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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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張二公子也就是見了兩回面,還是當(dāng)著眾多的沈氏學(xué)子們,也就說了幾句話罷了。她承認(rèn),在這些毛孩子面前,她是故意裝出來的沉穩(wěn)大氣,馬屁也拍了不少,居然讓這張二公子如此高評價(jià),還真有些汗顏。 只是不曾想,張二公子對自己的好感,在未婚妻秦小姐眼里,卻又是另一番情像。 偏巧秦小姐又是個心胸狹隘,喜歡以惡意來揣測別人的女子。 不過知道秦小姐敵視她的原因后,徐璐反倒是不甚在意了,既然大家沒好感,以后大家見了各自走開就是了。 快要到吃飯的時(shí)辰,小連氏起身辭了眾人,說:“今兒個也偷懶偷足了,也該干些活了。我去給大嫂打打下手,jiejie們,你們慢慢聊。” 小連氏走后,連氏與徐璐及林夫人就說起了官場上或外出經(jīng)歷過的事兒,徐璐說她時(shí)常隨凌峰去外頭酒樓吃飯打牙祭,曾遇到好些頭頂大蓋帽的官員,那行色匆匆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要去干什么大事呢。連氏則說她去年隆冬臘月之際,帶著孩子們?nèi)e院滑雪,她們四母子與李駿對打,都被扔得滿身是雪,最后耍起了賴,把李駿按倒在地上,撿雪往李駿衣服里灌雪的事兒。林夫人則說起在泉州那些官夫人們的糗事,大家說得哈哈大笑,樂到不行。 連林雨也撿了幾件去外祖家作客的趣事來。 反倒是張大奶越聽心中越不是滋味,她嫁入張家也有數(shù)年了,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循規(guī)蹈矩的,哪有功夫出來應(yīng)酬或走動呀。聽了連氏等人的話,才苦澀地明白過來,原來夫妻間的相處之道,除了相敬如賓外,還有另外一種相處模式。 …… 吃飯的時(shí)候,徐璐與一些婦人打著招呼,這些婦人一瞧到徐璐,都會忍不住問一句:“就你一人來?你婆婆呢?” 徐璐笑道:“婆婆走親戚去了。” 又有人問怎么不把團(tuán)哥兒帶來。 徐璐就回答:“這小子皮得很,不過幸好讓他奶奶帶去走親戚去了,讓我喘了口氣兒?!?/br> 這些人一個個眼里都帶著訝異,嘴里卻說著:“哎呀,你婆婆可真夠疼你的,居然還幫你帶孩子。” 好些人家的嫡長子或嫡長女都是由祖母帶在身邊的,主要是怕媳婦年紀(jì)輕,怕是沒經(jīng)驗(yàn),帶不好孩子。但也有一部份年輕媳婦自己帶孩子,只是無論有再多的奴仆丫鬟,帶孩子的母親臉上總有股不易消褪的倦色。 孩子是母親的命根子,立足婆家的根本,加上好些世家大族內(nèi)里也并不一定太平,所以帶起孩子來格外的吃力。但徐璐臉上卻是沒有半分倦色憔悴,依然容光煥發(fā),衣著得體,即不搶風(fēng)頭,又不失侯府夫人的身份。一些自己親自帶過孩子的年輕母親則對徐璐格外羨慕。 而有些人甚至還問:“你家哥兒是由你婆婆帶,還是你自己帶?” 徐璐回答:“大都時(shí)候是我自己帶,不過偶爾也去婆婆那兒玩上一天半天的。婆婆偶爾外出也會帶上他,倒可以讓我松松精神?!?/br> 這些人就不再繼續(xù)過問了。 徐璐剛開始也沒甚在意,只當(dāng)正常的交際。只是接下來一接遇上幾個都是差不多同樣的問題時(shí),徐璐這才驚覺不對盡。 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 有憐憫,有試探,還有某些意味不明的深意。 