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徐璐登場

    錢太太也是氣極，正要與武夫人理論，可一聽武夫人這話，氣勢就蔫了。雖然讓下屬官眷混叫一聲夫人，但真正算起來，她確實還當(dāng)不起“夫人”這個稱呼的。

    楊夫人見馮氏一行人慫了，給了黨家太太們鼓勵的眼神。

    黨大太太又挺起胸膛，忿忿地說：“侯夫人好大的官威呀，我等雖是平民，卻也是良民，也由不得你這般輕辱?！?/br>
    黨家?guī)孜惶傲硗獾膵D人也叫囂著，“侯府竟敢仗勢欺人，你兒子欺辱我們家姑娘，不給個交代，休想了事！”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安國侯就算尊貴，卻也越不過大慶律法?！辈恢钦l這么喊了句。其他人也跟著叫囂了起來，這個說若是不給個交代，就要去順天府告凌峰。那個說順天府不給作主，就去督察院。

    武夫人依舊不動聲色，“一介平民身份，本夫人還未治你擅闖侯府之罪，如今還在本夫人面前大聲喧嘩，我侯府豈容人隨意進(jìn)出放肆？來人，把這些人給本夫人叉出去?！?/br>
    武夫人不愧為武夫人，果然強悍。

    一旁的徐璐看得眼熱不已，猶在心里想著，若是換了自己，會如何應(yīng)對。

    廳門外很快就涌入十多個粗使婆子并小廝，氣勢洶洶，眼看就要上來拉扯，一位婦人見狀，只好說：“侯夫人且慢。這黨家雖說是平民，卻也是我家姨娘的親戚，還請侯夫人賞個臉，容她們申訴才是?！?/br>
    武夫人斜了這婦人一眼，“你又是何人？”

    這婦人趕緊陪笑說：“我是太常寺右少卿馮家的六媳婦，黨姨娘是我婆母，黨小姐也算是我侄女，這些人是我黨姨娘的親戚?！?/br>
    武夫人沉著臉冷笑一聲：“原來是馮家六奶奶，可有品秩封號？”

    “……沒，沒有?！?/br>
    “那也只是一介白身了。闖入我侯府，見了本夫人居然不行禮，這是何規(guī)矩？”

    馮六奶奶滯了滯，這才想到，人家可是侯夫人，一般人見了是要行禮的，于是只好上前施了禮，口稱：“馮李氏見過侯夫人。侯夫人萬福金安?！?/br>
    武夫人挑眉笑道：“還真是奇了，你既然尊一個姨娘為婆母，那馮太太又該如何自處？”

    徐璐實在忍不住了，這時候總算找到了機會，笑瞇瞇地湊上前：“夫人，那這豈不說明，馮家老爺寵妾滅妻？”

    武夫人看著她，面露鼓勵。

    徐璐得到鼓勵，大為高興，俏皮一笑，揚著臉，對左右吩咐了句：“持本少夫人的貼子去順天府，就說本少夫人要向嚴(yán)大人報案，太常寺右少卿馮斌寵妾滅妻，讓兒媳婦尊姨娘為婆母，請嚴(yán)大人秉公辦案。立即去?！?/br>
    門口立馬有小廝應(yīng)了，轉(zhuǎn)身就跑了。

    馮六奶奶幾乎跳了起來，臉色大變：“少夫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徐璐理都不理她，優(yōu)雅靠在軟榻上，喝著茶。

    馮六奶奶急了，黨姨娘是她丈夫的親生母親，在內(nèi)宅一向是橫著走的，她對嫡母馮太太也只是面子情兒，馮太太也不敢拿她怎樣。但若這事兒真遞到順天府，公爹寵妾滅妻的名聲是跑不了了，輕責(zé)受申飭，重則丟官罷職。公爹又豈會放過罪魁首禍?zhǔn)椎淖约海?/br>
    于是馮六奶奶又趕緊求救地望著馮氏。

    馮氏是她嫡親小姑子，一向有本事，有主意。而錢太太也非常享受娘家嫂子弟妹對她的巴結(jié)奉承，當(dāng)下就說：“少夫人好大的威風(fēng)。動不動就要順天府拿人，當(dāng)真以為順天府是你家開的？”

