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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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貼心的長輩在一旁提點(diǎn)著,加上鐵牛是個疼人的,月娘的臉色可是一點(diǎn)沒有因?yàn)閼言凶儾睢7吹故且蛑缚诤?,營養(yǎng)足,這會兒她整個人都顯得紅光滿面。 單是白面小米跟雞蛋吃著雖然是好的,可也架不住沒個滋味啊。沒過三兩天,月娘吃的就不盡興了,只覺得入嘴的東西都寡淡的很。昨兒半夜,也不知道那根經(jīng)搭錯了,林月娘半宿醒了就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酸辣粉的味道。那種抓肝撓肺的想啊,只勾的林月娘整宿睡不著。就連感覺呼吸都是那種又酸又辣又香的味道,要是順帶著拌點(diǎn)酸豆角或者用酸豆角炒個小rou片,可就美翻了。 夜里失眠,早起月娘的精神自然不好,就連喝吃飯都是興致缺缺的。也就是當(dāng)著周氏面,怕她擔(dān)心,月娘才勉強(qiáng)吃了幾口。 也許周氏還樂的沒個察覺,可趙鐵??煽闯鱿眿D吃飯時發(fā)呆的模樣了。 收拾完灶房,周氏擦干凈手,又?jǐn)n了頭發(fā),拾掇的整整齊齊的,垮了之前擦拭的干干凈凈的籃子就出了門。今兒村里有人家辦喜事兒,按理她也該去隨個份子,賀個喜慶。 一回屋,趙鐵牛趕緊追問媳婦怎么了,他是生怕月娘有個好歹或是不順心。 “我想吃酸辣粉,腌豆角,還要吃辣椒rou絲面......”月娘撇著嘴,總覺得心里怪委屈的。其實(shí)她不是矯情的小媳婦,可也不知道為啥,這些日子越來越容易委屈,時不時還得折騰一下這個漢子才舒坦。 “媳婦,這個時候可買不著豆角。要不一會兒我就往醬缸里腌點(diǎn)白菜,等過個三五天的就能吃了?!壁w鐵牛也不說他媳婦難纏,直哄了人走了幾步消食兒?!爸皇窍眿D,那酸辣粉是什么吃食?鎮(zhèn)子上倒是有粉條,可都是燉大鍋菜時候放的,還有粉蒸丸子,咱家過年時候也做過......” 不管林月娘怎么形容,趙鐵牛就是想不出那是個什么物件。他吃過的粉條,頂多是跟白菜豬rou燉到一起,香噴噴的就上饅頭,已經(jīng)算是美味了。至于又酸又辣的煮粉條,莫不是多放些辣椒? 見趙鐵牛說了半天,全是放了辣椒的面食或者燉菜,壓根就不知道酸辣粉這回事兒。林月娘也懶得再絮叨,可不解饞她的胃又過不去。 都知道孕婦想吃個啥,常常是沒個理由沒個征兆的,而現(xiàn)在月娘都吃不到,可就越發(fā)的念起來? 思來想去的,她就知道,只怕得自個動手做了。單是家里只有醬菜沒有所謂的老壇酸菜,酸辣白菜,就知道,只怕這里的人沒想過那樣的吃法。 這不,看著天兒還早,趙鐵牛就被月娘打發(fā)了二伯母家借幾捧黃豆來。至于辣椒,周氏當(dāng)初在院子后頭的閑地里種了一小片,倒是夠用的很。 趙鐵牛雖然不知道媳婦要黃豆干嘛,可村里人,但凡有地的種著苞米的,地里都會種些黃豆。這也不算啥稀罕玩意兒,再者誰家也有手頭缺物件相互借用的時候。所以他應(yīng)了聲,趕緊去二伯家走了一遭。 等回來的時候,恰好瞧見月娘正蹲在井邊刷洗兩個閑置的做醬菜的壇子。嚇的他幾步就竄上去,趕緊接了媳婦手里的活兒。 “媳婦哎,這兩個大壇子你哪翻找出來的,咋也不等我回來再找?”