直至有個二愣子直愣愣地問徐璐:“你如今帶孩子也滿辛苦,又還要服侍凌大人,怕是不必再向你婆婆請安了吧?” 周圍人略帶深意的目光,使徐璐哭笑不得,就越發(fā)討厭周氏了。 不過好在連氏,永寧伯夫人楊氏,慶昌侯兩位奶奶,鎮(zhèn)國侯世子夫人閻氏等人連袂而來,與徐璐同坐一張飯桌,這才杜絕這些莫名其妙的打探。 楊氏是個心直口快的,她與徐璐雖不常見面,卻也是談得來的,也沒有拐彎抹角,笑著說道:“最近我可是聽說了,你在婆家不好過。天不亮就要起床服侍丈夫,服侍完丈夫還要去服侍婆母,凌侯夫人天天都要給你立規(guī)矩,讓你腿都站軟了才放你回來?!?/br> 連氏笑了笑說:“若是別人我是不信的,meimei我是絕對不相信的。估計(jì)是有人見不得meimei過得好的故意混加編排吧。” 鎮(zhèn)國侯世子夫人閻氏也笑著說:“是呢,我婆母聽到后,可是罵死那亂造謠言的。我婆母一向敬佩凌侯夫人的為人,也很喜歡凌嫂子,可見不得有人胡亂編排這些有的沒有的。上回還把文家大奶奶訓(xùn)了一通?!?/br> “文家?可是那個太仆寺卿文成章的兒媳?令國公府三房的庶女?”連氏問。 “正是此人。她嫁到文家也有三年了,一直不曾有出。去年文敬軒外放,也沒能一道跟去,文太太卻是另外抬了兩個姨娘一道去了任上。如今庶子女倒是有兩個了?!遍愂险f起文大奶奶,可是滿臉的幸災(zāi)樂禍。 文大奶奶至今連個嫡子都沒有,男人外放,卻沒能一道跟去,情愿讓姨娘生下庶長子都不讓她生下嫡子,要么就是文家沒規(guī)矩,要么就是文大奶奶極不受婆家待見。 永寧伯夫人楊氏就說:“我想,應(yīng)該是這文徐氏不受文家待見吧。” 連氏看著徐璐,說了句:“拿meimei的話就是,看她過得不好,我就高興了?!?/br> 眾人大笑。 徐璐也跟著笑。 她看著與自己同桌的婦人,全是與自己交好的。并且在帝都也是能量匪淺,默默地巴著手指頭,數(shù)了數(shù)她結(jié)交的人脈,忽然又笑了起來。雖然也曾樹了不少敵,好在朋友比敵人多,也不算失敗了。 因身份的不同,徐璐這一桌離主桌很近,主桌坐的全是各家輩份高的老太君們,而別桌也全都是有爵位的人家,也有不少朝廷重臣女眷。徐璐四處掃了下,就瞧到了其中一張桌前立著個婦人打扮的麗人。這婦人擺碗筷,指揮丫頭們搬凳子自己,則親自接過丫鬟端來的菜擺到桌上,不正是喬三妹又是誰呢? 喬三妹穿著一套明麗的東珠頭面,身穿杏色玫瑰金瑞鵲銜花褙子,清云錦織金妝花緞裙子,手腕上戴著絞金銀絲的刻龍鳳鑼子。 果然如周氏所說,喬三妹瘦了許多,盡管臉上上了妝,但眼里的幕后卻讓人心驚,身上的衣衫看起來似乎都不怎么合身似的,有些空曠。 喬三妹后來也瞧到了她,兩張緊鄰的桌子,就是裝作沒瞧到也是不可能的。 徐璐主動招呼著:“三表妹,自你嫁人后,越發(fā)深居簡出了。” 喬三妹扯出一抹笑意:“為人媳婦的,有規(guī)矩的人家自然要在家中服侍公婆照顧丈夫的,哪還能像閨閣時(shí)那般四處走動的。” 她這是在暗指自己成了親都還四處走動是沒規(guī)矩的表現(xiàn)么? 徐璐收起難得冒出的憐憫之心,笑道:“表妹說得極是。想來表妹這般賢惠,應(yīng)是極得三太太喜歡了?!?/br> 朱三太太坐在桌前,正吃著飯,這是個養(yǎng)尊處憂,實(shí)則背里不知咽了多少淚水的女人,穿戴得齊整體面,寶藍(lán)六福迎門團(tuán)花褙子,紫金展翅大頭釵,手腕上各套了一對龍鳳金鐲,滿身的珠光寶氣,卻也掩不了眼里的戾氣和刻薄。 一看就知道是受盡丈夫冷落而變得刻薄偏激的女子。 朱三太太看了喬三妹一眼,忽然拍了桌子低喝道:“這么燙的湯,你存心想燙死我呀?!?/br> 同桌的人有些驚訝,不過都沒說什么,外人就更不好說什么了。婆母搓磨媳婦的事屢見不鮮。媳婦若是厲害些倒也無妨,若自己立不起來,也怨不得別人了。 