    馮氏現(xiàn)在已有些怵這對婆媳婦了。但輸人不輸陣，氣勢還是得撐起來。

    徐璐語帶薄怒：“本少夫人再大的威風(fēng)也比不得錢太太呀。居然把姨娘的親戚往咱們家?guī)?，?dāng)真是好規(guī)矩，真當(dāng)我安國侯府好欺負(fù)么？”

    武夫人則是把手頭的茶盞怒擲到錢太太腳下，怒道：“馮氏，你居然把一個姨娘的親戚往侯府里帶。我堂堂侯夫人，難道竟要與一個姨娘交代不成？我安國侯府再不濟(jì)也不屑與姨娘的親戚打交道。馮氏，你今兒不與本夫人說個丁字卯字，休怪本夫人翻臉無情?！?/br>
    武夫人和徐璐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威風(fēng)凜凜，張馳有度，即扒了馮氏的臉皮，也狠狠打擊了她們的囂張氣焰。

    馮氏及黨家?guī)孜惶樕珴q得通紅，站在難堪至極。

    楊夫人看著馮氏一行人的外強中干，不得不出面打圓場：“侯夫人請息怒，錢太太并不是那個意思，更不敢求侯夫人折節(jié)紆尊下交姨娘親戚。只是這件事，偏又涉及到黨家閨女。好生生一個姑娘家，因著貴府世子爺，這名節(jié)可全完了。侯夫人一向是知禮的，無論如何也該給黨家姑娘一個交代才是吧？”

    徐璐面露不屑，“楊夫人的意思，我家世子爺救落水女子，還是錯了？”

    楊夫人盯著徐璐，語氣緩慢：“世子爺不顧自身安危救下落水女子，自然是好的，要受夸贊的。耐何世子爺前腳把人救起來，后腳又把人丟進(jìn)水里。好端端的姑娘家，讓世子爺折騰得幾乎喪命。名聲也毀了，這不管說到哪，世子爺少不得要給個交代才是。少夫人你認(rèn)為呢？”

    徐璐微微一笑：“我家世子爺好心救人，卻被人污陷毀了姑娘名節(jié)。我家世子爺可不是什么善人，好不容易做回好事，偏還讓人污陷毀姑娘名節(jié)。如何會不寒心。楊夫人要怪就怪那胡言亂語亂扣帽子的人才是，怎的還跑來找我們的不是？真當(dāng)我們安國侯府好欺負(fù)是不？”說到最后，徐璐已目露諷笑，“忘了請教楊夫人，不知夫人與黨小姐又是何關(guān)系？”

    “能有什么關(guān)系？不過是覺得黨小姐可憐罷了，想靦著這張老臉，請侯夫人少夫人給些臉面，多少給黨小姐一個交代才是?！?/br>
    “若是本少夫人就不給你臉呢？”徐璐說得毫不客氣。

    楊夫人不料自己堂堂一品夫人，不管走到哪，也是受著多方巴結(jié)，卻不料徐璐并不買她的賬，反倒愣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徐璐本身就擅以歪理治勝，如今與凌峰近墨者黑，歪樓本事越發(fā)爐火純青，加上凌峰在朝堂上與楊士清可謂是水火不溶，前陣子才把姓楊的狠踩了一番，因顧及影響，倒未趕盡殺絕。楊家正是該夾著尾巴做人，卻還要上門來，那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于是徐璐說話越發(fā)不客氣，如竹筒倒豆子似的又急又快：“楊夫人堂堂閣老夫人，居然與別家姨娘親戚攪和到一塊兒，真讓我開了眼界。你若是想替姨娘家的親戚出這個頭，也該自問一句，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格。你雖貴為閣老夫人，卻也管不得別人家的閑事。所以還是請楊夫人慎重為好。要是讓楊閣老知道，他的夫人居然管起別家姨娘親戚的事來，恐怕會羞得無地自容罷。若是再讓百官知道，豈不笑掉大牙？楊夫人，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好歹也要替楊閣老著想才是?！?/br>
    徐璐只差沒有說楊夫人是拉男人后腿的害人娘們了。

    “你，你……”楊夫人何時候受過這等閑氣呀？自從丈夫入閣后，一向是別人巴結(jié)她的份，還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讓人指著鼻子痛罵的。

