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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平淡的水鄉(xiāng)生活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說什么混話,辦法總是能夠想到的。”孫惠瞪了弟弟一眼,這餿主意可不能被人聽見,不然傳到二堂哥耳朵里,他該生氣了。瞧著太陽起來,打發(fā)道:“好了,這里沒你什么事,趕緊的走吧,鎮(zhèn)上鋪子也該去去了,不然娘又該發(fā)脾氣了。”

    見jiejie趕他,孫尹趕忙的收起了笑:“不說了,不說了!快別趕我,讓我待這兒坐坐,也逗逗我外甥?!彼€有事情要和姐夫說呢,這會子可不能走。也不知道姐夫還要多久回來,早知道今天就早點出門了,也不至于沒遇到。

    瞧出了弟弟是有事,孫惠一邊晃悠著搖籃,逗著兒子,一邊問道:“可是有什么事,說來聽聽,要緊的話我去找了你姐夫回來?!钡艿芎拖喙乔昂竽_,相公剛出門,弟弟就到了。

    相公今天出門,為的還是二堂哥的事,拖了三五天,這樣也不是辦法。所以就當了說客,去見了馮大伯,看看能不能讓他松口,這事也不能族長出面,不然馮大伯這么要面子的人,非認為是羞辱,對二堂哥不好。

    孫尹攔住了jiejie,示意自己沒什么著急的事,跟她道:“我不急的,還是讓姐夫把手頭的事情做完了再說,在這兒等等就是了。”正好趁這機會,孫尹也就把事情和jiejie說了下:“我之前不是運了蠶繭往山揚縣去了嗎,這次還是和吳二哥他們。而且有了去年的經(jīng)驗,我們準備再開拓些,不單是運了綢緞,還往染坊去了趟,渲染了賣成色的綢緞。姐夫同窗里不是有個家里開綢緞莊子的嗎,想引薦了我們認識一番。”

    前面幾天,孫尹是剛往山揚縣去了一趟,也是回來不久。今年他們?nèi)齻€可謂是更大的投了本,總合資約二百兩,換了不少綢緞,想著單賣不上色的白綢,到底賺取不多,所以又挪了一批銀子出來,往染坊去了。這批綢緞大概要一個多月就能上染成,到時候就得考慮了出售了,現(xiàn)在趁著還有時間,要打聽了價格。

    “這個啊,等你姐夫回來的時候你問他就是了,不過也不知道他和你姐夫關(guān)系好不好,能不能幫了你這個忙?!边@可謂是大事,積壓了那么多的本錢,雖不至于虧本,但如果到頭來價格賣不上,可就白忙活這么多天了。“也別抱多大的期望,還是要繼續(xù)的找其他的綢緞莊子,多個路子總是好的。”俗話說,雞蛋不能放一個籃子,而人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多尋些綢緞莊子,價格上也好談,畢竟這兒談不攏,還有別的地,不是非你賣不了。

    “不僅是我,吳二哥他們也在尋綢緞莊子,我這次過來找姐夫,不過是想多知道一家綢緞莊子,并不是只有賣給他?!睂O尹道,他從來不會把寶壓在一個人身上,多尋幾處才符合他的利益。笑了笑道:“實在是不滿意這些絲綢莊子開的價格,我們把手里的貨物運了京城那邊更有賺頭?!比绻皇锹吠具h,這點子貨物又不算多,走一趟不太劃算的話,他可是會做的。

    “想都別想,除非你真準備被娘把腿打斷了!”孫惠瞪著弟弟,還真怕他手里的貨賣不上價格,會往京城去,這可是千里的路程,不是那么的安全的!“我會讓你姐夫幫著打聽的,價格上也別放那么高,能夠多賺些銀子就成,可別太貪心了。”為了弟弟,孫惠想著還是讓相公幫著一把,看看能不能找著一家綢緞莊子。

    看了一眼明顯被姐剛剛大聲嚇到的外甥,伸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柔軟頭發(fā),孫尹道:“姐,你小聲點,瞧把子兒給嚇得。”這兩三個月,外甥是一天一個樣,早沒了剛生下來的皺巴巴、紅彤彤樣,現(xiàn)在是白白胖胖的,很是招人愛。

