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汗液浸濕衣服,口鼻呼出的氣粗壯,孫惠牙齒緊咬,捏著被子的手都白了,頭不自覺的往被子你縮。孫母這會兒并沒睡,知道女兒驚著的她,一直都戒備著,現(xiàn)在察覺到女兒異樣,伸手撫著女兒的背,剛放上,就是一手的汗液。 眼睛睜開,這可真是嚇得厲害了,孫母小心的掀開一處被角,一絲涼意,不能讓女兒這么的捂,傷寒了就麻煩了。孫惠反射性的就伸手要搶被子,孫母一手按住她,嘴里輕柔的道:“別怕,往娘懷里來。這輩子就暫時的掀開,瞧你背后面的汗,衣服都濕了。涼快一會兒,我就給你蓋上。” “恩?!毙÷暤膽?yīng)了句,孫惠往娘懷里又靠了靠,她是真的害怕,雖然早已經(jīng)過去,但是滿腦子卻無法真正的忘記。那實在是太恐怖了,孫惠覺得,也許死亡都沒這么可怕。 伸手抱著女兒,孫母心里自責(zé),如果不是她今天開口,女兒也不會嚇成這樣。嘴里哼著,手輕柔的拍著女兒的背······ 一夜過去,孫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她昨天醒了好幾次,都是夢魘著了,每每都是娘哼唱著歌謠安撫著她,最后一次天已經(jīng)蒙蒙亮,這也是睡的最安穩(wěn)的,一直到這會兒才醒。 孫母煮好了早飯,在院子里喂食,她今天起的也不早,安撫女兒,她昨天根本就沒睡安穩(wěn),攏共就幾個時辰,眼睛還是半睜著瞇睡,就怕女兒夢魘了不知道。這時候的孫母很是沒精神,黑眼圈也出來了,哈欠連天的。 孫惠很不好意思,都是為著她,娘才這么的瞌睡:“娘,您去睡會兒吧,這就交了我來做?!?/br> 見了女兒起了,孫母打發(fā)她道:“快洗漱吧,吃了早飯還困的話就休息休息吧?!?/br> “我不困,睡到這時候,早就睡飽了?!睂O惠這個時候確實沒有困意,斷斷續(xù)續(xù)她也是睡足了四個時辰的,這么些時候,哪里會困?“我知道吃飯,娘去睡吧?!?/br> “不困就算了,咱們娘倆說說話吧?!睂O母不準(zhǔn)備睡覺,雖然白天不如晚上驚嚇,但是沒個人陪著,女兒大概還是會怕的吧?!罢蒙塘恐趺醋屇愕艿艽蛳送边吶サ哪铑^?!边@也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孫惠心里過了遍,對孫母道:“這樣吧,咱們?nèi)枂枀嵌纾纯此莻€什么意思。往北邊去,是不是個安穩(wěn)的,如果每個周祥的計劃,不僅是大弟,我們也得阻了吳二哥?!贝_實如娘所說,這一路上還真就不太平,古代的盜賊可是猖獗,每個縣里都有些青皮,動刀的膽子可是有的,出了事情想查也難,所以青皮們是會一言不順就會拔刀相向的。 吳家?guī)土俗约杭液芏?,況且和彩蝶的關(guān)系,如果真的是不好,一定的阻止了吳之才行。 “也是,我這就去吳家,好好問問吳之,得告訴他這不是個好賺頭,危險著呢?!睂O母聽了,很是道理,到時候如果吳之不往北邊去了,自己兒子難道還能夠一個人過去嗎? 走了兩步就返身,拉了孫惠一起走,孫母道:“走,咱們一道兒過去吧?!睂O母急的,差點(diǎn)留了女兒一個人在家。 ☆、第47章 往吳家去,吳之正好在家,而吳爹往牛市去了,在堂屋里坐了,倒了杯水,吳之看著孫母道:“伯娘過來有什么事情,我娘在屋里帶孩子,我這就去請她?!笨磳O母的情形,很是焦灼,像是有事情而來,不知道是什么,便想著去叫了母親過來。 “不要請了吳叔母,我和娘過來是想問你件事的?!睂O惠叫住了吳之,她過來就只想和吳之問問,這樣已經(jīng)有些傷著了情面,若是當(dāng)著他家長的面,總有種興師問罪的感覺。