    徐璐才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趁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之際，又笑著說：“既然是馮府姨娘外家，我家夫人給交代，也要給馮家才是吧。錢太太底是出嫁了的女兒，馮六奶奶又沒有掌家，這樣要緊事，斷沒有瞞著馮太太的。不過馮大人似乎寵妾滅妻，估計馮太太也做不了主，那也只好找馮大人說道說道了?！?/br>
    看著對面一行人目瞪口呆的模樣，徐璐換了口氣，又說：“可我和我家夫人一介女流，也不好去見馮大人。也只好請我家侯爺出馬了。這事兒我家侯爺會與馮大人交代。旁的不相干的人，就請回吧?！?/br>
    三言兩語，就把人打發(fā)了，還有理有據(jù)，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來。

    武夫人贊賞地看了徐璐一眼，從善如流地道：“來人，派人去五軍都督府告之侯爺。請侯爺去馮家找馮大人交代此事。楊夫人你是個外人，想來這事兒與你不相關(guān)吧？凌家與楊家并無交情，恕本夫人不接待了。”

    赤裸裸的無視楊夫人，把她臉打得啪啪作響。

    楊夫人臉色難看至極，但她本來就明不正言不順眼，加上武夫人婆媳出乎她意料的強硬，還真不敢繼續(xù)硬杖腰子。

    沒想到凌家婆媳這么難纏強悍，楊夫人又這么快就慫了，馮氏與馮六奶奶并那些黨家女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反應(yīng)才好。

    馮大人盡管寵那黨姨娘，但涉及安國侯府，用屁股想都知道，馮大人絕對沒膽子在凌寬面前橫。最好的結(jié)局也就是把黨小姐一頂小轎抬進(jìn)凌家做姨娘，她們卻半分好處都得不到。再加上徐璐又讓人向順天府遞上“馮斌寵妾滅妻”的證據(jù)，不管最終結(jié)局如何，馮斌必會生撕了她們。馮氏是出嫁女，馮斌或許不會拿她怎樣，但馮六奶奶，及黨家?guī)孜惶隙ㄅ懿涣?。畢竟她們都要靠馮家過日子的。

    馮氏忙笑著道：“侯夫人不必如此，又不是什么大事，咱們私下里商量就是了，何必驚動我父親？”馮氏想得要稍微長遠(yuǎn)些，她父親或許管不到她，但這事兒若讓丈夫知道了，也少不了她的苦頭吃。

    楊夫人卻說：“是呀，不過是小事罷了，何必驚動侯爺？”這事若讓凌寬與馮斌出面，那事情還真的算不得什么事兒了，也就無法得到借黨小姐惡心徐璐的目的?；蛟S黨小姐最終有可能被抬入凌家，但涉及此事的馮氏及黨家?guī)孜惶烙嫴粫泻霉映粤?。對楊夫人來說，并非好事。她本來就要拉攏馮氏的。

    武夫人也不理會馮氏等人，傲然道：“行了，黨小姐的事兒，我家侯爺會與馮大人商議。這兒也沒有諸位的事了，來人，送客。不相干的人再不走，立即叉出去。”強硬地丟下一句話，武夫人就離開了宴息廳。

    徐璐還想再踩上一腳的，不過又覺得這樣會降低自己的格調(diào)，于是隨后也起身。似笑非笑地看著楊夫人，“楊夫人為了黨家的事兒還真是兩肋插刀呢，這事兒若傳揚開去，外頭的人肯定會贊楊夫人一聲菩薩心腸?！?/br>
    她決定了，她要把今日之事大肆宣揚出去，看這老太婆有臉沒臉。順道替長安郡主出出氣。

    楊夫人臉色果然一變，徐璐又說：“我聽我家世子爺說，那日在威國公府，可是親眼瞧到了令千金與黨小姐關(guān)系親蜜呢。哎，堂堂閣老千金，倒是不拘一格交友呀，佩服?！币膊唤o楊夫人描補的機會，拂袖而去。

    馮氏幾人被凌家的婆子們強硬地請了出去。

    黨老太太被打得滿臉的鼻血，也被武夫人強硬的氣勢嚇破了膽子，訥訥地問馮氏：“這下咱們該怎么辦？”

    這還是第一次被人像趕狗一樣趕出來，馮氏氣得嘴都歪了，她長這么大，凌府之行，對她來說這是深刻而屈辱的打臉行為。馮氏瞇著眼，望著身后緊閉的太高的黑漆銅環(huán)大門，冷笑一聲：“且等著吧，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彼锰脩舨渴汤煞蛉?，不會就這么善了的。凌家雖然尊貴，但她們錢家也不是吃素的。只要運作得當(dāng)，一定要讓凌峰吃不完兜著走。