    “還不是你,說什么往京城去運貨,一時急了可不就聲音大了。”孫惠道,看兒子沒被驚著,看著弟弟警告他道:“可給我打消了這個念頭,不然別說娘了,我也不饒你的?!?/br>
    等,一直到了中午,馮軒才回來,而且臉色不好。

    “怎么樣,談的什么結(jié)果?”孫惠見相公表情就猜到可能結(jié)果不如人意,但還抱著一絲奢望,到底二堂哥再怎么說也是大伯家親兒子,不會那么的無情吧。一時不能分家,那么找了媳婦后總不會還擠在一處住吧?

    馮軒嘆了口氣,搖頭道:“這事情沒得談,大伯現(xiàn)在是死活都不同意,說是只要他還有口氣,就絕不可能,或是讓二堂哥不認他這個爹!我從旁勸了不少,也說不是立刻的就搬了出去,就先打下宅基地,建了屋子再說。分家的話,還是等二堂哥大婚后再說?!闭f的口都干了,也沒個用,他大伯反正就是不同意,還推脫什么哪有長輩在就分家的道理。不過是二堂哥惹火了他,第一次的沒聽了他話,所以才這么的死活不答應。

    “哦,即使這樣大伯也沒點頭?”孫惠很是驚訝,真這樣的話,那么根本就不好cao作了。二堂哥日后就算大婚,那么也得受著家里的氣,照這么偏心法,可想而知,日子將會有多么的難過。

    “哎,二堂哥現(xiàn)在也不讓我管這事了,說是算了吧,走一步是一步?!瘪T軒很是氣不過,但又能怎么樣,總不會去讓二堂哥真的不認大伯做爹?那別說是分出去單過,整個族里、村子都不會容得下二堂哥的?!按筇酶缫蔡澬牧诵鳛樾珠L,本就占的多,弟弟就這么點家當也惦記著,還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好。”一向是看不慣這個大堂哥的,遇事就躲,見著好處的時候就死命往前湊。

    孫惠也沒法子,這輩子生活了這么些年,對宗族勢力、世俗禮法也算是知道了厲害。那可不是說違背就能違背的,一個不好,被驅(qū)逐了事小,為此搭上性命也不足為怪。勸丈夫道:“這事情就先這樣吧,咱們本就是小輩,沒強出頭的理。就算心不甘,咱們也暗地里想法子吧。”不是真的丟手,只是從明面轉(zhuǎn)到暗中,這樣或許機會還能大些。

    “我想著也是先放放,大伯現(xiàn)在到底是氣頭上,不好和他對峙。先讓他冷靜下來,過段時間,在好好的和他說道一番。”馮軒是這個理,現(xiàn)在大伯和他說什么也不會聽進去的,還不如先冷靜一下,在談,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jié)果。

    但他萬沒想到的是,事情的發(fā)展超出了他的想象,對于二堂哥做出的選擇是嚇了一大跳。

    原來二堂哥不讓馮軒管這事,是決定啟用一開始的設想,那個帶有報復性的抉擇。像孫尹所說的,做人贅婿,那么二堂哥他就能和自己爹斷絕一定的關(guān)系,而且還會給家里帶來很大的沖擊,他爹最為看重的臉面,絕對會是被踩在腳底。雖然他會地位變得極其低下,遇到不好的人家,可能也逃脫不了被欺負。但他現(xiàn)在是不管了,就賭一把,說什么這日子也沒法再繼續(xù)過下去。

    贅婿,是極其丟人的身份,對家里來說也是一種可以算是恥辱。所以這事情,不能牽扯到族長,也不能讓堂弟馮軒參與。所以二堂哥是支開了這兩人,自己往媒人家去了,而選擇的這人,并不是本村的,是遠近聞名的只識錢財?shù)内w媒婆。只有她會為了錢,不顧道理的去干這事。