趙鐵牛把手里的一斗豆子遞給林月娘,又扶著她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這才蹲在來干起活兒來。 林月娘撇了撇嘴,她哪有那么嬌氣啊。要知道前幾天,她還拿了棍棒嚇唬了不少人呢。如今在這蠻牛眼里,自個咋就成了個嬌娃了? “二伯說這幾天鎮(zhèn)上趙記雜貨鋪要收一批荊條編的籮筐,說是要送貨用。大的八文錢一個,小的也有五文錢。”這幾天,趙鐵牛是對媳婦可以說是百依百順,言聽計從。說起來,他也挺享受媳婦這些日子的撒嬌粘人,可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掙更多的錢,如何給媳婦跟娃好日子過。 趙鐵牛不善言辭,可他總覺得一個男人花言巧語都沒什么用,待見稀罕一個女人,就要努力為她創(chuàng)造好生活。以前他還能打獵掙錢,可如今答應(yīng)了媳婦不再去,他就不會陽奉陰違。 不管怎么說,這個漢子嘴上不少,心里都認(rèn)定了,哪怕自個吃苦受累,都不能讓媳婦受了難處。 “荊條籮筐?那豈不是還要上山去,眼看著天兒就快下雪了,那得多累啊?!绷衷履锇櫭?,她知道大蠻牛不怕累能吃苦,可要落雪前砍荊條,可不光是得受累。為了讓荊條更有韌勁兒,還要把荊條背到山溝沒有結(jié)冰的水洼里浸泡打磨。 冬日里,別說是山里的冰水,就算是家里井里打的涼水都能凍的人打個哆嗦。打心底里,她是不愿意這人干這份活兒的。 “沒事,你家男人身子壯實(shí)著呢?!壁w鐵牛摔了摔手上的水,又去灶房端了一盆熱水來沖洗咸菜壇,“編幾個籮筐,正好下次趕集就能賣出去。再加上咱們擺攤買飯,用不了多久,就能攢下家底兒了。” 他沒說,他尋思著過些時候出去做工,又莊戶里找護(hù)院,一個月就有四百文錢,可是肥差呢。雖然不一定分到哪個莊子,但一個冬天就能攢下一兩多銀子呢。 雖然媳婦是個能干的,一掙就是二十兩,可說到底那是媳婦的私房錢。他跟他娘從來都沒想過要出來,而他要的是自己掙錢交給媳婦。 林月娘不知道大蠻牛心底的心思,不過見他這般上進(jìn)知道顧家,心里當(dāng)然也是歡喜的。 因?yàn)橼w鐵牛壓根沒見過什么酸辣粉,就算做也不知道怎么動手。所以這會兒,趙家小院的灶房里如今出現(xiàn)了搞笑又溫馨的一幕。只見一個膀闊腰圓,身材魁梧的漢子,正面色黝黑滿頭大汗的跟在細(xì)高婦人的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人家累著或者腳下不穩(wěn)當(dāng)。 指揮著大蠻牛洗干凈黃豆,又找了之前曬干的芫荽跟辣椒磨粉。而她則往鍋里下了大半勺已經(jīng)凝固的豬板油,等油燒燙了,黃豆下鍋過油,噼里啪啦的帶著豆香跟油香被撈出來。 “把辣椒粉放進(jìn)碗里擺好。”嗅到香味的月娘,都能想到一會兒酸辣爽口,油而不膩的粉有多好吃。忍住嘴里分泌的口水跟垂涎欲滴的欲/望,林月娘手腳麻利的舀出燒的guntang的油澆進(jìn)碗里,原本還生辣的粉末迅速翻騰爆出濃郁的香氣。 把辣子油碗里放進(jìn)之前準(zhǔn)備好的姜絲、芫荽、花椒跟米醋,又從一旁熬骨湯的鍋里舀出些骨頭湯添進(jìn)去。就算還沒有放入粉條,那股子誘人的氣味可就撲面而來了。 用筷子沾了一點(diǎn)碗底里的湯料放進(jìn)嘴里嘬了嘬,雖然因?yàn)闇?zhǔn)備不全不夠鮮香,可到底也能解解饞不是? 瞇著眼,她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哼著小曲開始煮家里過年備下的紅薯粉條。