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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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知道這場賜婚,她這當(dāng)娘的,一顆心掛得高高的,始終落不下來。 順?gòu)遄谏鲜祝粗孟乱粚﹁等肃嵵仄涫碌剡蛋輪柖Y,舉止間不見半分敷衍,小姑娘形容謙和,樣貌靈氣俊秀,壓根不似宮闈傳言那般,順?gòu)逍南麓笪浚牢康靥ь^看了看貼身女使采萍。 采萍埋頭,態(tài)度十分恭謹(jǐn)?shù)貙⑿峦蹂銎稹?/br> 順?gòu)逖劭舭l(fā)酸,垂了眸,拿絲帕抹了抹眼角,張了張口,卻半天說不出話。 徐慨眉頭一皺,“好好的,母妃哭什么?大喜日子...” 徐慨話沒說完,被含釧拿眼一橫,后面的話便咽在了喉嚨里。 小兒女的這場官司被順?gòu)蹇丛谘劾?,心中一喜,自家這活閻王,算是遇上克星了! “母妃這不叫哭,叫歡喜?!焙A手放在膝上,看向順?gòu)宓哪抗庥H近友善。 夢里,順?gòu)迥锬锎芎谩?/br> 順?gòu)?,本身就是一位極溫和且市井的一個人,在宮中多年也沒改掉市井里的那些小脾氣。 比如雙陸打輸了,會將牌一推,一邊絮絮叨叨手氣不好,一邊約她下次再來; 比如吃到好吃的果子,品到好喝的茶葉,會惦念著千秋宮的兒子,有時候送出去一把金瓜子,就為了給兒子帶塊兒乳酪點心; 再比如,圣人賞下的東西,順?gòu)逑褚恢淮T鼠一樣,全都偷偷摸摸藏起來,無論大小,都給兒子留著... 噢。 也會嘮嘮叨叨的,把徐慨念得個心煩,見兒子臉色不好時,順?gòu)逵钟蟹N小動物趨利避害的本能,眼眶一紅,叫那臭脾氣的兒子想發(fā)火也不知從何發(fā)起... 順?gòu)寰拖褚粋€愛cao心又大咧咧的母親。 就像...每一個人都曾擁有的那種母親。 只可惜夢里徐慨太多沉默,許多話、許多心思都被他挖地三尺埋起來,不僅埋,還拿個鐵鍬把土都給夯實了。 直到意外到來,許多沒說出口話,就成了訣別和遺憾。 小娘子一笑起來,嘴邊兩只淺淺的梨渦沖淡了上挑眉眼帶來的冷冽與清澈,多了幾分長輩喜歡的甜和柔,“王爺今兒個入宮前很高興,一直在同兒臣念叨承乾宮的桔子,說哪處的桔子都沒您這處的好吃?!?/br> 以前,徐慨說過順?gòu)遒p過他桔子吃的。 含釧抿嘴笑,她也不算張口胡說吧? 徐慨一愣,抿抿唇?jīng)]說話。 順?gòu)迕佳垡幌伦尤峋徚嗽S多,“若是愛吃,母妃往后都給你府上送?!?/br> 徐慨臉色一白,埋了埋頭,倒是沒多說什么。 回府的馬車上,含釧心緒很好,一邊挑開馬車簾子,一邊口中輕聲哼著歌。 徐慨好笑地看著自家小娘子,默不作聲地?fù)u搖頭。 這小娘子,怕是不知道自己惹的是誰! 第二天一早,秦王府的門房就被敲開了,十來筐黃澄澄、皮亮亮的桔子裝在竹筐里流水似的抬了進(jìn)來,含釧坐在正堂目瞪口呆地看向徐慨,徐慨瞬間樂了,順手從筐子里拿了只桔子出來,三五下給剝了皮兒,連同桔子瓣兒的經(jīng)絡(luò)一并理了下來,遞到含釧嘴邊。 徐慨聲音里有藏不住的幸災(zāi)樂禍,“叫您能?你在母妃跟前說了一樣?xùn)|西好吃,她能連續(xù)三年給你做...