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色調(diào)、重生之扶搖直上、農(nóng)門悍婦、她在陸爺心頭縱了火、那只是故事、818那個看盜文還寫長評噴我的讀者、嬌妾難寵、平淡的水鄉(xiāng)生活、小喬入農(nóng)門、重生空間農(nóng)家寶
許氏仰著頭笑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家夫君手上的那支黃銅花斛,挑釁地勾起唇角,“打呀,你打呀,你照額頭打!打到所有人都看得見的地方!” 三皇子手上的力道加重,緊緊咬牙,隔了一會兒終是手上一松,將許氏狠狠砸在了青石板地上,站起身來,抬了抬下頜,清了清喉頭,抬腳特意從許氏的手上碾過,手剛放在門框上,轉(zhuǎn)過頭來,壓低聲音道,“明天晚上我會過來,好好收拾收拾,老四有的,我們不能少?!?/br> 一句話說罷,三皇子打開門,大步流星而去。 兩個貼身女使轉(zhuǎn)身跑進內(nèi)堂,趕忙扶起自家王妃,語帶哭腔,“王妃,您何必逞這個能!服個軟,好好同王爺認個錯,王爺撒了氣不就走了嗎?您看看您..”女使眼淚順著面頰流了下來,小心地捧起王妃被踩紅踩腫的手,再掏出絲帕輕手輕腳地擦了擦自家王妃嘴邊的那抹血絲,“您何必受這個皮rou傷!您要不回去告訴侯爺吧?或是告訴圣人吧?!圣人必定能為您主持公道!” 公道? 許氏扯開嘴角笑了笑。 什么是公道? 她當初嫁到恪王府,整個許家都欣喜若狂,對三皇子的性情相貌十分滿意,對曲家和曲貴妃受的寵更是挑不出半分錯...她也曾以為這是一位良人,風度翩翩,相貌俊朗,替她拿下團扇時,那雙琥珀色的飽含深情的眼睛成為這段婚姻唯一美好的回憶... 許氏痛苦地閉上眼。 緊跟著就是苦難、苦難、無休止的苦難。 因品行不端而不得不娶進來的張氏,日日換的通房丫鬟、伎人小倌,最后發(fā)展成只要他不順意,就把正殿的門關(guān)上,沖著她的肚子、腰、背、腿...一切藏在衣裳里的地方招呼,她也曾反抗過,卻是徒勞,她身邊的女使也維護過她,卻被打得單耳失聰,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身。 她也曾將此事告知過娘家,父親怒不可遏,叫來三皇子,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換來的卻是回到恪王府后喪心病狂的報復(fù)。 三皇子說,“你終究是要回家的,回到家后,就只剩下了兩個人?!?/br> 當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沒有人可以違抗他的命令,沒有人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許氏輕輕抬起頭,手背抹了把嘴,低頭望了望那抹殷紅的血跡,抬眸沖貼身女使笑了笑,“沒事的,沒事的?!?/br> 許氏目光遠又淡地看向不遠方。 沒有多久了。 老三已經(jīng)忍不了了。 如今誰也制不住他了。 在癲狂中重生,在癲狂中滅亡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 青芒沾辣椒 【寫在前面,說的是十天完結(jié),但是如果事情沒有交代完,肯定要么完結(jié)時間向后移,要么單日更新數(shù)量往上漲,大家放心,有些在正文里沒有說清楚的支線,會開番外好好交待的】 含釧懷著身子,在家里頭深居簡出,平時還能轉(zhuǎn)個彎去隔壁曹家或是“時鮮”放放風,這些時日壓根不準她出秦王府。 照鄭嬤嬤的話說,“還沒坐穩(wěn),在家蹲著最安全?!?/br> 故而含釧在家蹲了二十來天。 這二十來天,西山大營那些兵卒子被磨得慘,隔壁的固安縣主也是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不歸,薛老夫人來瞧含釧的時候說的,“...汛期要到了,醒哥兒直接住在漕運司了,安娘也不遑多讓,就差沒有在西山大營安營扎寨了?!?/br> 含釧掰指一算。 嗯。 三十日之期快到了。 西山大營和草原人之比拼迫在眉睫,誰輸誰贏,直接關(guān)系到西山大營的歸屬。 含釧點頭道,“是的,王爺這幾日也繁忙得很,也不知吏部湊什么熱鬧?!?/br> 薛老夫人笑一笑,“比武勝負一分,誰上誰下,總得有個說辭,吏部的任用文書、下聘文書總要準備妥當,真到那時候也是有備無患、未雨綢繆啊?!?/br> 就是這個說法。 姜還是老的辣。 含釧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薛老夫人嘆了口氣,手交疊在膝上,語重心長道,“原先我還對安娘有觀望心態(tài),如今這么幾個月相處下來,只覺得這個小娘子又懂事又颯爽,生來就是我們曹家的媳婦兒?!?/br> 婆婆的婆婆與孫媳婦兒的關(guān)系很是緩和,含釧前些日子就看出來了。 殊不見,薛老夫人一口一個“安娘”? 含釧抿唇笑,“所以人與人都是有緣分的,嫂嫂與哥哥有緣分,自然與咱們曹家也有緣分?!?/br> 薛老夫人輕輕頷首,“也不知她在西山大營吃得好不好,睡得踏不踏實...一個小娘子在男人堆里恐怕什么都是將就吧!” 