見粉條在滾水里翻騰起來,她就把碗里的底料一股腦倒進(jìn)鍋里。然后又加了一些米醋,還把炸黃豆放進(jìn)去。 趙鐵牛見媳婦眼都不眨的把大半碗辣椒油倒進(jìn)鍋里,許是覺得不過癮,又放了不少米醋。瞧的他都覺得腮幫子酸了,就連胃都隱隱有些難受。不過聞著味道,卻是真的很香。 挑出一小碗,又加了些湯汁塞進(jìn)趙鐵牛手里,月娘挑著眉示意他嘗嘗。她可是對自個的手藝很自信,不過要是加上一些酸菜跟烙餅,應(yīng)該會更好。 趙鐵牛也是個能吃辣的,更何況碗里又兌了些骨頭湯,所以他吃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到想象中的那般酸辣。其實(shí)相比于面條,也不是說多誘人,關(guān)鍵是燙燙的粉跟辣湯在胃里,真是又暖和又舒坦。 不過是小半碗,他的胃口就像是被打開了似得,抬著腦袋就是一陣子夸贊。什么媳婦手真巧,媳婦真能干,媳婦做的物件真好吃,那簡直是不要命的往外冒好聽話。 傻乎乎的漢子,說的這話聽起來倒是無比可信,讓林月娘又傲嬌了一把。挑著尾音哼了一聲,然后又盛出了幾大碗,讓趙鐵牛去給二伯母家送去。 至于四嬸子白氏一家,哼,她可沒那么好的脾性,能無條件的以德報怨。至于外人說道,誰能說自己有那么大的善意,能容忍一家欺辱自己還動手打自家婆婆的人? 第65章 全家出動淘金 接下來的幾日,月娘出了溜達(dá)就是養(yǎng)胎,臉色倒是愈發(fā)的紅潤,皮膚也細(xì)嫩了許多。而趙鐵牛則到后山上砍荊條,等晚上回來吃一口飯,就借著擦抹黑還有點(diǎn)亮光的工夫編簍子。 自打從二伯那知道這個能掙錢的活兒,趙鐵牛是一天不敢落的干著。別看他拳頭比沙包大,人也是五大三粗的,可手上的功夫可是一點(diǎn)不遜色。編出來的簍子筐子,個頂個的細(xì)密結(jié)實(shí)。 因?yàn)榕滦±轻套右?,這幾日周氏是說啥都不讓月娘靠近以前總黏著她的小玩意兒。好在小狼也是個通靈性的,除了吃飯的時候出現(xiàn),平時它也不鬧騰。 周氏觀察了幾天,見小狼頂多是尋個木棍子磨牙,別的倒是跟村里的大狗沒啥區(qū)別,所以也慢慢放下心來。只是她沒瞧見的是,不管再如何馴化,狼就是狼,是村里那些搖尾巴的貓狗不敢招惹的對象。 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了。 眼下,月娘一家可是商量起了去鎮(zhèn)上擺攤的事兒。周氏是擔(dān)心月娘身子累,受不住,而月娘則是想讓周氏一起去集市上轉(zhuǎn)轉(zhuǎn)??傇谶@一畝三分地的院子里窩著,就算不生病,也會心煩啊。 趙鐵牛本來也是擔(dān)心媳婦累著的,不過又想著到鎮(zhèn)上再帶媳婦去醫(yī)館里瞧瞧也是好的,到時候看媳婦想吃啥,再買一些。所以他倒是沒說啥,反而是跟著媳婦勸了周氏兩句。 周氏也有許多個年頭沒去趕過集了,現(xiàn)在被兒子兒媳說的有些心動。而且自個跟著去,也能給倆人搭把手,算不得是去添麻煩。 這么想著,她也不拾掇灶房了,回屋去換了身衣裳,可就準(zhǔn)備出門了。 趙鐵牛把手推車跟面條和粉條裝上牛車,又進(jìn)屋去抱了一床炕被鋪到車板上。然后囑咐周氏多穿點(diǎn),他則進(jìn)屋去翻找了一件自個的厚襖給媳婦蓋在身上。冬日里的早晨,天可是冷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