    她也確實是有手段,在二堂哥奉上的一兩銀子后,二話不說的就接了這事。她倒也算是有手段,過了沒幾天,就列了幾個人選出來。叫了二堂哥過去瞧瞧······

    這邊孫尹見了姐夫,忙拉了他進了屋子,劈頭就道:“姐夫,你可能介紹了那開綢緞莊子的同窗我認識一下?我現(xiàn)在手里壓了批貨,想和他談談價格?!边@絲綢雖不愁賣,但是卻不能積壓在手里,要知道絲綢儲存,稍微不注意可能就會有損壞,那可就少賺了。

    這同窗和馮軒不算太熟,但為了小舅子,他倒是能夠豁了面子請他一下,不過的是:“介紹了你們認識倒可以,不過他卻不管事的,都是他大哥在綢緞莊子任掌柜的,要請的話,還是得請了他大哥一塊兒過來?!弊屝【俗觿e急,先等等:“這樣的話,就得等他大哥有了工夫,我先和同窗說說,至于什么時候見再說。”

    同窗的大哥管理著整個綢緞莊子,每天要做的事情忒多,不可能是說抽時間就能抽時間的。得安排好手里的事情,才能見上一面。

    孫尹也理解,道:“不急的,那我就聽姐夫的信了?!?/br>
    ☆、第120章

    小舅子的事,馮軒放在了心里,不過他是守孝期間,也不可能約了人吃酒。所以是見了同窗,讓他給個時間,是孫尹去赴宴。

    這位同窗,去年的時候也下了場,比馮軒還要差些,單過了縣試,府試的時候就刷了下來。不過他們家里卻并沒有不高興,相反還都挺興奮的,在家長的眼里,兒子可年輕著呢,總有能夠考中的時候,而到時候家里的門楣可就換了,不是人們眼里的不入流商戶。

    姓劉,單名一個甫,長馮軒兩歲,其實兩人的交情并沒到多好,只是算認識。但馮軒來找他,劉甫也沒推脫,商人講究的就是個和字,生在這樣的人家,自然是不會推拒。反正只是見上一面,至于具體的生意,他又不管,有他哥把關(guān)呢。就算最后談不攏,那也怪不著自己,家里也不會因此有損失。

    “既是你開了口,也沒推拒的理由,這樣吧,我回去就和我哥說一聲,三天后在鎮(zhèn)子里的林德酒樓,讓你小舅子過去見上一面?!眲⒏Υ饝才潘缫娚弦幻?,但在此之前卻丑話說在了前頭:“你也知道我是不懂這些的,就由我哥和你小舅子談具體,如果最后談不妥,我希望別影響了我們的同窗之情?!彼敢鈳瓦@個忙,但在商言商,這事也沒個定數(shù),還真怕好心,最后卻落了個埋怨的下場。

    知道劉甫是擔心什么,馮軒笑著保證道:“這是自然,這生意歸生意,即使最后做不成,也不能損了交情。由著他們談,我們反正都是不管的,最后的結(jié)果咱們也不過問,我是領(lǐng)你這個情?!?/br>
    “那就這么說定了,我也先走了,還得往先生那兒去呢?!眲⒏c頭,有了馮軒這個保證,他也沒那么的不放心,剛踏出一步,又回頭道:“對了,差點給忘了,記得讓你小舅子帶了一匹綢緞過去,也好看看再談價格?!钡每戳司唧w的貨色,才能談價格。

    “放心,忘不了?!?/br>
    回來后,就和小舅子說了,這事情也沒有馮軒能夠干預的地方了,不管怎么樣的結(jié)果,都得是小舅子他們自己去談了。他相信小舅子這事情上是能處理的好,長了一歲,去年又歷練了那么多,再加上旁邊還有吳二哥他們看著,不會做了賠本的買賣。而他接下來,就有了件事要做,他不往私塾去了,空閑下來是可以督促著小樹學習了。

