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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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老夫人輕咳兩聲,抿了口滇紅開了口,“釧兒,這是怎么回事兒?” 柿子還是找軟的捏吧。 看大孫子那神色,等會兒沒說幾句捏爆了,那可就不美了。 含釧緊緊抿住嘴,低著頭,手里絞動那方滑滑細(xì)細(xì)的方巾。 她和徐慨的事兒...還真是沒人知道..噢,除了“時鮮”的小雙兒、鐘嬤嬤、崔二、拉提,還有托徐慨的福,宮里的順?gòu)迥锬铩⑹ト?、小肅子...嗯,這么拉拉雜雜算了算,知道的人也不算少了...連圣人都知道了,這事兒也算是通了天了。 既是通天了,告訴自家祖母和哥哥,頂多算是通氣吧? “我...”含釧抬了頭,話還沒說完,便聽門口有小丫頭通稟的聲音。 “老夫人、公子,秦王府來人求見?!?/br> 此言一出,曹醒目光炯炯地抬了頭,“誰來的?” 小丫頭的聲音隔著門窗,甕聲甕氣地,“是位年輕的少年,拿了秦王府的門貼?!?/br> 曹醒手往桌上一放,沉聲,“把他帶進(jìn)來?!?/br> 堅毅的樣子,像極了今兒個買下赤金彌勒佛擺件的老太太。 含釧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同時沒來由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討伐的重心終于發(fā)生轉(zhuǎn)移了。 沒一會兒,便見徐慨大馬金刀走進(jìn)來,繞過屏風(fēng),目不斜視地沖薛老夫人合手作了個禮,“晚生徐慨,給薛老夫人問安?!?/br> 含釧蹙了蹙眉頭。 剛剛見徐慨,他可不是穿的這件衣裳... 如今換了件靛青色長衫,還佩了只白玉冠,壓衣擺的正是與含釧那只葫蘆玉墜相配的金鑲玉葫蘆配件。 徐慨本就俊,用心換了衣裳,梳了頭發(fā),還精心挑選了飾品,更襯得人風(fēng)光霽月、眉目清俊,既有書生意氣之風(fēng)發(fā),又有名門貴子之舒朗,還帶了皇家宗族的自矜自傲,端的是一位能引香囊擲地的好兒郎。 薛老夫人彎了彎眉,笑瞇瞇的。 不說別的。 就看這身段和這臉,這小伙子還真不錯。 薛老夫人起了身,沖徐慨恭敬地福了一福。 徐慨向后退了一步,側(cè)身讓開。 “您夜深露重的,還來曹府探望問安,老身實(shí)在惶恐不安?!?/br> 薛老夫人笑瞇瞇地把徐慨安置在左下首,曹醒坐到了右下首,含釧順勢騰到了右次座。 待多方坐定,薛老夫人手往膝頭一搭,笑得就像戲本子標(biāo)準(zhǔn)的祖母,“咱們兩家雖是鄰里,可您是高高在上的龍子,咱曹家不過是在水里刨食的粗人,搬過來后實(shí)在是不敢去叨擾您?!?/br> 第二百七十二章 白綿糕(中) “您言重了,本應(yīng)晚輩前來拜會。如今天色太晚,實(shí)在是打擾您休息,晚輩著實(shí)不安。” 徐慨眉梢一側(cè)。 可親可敬的小肅公公,跟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拎了三個大匣子。 含釧吃了個大驚。 剛進(jìn)來的時候,小肅把這三個大匣子藏哪兒來? 懂事恭順的小肅公公把三個大匣子呈到薛老夫人跟前,功成身退到徐慨身后,余光抬了抬,沖含釧擠了下眼睛。 含釧一下子抿唇笑起來。 有小肅和那位秦王府長史李三陽在,應(yīng)當(dāng)...不會...把氣氛鬧得很僵吧? “今兒個來得急,匆匆忙忙備下的禮實(shí)在有些薄。”徐慨站起身來,拱手再福身,“說來拜會,實(shí)則賠罪。” 曹醒雙手抱胸,抬起頭看向徐慨,再看了眼坐在下首,腦袋縮進(jìn)脖子的meimei。 曹家走的,不是這條路子。 這四皇子徐慨,與他、與曹家也素來無交集。 無交集,卻有所耳聞。特別是在大皇子避世、二皇子孤傲、三皇子有種說不出的油膩,八九十皇子還是上樹打果的憨憨時,相貌俊美又沉默寡言的四皇子,竟他媽成了皇子軍團(tuán)的唯一正常人—— 看來,老徐家這一代不太行,棺材臉活閻王都能成正常人。 別的沒聽說,只聽說了這位四皇子一板一眼、為人板正,在戶部查賬時,一本賬冊子從頭到尾全都核對一遍,一個銅板都不能少,若是少了,便冷著個臉追著戶部尚書盧老頭兒要票據(jù)、要文書、要流程、要簽字、要畫押... 