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直播走紅陰陽兩界、妙手生香、色調(diào)、重生之扶搖直上、農(nóng)門悍婦、她在陸爺心頭縱了火、那只是故事、818那個看盜文還寫長評噴我的讀者、嬌妾難寵、平淡的水鄉(xiāng)生活
武夫人又氣又好笑,瞪了丈夫一眼,“虧你還是一家之主呢,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兒都不知道,真是個榆木腦袋,什么都不明白,拿了半邊就開跑。你可知,峰兒給咱們找的媳婦,可不簡單呢。那芝蘭原本在外書房當差,媳婦頭一回讓外書房的辦點事,就讓芝蘭給劂回來了。媳婦的處理方式不是打罵也非告狀哭訴,而是明褒暗貶,給芝蘭抬了姨娘。媳婦也是個妙人呢,擅長在規(guī)則內(nèi)以規(guī)矩辦事。那芝蘭抬了姨娘,外書房的差事就只能乖乖的交到媳婦手上。芝蘭這樣的性子,峰兒還可能喜歡得起來么?不過是空有個姨娘的位份罷了,對媳婦又有什么影響?” 凌寬吃驚道,“還有這等事?”仔細一想,然后又笑了起來,“媳婦這處理方式……罷罷,是我杞人憂天了?!?/br> 武夫人白了丈夫一眼,暗道,這個媳婦,人家可厲害呢,還需要我來教?她可是聽文芳不止一次說過,這徐氏自從進門后,兒子就沒再去別的姨娘那。就是圣上御賜的兩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兒子都是沒瞧過半眼的。上回去了鎮(zhèn)國侯府,葉徐氏那么強橫的人,都讓她給劂了回來,就知道這個媳婦有多強悍。所以呀,我是吃飽了撐著跑去干涉她的事兒。 ------題外話------ 淳小主?這是什么萬兒呀,太不拉風了,重新給我整個拉風點的,響點的,氣派的萬兒來。 ☆、第19章 交際 這日是張家大公子張樹人的大喜之日,徐璐早早就起來梳妝打扮。 這陣子隨著武夫人四處露面,也算是混了個熟臉,多少也結(jié)交了些點頭交之類的同齡的夫人奶奶。加上安國侯世子夫人這一身份,也還是挺有份量的就是了。如今不管去哪家,都得到了足夠的尊重,雖然還沒有到眾星捧月的地步,卻也不差了。至少把京城貴族圈子里新生代的年輕奶奶們的風頭都蓋過了不少。 “今兒要出門呢,萬一沾到了衣裳再換也麻煩,就一起吃吧,吃了飯我們就先過去吧?!贝虬缫恍碌奈浞蛉藢ν谴┐鼾R整的徐璐如是說,凌寬在五軍都督府里也是有差事的,凌峰已正式入主吏部,自然要等到下朝才有機會去了。 徐璐笑道:“還是母親疼我,那媳婦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比缓蟊阕讼聛?,與武夫人一道吃了早飯,婆媳倆這才坐了馬車出門,直奔英國公府。 因是女眷,武夫人與徐璐同坐的侯府制的馬車,直接由小廝引入后邊角門里,馬車直接駛?cè)胍惶帉掗煹脑鹤永铮缓笥山哟钠抛右氪够ㄩT進去。 也因武夫人身份不一般,負責接待的則是英國公已出嫁的姑奶奶,嫁入陳王府作了三奶奶的張氏。 張氏語氣輕快地挽著武夫人的手,“凌伯母來了,meimei也來了,趕緊里邊坐。” 徐璐溫文一笑,便與張氏一道進入垂花門。 “伯母和meimei來的倒早,先去后面坐吧,今日母親已經(jīng)請了廖王府的梨園班子,一會兒就可以看戲了?!?/br> 徐璐多少也聽說過廖王府養(yǎng)的梨園班子在京城可是響當當?shù)拿?,廖王爺別的愛好沒有,就愛聽戲,他人又挑,聽遍京城梨園班的戲后,了無興致,干脆自己編劇,然后養(yǎng)戲子。廖王爺才華不錯,漸漸地還真讓他打出了名聲,甚至宮中舉辦設(shè)宴,也都要讓廖王府的戲班子進宮獻唱。一時間,廖王府的花梨班可謂是風頭無倆。好些權(quán)貴人家都以請到廖王府的花梨班而為榮。 于是徐璐便笑著說:“廖王府養(yǎng)的梨園班子,那可是京城一絕了。一般人可沒這個福份。