權(quán)重又英俊到不敢直視的凌峰,這簡直比當(dāng)場甩她一記耳光還要痛苦。尤其她先前還大肆嘲笑徐琳丑八怪,如今她卻連徐琳那個丑八怪都比不上,這簡直就是生生打她的臉。若是傳揚開去,她也不要混了。

    可是她還沒膽子反駁,只能痛苦地承認(rèn)事實,還得表示心服。

    宋夫人心里也別扭的慌,也臊得慌,卻又不得不忍受著這種剜心的難堪,強笑著表示:“凌大人說得極是。都要怪臣婦,平時疏于管教,這才縱得小女肆意忘為。凌大人這個評價,很是精僻,小女日后定銘于記心。就如同凌夫人所言,只要擁有一顆純善之心,都是美麗的?!?/br>
    宋夫人小小拍了徐璐一個馬屁,也是變相地討好徐琳。

    凌峰說:“宋夫人倒是明事理,宋湛在漳州官聲也還不錯,政績也算領(lǐng)先。想來宋夫人也沒少花心血輔佐宋知府吧?”

    宋夫人愣了下,一時間不明白凌峰這話是何涵義,只能小心應(yīng)付著,“凌大人客氣了,臣婦也只是盡妻子本份罷了,談不上輔佐不輔佐的?!?/br>
    “宋知府在漳州的作為,本官雖未瞧進眼里,但本官自從進入漳州地界,倒也刻意打聽了一二,老百姓對宋知府的評價還是滿不錯的。想來也少不了宋夫人的功勞。”

    盡管大人物說話從來都是先褒后貶的,但宋夫人依然克制上住面上的喜色,謙虛地說:“大人過譽了,臣婦可沒做什么貢獻?!彼璺?,心里電轉(zhuǎn),雖然覺得今日之事很是兇險,但富貴險中求,說不定險中還能替丈夫求出個機遇來,于是靈機一動,趕緊說:“說句心里話,我們家老爺沒有雄才偉略,但在知府這個位置上,從來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有絲毫懈怠。自從我們家老爺任漳州知府以來,這三年來,可是從未缺過席。衙門公堂上的大門,從來都是開著的,甭管嚴(yán)寒酷暑。只要有人擊鼓鳴冤,我們老爺絕對是毫不含糊的??上С紜D卻給老爺拖后腿了,沒能管好閨女,讓她做出這等壞人名聲事來。臣婦愧對老爺?shù)男湃?,更是愧對大人的褒贊?!?/br>
    宋夫人適時擺出慚愧的表情,說到最后,眼圈還紅了,也不知是作戲還是有感而發(fā),但看在徐璐眼里,也是微微動容的。這些官夫人,果然沒一個是簡單的。除了那個腦子不知是如何長出來的秦氏外,以及沒臉色不知所謂的華氏外,她所見到的官夫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精明而狡猾的,懂得人情世故,懂得見風(fēng)使舵,更懂得見縫插針。

    要說見縫插針的本領(lǐng),徐璐首先要贊就是劉向東的夫人,但眼下,這個第一的位置還得讓給這位宋夫人了。能把兇險化為機遇,這可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看來她還要學(xué)的東西還多著呢。

    凌峰臉上依然是那種令人看不透的神色,聞言頷首道,“宋夫人所言甚是。本官雖未親眼所見,但也聽說宋知府的勤政愛民。宋夫人大概是重心全都在宋大人和宋公子身上,這才對宋小姐疏于管教了吧?”