我小時候練字兒,先生三令五申甭中途斷筆,母妃擔(dān)心我上火,偷摸削了碗梨子藏在袖兜子里帶進(jìn)來,趁先生不注意,就從我咯吱窩下頭往我嘴里塞...” 徐慨做了個動作,右手別扭地從咯吱窩里鉆出來。 把順?gòu)迥锬锏哪笎垩堇[得淋漓盡致。 一看就是被荼毒過深,甚有感觸。 含釧一邊嚼著桔子,一邊“噗嗤”一聲笑出來。 挺好的。 順?gòu)迥锬锏氖芯畾馀c真實不偽,約莫抵消了徐慨成長時期,很大一部分的自卑和壞情緒吧? 她若是有幸能成為這樣單純的母親,就很好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紅糖姜茶 現(xiàn)在考慮當(dāng)母親這回事,為時甚早。 嗯... 但看徐慨那副辛勤耕耘、不知日夜的樣子,含釧私心覺得距離當(dāng)母親,或許也不遠(yuǎn)了。 那十幾筐桔子,在含釧處得到了善終。 開玩笑! 一個大廚,豈能有料理不了的食材? 嗯...就算這個食材有點多... 含釧泡了兩缸冰糖桔子酒,又熬了兩缸甜甜蜜蜜的桔子醬,分了一缸給齊歡和老左,又分了一缸給承乾宮里的順?gòu)迥锬?,最后剩了一筐,回門的時候就一并提著拐了彎回曹家了。 回門按理說要起個大早,準(zhǔn)備帶回娘家的禮物,精心打扮打扮自己,再提早出門規(guī)避路上可能發(fā)生的擁堵... 可含釧完全沒有這種困擾。 因為,娘家就在隔壁。 含釧和徐慨不急不緩地用過早飯,小肅扛了一筐桔子,李三陽拎著兩盒裹得牢牢實實的禮品盒子,剛出秦王府的門,跟著就拐進(jìn)了娘家。 曹醒早在影壁處等著了,背著手逗鳥溜貓似的在回廊閑逛,見含釧回來了,先把自家妹子上下打量一番,再抬了抬下頜,不輕不重地和徐慨算是見了禮,跟著便自顧自地埋頭,往前走。 剛?cè)胝?,固安縣主便笑盈盈地迎了出來。 兩個小的跟薛老夫人見了禮,又去小祠堂給曹十月和賀華生上香。 徐慨神色很肅穆,手執(zhí)三炷香,極為嚴(yán)肅地磕了三個頭,像是在做什么承諾。 待一套流程下來,曹醒請徐慨去湖心別院喝功夫茶,固安縣主、薛老夫人拉著含釧進(jìn)了內(nèi)室。 薛老夫人拽著含釧從頭看到尾,隔了一會兒才松了口氣,看向固安縣主,“...就怕兩個年輕人行事不知輕重...” 她可是知道徐慨夜探香閨多少次的! 那頻率之高,都算得上曹家的編外人員了! 這么高頻率的相處下,兩個年輕人卻也能把持底線實屬不易,可她也擔(dān)心,一旦順理成章,年輕人會不會不知饜足...郎君倒是沒關(guān)系,傷不了根基,女兒家就難了,萬一傷到哪兒、累到哪兒,往后來說是一輩子的大事兒! 薛老夫人這擔(dān)心,不敢宣諸于口。 有無聲炫耀之嫌。 別人家嫁女兒,要么擔(dān)心女兒在婆家受欺負(fù),要么擔(dān)心女兒和姑爺感情不好要干仗。 他們家擔(dān)心女兒和姑爺感情太好... 你說,這討不討人嫌? 薛老夫人拉著含釧的手,如今見自家孫女盤了頭,一副婦人打扮,面色紅潤,眼眸光澤,一看就是受委屈的,再細(xì)看看膚容細(xì)膩,眼下一點烏青都沒有,面頰就跟熟透了剝了殼的雞蛋似的,想來兩個年輕人也是有克制的。 薛老夫人呼出一口長氣,把含釧攏在懷中,仔仔細(xì)細(xì)地教,“...