還是國公爺有本事,倒讓我們撿便宜了。” 一記不輕不重的馬屁拍下去,張氏很高興地笑了起來,“當年,你表哥過繼給王家時,廖王爺可是親自把梨園班子帶了過去的。真要論起來,還是你那表哥面子大呢。” 馬屁都是相互拍的。 你拍來我拍去,雙方的關(guān)系自然就親近了起來。 徐璐也笑了起來,“這事兒,我也聽表嫂說了。表嫂說,那是因為表哥死皮賴臉去求的廖王爺,廖王爺這才不得不答應(yīng)下來。真要論起親疏,還是jiejie家與廖王府淵緣頗深呀。好歹jiejie也是廖王爺?shù)闹断眿D,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嘛。” 確實,張氏是陳王府的三媳婦,陳王與廖王又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自然要給姻親面子的。徐璐這句話搔到張氏腰眼上,搔得她通體舒泰。對徐璐越發(fā)順眼,并又對徐璐說了個不輕不重的秘密,“對了,你那位如今可了不得呢。想必等會子來找你說話的人肯定很多。等會子可得小心應(yīng)付哦?!?/br> “呃?”徐璐看了她,這張氏,似乎話中有話。 張氏淡淡一笑,又說:“其實京城就這么大,勛貴之間的來往,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那么些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只要不是太難的事兒,能幫的誰不會幫的?但有些人呀,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非得一步登天才肯罷休,所以這類人呀,能離多遠就離多遠?!?/br> 看來張氏是意有所指,但又不知道她嘴里“貪心不足”的人是何方神圣。她與武夫人對視一眼,武夫人面上淡淡地笑著:“林子大了,什么樣的鳥都有。多謝侄女的提醒,我省得的?!?/br> “到了,前邊就是戲園子了,我這就帶伯母meimei過去?!?/br> 武夫人說,“侄女雖這么說,可到底要拜見了老太君才成呀?!?/br> 張氏笑著說,“老太君身子不怎么利索,所以父親聽了太醫(yī)的話,讓她老人家好生靜養(yǎng)。所以今日實在沒法子見客了?!?/br> 有貓膩!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的英國公世子爺張遠并非張老太君親生,今日是張遠的大公子成親的大喜日子,繼祖母卻生病,靜養(yǎng)在床,在這等公侯之家,繼室與前頭夫人所生子女的一舉一動都透露出無比的貓膩。 武夫人神色淡然,問侯了張老太君兩句。 張氏笑得自然,“勞伯母關(guān)懷,太醫(yī)說了,祖母其實也沒什么病,就是心情郁結(jié),以至于魔怔,靜養(yǎng)幾日便沒事了。祖父說了,要祖母靜養(yǎng),就是我們侍疾,也不敢在內(nèi)室呆久了,就怕擾著祖母?!?/br> 自古以來,有了后娘便有后爹,這是亙古不變的。英國公府也不例外。但如今,國公爺沒有站在繼室這邊,而是挺元配所出嫡子,顯然是張老太君做得過余了,以至于令國公爺都反感了吧。 就是不知這張老太君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武夫人說,“既如此,自然不敢去驚動,待今后老太君好了,再去給老太君請安罷了?!?/br> “今后估計也不成了吧?!睆埵弦荒槼镣吹氐?,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憂心祖母的病呢,“不巧的很,昨兒祖母病得越發(fā)厲害了,說是新媳婦沖撞了她老人家,要弟弟把新房移到偏院去。祖父便惱了,就說祖母年紀也大了,怕病氣過給了新人,便作主讓人把祖母送到鄉(xiāng)下靜養(yǎng)了。