    周樹自去年教導著學習,大半年下來,進步的比較的快,馮軒是越發(fā)的覺得是塊學習的料子,好好打磨一番,未必沒有前途。而孫惠,見著自己小弟在這方面的成效,也是覺得或許能夠試試。對于相公說的接了小弟過來教導,心里也是愿意的,一來是對小弟學習的幫助,二來也省的相公沒事做,觸及傷心事。

    這樣一來,是得和娘說一聲才是,得報備一下。

    “讓你弟弟往學業(yè)上走?怎么行,我們家里都是地里刨食的,能行嗎?”孫母聽了就頭搖的像撥浪鼓,她是不覺得自己兒子是吃這口飯的。那學業(yè)可不是簡單人家能夠做的,內(nèi)里的艱難,別說經(jīng)歷,光是道聽途說也知道難。她讓小兒子認字,不過是希望像大兒子那樣,不做個睜眼瞎、能攬了算賬的事,將來跟了他哥哥后面學著做生意。

    孫惠就知道娘會是這個反應,解釋道:“是我相公說的,他覺得弟弟有靈性,還說比他當年還要聰明些,覺得弟弟能夠?qū)W業(yè)的話,舉人老爺不敢奢望,但是秀才先生還是做得的。”拉扯了相公這塊虎皮,來勸說娘:“我的話您不信,但總不會覺得您女婿的話也是虛的吧?真的是弟弟有這塊料,才會讓他走這條路的?!?/br>
    女婿是過了縣試、府試,差點就能成為秀才先生的,孫母是相信他的眼光,心里不是沒心動,誰不希望自己子女又出息?不過就是這事確實是艱難,讓她有些沒把握,要知道學業(yè)可不是簡單的,花費的銀子可不少。

    “真這么說?”見女兒點頭,孫母陷入了為難:“但是,周家雖銀子是有,但前面還有個兒子,真開了這口,不知道周山的舅舅會不會來鬧騰?!彼F(xiàn)在日子好過了,女兒出嫁順遂,兒子也有了事情做,所以遠沒有以往那么的拼,想安寧的把日子過下去。

    孫惠讓娘放寬了心,這她和丈夫也商議了對策:“娘不必為此擔心,小弟現(xiàn)在先跟著我相公學習,憑著相公現(xiàn)在的水平,教些基礎(chǔ)還是可以的。至于等大了,需要往私塾里送的時候,到時候我們可以拿了銀子出來。”等弟弟大了,相公是一定會中了秀才,到時候家里會輕省很多,資助弟弟讀書的話,還是可以的。

    再說了,還有孫尹,他現(xiàn)在是每年能賺上不少,到時候只要小樹能夠?qū)W下去,他也會搭把手。還需要愁銀子嗎?

    聽女兒說,小樹學業(yè)上她會拿了銀子出來,孫母一個念頭就是不成!

    “那哪成,這銀子怎么能讓你和軒小子出,真這么做,你還不被別人罵死!”孫母是萬不會答應的,尤其是馮大伯,恐怕為此還要斥責女兒。她可不會讓女兒陷入這樣的境地里,所以她道:“這事先放著,讓小樹先跟著軒小子后面念書,看看到底有沒有希望,我去和你周叔叔說。”只要有能成的希望,哪怕會惹了周山舅家來鬧,她也會讓周海出銀子的。她是寧可自己被鬧騰,也不愿意女兒背了罵名。

    “娘,瞧您擔憂的這些,做jiejie的拉扯一下弟弟還不是人之常情?看周山不就是跟著他姐夫后面,現(xiàn)在不也是支了個小鋪子,在隔壁鎮(zhèn)賣竹器?!睂O惠倒是不覺得幫了弟弟會惹了人眼,真有人說閑話,她不理就是了,只要相公站在她這邊就成了,其他的是一概不必管。

    提起周山,孫母也沒酸話,很是感慨的道:“也難為周彤這丫頭了,對這同胞的弟弟可拉扯了不少。說來還是有眼光,挑了這個相公,不僅對她很是體貼,而且還愿意帶著她弟弟,真是個不錯的?!边@樣的人家可不多見,就算是相公能夠答應,也很少有公公婆婆愿意看著兒媳的弟弟這么沾光的。