    宋夫人趕緊說:“讓大人笑話了,說來慚愧,臣婦身為人妻,沒有替丈夫管好內(nèi)宅,已是愧疚了。身為人母,也沒能管好孩子,實在是毫無建樹?!?/br>
    “宋夫人太過自謙了。本官聽聞,宋夫人的長子,年僅十四就考得秀才。這在咱們福建,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呀。只要宋公子再努力些許,相信金榜題名指日可待了。”凌峰笑著對宋夫人講,“夫人回去轉(zhuǎn)告令公子,讓他好好讀書,爭取明年秋闈大放異彩。本官很是看好她?!?/br>
    宋夫人完全是愣住了,nongnong的喜悅擊中了她,饒是見慣了場面的她也不禁心神大亂。凌身是何許人,那可是福建的最高長官,安國侯世子,又是圣上跟前的大紅人,如此簡在帝心的人物,可以說是位高權(quán)重也不為過。如今,這位高高在上如天邊云彩,以她四品官夫人之尊,也是位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卻知道她的兒子去年考中了秀才,還說看好她的兒子,這說明了什么?說明她們宋家一直都在凌峰的關(guān)注之下,自己的兒子也入了凌峰的法眼。將來兒子上了考場,不說是否考中,但只要回去與兒子一說,凌督撫一直關(guān)注著他,并很看好他,這可比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之類的激勵好上十倍百倍。

    宋夫人喜得不可自抑,笑容忍無可忍地爬上了臉頰,“承凌大人吉言,有凌大人這句鼓勵,相信臣婦只要與犬子轉(zhuǎn)告凌大人的話,犬子定能奮發(fā)向上?!彼畏蛉爽F(xiàn)在已經(jīng)坐不住了,她也開始后悔,剛才為何不把兒子一并帶來?

    “本官一向惜才。不管是誰,只要本身有才,本官從來不吝夸獎?!绷璺遛D(zhuǎn)頭問徐璐,“二meimei現(xiàn)在如何了?”

    徐璐正在一旁聽得入神,被凌峰這么一打斷,好半晌才組織了語言,“還能如何?”她原想把妹子說得再慘一些的,但一時篤不定凌峰的想法,只好硬邦邦地說了句。

    “二meimei還真是無妄之災(zāi)呀。”

    徐璐下意識接過話來:“二meimei本來就夠自卑了,如今再被這么一弄,還不知要如何傷心呢?”她也跟著抹起淚來。

    宋夫人臉上的喜悅很快就消失不見,變得訕訕的,說:“都是月娘惹出來的事兒,凌夫人,您要打要罵就盡管打罵。若能挽回二小姐的聲譽,你要我們怎么做都成?!?/br>
    徐璐等的就是她這句話,但因不知該如何開口號,只好保持沉默。

    凌峰忽然笑了笑說,“女孩子家的名聲何等要緊?宋小姐確實魯莽了。宋夫人,將心比心,若宋小姐被人這般對待,宋夫人又會如何?”

    宋夫人越發(fā)愧疚,正要開口,凌峰又道,“其實,我也知道宋小姐現(xiàn)在是真的后悔了,宋夫人也是真心愧疚的?!?/br>
    宋夫人母女一聽,俱都心里一喜,聽凌峰的口氣,這事兒還是有轉(zhuǎn)機的,于是趕緊跟上道:“多謝大人體諒,如今我這心里也像油煎似的。若能挽回二小姐的名聲,讓我做什么都成。”宋夫人這時候也拿定了主意,聽凌峰夫婦的意思,似乎只要挽回徐琳的名聲,這事兒就能完美解決了。只要把這事兒完美解決,宋家還能化險為夷,說不定還能搭上凌峰這個大靠山,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機遇呢。

    凌峰微微一笑,“宋夫人言重了,我這個法子,倒是簡單的很,就是怕宋夫人覺得委屈了。”

    宋夫人趕緊表示,只要能挽回徐琳的名聲,讓她做什么都成。

    凌峰笑了起來,擊掌道:“那就委屈宋小姐去門外站上半個時辰吧。”

    徐璐側(cè)頭看了凌峰一眼,心想,總算把真正目的亮出來了。也真是難為他了,直接拿出督撫的威嚴(yán)懲戒宋月娘不是不可以,但宋家人肯定會心生不滿,小人物雖然擰不過大人物的手腕,但樹上這么一個敵人,誰能保證將來會不會在緊要關(guān)頭給自己下絆子安釘子?

