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婷一腳踢開中年婦女，低頭看了她一眼，眉眼間盡是不耐煩，隨即一句話沒說，朝著樓下走去。

    所有學(xué)生都離開了這棟樓。

    中年婦女癱坐在地上，似乎并不害怕無形的鬼，她仰望著天花板，喃喃道：“佳佳，是你嗎？是你回來看mama了嗎？”

    無臉女鬼在嚇完人之后當(dāng)場消失了，此時天花板上什么都沒有。

    謝書靈剛才聽了那么多，差不多知道蔡佳佳的死因了，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婦女就是蔡佳佳的mama。

    他半蹲著扶起中年婦女，說：“她應(yīng)該不是蔡佳佳。”

    蔡佳佳是死了的魂，無臉女鬼是生魂，不會是一個人。

    中年婦女?dāng)v著謝書靈的手臂借力站起來，轉(zhuǎn)頭看著他問：“謝同學(xué)，你能看見我們佳佳嗎？”

    在她眼里，剛才正是謝謹(jǐn)出現(xiàn)，點明了有鬼魂的存在，隨后才出現(xiàn)了異常。

    “我能看見鬼影，”謝書靈說，“但她不是蔡佳佳。”

    中年婦女搖搖頭：“不，她就是佳佳，我每晚來這里都是為了見到佳佳?！?/br>
    說著她抬頭看向樓上，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接著說：“佳佳每晚都會在上面教室彈琴，她彈鋼琴可好聽了，我知道，是佳佳還不想離開。”

    “自從佳佳走了之后，這里的鋼琴教室每晚都會有琴聲，”中年婦女說，“我知道，肯定是佳佳彈的，只有她，彈的那么好聽?！?/br>
    “是我……是我給不了她好的條件，讓她擁有一架自己的鋼琴，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如果她生在一個條件好的家庭……”說到這兒，中年婦女已經(jīng)淚流滿面。

    謝書靈看了看樓上，說：“我們?nèi)ヤ撉俳淌铱纯??！?/br>
    中年婦女立即期待地看向他：“你能帶我見見佳佳嗎？”

    謝書靈知道她已經(jīng)認(rèn)定無臉女鬼就是蔡佳佳，因此也不多說，只說：“先上去看看她在不在?！?/br>
    三人一路來到鋼琴教室所在的樓層，剛走完最后一步樓梯，就聽見一陣鋼琴聲在走廊中響起。

    鋼琴這種樂器，當(dāng)彈琴人指尖在琴鍵上悅動時，便會發(fā)出清脆悅耳的音樂，或激烈鏗鏘，或柔軟細膩，不同的音樂帶給人不同的聽覺享受。

    但此時的謝書靈，只感覺到了聽覺折磨。

    傳來的鋼琴聲別說悅耳了，簡直不堪入耳，難聽的根本就是一通亂彈。

    謝書靈轉(zhuǎn)頭看向中年婦女：“這——”

    只見中年婦女閉著眼睛面露享受：“這多么好聽，我們佳佳彈的多么好聽。”

    懂了，當(dāng)她認(rèn)定彈琴的人就是蔡佳佳之后，自然親媽眼里出肖邦。

    毛筆在一旁皺著眉，雙手一伸，罩住謝書靈雙耳：“別聽，會做噩夢?！?/br>
    謝書靈抬腳就往鋼琴教室走，他一定要讓無臉女鬼明白一個道理，校園靈異故事里，空無一人的教室中傳來鋼琴聲這種事，是需要一定水平才能實施的。

    做鬼，請量力而為。

    一踏進鋼琴教室，鋼琴聲戛然而止。

    謝書靈看著鋼琴座椅上的無臉女鬼，女鬼也回頭看著他。

    “你先別跑，我問你一件事。”謝書靈屢次讓她跑掉，這次先開口挽留。

    無臉女鬼一扭頭，一陣煙地竄出窗戶，不見了。

    對方拒絕了你，并且不接受你的挽留。

    中年婦女看不見無臉女鬼，但發(fā)現(xiàn)鋼琴聲停了，立刻拉住謝書靈胳膊問：“佳佳呢？佳佳還在這兒嗎？”

    謝書靈搖搖頭：“跑了?！?/br>
    中年婦女失望地哦了一聲，隨即自言自語叨叨著一些對不起女兒之類的話，離開了教室。

    謝書靈望著窗口，幽幽嘆氣：“她是鬼，她跑什么，我都沒跑?！?/br>
    毛筆撲哧一笑：“我們追出去。”

    “她每次都是憑空消失，看不見她的去向?！?/br>
    “這次能看見?！?/br>
    說著，毛筆帶著謝書靈走到窗邊，往外一指：“剛才在下面我給她打了記號。”

    謝書靈一看，窗外黑寂的空中出現(xiàn)一條瑩亮的線，彎彎繞繞地往學(xué)校的樹林去了。

    謝書靈轉(zhuǎn)頭豎起大拇指：“有遠見?！?/br>
    兩人當(dāng)下不再耽擱，下樓朝著線的方向找過去。

    第12章 是他破碎的記憶中，拼了……

    一路來到學(xué)校的小樹林，又路過人工湖，最后停在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學(xué)校后山。

    進鬼境時就是在后山上進的。

    謝書靈看著眼前的后山，皺了皺眉：“這是什么情況？”

    只見這里的后山與鬼境外的不同，鬼境外的學(xué)校后山分明是一個普通的小山坡，但這里的后山卻是個亂葬崗。

    小小的山坡上密密麻麻布滿了不同的墳堆，有一些有墓碑，有一些則什么都沒有，雜草遍生在墳堆之上，夜風(fēng)吹過，搖曳不止。

    “墳頭草這么高，這山頭不知吃了多少死人了?！敝x書靈粗略一數(shù)，墳堆不下百個。

    紅色彈幕精神起來了。

    【臥槽這么多墳，鬼氣得多重??！主播這是捅了鬼窩了？】

    【希望里面有我前男友！祈禱祈禱！】

    【前面的姐妹等等我！我也一起祈禱前男友埋進去！我剛當(dāng)鬼那會兒回去看他才知道，他在我死之前就和小三勾搭上了，兩人還詛咒我死快點！】

    【話說這么多墳在這兒，厲鬼又跑這兒來了，你們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傳說中我們鬼界有個鬼蠱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