    周山是跟了他姐夫后面一年,學的差不多,今年的時候在他舅舅的幫助下,租了一個鋪子,周海是拿了十五兩銀子給他,將鋪子辦了起來。剛開始生意并不算好,他姐夫三五不時的就會過來看看,哪兒有不足的都會指出來,而且?guī)Я怂浽蠢飳r格適宜的,好師傅更是介紹了些。到了現(xiàn)在,幾個月下來,生意慢慢起來了。

    “娘,您這么說我相公聽了大概得不高興了,也沒見您夸過他!”孫惠在娘面前也沒個顧忌,玩笑道。她娘雖沒當面的夸過相公,但是卻在不少人面前沒少說相公的好話。

    “呵呵,你這丫頭居然打趣娘來了?!睂O母指著她道:“怎么,可是為你相公打抱不平來了?好,等你相公過來的時候,娘可要好好的夸獎一番,也不辜負了你這番的話?!?/br>
    女婿的好,孫母是知道的,也沒少在別人面前夸。

    說到這,母女倆呵呵都笑了。

    揭過這事,孫母問起了孩子:“怎么沒把孩子帶來,扔給軒小子可以嗎,萬一要尿尿什么的他能處理的過來嗎?”這事情大多數(shù)男的可弄不好,還真怕外孫尿在身上女婿在旁邊抓瞎。

    搖頭,孫惠一點都不擔心,道:“娘,您就放心吧,相公是能處理的好,只要晚上回去哄了孩子睡覺,我其他時間在不在都沒問題的?!毕喙梢哉f是比較的心細,很多事情做的比她也不差,真的難以想象在這時代還有他這樣的男子,并且還被她遇上了。

    “你這孩子,自己帶不過來可以和娘說,娘過去幫著帶也行。別什么事情都讓軒小子經(jīng)手,被人知道了,該笑話他了。”孫母聽了并不是高興,反而有些責怪女兒,畢竟這些事情傳統(tǒng)理念里都該是女子來做。而女婿卻經(jīng)了手,被人知道了該不好聽了。

    孫惠也沒有爭辯的意思,笑著點頭:“知道,也是我做飯啊,什么的時候相公會做,不然我也不會讓他動手的?!?/br>
    “過幾天我去瞧瞧吧,等地里的草給割了。也不少時候沒見著子兒了,該長大了不少,也不知道他還認不認識我這個外婆?!睂@個外孫,很是喜愛,畢竟是第一個孫輩,而且子兒也確實是惹人愛。

    “這一個月,長了不少,現(xiàn)在都能自己坐起來了。牙齒也長了一顆,現(xiàn)在米糊糊小半碗都不夠吃?!碧崞饍鹤?,孫惠眉目里都是慈愛。

    “是嗎,可真好,會吃的孩子長的快。”孫母越說越是癢癢,恨不得立刻就見了。

    說了孩子的一些趣事,孫惠便沒多留,就告辭了:“那我就先走了,娘過幾天往我那兒去,看看子兒,住上幾天。”

    “一定,一定。”

    ☆、第121章

    日子悠閑,馮軒現(xiàn)在是自己溫書,順帶督促著舅子學業(yè),興致來了還會出去轉(zhuǎn)兩圈。這樣簡單溫馨,漸漸地,他從娘死亡的陰影里徹底走出來,變得淡然面對。

    光陰似箭,萬般歲月如白駒過隙,人們只覺眨眼間,而三年就已然過去。

    這三年里,最為重要的事情,有這么幾件,都是對孫惠來說比較大的沖擊,也頗為影響。其中是有好的,但卻也有無可奈何的,最終歲月卻撫平了一切。

    沒什么是過不去的,畢竟人不會駐足當下。

    孫尹當年和姐夫同窗的大哥是談成了交易,最后的價格,對彼此雙方都是一個合適的利潤。而幾十匹的絲綢交易,三人是賺翻了,每人獲利都不低于六十兩。其中賺取最多的,當屬孫尹,這小子有著很大的膽子,敢壓下所有的本錢。他賭對了,所以不僅是還了姐夫的銀子,還定了一艘船。