    凌峰這個做法是再穩(wěn)妥不過了,先給記甜棗,再亮出大棒,雖然打在身上也會痛,但卻痛得值,痛得妙,被罰之人對施暴的人也不會心懷怨恨了。先罰后獎能起到激勵作用,但凌峰卻反過來先獎后罰,效果同樣好。

    果然,宋夫人一聽,就趕緊替女兒道:“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這本來就是小女該做的。只要能挽回二小姐的名聲,凌大人您盡管打罰便是。臣婦絕無怨言。”她暗自握著女兒的手,在她手上特地捏了捏,示意她要以大局為重。

    宋月娘身為官家千金,也并非看不懂形勢的草包,雖然沒有母親想得明白,但也知道,如果她不服軟,不接受所謂的懲罰,父親這個上峰是不會放過父親的,說不定還要給宋家?guī)頊珉y。于是宋月娘也不得不小聲道:“凌大人言重了,月娘不委屈的?!彼痤^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相勾勾地望著凌峰,“只要能挽回徐家meimei的聲譽,讓月娘做什么都成。”

    徐璐忽然有些膩歪,忍不住瞟了凌峰一眼。這個男顏禍水。

    凌峰笑了笑說:“宋小姐倒是敢作敢當(dāng),如此,甚好。那就麻煩宋小姐穿得厚實一些,在徐家外頭站半個時辰吧。放心,我也并非要罰你,也只是做給外人看的。若是有人問起來,宋小姐知道該如何解釋吧?”

    不是打板子,不是打嘴巴,居然是在外頭罰站半個時辰,雖然意外,但又在意料之中。只是,自己堂堂知府嫡女,卻為了一個丑八怪罰站,怎么想就怎么膩歪。宋月娘沒有立時回話,顯然是有抵觸的。但宋夫人卻松了口氣,趕緊說:“這個法子好,也太精妙了,不但做了懲戒,也能立時挽回二小姐的聲譽。凌大人真是有心了。”宋夫人站起來表示,“雖說這事兒是小女惹出來的,可女不教母之過。我這個做母親的也要負(fù)責(zé)任,這樣吧,臣婦與小女一道站在外頭,一來以示宋家誠意,二來也是自省。相信小女經(jīng)過此事,定然大徹大悟,修身養(yǎng)性?!?/br>
    徐璐說:“宋夫人太見外了,這哪成呢,不過是小事一件罷了,宋夫人到底是堂堂官夫人,哪能如此紆貴替小妹折腰?”

    田氏見狀,也趕緊說:“是呀,小女福薄,怕也承受不起的?!?/br>
    宋夫人見凌峰沒有反對,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咬牙說就算是做樣子,也一定要表示自己的誠意才是。然后不顧徐璐田氏的勸解,果斷領(lǐng)著女兒去外頭罰站了。

    宋夫人母女在徐家外頭一站,果然起了非常好的作用,雖然眾人會認(rèn)為這是宋家人懾于凌峰的威嚴(yán)不得不如此做,但宋夫人母女的解釋也是可圈可點,“不該故意說徐二小姐的壞話,更不該故意推徐二小姐下水?!彼畏蛉藙t是“教女無方,以至于釀出大禍,尤其女兒故意亂傳人家小姐的壞話,更是有諱閨德,自愿罰站,以示懲戒?!?/br>
    宋月娘當(dāng)眾承認(rèn)自己是亂說徐琳的壞話,那么徐琳給葉承銘送荷包的事兒就是子須烏有的。這樣一來,徐琳的名聲自然也就恢復(fù)了。一切只是宋月娘惹出來的而已。

    望著外頭街上來去匆匆的人影,一個個飛快地從宋夫人母女身邊經(jīng)過,飛快地看了眼,又飛快地離開,徐璐知道,這些人定是各家派出來打聽消息的。

    晚間,宋湛也領(lǐng)著兒子宋青松一道來徐家拜見凌峰,一來就撩了袍子跪于當(dāng)前,聲稱自己教女無方,以至釀出大禍請凌峰原諒云云。

    凌峰雙手虛扶,讓父子倆起身,說了些勸勉之話,表示已不再追究,特地問了宋青松的功課,又出了幾道題考他,宋青松年紀(jì)確實很輕,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再是有才華,少年老成,在凌峰這等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物面前,哪放得開手腳?回答得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結(jié)結(jié)巴巴。但凌峰卻毫不介意,反而還溫和地勉勵了幾句。