說去鄉(xiāng)下養(yǎng)病,就不會有新人沖撞她老人家了。” 得,撕破臉的節(jié)湊吧。 也不知這里頭鬧得有多兇,居然把生有子女的繼妻往鄉(xiāng)下趕。 正說著,前邊便迎來一個面生的中年婦人,與武夫人頗是相熟,然后又給徐璐引見。原來這婦人便是張國公爺?shù)拇闻缃衲巢业拇畏肯眿D,人稱袁二太太。 這袁二太太年紀約有四十開外,一張中年婦人特有的發(fā)福內(nèi)餅,水桶腰,花金銀珠寶花枝招展地穿了滿身,富貴是富貴,卻越有種暴發(fā)的氣息。袁二太太身后還有個年輕媳婦子,生得很是靦腆。 “凌夫人,你來得倒是早。喲,這便是你的媳婦吧?一看就知傳言不假,秀外慧中,鐘靈毓秀,夫人真真是好福氣。” 武夫人笑著道:“二夫人過獎了,哪比得上你的媳婦?!?/br> 徐璐無聲地向袁二太太福了身子,然后沖靦腆小媳婦頷首示意。 袁二太太說:“是柳州人氏,還不大懂京城的規(guī)矩。怕帶不出場面,笨的很。一步都不敢讓她離開,就怕因不懂規(guī)矩鬧了笑話?!?/br> 徐璐發(fā)現(xiàn)這袁二太太的媳婦頭垂得越發(fā)低了,手指頭也擰得死緊,雖然沒少受婆母的苛責。雖然有憐憫,卻也沒多少同情心,為人媳婦的,也要自己立得起來才能得到尊重呢。 武夫人看了這媳婦一眼,說:“外地來的嘛,確實要有一定的過渡期。就拿徐氏來說吧,剛回京的那段時日,可沒少鬧出笑話。不過時間久了,自己也學(xué)會了。你這媳婦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多給年輕人一些時間?!?/br> 袁二太太瞪了自己的媳婦一眼,說:“希望吧,不過看她嘴嘴拙舌的,就是再學(xué),也比不上少夫人了。哎,峰兒媳婦,你可別嫌棄我這媳婦笨,有空可得多多教教她。讓她也沾沾你身上的富貴氣兒?!?/br> 徐璐面上應(yīng)著,但心里卻納悶了,堂堂國公府出來的嫡女,那是多么驕傲的身份,怎么會這樣奉承自己呢? 反常必有妖。 這是凌身時常掛嘴邊的話。 果不其然,說了沒兩句,袁二太太便把話題拉到才剛?cè)ダ舨康牧璺迳砩稀?/br> “你們家峰兒可真了不得,才剛從福建回來,不但官拜一品柱國將軍,居然又進了吏部那種集全天下最清貴之地,真真是了不得。我那燁兒,與你家峰兒比起來,可被比到天邊去了?!?/br> 武夫人謙虛地說,“二夫人廖贊了,多虧了圣上隆恩,這才有了峰兒的今日?!?/br> 袁二太太道,“峰兒的圣恩可是從未斷過,真真令人羨慕,我的老jiejie哦,峰兒那可是出息了,可也得多加提攜你這世侄才是。你世侄今年二十有一了,還高不成低不就的,還請你們家峰兒多多提攜才是?!?/br> 武夫人頷首道,“等得了空,就與峰兒提提。只是成與不成,我可不敢保證的?!?/br> “沒事,峰兒本事可大著呢,只要他親自出馬,用心去辦,哪有不成的。我就先在這兒謝過老jiejie對燁兒的提攜了?!?/br> 徐璐皺了眉,很是不喜袁二太太這種說話方式,似乎她的意思是,若是她兒子沒有成,就是凌峰沒有盡全力?這也太強人所難了。于是她忍不住道:“二夫人可真是太抬舉我家夫君了。夫君才剛進入吏部,千頭萬緒還沒理熟,吏部官員眾多,到處都是盤枝錯節(jié)的,雖說圣上隆恩,可到底也要靠自己的本事才是。夫君才進吏部,連吏部的門都沒摸熟,如今也是自身都難保。燁兄弟的事,恐怕要先緩一緩?!?/br> 徐璐這話還是滿婉轉(zhuǎn)的,至少沒有進接拒絕,只是先把自家的難處擺上臺面,好打消袁二太太對凌峰過高的期望。 武夫人面色也帶著股隱憂,“二太太,你侄媳婦說得不錯,大家都不是外人,能夠相幫的肯定會相幫。只是峰兒才剛進入吏部,那里頭都還沒理清呢。燁侄兒的差事,是要緩一緩才成?!币娫嫔辉?,武夫人又飛快地道,“還請二夫人多多體諒峰兒。” 徐璐聲音甜甜,“是呀,我一看二太太就是善解人意的。