含釧委婉道,“嫂嫂如今沒領(lǐng)實職,雖是奉旨練兵,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許多時候都沒辦法隨心所欲?!?/br> “所以我遣了四個媳婦子過去!好好照料她飲食起居!”薛老夫人順嘴接話,“還特意運了三個馬車的rou禽蛋奶、蔬果零嘴——公務(wù)已然如此繁忙,更要好好照顧自己!” “那您給哥哥帶婆子去沒?”含釧沒好心問道。 薛珍珠老太太一副無師自通的嫌棄樣,“他要來干什么!都是吃慣苦的郎君,若我還管東管西的,同僚怕是要笑他沒斷奶!” 含釧不禁大笑起來! 孫媳婦兒是親生的,孫子是撿來的。 薛珍珠老太太隨心所欲地干事情,真是叫人快活! 含釧一邊笑,一邊問起齊歡,“...也不知齊歡怎么樣了,我不敢出去,齊歡不敢出來,三娘還在待嫁,咱們龍華會三劍客可謂是各奔東西了?!?/br> 薛老夫人笑道,“三郎媳婦兒懷相沒你好,先頭在通州別莊上是吃了一些苦的,我聽英國公夫人說這幾日坐穩(wěn)了稍好些。” 說及此,老太太想起來這幾日京中的兩檔子喜事兒,“...三娘的大喜日子也近了,聽說尚家特意請了福王妃做說親媒人;福王妃是這頭當媒人,那頭做婆母,七月初東南侯的送嫁隊伍就從福建出發(fā)了,聽說光是家具、瓷器、碗碟、擺件都拉了整整四艘大船...” 東南侯家的大姑娘雖跟著入了京,可一早備下的嫁妝卻在福建。 含釧一邊聽著一邊捻了顆酸杏吃,嚼巴嚼巴吞下后又拿銀叉子叉了塊沒熟的青芒蘸上紅辣椒、粗鹽吃。 薛老夫人看著含釧很是欣慰,“又愛吃酸的,又愛吃辣的,也不知到底是個姑娘還是個小崽兒?!?/br> 含釧順口接話,“我和老四都希望是小姑娘?!?/br> “呸呸呸!” 薛老夫人趕忙拿手拍了拍四方桌桌角,“先結(jié)果后開花,先結(jié)果后開花!” 薛老夫人還示意含釧趕緊“呸呸呸”。 含釧手一捂胸口,喉嚨里涌出一聲干嘔,小雙兒趕忙上前輕撫后背,一下一下往下順。 薛老夫人立刻忘記剛剛的話頭了,蹙了眉頭,心疼地開啟了另一個話頭,“不是說懷相還不錯嗎?這怎么好好吃著就突然不舒服了?” 您要是一直讓我“呸呸呸”,我就只能一直“嘔嘔嘔”了... 含釧心道。 含釧一邊捂胸口,一邊故作難受地抬起頭來,擺擺腦袋,虛弱道,“偶爾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天氣越熱越不舒服...” 薛老夫人“哎呀”一聲,小老太太開啟了關(guān)于如何生育的長篇大論,“再吃不進去東西也得好好吃,對你好對孩子也好,晚上睡覺別貪涼,這時候不能用藥,只能自己硬扛...” 含釧一邊虛心點頭,一邊順著捧哏—— “然后呢?” “這樣啊!” “哦哦哦...” 薛珍珠老太太一下子就忘記了關(guān)于長外孫是男是女——此等十分要緊之事了。 有個好糊弄又健忘的老輩兒,真是件快樂的事。 三十天過得飛快,徐慨應(yīng)邀前往西山大營觀戰(zhàn),含釧在家里撐著腰來回踱步,到傍晚時,男人都還沒回家。 含釧一連派出好幾個人去打探,李三陽便安慰含釧,“...至少煦思門還沒關(guān)!” 煦思門沒關(guān),就意味著圣人還未回宮。 含釧抹了把額角的汗點點頭,走了兩步,又一把抓住小雙兒的手,略有焦灼地看向李三陽,“您說,老三和曲家會不會就此機會...” 圣人在西山大營! 西山大營有兵! 甚至老二、老四這兩個有力競爭對手,也在西山大營! 若是在這個時候一網(wǎng)打盡,曲家豈不是已然得償所愿? 李三陽沉吟半晌,穩(wěn)重搖頭,“不可能的。這是謀逆!且是堂而皇之的謀逆!兵部的人也在!圣人的傳位詔書還未下發(fā),若是老三此時動手,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就算得了手,各地的藩王、民間的幫會也可打著屠逆賊的旗號揭竿而起?!?/br> 爭到現(xiàn)在,爭的就是個名正言順。 在朝廷、乃至整個天下,越往上走,越在乎規(guī)則,尊重規(guī)則的人既是保全自己,又是震懾他人。 饒是手腕強硬如唐太宗,一樁玄武門之變,不也為人詬???為史詬病嗎! 李世明尚且是弒兄,若是武力逼迫當今圣人,老三擔的罪名是弒父! 萬人皆可討伐! 李三陽的說詞讓含釧心稍稍安定了些。 臨近宵禁,徐慨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徐慨神色平淡無波,看不出喜怒來。 含釧趕忙迎上去,接住徐慨脫下來的官服和頂帽,連聲問,“誰贏了誰贏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冰鎮(zhèn)柚子茶 “...比了好些個,單個兒的、多個兒的、馬術(shù)、弓箭、長槍、砍刀...”徐慨換了身月白長衫,喝了口冰鎮(zhèn)的柚干茶,終于舒爽了些。 這一天就在沙場上耗著了。 兵士們真刀熱血地干,說是比拼,卻還是見了血——幾個西山大營的兄弟比馬術(shù)時被摔斷了腿,比大刀的時候被砍了肩膀...雖是及時拖下去醫(yī)治,卻大大打擊了西山大營的氣勢。 雖然徐慨希望草原人贏,但看著大魏的汗子這般窩囊,倒也覺得臉紅。 結(jié)果嘛。 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猜到。 自然是固安縣主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