    “慢慢兒說話,不要急。本官又不吃人?!绷璺逍θ轀睾?,面帶鼓勵。

    凌湛見凌峰如此溫和,心下大安,當(dāng)下也笑著說:“是呀,別看凌大人兇名在外,但卻是少見的屠夫手段,菩薩心腸。以后接觸多了你就知道了。我兒休要緊張,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就算說錯了,凌大人也不會對罪你的?!?/br>
    宋青松受到鼓舞,果然說話流利了不少。凌峰邊聽邊點頭,先是夸了兩句,然后又指出了其中幾道不足之處,宋青松也是茫然,然后大喜,如獲至寶,接連好幾次向凌峰深拜于地。

    問完宋青松后,又問了宋湛好些公事,徐璐就不好再聽下去了,起身去看望徐琳去了。

    徐家屋子窄,房間也少,徐琳的屋子在西廂房,她是女孩兒家,倒是一個人霸占了西廂房里的兩間房,另外一間卻是給家中仆人睡的。

    田氏眼見徐璐到來,趕緊起身,說:“璐姐兒來了,來來來,趕緊開慰你妹子,這丫頭又鉆了牛角尖了?!?/br>
    徐琳也從母親嘴里知道了凌峰對宋家人的懲罰了,心里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滿,“明明就是那姓宋的欺負(fù)我,罰了就罰了,可為何還要抬舉他們?”這也是徐琳生氣的原因,以姐夫的身份,直接給宋家沒臉誰也不敢說半句不是。偏偏姐夫居然還說盡好話,甚至還要先抬舉宋家,當(dāng)官當(dāng)成這樣,也太丟人了。

    徐璐好笑,這個妹子呀,她一向活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哪能明白官場上復(fù)雜的人心呢?

    “jiejie先給你講個故事。”徐璐坐了下來,“相傳,宋國大夫華元率軍攻打鄭國,夜宿某地。由于第二天就要和鄭軍交戰(zhàn)了,為了鼓舞士氣,華元吩咐炊事員給大伙加餐,每人分一大塊羊rou。當(dāng)晚,士兵們興高采烈地捧,著rou骨頭大啃特啃,只有華元的馬車夫羊斟在一邊喝涼水。原來華元軍務(wù)繁忙,忘了交代人分給羊斟一份。羊斟見其他人吃得滿面紅光,氣不打一處來,決定以牙還牙,要華元好看。第二天,宋鄭兩軍相遇,雙方擺開陣勢,互相廝殺起來。就在兩軍激戰(zhàn)正酣的時候,羊斟忽然一甩鞭子,駕著馬車風(fēng)馳電掣般向鄭軍的營地駛?cè)?。車上的華元大驚,對羊斟喊道:你昏頭了嗎?那邊是敵營??!羊斟回過臉答道,我的地盤我做主,昨晚你有權(quán)不給我羊rou吃,今天我就有權(quán)讓你當(dāng)俘虜。就這樣,羊斟駕著指揮車徑直到了鄭軍大本營??蓱z華元研究了一晚上的兵法計謀還未施展,就稀里糊涂地成了戰(zhàn)俘?!毙扈粗v完這段故事后,又看向徐琳,“對你姐夫來說,想要收拾宋家,易如反掌。可小人物也有他們的本事。一塊羊rou就能使羊斟臨陣倒戈,宋月娘還是宋家的親閨女呢,你收拾了人家的閨女,雖說咱們有理在先,可人家不這樣想呀。他們定會懷恨于心的,官場上,多交一個朋友,就能少樹一個敵人。對你姐夫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你明白嗎?”