所以不如就平和的問上幾句,能消了念頭最好。 吳之頓住,看了孫母一眼,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情,能這么鄭重過來找他,也只有那事了?!芭?,好吧,有什么事就問吧,我知道的話就和你們好好說說。”本來就是瞞不住的事情,他也預(yù)算到了這是遲早的事。所以也沒多大的驚慌,保持著鎮(zhèn)定。 在他答應(yīng)了帶孫尹一起的時候,他就有了思想準(zhǔn)備,知道孫母會過來,畢竟孫尹才多大的人兒,換著誰也不放心,先不提做這趟生意的本錢,單是安全就是個問題,不來找,才是怪事呢! 拉了娘一把,示意自己來問,孫惠想了想措辭,盡量的聽起來不那么刺耳:“我聽說你準(zhǔn)備將茶葉運(yùn)北方去,還打算帶著我弟弟,不知道這事是不是真的?”不管這事自己已經(jīng)知道,還是得當(dāng)面的確認(rèn)一下比較好。 點(diǎn)頭,吳之笑著道:“是有這個打算,正好有這個路子,而且一來一回,很是有的賺。至于說孫尹,他知道了這事,便來和我說了,也想一道兒,我本來是不準(zhǔn)備帶他的,畢竟他還太小了。”說到這兒,陷入了沉思,好一會兒才回神,看著孫母贊道:“孫尹真是個不得了的孩子,聰明、韌性,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問,每天堅持著學(xué),撲在這上頭的勁頭,我看了都自嘆不如。這么努力的他,為什么不帶呢?” 吳之相信,現(xiàn)在給孫尹一個機(jī)會,以后一定會混出模樣來,今天是自己幫了他一把,在往后的日子里說不定就要孫尹伸手拉他了。確實如此,多年以后,吳之一次的生意往來中,資金缺少,被人卷走了一批財物的時候,就是孫尹借給他周轉(zhuǎn)的銀子,他才沒有垮掉。 孫惠聽了吳之夸獎自己弟弟聰明,心里挺甜的,謙虛了兩句,正式道:“吳二哥,我和娘這次過來,是不準(zhǔn)備讓弟弟走這一趟貨,卻如你剛剛所說,他太小了,這事情還不是他能夠做的,有些危險?!笨粗鴧侵?,一連問了幾個問題:“吳二哥你出過遠(yuǎn)門嗎,真的能夠耍的開嗎?我覺得現(xiàn)在你還算年輕,先不忙著走貨,多積累經(jīng)驗更重要?!?/br> 吳之好笑,不管怎么樣,自己比孫惠都是大了幾歲,現(xiàn)在孫惠的口吻,倒像是個長輩了。知道孫惠沒惡意,帶著關(guān)心,不然硬逼著孫尹不去,也就不必走這一趟。就是當(dāng)著自己算是朋友,才會過來勸說。 “惠子,不安全的話,我是堅決的不會去做的。這次的走貨,都是咱們這一帶的行商,有不少都是走了好幾年的老手了,而我也投了一個較大的行商后面,跟著他走。這一路都揀著大路,打尖住店的也有了熟悉的客棧,危險性不能說完全沒有,但是確實是小的太多?!眳侵苁钦J(rèn)真的道,他知道孫惠只要理由得當(dāng),是能夠說的通的,所以非常仔細(xì)的解釋了。 孫惠相信吳之,他說了這話,一路上的安全是有一定的保證,如果她是個小子,說不定就會跟著去了。不過很可惜的是,她是個姑娘家,不是歧視女性,但事實就是,在這古代,女性、尤其是沒有權(quán)勢傍身的女性,做起事來確實很難!而她弟弟,委實太小,如果大上幾歲,在十二三歲,說不定還能大膽的讓他試試,現(xiàn)在根本就不可能。 “吳二哥,不管一路上是不是太平,單單這百里的路程就不是簡單的,我弟弟才多大,萬一路上感染了傷寒,那也不是小事情,還得看顧著貨物,誰也不會放心的?!睂O惠道。 不說這個古代了,就是上輩子孫惠所在的年代,也沒幾個家長會放心的讓不到十歲的孩子自己坐了汽車趕往另一個城市。 