    只是馬車才走了沒幾步，遠(yuǎn)遠(yuǎn)奔來一個小廝，跳下馬車來，就馮氏道：“夫人，不好了，親家老爺讓順天府的人帶走了，說是有人告發(fā)親家老爺寵妾滅妻。還把黨姨娘也給鎖拿去了順天府。”

    馮氏大吃一驚，難不成那徐氏動了真格？

    黨姨娘和馮氏可是黨家人的主心骨和大靠山，黨家老太太及幾位太太趕緊對馮氏說：“趕緊的，去順天府瞧瞧呀。千萬別讓姨娘出事呀?！?/br>
    楊夫人說：“是呀，趕緊去順天府瞧瞧吧。順天府伊嚴(yán)少秋與凌家關(guān)系可鐵著呢?！敝皇菍欐獪缙薅?，隨隨便便弄幾個證據(jù)就成了，想要以這個罪名整治馮斌，再簡單不過了。

    馮氏臉色微變，自己姨娘在馮家，確實是橫著走的。真要讓順天府鎖拿了去，父親確實危險了。不過輸人不輸陣，依然力持鎮(zhèn)定，與楊夫人告別。瞪了凌家大門一眼，冷哼一聲，上了馬車，直奔順天府。

    只是，馬車才剛啟步，就聽到有人喳鬧的聲音，原來，一個婦人死死攔在了楊夫人的馬車前，大聲喊道：“……那日我路過錢家，正好在錢家胡同恭子里與楊閣老不小心相撞，楊閣老雖扶起了我，卻故意撕破我的衣裳，這老色胚，如今我名聲已毀，夫人，可得替我作主呀。”

    那婦人聲音響脆，馮氏聽了個正著，便掀了車簾望了過去。只見一粗鄙婦人死死揪著韁繩，對著馬車內(nèi)的楊夫人叫道。聲音清楚，條理分明。

    “……別家小姐出了事兒楊夫人你都那么積極，想來是個樂善好施，急公好義之人。我這才厚著臉皮來找夫人您。夫人，您可千萬別讓婦人失望才是。我雖容貌不怎樣，卻也是清白女兒家，給你們家楊閣老做妾也是綽綽有余的。如若不然，我就吊死在你們大門口。我說到做到?！?/br>
    就算看不到楊夫人的臉色，馮氏絕對可以想像，此時楊夫人的臉色肯定會非常難看。

    車內(nèi)響來楊夫人的怒斥：“一派胡言，瞧你那副德性，給我家老爺提鞋都不配。還名聲，你這樣的人，還配有名聲？給我滾一邊去，再敢糾纏，就鎖你去官府問罪。”

    那婦人忽然就滾倒在地使起潑來：“你男人毀了我的名節(jié)，居然敢不對我負(fù)責(zé)？別以為你是官夫人我就怕了你。給我出來，走，我們?nèi)ロ樚旄u評理?！蹦菋D人生得五大三粗，力氣老大，楊家?guī)淼钠抛友绢^個個嬌弱的很，被那婆子一掀一推就滾出老遠(yuǎn)。那婦人鉆進(jìn)馬車，把楊夫人從車內(nèi)拖了出來，一邊發(fā)狠地扯她的頭發(fā)，一邊高聲叫道：“你能替別家小姐作主，卻不替我作主。敢情你這樣的善人并非真善人，而是有目的的偽善人。我不管，你男人毀了我名節(jié)，必須要對我負(fù)責(zé)。如若不然，就去順天府見官去。”

    楊家的車夫就對她說，楊夫人可是有誥命在身的，她只是白身，去官府告官，需要先打二十板子的。

    那婆子愣了愣，就大罵了起來：“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當(dāng)官的都是官官相護(hù)。我也不去告官了，我就去你們家上吊吧。反正我的名聲已讓你男人毀了，你這偽善人又不對我負(fù)責(zé)。我也只能去朝堂上鬧了。”說著就丟開楊夫人，提起裙子果然朝皇宮的方向奔去。