    徐琳似懂非懂的,不過也明白了,姐夫那樣大的官兒,也需得討好下屬,這真令她難以置信。她還一直以為,做官做到姐夫那種程度,完全就可以橫著走呢。原本并非如此呀。

    田氏卻是聽明白了,臉上閃過若有所思。

    ------題外話------

    我回來了……以后更新時間改到晚上八點左右。

    ☆、第145章 一手誥命一手賜妾

    當(dāng)晚,宋夫人和宋月娘也并未在外頭罰站太久,宋湛父子來了后,母女二人便被迎了進去。徐璐讓人熬了姜湯,送上湯婆子,再抬來火爐子,用自己溫?zé)岬氖治罩畏蛉吮鶝龅氖?,“委屈宋夫人了。?/br>
    宋夫人剛才從丈夫兒子臉上的興奮就猜到事情圓滿成功了,凌峰不但沒有計恨他們,反而宋家還與凌峰關(guān)系更進了一步,這簡直就是因禍得福了。哪里還有怨言,少不得還說了一堆自責(zé)話。

    田氏在一旁端花遞水,一臉的熱情,看徐璐的臉色神情也變了。

    凌峰沒有在外宿夜的習(xí)慣,但當(dāng)晚前來徐家拜訪凌峰的漳州官員實在太多,少不得又要一一接待,徐家地方狹小,不一會兒便擠得滿滿的,宋湛見狀,干脆請凌峰去不遠的衙門里。凌峰也只是單純地來拜訪岳父的,誰會想有現(xiàn)在這局面呀,但現(xiàn)在走也是不成了,這些官員大老遠跑來看望你拜訪你,適當(dāng)拿架子可以,但也不能太過了。少不得還要表現(xiàn)出上位者對下屬官員的熱情與厚愛。于是也就同意了宋湛的意見,大家一道去了衙門里。

    徐成榮也一道去了,屋子里就留下各自的女眷,徐璐看著宋夫人母女對著一干官夫人們解釋著今天白日的事,眾人恍然大悟的神情,使得徐璐大大松了口氣。徐琳的名聲是描補回來了,就算以后再有人拿這事兒來攻擊她,也就是凌峰嘴里的,“心胸狹窄,墨守陳規(guī)”之流。

    就算真正因循守舊之人,也絕不愿被人議論為墨守陳規(guī)的。

    似想,當(dāng)今皇上都可以容忍皇后閨閣時愛慕別的男子,底下人就更要以圣上為榜樣才是。

    見描補得差不多后,徐璐適時打了個吹欠,露出倦容,宋夫人非常有眼色地起笛告辭,其他婦人見狀,也趕緊告辭,不一會兒,家中便走了干干凈凈。田氏親自送客,很是熱情周到。

    徐琳站在廂房門口看著母親,心里奇怪,以前母親可是極不情愿的

    送完客人后,田氏回了屋子,與徐璐道:“家中地方窄,你和姑爺可還沒地兒住,咱們這種地方,也怕你們住不習(xí)慣。我已經(jīng)讓人去本地最大的客棧訂了幾個房間,你和姑爺去那邊住,可好?”

    徐璐正有此意,只是還沒說出口罷了,聽田氏這么一說,也就順?biāo)浦?,領(lǐng)著人去住客棧了。

    田氏跟著一道去了客棧,盯著五六個丫頭手腳麻利地更換床單,點燃香爐,放上被子,有的從馬車上拿下毛巾杯子馬桶啐壺等物,有的甚至還提著個小香爐在屋子里四周薰上香。而服侍徐璐梳頭的就有四個,兩個專司頭發(fā),一個潔面,一個洗手,另外一人互責(zé)打開圓白瓷的蓋子,從里頭勾出一抹油亮之物均勻涂到徐璐面上,緊接著,又打開另一個黃花效瓷的蓋子,勾出晶瑩之物,抹在手上,甚至連洗腳都有人侍候……田氏在一旁看得幾乎直了眼,據(jù)說大富之家的奢華令人難以想像,可繼女在凌家光是享受的服侍,也是超乎她的想像了。

    徐璐睡到半夢半醒間,感覺身邊床位稍沉,一陣涼意襲來,手兒下意識地摸了過去,果不其然,摸到了一具帶著涼意的溫?zé)彳|體,“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