吳之:“你這么說,就是太小看你弟弟了,也小瞧了我,沒有個萬全之策,我是絕不會動了這心思的,更加的不會答應(yīng)要帶了你弟弟去的。”看著孫惠依舊的不放心,他接著道:“這次不僅是我去,我爹也會跟著的,他說了第一次就幫著看顧一下,走熟練了,就讓我自己走商了?!碧С隽俗约旱?,更加的有說服力。這也讓吳之有些喪氣,他還是有些不成熟,不能那么的讓人放心。 “哦,吳叔父也要去?”孫惠驚了,看來確實如吳之所說,這一路不僅安全,還有賺頭,不然憑借吳爹的眼光,是堅決的不會答應(yīng),更加不會陪著一起去的。 “是的,所以你就別擔(dān)心了,有我和我爹看顧著,總不會出事的?!眳侵戳搜蹖O母,對孫惠道:“說句不規(guī)矩的話,你今年也十幾了,還能在家里待幾年?這時候不讓孫尹歷練,真等到時候你離了家,還能將你弟弟帶在身邊不成?”這也是事實,從周家搬出來,總不會再搬回去。孫惠如果出嫁了,自然不能陪著弟弟,而周母也不可能老是待在孫家,到時候?qū)O尹一個人如果不能適應(yīng)著自己生活,就會很大的麻煩。 所以吳之的主張就是,別管年齡了,不管什么事,能上就上!人就是要摔打摔打,才能更快的成長起來。 吳之的話,聽起來確實不該他說出來,但道理卻有,孫惠除非不準(zhǔn)備嫁人,只要想找個不錯的人家,就不可能在家里待太長時間,最晚十六七的時候可能就得出嫁了。到時候?qū)O尹的年紀(jì),還是不大,卻如吳之所說,如果這時候不歷練,到時候就麻煩了。 孫惠心里有些松弛,不再那么的反對,除了想讓弟弟歷練,還有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吳爹也去。她有些不放心吳之,是因為他自己也才小伙,放在她上輩子來說,還算個孩子,讓他帶著更小的孫尹,能放心才是怪事。但是吳爹在一旁看顧就完全不同,能夠放心很多。 “是嗎?!睂O惠坐直了身子,問道:“不知道吳叔父什么時候回來,我想向他了解一下詳細(xì)的情況?!?/br> “得到午后吧,這時候還沒回來,牛市里定然有人相中了,談價錢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拖多久也常見?!眳侵ㄗh道:“不然你們先回去,有什么事就做,我爹回來的話就過去喊你們。怎么樣?” “那麻煩你了!”“不麻煩?!?/br> 孫母在吳家一句話也沒說,全由著女兒來,這也是去吳家之前商議的。不過剛出了吳家的大門,還沒走幾步,孫母皺著眉頭就迫不及待的開了口:“惠子,你是不是有了想法,準(zhǔn)備答應(yīng)了你弟弟的想法?”一點(diǎn)不帶停頓:“就算是吳之的爹跟著,那也不放心,這人離鄉(xiāng)賤,到了外面,可就由不得自己了,別說顧著你弟弟,就是自己也難周全?!?/br> 孫惠拉著娘的手,開口道:“娘,這會兒不是咱們當(dāng)年逃難的時候,現(xiàn)在安穩(wěn)很多了?!辈粌H是她,孫惠知道,自己娘也是牢牢記住了當(dāng)年發(fā)生的種種,并且比自己更加的深刻。很多東西自己都被護(hù)著,沒有看到,而娘是直接的面對,她更加的恐懼。 ☆、第48章 最后的結(jié)果,孫尹到底是去了,為了這,吳爹是特地的過來做了說客,兒子答應(yīng)了帶孫尹一道,他是默許的。一來這路上確實挺安全的,不會出了什么事故不好交代,二來嘛,對于孫家的情況很是同情,倆孩子沒個爹,就連親族都沒有,娘又再嫁了,幫的地方不多,也不好幫,給他一個賺錢的機(jī)會,也不枉相識一場。 吳爹的口才,加上他一再的保證,孫母有些松了口氣,其實她的性子本來就是一往直前、敢拼的,不然也活不到今天。對于大兒子的以后,她早就有了想法,總不能一直的砍柴,賺不了多少不說,忒辛苦??