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色調(diào)、重生之扶搖直上、農(nóng)門悍婦、她在陸爺心頭縱了火、那只是故事、818那個看盜文還寫長評噴我的讀者、嬌妾難寵、平淡的水鄉(xiāng)生活、小喬入農(nóng)門、重生空間農(nóng)家寶
伙計把打開的木匣子放在燭光下面看了看,“嘶”了一聲,把木匣子往旁邊一放,埋頭去請柜臺外的掌柜模樣打扮的過來。 含釧一看,是老熟人了! “您好呀!”含釧笑起來。 這不是冬至那日第一個買年糕湯的食客嗎? 掌柜的一見是含釧也拱手笑起來,“您好呀!” 順手便接過了伙計手上的木匣子,瞇著眼瞅了半天,再看了眼含釧,略帶了些打量的意味,身子在柜臺后微微前傾,“冒昧問一句,您是從哪兒來的這支簪?” “?。俊焙A被問愣了,想了想,“之前伺候的主顧賞下來的?!?/br> 掌柜的瞇著眼睛,把頭又埋進木匣子里去了,想了半天,“咦”了一聲,“您莫不是觀音果證日放歸出來的貴人?” 含釧只笑,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掌柜的卻越想覺得越像,有著一手精妙廚藝的小姑娘,若真是之前伺候的主顧賞下來的物件兒,那倒真說通了! 嘿! 賺了賺了! 花幾文錢,就吃了那么久御膳房做的吃食! 掌柜的有些激動,把木匣子放回原處,開了個價,“您看一百兩銀子可好?” 一百兩銀子?。?/br> 含釧克制住面部表情,一百兩銀子??? 就算是看出了是內(nèi)造之物,一百兩銀子買一只鎏金的簪子,怎么看都是虧呀! 更何況這東西,并不算太精細! 含釧雖是女使出身,好歹也在王府當了這么些年的側(cè)妃,好東西雖不多,卻也看見過千八百件兒。 在含釧的記憶中,這簪子并不算太好。 昨兒個她一見這簪子便嚇得趕緊闔上,之后便再也沒打開過。 含釧的眼神落在了木匣子上。 含釧的驚愕落在掌柜的眼里,變成了無言的沉默,掌柜的想了想那一碗思親思鄉(xiāng)年糕的情誼,再回頭看看剛才開出的價格,覺得自己個兒忒不是個人了——人家做生意赤誠相待,他做生意還跟這兒打這機鋒,人家宮里出來的貴人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必定一眼就看出了這簪子的不尋常... 自個兒這么砍價,確實不太地道。 掌柜的舔了舔嘴角,解釋道,“您的出身自能看出這東西的不尋常,某一點兒沒蒙您,您這雖是紅玉髓,可簪體卻是鎏金的,這小小一塊兒紅玉髓可比這看似富貴的鎏金簪體值錢多了。 “咱們?nèi)羰鞘樟?,得先請?jīng)驗豐富的老師傅將您這玉髓與簪體小心翼翼地分開,再重新請工匠打磨制作...您這東西好是好,可咱們收回來想再賣出去,也得投入大本錢呀...咱們都是生意人,虧本的生意可不能...” 掌柜的突然止住話頭。 他想起了那碗食材滿滿,卻只賣了五文錢的年糕湯。 當即忍痛開了口,“您若覺得虧,您開個價,咱們商量著來也成?!?/br> 含釧有點愣。 她當然知道紅玉髓和紅瑪瑙的區(qū)別,兩者看起來很像,可紅玉髓更亮更透,品相上佳的紅玉髓里甚至會出現(xiàn)水頭與樣式,這樣的紅玉髓可不好找,賣價是普通紅瑪瑙的一倍還多。 可淑妃當日給她的,明明是紅瑪瑙。 一顆中指指甲殼大小的紅瑪瑙。 品相不好不壞,很適合賞給下人。 如今,怎么會變成紅玉髓呢? 第五十章 素湯面 含釧克制住不可置信的表情,踮起腳接過柜臺上的木匣子,對準了燭光,這才仔細看了起來。 紅寶表面溫潤光滑,內(nèi)里無裂痕也無絮狀雜物,在光下很透,靠近燭光高溫的那一塊兒漸漸變成了白色。 只有紅玉髓,遇熱變白,放在涼水里就會慢慢恢復顏色。 紅瑪瑙并不會。 那天夜里,她犯蠢,拼死護住玉墜子,吳三狗便將這支鎏金簪子搶了去,是徐慨突兀地深夜出現(xiàn)在了掖庭之中,把她救了下來。 含釧努力回想。 徐慨救了她,他的隨從便去追吳三狗的同伙了。 而這支鎏金簪子,就在吳三狗同伙手上...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再不可置信,也是事實的真相。 含釧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表情。 或是歡喜,或是驚恐,或是奇異,或是淡定,好似都有那么一點兒,又好似什么也沒有。 情緒五味雜陳混合在一起。 就像幾種天南海北的食材被燉煮在一鍋。 不入口,誰也不知究竟何味。 含釧抿了抿嘴,竟不知如何品評個中滋味。 “老板娘、老板娘?” 