若是多了,更慘了。 不僅他留下來再次核算,還需調(diào)撥三人,三重核算,直到核算無誤,方可歸家。 曹醒從內(nèi)心來說,對這位四皇子還算蠻敬佩,畢竟處事認(rèn)真且有原則分寸的人,在官場上并不多見。 可如今.. 曹醒看了眼徐慨俊美無鑄的側(cè)臉。 對不起,他是賀含釧正兒八經(jīng)、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親哥! 親的那種! 血連著血,心連著心的那種! 這層身份在吧,就注定了自家妹子身邊的男人,無論是誰,他看過去,就是腫鼻肥臉的賊人。 怎么不是賊人! 偷心賊! 他家妹子才回來多久! 這就偷上門了! 曹醒有些悲憤,好白菜還沒種幾天,就有豬來拱,換誰誰不悲憤?! “賠罪?”心里騰騰冒著火氣的曹醒,一開口沒了素日濁世貴公子的笑臉,嘴角一歪,一看過去就知道這郎君混過碼頭,“秦王殿下屈尊降貴來我曹家,賠什么罪?大家伙鄰里鄰居住著,您若想兩家走動拜會,您說一聲也成,下帖子也成!您弄個馬車停在咱曹家大門口,兒問問您,您想干甚!?在咱曹家門口擺攤兒?還是蹲點(diǎn)?” 含釧蹙著眉頭,腳撞了撞自家哥哥的腳跟。 哪兒能一點(diǎn)兒面子都不給徐慨留! 一上來就把窗戶紙捅破! 徐慨那要強(qiáng)性子,能忍嗎? 曹醒腳跟被撞了撞,看自家妹子一副不贊同的表情,胸腔中的悲憤之情順時化作了被拋棄的痛楚。 干嘛! 要干嘛! 還沒說啥呢! 這小白臉一張棺材臉,看不出哄小姑娘還蠻有一套的! 曹醒心中有百萬只雄獅在咆哮。 這還沒干啥了,就回護(hù)上了,真要做什么了,賀含釧這死丫頭要干嘛!還是不是親生的哥哥了!親!哥!哥!了! 曹醒開口就嗆人,徐慨倒是沒想到。 不過想想剛剛曹醒那張煞白的臉,也還蠻容易理解的了。 徐慨微微低了頭,語聲放得很平緩,“不瞞您說,某正是為此事而來?!?/br> 徐慨抬了抬頭,再沖薛老夫人拜了拜,目光如炬,眼神炯炯,“某本應(yīng)立時上門,可總有事糾結(jié),亦存有為含釧打算之心,便將此事一拖再拖。既今日之事被曹同知撞見,那某自然必當(dāng)給曹家一個交代,給含釧一個交代?!?/br> 曹醒:我并不想你有交代。 徐慨轉(zhuǎn)頭看向含釧,“含釧為‘時鮮’掌柜的時,某便...”有點(diǎn)不好意思,便將后話含糊帶過,“含釧是一位性情敦厚、人品貴重的姑娘,在逆境中不曾頹靡,在順境中不曾忘行,某極為敬重含釧的心性與言行?!?/br> 徐慨看向曹醒,語聲板正,“今日某與含釧獨(dú)居車內(nèi),實(shí)是無奈之舉,在之后的交往中,某立誓絕不再犯此君子之忌。” 含釧臉有些紅。 這是夢里加現(xiàn)在,徐慨第一次這么直白的表揚(yáng)她吧? 還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 含釧暈暈乎乎的。 原來在他心里,她是個敦厚、貴重的姑娘? 聽徐慨洋洋灑灑說一大段,曹醒雙手抱胸,身形向后一靠,笑了笑,單刀直入,“曹家姑娘,我妹子此生絕不為妾?!?/br> 徐慨張嘴想說話。 曹醒手一擺,示意聽他先說,“你是天潢貴胄,我曹家雖是漕運(yùn)出身,卻經(jīng)幾代生死打拼,拼出了如今這番不大不小的家業(yè)。你若強(qiáng)取豪奪,我曹醒粉身碎骨維護(hù)含釧,亦在所不惜。你只需知,為了尊嚴(yán)、為了家人、為了義氣,整個曹家皆有以卵擊石、破釜沉舟的勇氣與決心!” “我妹子未經(jīng)世事歷練,尚有幾分天真,容易被人哄騙和說服。我曹家卻是實(shí)打?qū)嵉犊谔蜓J出來的?!?/br> 曹醒站起身來,看徐慨的眼神,絲毫不見往日八面玲瓏四方來財時的喜氣,有些狠戾,“四皇子,凡事想好,不要做出你我皆悔的事?!?/br> 含釧心尖尖好像被被戳了一刀,被壓在最底部、積攢了兩輩子的自卑與軟弱,被盡數(shù)劃破。 兩個男人相視而立。 薛老夫人仰了仰頭,也抿了笑。 這種事要講好的。 就算面對皇子、天家、惹不起的大人物,也需有底線有規(guī)矩有原則。 比如,含釧不可能當(dāng)妾。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不知過了多久,徐慨抿唇輕聲一笑,沖曹醒拱了拱手,打破了一室靜謐。 “您放心,您放千萬個心?!?/br> “這些話,某在圣人面前,也說過一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