這年頭,雖說媳婦要受婆母壓制,但真正的世家大族,娶的是兩姓之好,輕一句重一句的指責(zé)媳婦以示婆母權(quán)威的行為早已過時(shí)。官宦人家,就是不擺婆母的款,做媳婦的也是不敢不孝順的。何必非得把自己弄得面目可憎呢? 朱三太太的行為雖令人不齒,但卻無人說什么。只除了朱大太太不輕不重說了句外,也就無人吱聲了。 徐璐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她也挺同情她的遭遇,遇上這么個愛搓磨人的嫡母,可該替她出頭的應(yīng)該是喬家人才是。 正招呼客人用膳的小連氏走過來,不由問道:“七弟妹,可是身子不舒服?” 徐璐抬頭,喬三妹果然雙腿似乎在打抖,臉上也冒著汗珠兒。 朱三太太抬起頭,不陰不陽地道:“身子這么不中用,是想逼我以惡疾的名義休了你么?” 喬三妹臉上的汗珠子冒得更多了,雙手也開始打顫,她弱弱地辯解道:“太太恕罪,主要是肚子有些餓了,沒什么力氣而已。”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苛刻你了?” 這話說得未免誅心,就是真的受苛刻了,做媳婦的怕是只能打落牙齒血吞了。 幸好朱大太太出面說了句:“你這張嘴呀……咱們可沒有搓磨媳婦的規(guī)矩,我看你媳婦是有些不好,還是讓她下去歇著吧?!?/br> 朱三太太這才橫了喬三妹一眼,“還不下去?真是看著就心煩,笨手笨腳的?!?/br> 朱三太太又扭頭對朱大太太道:“我對她也夠仁致義盡的,服侍人不會,做什么都不會,這樣的人,哪是做主母的料。難怪當(dāng)初喬老太太一門心思要讓她給安國侯世子做妾?!?/br> 這話,可真夠惡毒了,既踩低了喬家,更把喬三妹往泥里踩,還捎帶了凌家。 徐璐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正猶豫著要不要與朱三太太來一場嘴仗,幸好朱大太太瞪了朱三太太一眼,斥道:“渾說什么呢?媳婦都娶進(jìn)門了,還滿口胡說八道。傳揚(yáng)開去,你面上又好看了?” 朱三太太這才沒再說話。 徐璐放下筷子,覺得今日的朱家之行真的很不爽,早知道如此,就不該來了。 周氏過來了,徐璐趕緊起身,周氏也加快步伐奔過來,笑問:“少夫人可吃飽了?” “吃飽了,朱家的廚子手藝可真是不錯的,我都吃了好多,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周氏跟著一旁:“少夫人要去歇著么?我們也安排了不少廂房供客人休息所用。要不我?guī)俜蛉巳バ獣海俊?/br> 為了安全起見,徐璐從來不會在別人家中歇息,加上今日朱家的客人當(dāng)中,也還有不少京城有名的文人墨客,可不敢太過隨性。當(dāng)下就婉拒了,又見周氏一直跟著自己,很是煩悶,不得不借口尿盾。 徐璐從茅房出來,發(fā)現(xiàn)周氏還在前邊白果樹下張望著,不由郁悶,又悄然從另一條道路溜了。 墨香在徐璐耳邊悄聲道:“少夫人,打聽出來了。這位朱三奶奶與莊林氏并無交集,不過是朱三奶奶曾在人前說起過少夫人的事兒,然后又由別人傳進(jìn)了莊大奶奶的耳朵。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楊閣老家二爺新繼娶的二奶奶周氏。這楊周氏與朱三奶奶并不認(rèn)識,不過同一個姓,就jiejie長jiejie短叫得親熱了。而這楊周氏正是大興縣周家的嫡女,父親是吏部郎中,兄長是戶部給事中。與莊林氏還有些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br> 徐璐很是訝異,先前的楊二奶奶難產(chǎn)故去,也還沒到一年吧,居然就娶了新婦,也不怕讓人說涼薄。 