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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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春吃還行,入夏再吃就實在膩味。 不過想想也是。 秦王府剛辟時,徐慨還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冷灶,還在戶部雞嫌狗不愛的,當時三個皇子辟府,其中兩個都強勢,內(nèi)務府要虧人只能虧徐慨——阿蟬算是其中扛把子。 這屬于歷史遺留問題。 廚司沒錯,含釧也沒錯,咳咳咳,錯的是時間... 饒是濃油赤醬的小胖雙,都對秦王府的廚司頗有怨念,“...要不,咱們把秋筍帶過來吧?” 含釧倒是想。 奈何自家嫂嫂不放人。 不僅不放人,還轉頭給秋筍加了月錢,收買人心。 曹家組訓,不挖自家人墻角。 含釧只有忍了。 但廚司從何來? 含釧盤算來盤算去,手上都沒人選,拉提、崔二以后都是要獨當一面的,要借人只能去鴻賓樓,含釧同瞿娘子說起這事兒,瞿娘子笑瞇瞇地戳破,“...您是要借呢?還是要呢?” 廚房里的事兒,怎么能叫要! 不地道! 含釧臉上紅了紅,“自是借的,借來教一教,過幾個月就換給您?!?/br> 瞿娘子抿唇笑起來,不敢在王府全然落座,堪堪挨了個椅子邊兒,顯得身姿挺拔、姿容秀麗,“那回去就等我調(diào)撥三個廚子來,一個白案,一個熱菜,一個掛爐,成嗎?” 成! 太成了! 含釧連連點頭。 瞿娘子帕子捂唇笑起來,隔了一會兒,自然抬頭觀望了一圈,嘴角的笑斂了斂,埋頭同含釧說話,聲音刻意壓了壓,“...這幾日來鴻賓樓吃飯的陌生面孔有些多,每一餐幾乎都有一兩桌,都是男人,看坐姿和形容倒有些像行伍出身?!?/br> 鴻賓樓有陌生面孔不稀奇,開食肆本就是開門迎八方,還能都要求是回頭客照顧生意嗎? 只是一天兩天倒還好。 每一餐都有同樣氣質(zhì)的陌生食客,確實不太正常。 含釧笑也跟著收斂,“看著像是一伙人?” 瞿娘子篤定地點點頭,“舉手投足,瞧上去是一個地方出來的?!?/br> “可會說官話?說話可有西北腔調(diào)?去食肆可有鬧事?”含釧聲音一沉,連聲問。 瞿娘子想了想,“是說官話的,細聽有北方腔,但每個人的腔調(diào)不太一樣,有些是河北那邊兒的,有些又是咱們北京的腔。鬧事倒也沒鬧事,就是坐那兒吃飯,吃完了也不走,非得在原處坐滿一個時辰,就看著他們支著耳朵聽,瞪大眼睛看,像是在觀察什么...” 有些奇怪。 含釧沉吟著,待瞿娘子一走,便吩咐小雙兒回一趟曹家,請曹生管事過來一趟,當面同他交待,“...主要是請您派幾個精干的漕幫兄弟去鴻賓樓壯壯膽——害怕有人鬧事!瞿娘子孤兒寡母的也應付不過來?!?/br> 曹生管事似是有些驚訝,抬了抬眼,嘴角囁嚅了幾下,到底沒說出話,再一低頭應了聲“是”便出了外廳。 他一出外廳,水芳步履匆匆地進來了,一邊往里走一邊扭頭回看,嘴里嘟囔著,“...嘿!曹生管事這是怎么了...臉咋紅黑紅黑的...” 甫一入內(nèi),見到含釧便想起正事兒來,忙道,“出事兒了!一伙子人把咱東堂子胡同堵了!瞧著陣勢,是奔著曹府去的!三十來個人呢!老的少的!背兒帶崽的!醒大當家這幾日都在通州,家里就只有老太太和縣主...” 含釧一下子站起來,“把曹生管事叫回去!小雙兒去吏部請王...”轉了眼眸,搖搖頭,“先不叫王爺回來,我們先回曹家。” 有時候叫了男人,這事兒就大了,有理也沒理,勢弱變仗勢欺人。 有些事,女人出面,一哭一可憐,面子里子都占全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油爆小河蝦(中) 曹生折返得很快,跟在含釧身后,氣勢洶洶向外走。 果如水芳所說,東堂子胡同巷口圍滿了人,三十來個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魚貫而入,不過從內(nèi)院走到門口的功夫,這群人已將曹家和“時鮮”團團圍住。兩個老的,一個頭發(fā)花白、滿臉溝壑,看上去已是古稀之年的老太太,稍動一動,胸腔開始劇烈起伏,好似下一刻便要厥過去了,另一個是一個精神爍爍的老頭兒,杵著拐杖,滿臉哀泣。 