相信二太太會體諒我家夫君的難處的?!?/br> 好話退路都讓這對媳婦說盡了,袁二太太還能說什么,壓下即將出口的不滿,虎著臉道:“得,如今我已是落翅的鳳凰不如雞了。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不想幫忙明說嘛,何必找那么多理由?!鞭D(zhuǎn)身就走。 走了沒兩步,發(fā)現(xiàn)自己的媳還有原地呆愣著,就吼道:“還愣著做什么,跟上呀?!?/br> 袁家奶奶臉色一白,沖武夫人媳婦露了個急促的笑,便小跑步跟了上去。然后徐璐便聽到袁二太太罵媳婦的聲音,“笨死了,真不明白老太太怎會讓燁兒娶了你這種棒槌做媳婦。要你結(jié)交達官貴人你總給我鬧笑話,要你去多認識些人,就像是逼你上刀山似的,我怎么就這么倒霉,讓燁兒娶了你這種沒能耐又沒本事的媳婦……”一直罵到聽不到為止。 徐璐與武夫人互望一眼,徐璐張口結(jié)舌地道,“這袁二太太……”還是國公府出來的小姐呢,怎么就這么的……粗俗? 簡直比鄉(xiāng)下老太太還不如。 “沒事,你以后遲早都會習慣的?!蔽浞蛉伺呐乃氖?。 不一會兒,又有人上前來與武夫人打招呼,出自令國公府徐家,丈夫是外地科考進京授官外放去年進京述職,如今成功入主戶部的右侍郎裘少清的夫人。 這位裘夫人也是一身的肥rou,大餅?zāi)?,水桶腰,面容也實在稱不上好看,但穿著打扮,卻比剛才的袁二太太好太多了,至少看起來比較舒心,臉上的神色也是端莊中帶著雍容之氣。想來日子應(yīng)該過得不錯,才會有這般寫意從容。 “你這老貨,多年不見,看到我居然裝作不認識我,是不是瞧不起我呀?”裘夫人橫眉豎臉地說。 武夫人趕緊陪罪道:“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眼生頭頂了,真沒看到你。”頓了下,又笑罵道“才幾年不見,就發(fā)福成這樣,這么張大餅?zāi)?,誰還認得你呀?” 裘夫人作勢要掐她,武夫人趕緊告饒,雙方笑鬧中互損,言語不拘,顯然是早已認識的,并且交情不淺,才會這么肆無忌憚。 這位裘夫人與武夫人說笑了兩句后,又去與別家夫人說話了。 武夫人這才對徐璐道:“這位裘夫人,是我的閨中好友,出自令國公府,雖然討厭徐家那一大家子,但她卻是個例外,咱們幾十年的老交情了。那袁二太太,雖然也是國公府的嫡女,不過年輕的時候做了出格的事,自然就沒好人家可嫁了。嫁了人后,與其他姐妹差距便拉得遠了,越發(fā)拔尖要強,可惜老天偏不從愿。她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偏要怨天尤人,難怪沒人理她。” 盡管徐璐也想問,究竟何了何出格的事,不過武夫人沒有要說的意思,自己也不好意思問。 武夫人也是個戲迷,來到戲臺前,便走不動了。徐璐并不愛聽戲的,她只愛看通俗讀本呀,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里看她的小說。但外出交際應(yīng)酬,手上捧著本書未免不倫不類了些。尤其她頂著凌家少夫人這一角色,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安國侯府的臉面。又因外地媳婦的身份,本就不易打入本地貴族婦人圓子里。像別的外地媳婦那樣,要么孤身一人孤伶伶地縮在角落,要么陪著笑臉四處鉆營,但若以安國侯世子夫人的身份來說,不管是被人冷落在角落,還是陪著笑臉去巴接別人,都是掉價的。 即要講臉面又要打入這個圈子里,最好的辦法便是緊隨著婆母。即現(xiàn)了孝心,又容易結(jié)識一大群婆母輩的夫人們。有了這些長輩們的認可,再打入年輕一輩的貴婦圈便容易多了。 徐璐是這樣想的,也是這么做的,一個月下來,效果還真不錯。 至少,現(xiàn)在離了婆母,她身邊也能圍著幾個身份不俗的貴族女眷。 