掌柜的把含釧思緒喚了回來。 含釧踮起腳把木匣子遞還回去,有些呆呆地看著掌柜的,過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輕聲道,“還是您看著給個價兒吧?!?/br> 掌柜的想了想,“一百二十兩!這小紅玉髓取下來能做個挺好的戒面兒,鎏金的簪體也能做個蝴蝶流蘇的托兒,您也是做生意的實誠人,若往后還有這樣的好貨,您直管來珍寶齋找我。這滿北京城,也只有咱珍寶齋收得起您手上的珍品。” 能有啥珍品呀... 每個人都覺著宮女從宮里出來能帶一大堆好東西...當京兆尹在宮門口的核查是在放屁嗎... 含釧哭笑不得。 就這,還不知道是怎么來的呢。 含釧突然跟鬼打墻似的,“掌柜的,活當怎么出價?” 掌柜的想了想,“照理說,當鋪起當兩年,傭子是物價的二十之一,您這支簪子,活當?shù)脑?,某能給出一百兩銀子的當金,您給五兩銀子做傭子即可,兩年內(nèi)您拿一百兩銀子來贖,若超期不贖回,這簪子就是當鋪的了?!?/br> 活當可以贖回,但只能抵押九十五兩銀子。 死當不能贖回,直接給付一百二十兩銀子。 含釧看了那顆紅得晶瑩剔透的紅玉髓,再次如同經(jīng)歷鬼打墻般開了口,“那就...活當吧。” 雖少了銀子,但好歹也能兩年內(nèi)能贖回來。 若兩年內(nèi)贖不回來了,那也是她沒本事。 含釧刷刷簽了當票,掌柜的從賬上支了銀票遞給含釧,笑盈盈,“祝早日回見?!?/br> 早日回見就是早日贖回。 含釧也笑,“謝您好意!”又將銀票折成幾疊,珍而重之地揣進懷里,拍了拍胸,從沒感覺這么踏實過。 錢壯慫人膽。 出了當鋪,含釧轉(zhuǎn)身進了官牙。 找胡文和呢,倒是蠻方便。 只是昨兒個院子吵吵嚷嚷這么些動靜,胡家聽了去,今兒個自己轉(zhuǎn)頭就請胡文和找房子,豈不是打白爺爺?shù)哪槨?/br> 有些事兒能堂而皇之,有些事只適合陰悄悄地辦。 官牙里人山人海的,見含釧是個姑娘,一群婆子圍了上來,或推舉好用的幫傭,或推舉起年紀小的丫頭,嘰嘰喳喳的,含釧還以為自個兒去了東郊菜場。 含釧目標蠻明確的,崇文坊到宣武坊間的鋪子都可,若有寬街的鋪子最好,必須前鋪后舍,若是兩進的院子更好,一月的租子控制在十五兩以內(nèi),若是裝修得特別好,不需要大變動的屋舍,價格稍高一點也成。 官牙連推了兩處屋舍,一處在背街,尚且要收十兩一月的租子,一處倒是在坊口,但屋舍太小,若是放四方桌,不擁不擠,只能放三桌。 含釧都覺得不太合適。 北京的天兒已經(jīng)涼透了,一會兒鵝毛雪,一會兒小冰晶,得虧含釧穿的是牛皮小靴,暖暖呼呼的,也不進水。 帶看屋舍的官牙伙計卻慘了,穿的棉鞋,踩在雪地上,沒一會兒含釧就看鞋面鞋底糊做了一團,受了潮,顏色都變深了。 伙計年歲不大,十三四歲,被凍得呲牙咧嘴的。 含釧四周望了望,坊口立了個大白旗招牌,傳來了一股濃烈的辣甜味。 “緊趕慢趕看,咱們午間也瞧不好了。去前頭喝碗姜茶吧,天兒冷,暖暖身子?!焙A笑著開了口。 那伙計感激地作了個揖。 含釧叫了兩碗紅糖姜湯,并一碟糯酪團,又看了看煮拉面的鍋里沸水騰騰,便轉(zhuǎn)頭又叫了兩碗素湯拉面。 老板高聲應了是,把拉面扯得比雙臂打開還長,下鍋、淋高湯、撒蔥花兒一氣呵成,香噴噴地熱乎乎地端到含釧跟前來,含釧笑瞇瞇地燙了筷子,先喝了口姜湯,再挑起一筷子拉面,燙得上牙膛有點疼。 入口的滋味是好的,面拉得很勁道,湯應當是拿多種蔬菜熬出來的,含釧嘗出了菘菜的甜,蘿卜的辣,洋蔥的沖,雖然素,但味道很鮮甜,撒上蔥花淋上芝麻油,別有一番風味。 一碗五文錢,也不算貴。 含釧小口小口地吃,卻吃得很快,這是在宮里練出來的本事。含釧放了筷子,那小伙計還滿頭是汗地大口大口吃著。 含釧便捧起紅糖姜茶小口小口喝,甜甜辣辣的一下肚,好像從腳一直暖到了心窩窩。 含釧低著頭看,小片小片黃澄澄的姜片在紅褐色的湯里來回飛旋。 小伙計放了筷子,吃飽了,身上暖了,感激地同含釧道了謝,“您破費了!” 含釧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小伙四下看了看坊間,突然想起什么來,一拍腦門,“您考慮不租,改成買房嗎?。俊?/br> 含釧一愣。 若能買房,當然是買房了! 小伙兒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可可愛愛的虎牙,“您若手上銀子夠,又膽子大,這房子您買到便是賺到?!?/br> 膽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