    船是中等河船,能積壓約摸百石貨物,往返周邊各縣郡,獲利頗多,但上下打點之后,又發(fā)了工錢,最后孫尹落入口袋的銀子縮水大半,但就算如此,三年下來,不僅是置了三十畝地,還在縣城買下帶鋪面的房子。

    別人眼里,是有出息的人,就算有個別人酸話,但是大家心里清楚,孫尹不再是當年的窮小子,而孫家,也是從原來的不值一提,現(xiàn)在變?yōu)榱钊肆w慕。

    吳之和他妹夫二人,并沒有學著孫尹跑貨,而是將賺取的銀子用來購買了山地。他們兩人看中了染料的利潤,購買山地就是種植其中最為廣泛的藍色植物染料,山地便宜,兩人合資買下的土地有一百三十幾畝,剛開始因為不熟練,并沒有賺取多少,還賠了錢。不過在第二年的時候就開始獲利,而現(xiàn)在,利潤已經(jīng)是不少?,F(xiàn)在他們想著,等攢夠了銀子,或許開個染坊也是不錯,不然的話就是繼續(xù)的擴大規(guī)模。

    這是令人開心的,也有令人唏噓的,那便是二堂哥的事情。

    當年他讓馮軒不管,自己先放一放,但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找了媒婆去做人家的贅婿。事情暴露出來,馮大伯氣的半死,拿著棒子狠狠打了一頓,如果不是被人攔著,可能都會被打瘸了!可即使這樣,也是皮開rou綻,疼個半死。

    馮大伯根本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他是寧可兒子娶不到媳婦,也不會丟臉的讓他去做贅婿。為了這,去了媒婆家鬧了一場,反正是不同意。趙媒婆做這行當,缺德事也不是沒干過,真的是被人一鬧就不做了,名聲也就不要了,往后還怎么幫人說親?所以她根本就不在意,你鬧就鬧,她當沒聽到,但是只要你動手砸了一樣東西,那可是說翻臉就翻臉,絕對是報復的。

    而馮伯娘,見自己占理,在哭鬧的時候摔了一個碗,這下子可就惱了趙媒婆,上前去就揪著馮伯娘的頭發(fā),兩人撕扯了起來。

    當時圍觀的人多,但是也司空見慣,三五不時的趙媒婆家就有人鬧騰,反正他們夫妻倆不是個好欺負的,十有八九吃不了虧,所以作為村里人,也沒個上前拉一把的。而即使有人覺得這趙媒婆不是好的,也不敢開口,生怕她往家里鬧騰。

    最后的結(jié)果,在二堂哥堅持下,族長看著他的哀求,也不忍,便請了族老來,商量了一番,這親事是結(jié)了。而為了這,馮大伯是沒再認這個兒子,只當家里生了兩個兒子,本來準備給的地產(chǎn),也是一畝都沒有。

    做贅婿的這戶,是個屠戶,家里原先是有小子的,可是七歲的時候落水去了。獨剩下一個女兒,本來想過繼兄弟家的,但是兄弟卻有條件,得先拿了十五兩銀子出來,才答應過繼一個最小的兒子。

    夫妻倆商議了,覺得不成,本來過繼了就是想給女兒有個助益,自己老了也有人養(yǎng)??尚值艽饝^繼的這個兒子,才剛?cè)龤q,不說能不能順利的長大,就算將來大了,自己老兩口也年齡大了,可沾不到光。萬一是個狠的,到時候恐怕哭都來不及。手里有銀子,便想著找個贅婿,只要是耐吃苦的,身體不錯,就行。

    所以趙媒婆介紹了二堂哥過去,先是相看了一下,又找人打聽了一番,便答應了。

    婚后的日子,不好不壞,反正是能夠過活。做人贅婿,反正是沒幾個瞧得起,而妻子也因為家里獨一個,性格比較的強勢,管的二堂哥比較的嚴。不過也沒有太過的舉動,該關(guān)心的會關(guān)心,也沒說是欺負了他。幫著殺豬宰羊雖累了些,但是三五不時的也有rou吃,比在家里的時候還長了rou。

    婚后的第一年,妻子就懷孕,并于第二年年初的時候誕下了一個女兒,家里看著是小丫頭,有些失望。不過想著還都年輕,也沒說什么,而今年,肚子又大了,并于前幾日生下兒子,真的是開心的不得了,都盼望著這個兒子!