不過這楊二爺娶的繼室還是有些能量的,吏部郎中只是四品官,算不得什么,但戶部給事中卻是個位卑而權(quán)重的位置。給事中品級雖低,權(quán)利很大,皇帝交給各個衙門辦理的事兒皆由六科每五天注銷一次,如果有拖拉或者辦事不力的,六科可以向皇帝報(bào)告。六科還可以參與官員的選拔,是個讓人不敢惹的角色。 這楊士清倒是個人物,給兒子娶這么一門好親事。 這周氏也太缺德了些,前腳與她jiejie長meimei短的,后腳就把她在凌家“過得不好的一面”給四處宣揚(yáng)了。難怪那莊大嫂敢慫恿莊母給徐琳下馬威,原來是認(rèn)為自己在凌家也是自身難保。 ------題外話------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被找茬或找別人茬,也都是有原因的。徐璐雖說如今身份不一樣了,但天子腳下,最不缺的就是高官顯要。張大奶奶之流,當(dāng)然不敢明著與徐璐交惡,也就是言語方面刺一下罷了。難不成還要弄到家族仇怨上頭去? ☆、第176章 春宴 午飯過后,還有一場詩會,徐璐可不打算去做詩,也就與連氏楊金黃色等人一道去了后花園的一處亭子里品茶聊天。 周氏親自指揮著丫鬟送了瓜果點(diǎn)心茶水,然后就坐了下來,大有與大家一起說話的架式。 徐璐就笑問:“今兒三奶奶可是主人,你不去招呼賓客么?” 周氏笑著說:“有大嫂和五弟妹呢,我可是特地奉老祖宗和大太的命來陪諸位夫人的?!?/br> 這處亭子里的女眷,無不出自世家勛貴,各自的男人父兄都是朝廷高官,位高權(quán)重。承恩伯也不算差,甚至還有個頗得圣寵的朱貴妃鎮(zhèn)著,也是不敢輕易得罪的。 朱家派個媳婦來招待她們,也算是比較隆重了。 但徐璐才不稀罕這周氏呢,可又不好趕人家吧。還是楊氏腦子轉(zhuǎn)得快,居然說:“陪咱們?我看是想躲懶是真吧。剛才我可瞧到你婆母了,正四處找你呢。好像有什么要緊事兒吧。” 周氏是朱家二房次媳婦,在朱家排行三。聞言還真以為自己婆母找自己,果真就急匆匆離去了。 徐璐對楊氏說:“jiejie也真夠促狹的。只是,等這周氏找到了朱二太太,不就發(fā)現(xiàn)jiejie騙她了么?” 楊氏哈哈一笑:“那又如何?她是個棒槌,看不清別人臉色,但朱二太太卻是再厲害不過了。自然就知道咱們不喜這周氏,肯定會拘著她不再往咱們跟前湊的。” 朱二太太徐璐只見過兩回,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給人一種不是很好親近的感覺。 朱二太太出身也是不錯的,雖然如今有些沒落了,但底蘊(yùn)還在,應(yīng)該是個精通人情世故的女子。 果然,接下來的一兩個時(shí)辰里,周氏都沒有再來煩過她們。 …… 后來小連氏忙完手頭的事兒后也過來了,說前邊池塘邊的挽梅亭里的詩會已進(jìn)入尾聲,奪得魁首的是前大理寺卿如今的湖南布政使楊中文之女,楊玉梅。 連氏當(dāng)下就笑了起來:“楊家大小姐向來才藝卓絕,在帝都那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模駜簜€奪得魁首倒是眾望所歸?!?/br> 眾人對京城第一才女還是有挺有好奇的,就結(jié)伴去瞧了楊玉梅了。 順便瞧瞧朱貴妃賞賜的那金絲楠木做的琉璃全身鏡。 當(dāng)那面鏡子被四個小廝抬出來時(shí),耳邊盡是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徐璐卻是有失望,覺得與自己家中放在臥室里的全身鏡差不多,連大不尺寸都相差無二。唯一的區(qū)別是凌家的鏡子是用花梨木做的,朱家的是用名貴稀有的金絲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