    楊夫人氣得目眥欲裂，昨日在錢家胡同里，這婦人確實拐到自己丈夫面前，與丈夫相撞，丈夫還特地扶起了她，只是不知怎的，這婦人身上的衣裳忽然掉了下來，露出白花花的奶子，那婦人就甩了丈夫一巴掌，還大罵他“登徒子，不要臉的老色胚”。她和丈夫氣得臉色鐵青，卻又拿她無可耐何。因為那婦人打了丈夫一巴掌后就迅速走了。

    沒想到，今天這婦人居然如此迅猛地來堵她的路，還鬧出這樣的事來，精明如楊夫人，立馬猜出知道這里頭有貓膩。她丈夫讓人算計了。

    事情發(fā)生在昨天，但這婦人卻在凌家門口堵她，顯然，這事兒與凌家絕對脫不了干系。

    但，就算知道是凌家所為，楊夫人卻又無可耐何。因為她前腳才去凌家，后腳就讓這婦人堵住去路，用腳趾頭猜都知道，凌家的報復(fù)來了。

    楊夫人氣得雙眼發(fā)暈，但現(xiàn)在卻還不敢暈，唯今之計，得先把這婦人拿住了，再與丈夫相商。若真讓這婦人去午門混鬧，丈夫原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就更要完了。

    楊夫人也顧不上找凌家算賬，急急忙忙讓人去追那婦人。

    馮氏看著遠(yuǎn)去的楊家馬車，心下冒出涼意。今日她們?nèi)チ杓遥竽_出來就鬧出這樣的事來，這凌家的反應(yīng)不可謂不神速，也不知是如何辦到的。

    不管如何，今天去凌家興師問罪，非但沒撈到好處，反而損失慘重。馮氏心下對武夫人婆媳已沒了仇恨之心，已隱隱有些懼怕了。

    ……

    ☆、第100章 凌峰的手段

    不久后，武夫人也知道了大門外發(fā)生的事，便問徐璐：“那婦人是你安排的？”

    徐璐笑道：“夫人太抬舉我了。我哪有這般能耐，是您那聰明透頂?shù)膬鹤酉氲媒^妙主意呢?！?/br>
    確實是凌峰的手筆。明張目膽的算計，赤裸裸的陽謀，楊家就算知道是凌峰干的，估計也只能打落牙齒血吞吧。

    武夫人笑了起來，“峰兒也太缺德了，什么樣的人不找，偏去找那樣的人?！蹦菋D人生得五大三粗不說，長得橫rou滿臉，臉上還涂得花里花哨的，讓這樣的丑八怪去算計楊閣老，估計連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徐璐苦笑，瞪著洗硯，“這就是你找的人？”

    洗碩苦笑：“小的真的盡力了呀。世子爺要小的去挑個未婚漂亮的女子，但那些女子臉皮薄，哪里肯，小的把銀子加到兩百兩，才有個灶上的粗役婆子自告奮勇說可以試上一試。小的實在找不出更好的，也只好湊和著，反正就只是惡心下楊閣老，姿色太好的豈不糟蹋了？”

    說得武夫人和徐璐笑得樂不可支。

    “那婦人真去了午門？”徐璐問。凌峰曾對她說過，既然馮氏要算計他，肯定會上門來要他負(fù)責(zé)什么的。于是他就先下手為強，原本想去設(shè)計錢文清的，不過那婦人眼光不好，在錢家門外的胡同巷子里，錯把楊士清當(dāng)成錢文清了。消息傳回來，還讓徐璐哭笑不得。還是凌峰說：“算了，只能改日再想辦法了。”

    徐璐把私底下與凌峰的陰謀向武夫人說了，除了讓這婦人去算計錢文清不成反設(shè)計了楊文清，還有凌峰明里暗地里讓人放出話，聲稱威國公顧夫人因前陣子不爽安國侯夫人讓她沒臉，故意合著表妹馮氏算計凌峰，幫兇還有閣老楊士清的孫女。不然凌峰只去顧家后花園逛上一圈，楊采兒和那黨小姐一見到凌峰，那黨小姐好端端的如何會落水。楊采兒別人不叫，偏來向凌峰求救。等凌峰把黨小姐救上來，楊采兒又指責(zé)凌峰毀了黨小姐名聲。顯而易見，凌峰讓顧家楊家合著馮氏算計了。

    武夫人點點頭，“這消息是什么時候放出去的？”

    徐璐神秘一笑：“昨天才散播出去的，不過，刻意隱瞞了顧夫人，楊夫人，以及那馮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