月信前后,可不能由著老四胡鬧。小夫妻恩愛是好事,可凡事要以自己身子骨為重?!?/br> 薛老夫人看含釧一張臉從下巴頦紅到耳朵尖,知道含釧不愛聽,可小輩兒不愛聽,有些話她也得說! 成婚前不說,是害怕釧兒受不住。 如今趁小夫妻恩愛情濃,把話說透了,她也算對得起月娘了! 薛老夫人再道,“若是老四實在熬不住,你且看看水芳手下的那兩個丫頭,是去年祖母從江淮精挑細(xì)選出來的,一個叫玲瓏,一個叫噙環(huán),你就把這兩個丫頭帶在身邊——她們的家人都在江淮,都被曹家捏在手里,翻不出什么浪來!” 固安縣主輕聲勸,“老太太...” 薛老夫人手一揚,把孫媳婦的話堵在喉嚨里,厲害道,“看人好時,千般好;看人不好,萬般錯。咱們家需未雨綢繆,想在前頭!” 含釧笑了笑,不跟小老太太爭,一應(yīng)頷首說,“知道了。” 小老太太準(zhǔn)備下來是應(yīng)當(dāng)?shù)?,只是用不用得上,就看徐慨了?/br> 只是如今,含釧倒是覺得不至于。 在夢里,徐慨除了張氏一個正妃,也只有她。 甚至連張氏的正院,徐慨都不太常去。 若真是有需求,或是熬不住,夢中,徐慨就有資格享樂女人。 可他也沒有。 薛老夫人又拉著含釧說了許多,小老太太絮絮叨叨的,一直拉扯到用午膳,待用過午膳,曹醒與徐慨走在前頭,固安縣主和含釧走在后面,固安縣主步伐放得緩慢,含釧知道這是有話要同自己說。 果不其然,固安縣主神色平和,笑瞇瞇地開了口,“有時候,老太太的話也別都聽?!?/br> 含釧也笑起來。 固安縣主眼神落在不遠(yuǎn)處曹醒的身上,“別去考驗?zāi)腥?,若自己心里不想,連犯錯的機會都不要給男人留?!?/br> 固安縣主伸手幫含釧理了理耳鬢邊的發(fā)絲,神色慈和大氣,“很多事并不是大家都這樣做,就是對的。自己成了親,心里要有成算,什么陪嫁的通房,賞賜的妾室,各方塞過來的美人兒...不同的人,該怎么解決,自己要有數(shù)?!?/br> 所以嫂嫂是怎么解決的? 含釧張了張口,隔了一會兒還是問出了聲。 固安縣主笑意更甚,“我不解決女人。” 固安縣主頓了頓,“我解決男人——我告訴你哥哥,只要他身邊出現(xiàn)了第二個女人,我?guī)е笋R就去草原,瀟瀟灑灑、快快活活的,叫他一輩子找不到我?!?/br> 嗯... 像是固安縣主做得出來的事兒。 含釧笑瞇了眼,余光一瞥,總覺得自家哥哥的脊背向下彎了好幾分,不似往前那般挺得筆直... 有些事兒,就念叨不得。 回門不到三天,含釧的月信就如期而至,許是小時候受了災(zāi),含釧每次來月信都要去掉半條命,小腹墜脹得像掛了一坨秤砣,小腹里面絞痛得又像吞了幾把剪子,打不起精神,渾身上下都覺得涼。 小雙兒與水芳訓(xùn)練有素地準(zhǔn)備月信帶、暖壺、熏屋子的線香、紅糖姜水。 含釧就捂著湯婆子,窩在鋪得厚厚的軟榻上,瞇著眼忍痛。 徐慨下了朝一進(jìn)屋,就見含釧臉色卡白地躺著,正堂屋子里關(guān)得密不透風(fēng),暖烘烘的還若有若無地飄散出香氣,想起上回自己勾的那本黃歷書,心下了然,自自然然地歪坐到含釧身側(cè),手伸進(jìn)被子里,準(zhǔn)確無誤地捂住小娘子的小腹。 “...這日子對不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