墒?,在這兒她們到底是后搬來的,有什么機(jī)會也輪不到她兒子,早被別人搶了去。所以這次的販茶,如果不是路途太遠(yuǎn),擔(dān)心一路上的安全,孫母是會支持的。 現(xiàn)在吳爹的勸說,一一仔細(xì)的掰扯清楚,孫母是更大的愿意,瞧著娘有了答應(yīng)的趨勢,孫惠在旁邊側(cè)擊了兩句,孫惠聽說吳叔父會跟著一道兒,她就同意了,想著是不是自己也跟著,去領(lǐng)略一番。這輩子也就這幾次的機(jī)會,在這古代,想要往別地去,除了鄉(xiāng)紳、官員妻女,普通女子根本就沒什么機(jī)會。 有了吳爹的保證,孫惠也在旁邊游說,最終孫母答應(yīng)下來。不過,她是不可能讓兒子單獨(dú)的去,她得陪著。吳爹對此并沒意見,笑呵呵的同意了,反正孫母的果敢他是知道的,帶著一道兒路上不會麻煩,或許還有幫助。 既然答應(yīng)了,這時候就得盤算起來,知道了出發(fā)的時間,孫惠便開始準(zhǔn)備起來,為大弟預(yù)備了出行的衣物,也拿了錢出來,用來購置茶葉。因為是第一次,加上孫家本來錢就不多,一些還得留著將來搭建房屋,所以這次能拿出來購置茶葉的錢,也就是兩貫多些。這錢如果是些上好的茶葉,一兩都購置不到,不過這夏季的粗茶,還是能買上好幾斤,如果往茶山去收購,買的更多。 這時候就體現(xiàn)了孫尹的能耐,也看出他確實是塊料子,他往各處茶園走,大的小的一個不放過。價格慢慢的談,或者可以說是磨,一家家對比,挑那種質(zhì)量不錯、價格便宜的那種,到了他下手的時候,算是價格很便宜了。最后,就連吳爹聽了這價格,也放棄了本來挑中的那家,買了孫尹這家。 出發(fā)的那天,紅陽高照,挑了個好時辰,兩家混著出發(fā),到了縣里還有幾家一起去的在縣門口集合。孫惠沒去,家里不能離了人,牲畜得喂,而她還要往后山去砍柴,弟弟不在的這幾天,她鎮(zhèn)子里的幾家買柴不能丟,所以都得她來。 一個人在家里,是不同的,寂靜,尤其是晚上,都有些害怕,好在孫惠每天都是從早到晚忙的連歇的工夫都沒有,所以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一會兒,就累得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有天夜里,大概很晚很晚,反正孫惠是已經(jīng)睡了一陣,突然犬吠聲響起,那嗚嗚的充滿了敵意的狗叫,一下子就將孫惠驚醒,伸手摸出藏在枕頭底下的菜刀,披了衣服下了床。 這刀是孫母臨走的時候叮囑著藏的,雖說家里養(yǎng)了只狗,不過孫母還是不放心,一定要孫惠夜里睡覺的時候枕頭底下放菜刀,以免萬一。 孫惠手緊緊的握著菜刀,呼吸有些不穩(wěn),緩緩的走出房門,屋子里漆黑一片,走動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大的動作,就怕不小心傳出了聲響。就近著門縫,探視著院子,眼睛一眨不眨,即使酸澀,也逼迫著自己不能放過一瞬間。 墻上有個黑影,看著底下的半大狗兒,嘴里罵罵咧咧,不過他也沒在意,他是打聽好了的,今天下手,被知道了也沒什么,就一個丫頭在家,諒她也沒膽子出來。而且那瘋婆子現(xiàn)在可不在村子,被知道了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樣,孫家現(xiàn)在可是有不少值錢的牲畜,都牽了走,今年可就不用找下家了。 這黑影,是村子里的青皮,當(dāng)年孫母孤兒寡母的,沒少欺負(fù)孫母,為這子女,孫母多半是忍了,她是怕自己下地的時候,青皮過來報復(fù),但是孫母嫁了周家,那可就沒這脾性了,硬是拿了鐵鍬去青皮家,將瓦罐、水缸砸的稀里嘩啦,門也拆了。