另有幾個小的,兩個十來歲的半大小子,一個怯生生的小姑娘,還有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孩。 剩下的,便是精壯兒郎了,均是二三十歲的漢子,一身短打,頭巾將頭發(fā)盡數(shù)裹住,瞧上去便不是好相與的。 這群兒郎好似抬著個什么。 含釧站在秦王府側門,輕輕抬起下頜,示意曹生看過去,“那是?” 曹生雙手交疊于前,余光一掃,臉色向下一沉,埋頭道,“是一口櫸木棺材?!?/br> 出了人命... 還未待含釧反應過來,那一伙人拿出嗩吶、鑼鼓、白綢結、紙錢、香燭,好似要在曹家門口擺一個道場! 沒一會兒,嗩吶凄凄厲厲的聲音躥上天際,隨之而來的是甕聲甕氣的鼓聲和刺破耳膜尖利的哭聲。 “我的兒啊!你怎么就去了呀!” “三郎呀!你睜睜眼!” “你兒子還不會叫爹呀!”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三十多個人的聲音此起彼伏,如怨鬼號天,凄厲連連! 掛白綢! 敲鑼鼓! 舉棺材! 這是要干什么! 是要在曹家門口做什么! 含釧站在秦王府側門旁,神色陰晴不定。 李三陽從湖心別院小跑過來,低聲同含釧道,“...剛去曹府問詢了一番...今兒個一早固安縣主就出城去西山大營做訓導了...如今府中只剩下薛老夫人...微臣建議請薛老夫人緊閉屋舍,既不回應,更不出面,等縣主回來后,咱們再從長計議?!?/br> “這是怎么回事?” 含釧聲音冷冷的。 李三陽苦笑一聲,看向門口那熙熙攘攘一團人,埋頭再道,“...這棺材里躺的是西山大營的一個卒子,昨兒個在大營里死了,據(jù)說...據(jù)說是被縣主帶回京城的精騎圍毆致死...今兒個出殯,家屬們抬著棺材便浩浩蕩蕩地往東堂子胡同來,發(fā)誓要讓縣主給個說法?!?/br> 西山大營... 三千精騎... 含釧一聲冷笑。 這是曲家劍指曹家了! 偏偏挑了個曹醒不在,固安縣主不在的好時候! 怎么關門閉戶?。?/br> 壓根沒辦法關門閉戶! 這嗩吶聲音! 這鑼鼓聲音! 這哭嚎慘叫! 怎么可能不傳進薛老夫人的耳朵里! 小老太太都是要七十的人了! 被人圍了家門! 奇恥大辱! 曹生后槽牙咬得緊緊的,向前一跨步,聲音狠戾,“大小姐,要不我去把這些人趕走?家里頭外院還有二十來個漕幫的弟兄!砸了他棺材!掀了他鑼鼓!扯了他白綢!就他娘的京兆府尹來,也是咱們家占理!” 第四百六十二章 油爆小河蝦(下) (算是兩更合一)? 掀了攤子,趕人走,這倒是符合漕幫一慣一力降十會的風格。 這也是最簡單的辦法,也是最見效的方法。 只是這個辦法,不適用于現(xiàn)在的曹家。 更不適用于如今的秦王府。 秦王府與曹家,現(xiàn)在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含釧看了看胡同里外漸漸多起來看熱鬧的人,輕輕抿了抿唇。 如今這場戲,處置得不好,傷的是兩家人——若是行事過于冷峻嚴厲,難免落下一個寡恩刻薄的名號,曹家、徐慨若是還想再進一步,在官場上的名聲就不那么好聽了;若是行事軟塌踟躕,就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反倒坐實了對方的指控,固安縣主從而失去了三千精騎在西山大營中的指揮地位。 所有人都知道,徐慨在軍部和行伍間,沒有任何起手。 一旦固安縣主麾下的那三千精騎被分散,徐慨與曹家徹底丟失了京畿一帶武-裝-力-量的支持。 過緊過松,都不行。 含釧手一抬,止住了曹生蠢蠢欲動的念頭,沉吟半晌后,抬頭輕聲道,“曹生管事,你從側門出去,到曹家安撫好老太太,一定不能叫老太太出來?!?/br> 若是起了沖突,沖撞了薛老夫人,小老太太小七十的人了,可不能以身涉險。 曹生有些軸,聲音發(fā)沉,“大小姐,這群人一看就是有備而來,我不在,誰擋得住他們!” 曹生看了眼文弱白面的李三陽,嫌棄的眼神沒藏住,“若當真沖撞起來,誰又來保護您?” “若真沖撞起來,我傷到了,見血了,反倒是好事!”含釧斬釘截鐵道,“李大人是朝廷命官,他若是掛了彩,在場的人也跑不掉!你是曹家的人,如今又無官無職,這群人若動了手,你是還手還是不還手?!你是反抗還是不反抗?!若推搡中,那尚在襁褓的嬰兒或是那兩個老人出了事故,你是償命還是認罪?曹家又能否順利脫身?” 曹生悶了悶,心里懸吊吊的,很不放心,還想開口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