今日在英國公府,徐璐又認識了三位公爺世子夫人,兩位侯府奶奶,數(shù)位伯府奶奶,另幾位將軍夫人,或地方總督,兩個閣老的兒媳婦,幾位翰林夫人等,也多虧了安國侯府這塊招牌,以及凌峰的人脈和李駿的余威,讓她輕易就打入了本地圈子里。 “徐璐甫離家門,年輕面淺,閱歷尚極淺鮮,對勛爵家規(guī)矩禮儀,尤多不知,今后務(wù)祈在場諸位前輩和姐妹,不吝賜教,多予指教?!?/br> 心地善良的,就算不相熟,聽了她這番話,自然是善意地回以淺笑。當然也有心高氣傲或是目下無塵的,也要顧及徐璐背后的凌家,不敢肆無忌憚地攻擊她。 在這種違和的氣氛中,徐璐拿出她最拿手的看家本領(lǐng),把在泉州見到看到的人文風土抑揚頓挫地講一遍,再加上她天生就善于察顏觀色,一件衣服,一個首飾,一張香帕,都能引出一個典故來,讓這些成日只能聽些東家長西家短的奶奶們可長了見識。雖然笑的腮幫子發(fā)酸,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也漸漸形成了一個圈子。 等到了吃飯的時辰,眾人這才意猶未盡地散去,也有好些人拉著徐璐,一道親親熱熱地吃飯去。席間,也有一些面生的女眷擠了過來,正要坐下來。但楊家二奶奶卻對這位少婦橫眉豎臉地道:“難道沒別的位置了嗎?”語氣很是不客氣。 徐璐意外,忍不住看了這人。 這個奶奶她也認得的,娘家是廣西的,也算是廣西柳州望族。只是地方上的望族,到了京城,都只能矮人一等。想要打入京城貴族圈子里,少不得要費一番功夫。雖然這周氏是承恩伯朱家的三奶奶,也就是貴妃娘娘的侄媳婦。 這周氏面容還算不錯,就是臉上帶著些許卑微之態(tài),盡管被楊二奶奶當場下了臉,依然好聲好氣地道:“是婆母要我過來與凌家jiejie一道坐的?!彼粗扈?,“凌家jiejie,我是廣西的。我父親也曾在福建任過職。論起來,咱們也算是半個老鄉(xiāng)呢。” 聲音里還帶著些許生澀的京腔,一聽就知道非京城人氏。 楊二奶奶嗤笑一聲,“少在這兒攀親帶故。凌少夫人是福建人氏,你是廣西人,兩個地方隔得天遠,真是服了你。攀親帶故也不是這種攀法。” 貴女就是貴女,看上去矜持嬌美,但在不如自己的人的面前,或是自己看不順眼的,那言語如刀,徐璐也算是見識到了。 這年輕奶奶被譏得面上掛不住,卻也不敢惱,只能嗡聲嗡氣地道:“我與凌少夫人說話,與你何相干?” 楊二奶奶冷笑:“滾遠點,這兒不歡迎你?!?/br> “你……” 徐璐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來參加張大公子的喜宴,本身也不是見外的,何必弄得黑口黑面的。這位meimei,承蒙你看得起我,只是不好意思,這兒確實已有人了?!毙扈幢M可能地把語氣說得溫婉,并且善解人意。 她也知道外地媳婦的不容易,所以盡可能地維護她們。 只是楊二奶奶她也得罪不起呀,慶昌侯府的二房媳婦,又是執(zhí)文官牛耳的清貴派何家嫡女,雖出自詩書之家,但性子卻爽利,言語爽脆,很合徐璐的脾性。那日在方侯爺?shù)膲垩缟希晃男焓夏前銥殡y,又讓人抖出她與文家的破事兒。好些奶奶都面帶譏笑而去,唯獨這位楊二奶奶卻依然力挺她,事實在她的閨閣姐妹,幫她聲討文徐氏,甚至還罵走了那些譏笑過自己的人。這個情,徐璐肯定是記在心里的。 或許,在徐璐心中,也覺得楊二奶奶這般爽利之人,卻當場給人沒臉,顯然這仇結(jié)得不輕。不管她站哪邊,都討不得好,只能保持中立了。 徐璐雖然自覺自己說話很委婉了,也頗是維護了這人的面子,可這位奶奶卻毫不領(lǐng)情,居然冷笑一聲說:“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靠奴顏媚骨么?”然后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