青皮發(fā)火,擼起袖子就要動手,不過他是料錯了孫母,以為這就能降服了她。孫母見他要動手,那是二話不說,掄起鐵鍬就砸了過去,要不是青皮退后一步,恐怕不是死就是重傷,那是下的狠手! 青皮咽了咽口水,嚇住了,孫母那可不是鬧著玩的,眼神也狠著,透著兇意。青皮這人,欺軟怕硬,欺負(fù)欺負(fù)老實人還行,真遇到這種橫的,那也是要躲的。嘴里罵了幾句,就轉(zhuǎn)身走了,孫母可不是放過了他,將窗戶都捅了,立在青皮家門口,直到夜里才走。而青皮夜里都沒敢回去,在別家住了一宿,回去的時候看了家都被砸了通,狠狠咒罵了幾句,也不敢找孫母。 這么多年,青皮可謂是連孫母面都沒敢見,就算知道孫家姐弟倆住著,家里值錢的東西不少,因著孫母的威懾力,所以根本就沒敢動手。而其他的地痞,也沒膽子,他們都有些怵。 而現(xiàn)在,孫母不在村子了,青皮心里就癢癢了,畢竟孫家的東西都發(fā)賣了,可是有好幾貫錢!到哪兒能遇到這么好的買賣?這時候也顧不得了,青皮是想了想,還是做了吧,反正只要不被抓個現(xiàn)行,孫母也拿他沒辦法。抱著這樣的想法,今天就過來了。 從院墻跳下,這用土夯實的院墻,高不到哪兒去,青皮這點(diǎn)高度跟玩兒似的。他也沒把狗當(dāng)回事,這狗兒今年才抱的,厲害不到哪兒去,如果敢過來,直接踢死!青皮想的是不錯,不過他真的小瞧了狗兒,這狗兒被養(yǎng)的碩大,恐怕父母的基因不錯,塊頭不小,而且兇狠,在青皮跳下來的一瞬,嗖的就沖上去,一口就咬在了青皮手上,用力的閉合。 青皮手上吃痛,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啊啊······,快松開,手指要斷了!嗚嗚?!毖蹨I都掉了下來,狗兒正好是咬在了手指,十指連心,那可真是鉆心的疼,成年的漢子也受不了。 孫惠看狗兒竄出去,緊接著就一個男子凄厲的呼痛,怕狗兒被傷著,而且收拾了狗兒,自己可也逃不了。本來青皮可能只是搶了東西就走,現(xiàn)在受了傷,再做出什么事情,可就說不準(zhǔn)了。 準(zhǔn)備出去,手里的刀做武器就不太合適,太短,俗話說,一寸短一寸險,不如長兵器來的好。 丟了菜刀,拿起靠在門口的一個竹竿,這竹竿前面被削尖,刺到身上絕對是利器,不低于鐵器的殺傷力。而且還勝在了輕巧,鐵鍬之類的,孫惠這力氣可就不能揮舞幾下就累著了。 出了屋子,沖到了青皮面前,也不二話,借著微弱的月光,直接就刺在了青皮的大腿,孫惠想著,刺在這地方,傷了他的腿,他就喪失了一半的戰(zhàn)斗力,再想發(fā)威,可就沒有那么厲害了,而且實在斗不過,她跑,青皮也追不上。 孫惠可謂是狠,當(dāng)年的流亡,磨光了她現(xiàn)代的所有的教育,在生存的面前,什么事也做的出來。所以,這一下,一點(diǎn)也沒放手,全身的力氣干上,直直的進(jìn)去了半公分,一劃,十幾公分的口子,血液噴灑,青皮直接就半跪,死命的抽出手,摁著傷口,眼里滿是恨意,掏出懷里的一把柴刀,就要先結(jié)果了狗兒。 不過狗兒這時退后,守在了孫惠的身邊,所以青皮一下沒有砍到,反而被孫惠第二下刺在了手上。青皮滿頭的大汗,臉色慘白,嘴唇都是咬破了的,早就沒了往日的兇狠,也不敢繼續(xù)待,一瘸一拐的,撬開了門,走了出去。 孫惠沒敢追出去,站在那兒,手里握著竹竿戒備著,就怕殺個回馬槍。等了下,拍了拍狗兒,讓它去探查。 確定了青皮真的走了,關(guān)上門,在堂屋里一宿都沒敢閉眼,就怕有人上門。 等到第二天,第一縷光灑開,漸漸的有人走動,孫惠才算是松了口氣。有膽子走了出來。 看著院子里一灘黑色的血,這時候已經(jīng)干涸,不過那股鐵銹味還是十分的濃烈。一股惡心,孫惠頭發(fā)暈。 等自己恢復(fù)了下,忍著心里的不適,孫惠四處的查探了下,家里的牲畜一只沒少,看來昨天青皮沒有得手,這樣的結(jié)果讓孫惠有些安心,這些牲畜可是家里的支柱。只有一段院墻,有些坍塌,而門,也有損壞,這些都是小事,稍稍修補(bǔ)一下就行。但是有件事,很急,就是那個青皮有沒有事! ☆、第49章 一個很悲哀的事實,就因為孫家是外地人,所以哪怕青皮所作所為嚴(yán)重的違反律法,也沒一個人會幫著孫惠,不管哪兒,都是欺負(fù)著外地的。別瞧著往日里對青皮的痛恨,現(xiàn)在如果被人知道了消息,孫惠這兒被人拆了都是有的,醫(yī)藥費(fèi)要賠,還得掏出些錢來賠償。這正是孫惠十分擔(dān)心的一點(diǎn),可沒幾個人能為她說話,能站出來的更是少。 不管孫惠多么的焦慮,太陽漸漸的升起,四周都灑亮,聽著羅羅、牛的叫聲,孫惠動了起來,這些擔(dān)心的先丟開,還是喂了牲畜食物再說。還有狗兒,昨天幸虧了它,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得好好的給它吃的,犒勞一番才是道理。 火塘里添了把柴火,鍋里粥的香味飄逸,一夜沒睡,聞了這味道,孫惠覺得餓的不行,恨不得立刻就盛了碗喝。不過還是忍住了,留著鍋里燜了會兒,那樣的粥才是最好。就在這時,吵鬧的聲音由遠(yuǎn)而近,夾雜著哭聲咒罵。孫惠動作僵住,知道大事不好,果然,下一刻大門就被轟的大響,門外人嘴里罵道:“小娼婦給我死出來,有娘生沒爹教的下賤種子,哪個地里養(yǎng)的,下這么狠的手,娼女都比你善良!” 污言穢語,花白頭發(fā)神情激動的婆子手里鋤頭不停的砸門:“小娼婦死出來,讓我扒了衣服扔進(jìn)窯子里,你個下賤東西!我的兒啊······怎么那么慘?。∧氵@娼婦····嗚嗚,死出來····”抹著眼淚,婆子眼里滿是恨意,手里鋤頭奮力的砸,一下一下,賣出了死力,大門轟通作響。 青皮回去后的慘樣,讓婆子看了幾欲昏倒,右手被咬的皮開rou綻,小手指都見了骨頭,血液是往外直流,半個身子都紅了!更嚴(yán)重的傷口就是大腿,一個深深的口子,足有巴掌大,血流的都止不住,多少布匹纏繞都有血液溢出,火速的請了郎中,抓了藥,外敷內(nèi)服,也沒個保證,只說讓等著,熬的過來還能活,熬不過來就得準(zhǔn)備后事了! 這還了得,平常時候兒子再壞,罵罵也就是了,現(xiàn)在被人打成這樣,還是個外地人,婆子哪里能忍,說著就要拼命!三姑六姨的,族里人糾結(jié)了不少,這些人往常最是厭惡青皮,不少還被這青皮欺負(fù)過。可這時候不同,青皮被外地人欺負(fù),活命都是困難,也不管青皮所做下的事情得了這下場活該,氣憤非常的結(jié)勢而來。勢必要個說法,孫惠不脫層皮都難。 吵吵嚷嚷的,一路上得了消息的人不少,有的是嘴里嘀咕欺負(fù)人小孩子不是道理,更多的是瞪了一眼,說是這丫頭心狠著,被打了也活該。大多數(shù)都站在村里人這邊,孫家外地人,再有理也沒幾個人站在她們家。 吳家叔母得了信兒,心里咯噔,面色都變了,這下子完了,得趕緊過去看著點(diǎn),東西砸壞還沒什么,重要的是得護(hù)著惠子,可不能讓她受傷!丟了手里的活計,一下解了身上圍子,大步的就要追上去。 忽的停下,吳母想著單憑著她一人,也難以護(hù)著孫惠周全,急忙的喊道:“彩蝶、彩蝶!快出來,娘有事要你辦!”“來了來了!”吳彩蝶聽娘叫的急,把侄子給嫂子抱,小跑著出來,看著院子里踱步的娘:“什么事啊,這么急?”心里奇怪著,不知道什么事情讓娘這么的急躁。 “來不及細(xì)說,你快去請了里正往孫惠那兒去,要出大事了!”孫母上前一把拉了女兒,推搡著她往里正家去,她想著把里正叫來,總是威懾力,實在不行,里正一個男的,總比在家這個女流力氣大些。 “娘什么事???惠子那兒出什么情況了,你快告訴我!”吳彩蝶心里急躁,不知道朋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見母親這么樣子,就猜到事情不小,她擔(dān)心不已。 吳母搖頭,催促:“好了,快別問了,趕緊跑著去,晚了可就糟了!我現(xiàn)在就先趕去,能攔多久就盡量的拖延,不出事就好?!蹦钸读藥拙洌瑓悄竿屏伺畠阂话眩约哼~著步子急速的往孫惠家走,心里不無埋怨,這都什么事兒,欺負(fù)人孤兒寡母的,自己沒本事養(yǎng)家,偷偷摸摸的本事倒不小,早先不知道教訓(xùn),現(xiàn)在又鬧騰什么! 吳彩蝶一點(diǎn)沒敢耽擱,跑著就去了里正家,一口粗氣也沒喘,拉了里正就往孫惠家走:“伯伯快點(diǎn),孫惠家出事兒了,我娘叫了我來喊您,快去瞧瞧!”里正本來吃著早飯,被吳彩蝶直接從桌上拉走,看她這么急,知道事情不小,邊走著問道:“快說說,是什么事兒?”得了解情況,到時候才好辦事。 “我····我不知道什么情況,我娘沒···沒和我說,急著就···就打發(fā)了我來。”吳彩蝶喘息著,一路上累了個半死,現(xiàn)在說話都費(fèi)勁。 里正眉頭皺著,見吳彩蝶確實不知道情況,只得道:“好吧,咱們過去了看看。” 吳母趕到孫家的時候,看見圍了很多人,為首的幾人正奮力的撞門,走近了瞧,發(fā)現(xiàn)沒一個人進(jìn)去,不由的舒了口氣。她就怕還沒等到場,孫惠就受了傷,現(xiàn)在還好,里面孫惠至少還是安全的,只要里正能夠來的及時,還有機(jī)會。 婆子鋤頭把門砸了坑坑洼洼的,墻上的夯土也砸下不少,不過因為昨天夜里孫惠擔(dān)心第二天有人報復(fù),在大門處用各種木頭攔著,又挖了不少的土堆積,累了不少時辰,現(xiàn)在益處也顯而易見,很難從外面進(jìn)來。 “別費(fèi)力氣了,直接從外面把屋子點(diǎn)了,看那娼婦還待不待在里面了。”婆子的弟媳、青皮的叔母,手里釘耙揮舞久了,累了,咬牙切齒的提議道。 “曹家的,今天你敢點(diǎn)了這屋,看我不翻了你家!”本來看熱鬧的李家娘子聽了這話,臉色直接就變了,恨不得直接就去和提議的廝打!李家就在孫家不遠(yuǎn)處,而且正當(dāng)著風(fēng)口,如果孫家被點(diǎn)著了,用不了多久,李家也是逃不掉的,都是茅草屋,沾著火星燒起來快著呢!由不得李家不急,情況就是,只要孫家點(diǎn)了,李家絕對會燒個一干二凈。 婆子心里急,不過這腦袋還有些清醒,知道不能真的燒屋子,不然一些還幫著助威撐勢的人恐怕都會反水,那么本來在村里里就不待見的兒子,要想討個公道就不可能了。所以她不得不道:“再花點(diǎn)力氣,就要砸開了,到時候捉了那娼婦,還能跑得掉?”本來放火燒是最簡單,也最安全的,那娼婦手黑著呢,不得不小心點(diǎn)。 嘴里嘀咕了兩句,有些不情愿,青皮叔母也不是個善茬,在村里是有名的潑婦,她可不管別人怎么想的,直接道:“孩子伯娘,我們可得說好了,我也是賣了力氣的,進(jìn)去后東西可得分些給我。”聲音不算小,她也不怕被人說,反正就是不要臉。 青皮母親點(diǎn)頭,道:“沒事,進(jìn)去之后你挑吧。” 一些不單純的,這時候往前走了幾步,很顯然想渾水摸魚,趁著不注意,順些好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