    三年來,二堂哥與爹是沒什么交集,除了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禮品,便沒見面。族長家里和馮軒家,卻還是會走動。

    孫惠收了二堂哥有了兒子的消息,在送禮的時候,心里想著,希望這樣能夠使二堂哥更加好的融入,真的當一家人。

    贅婿就是這點,人家都是會防著,生怕侵占了家里的東西。所以大多數(shù)是不把贅婿當作一家子的,都是會百般設防。而生下兒子,會好上一些。

    烈日炎炎,葡萄架下一個三歲的孩童滿頭大汗,手指頭不停的戳著地上的螞蟻。紅色繩子綁著的沖天辮,這會子也被扯了,扔哪兒也不知道了。孫惠從屋里出來,就見著兒子又是頑皮,叉腰道:“馮毅,給我過來!看看你,剛穿的干凈衣服現(xiàn)在成什么樣子了?是不是要娘打你屁股。”頭疼,兒子也不知道像了誰,比猴子都能厭煩,換件干凈的衣物,眨眼顧不到他,就能給你糟蹋的臟了。

    這衣服是天然上染的,根本就不經(jīng)洗,太容易掉色了。所以衣服是每季度都要換,讓孫惠很是心疼,不過相公也好,還是弟弟也罷,就連那么嚴厲的娘都舍不得怪他。她是沒教訓幾句,就被人給攔了。

    小手背在后面,馮毅眼珠子打轉(zhuǎn),想著怎么逃,得撐到爹回來,不然沒人攔著娘會打屁股的。

    孫惠上前幾步,俯下身子逼視著兒子:“呵呵,今天你別想逃,沒人救你,得打你一頓,讓你知道疼,看你往后敢不敢。”她也是嚇唬嚇唬兒子,真的打也不會,頂多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就是了。根本不會打疼了他。

    看著娘手抬起,馮毅二話不說,扭頭就跑,嘴里還喊著:“爹,爹!娘打人了,快來救我!”兩個小短腿撲通撲通的用力蹬著,努力的離娘遠點。

    這么大的孩子,精力最旺盛,別看腿短,但速度絕對是不慢的,讓孫惠跟著后面追,也不可能,只一步一步的逼著向前。“再喊可就不止打三下了,快乖乖的到娘這兒來,不然被逮著了,娘可是要更加的懲罰的?!?/br>
    馮毅轉(zhuǎn)過頭比了個鬼臉,吐舌頭道:“我又不笨,才不上當!”他可見多了同伴被自己娘騙了,最后都打的一點都不輕!

    看著兒子這么的膽大,孫惠心里埋怨都是家里人寵的,可得好好說說才行,千萬不能再這樣的讓兒子繼續(xù)下去,不然將來掰不正可怎么好?

    馮軒回來的時候,就見到了這一幕,好笑的道:“子兒,你又惹你娘生氣了!還不向她道歉,爹不是告訴你,不能讓你娘不高興的嗎?!睋u頭,和妻子說了,兒子現(xiàn)在還小,頑皮些是正常,慢慢的教導就成,不必這么的著急。但是她卻不這么認為,想著要從現(xiàn)在就開始掰直了。

    眼睛發(fā)亮,見了爹回來就像見著了救星一樣,馮毅是繞了個圈,脫離了娘的抓捕,奔到了爹的后面,緊緊抓著爹的衣服道:“爹快救我,娘要打我!”心里松了口氣,只要爹在場,娘多半是不會再動手了。

    “你這小子,等你爹不在的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孫惠苦笑,反正她是不會當著孩子的面反駁自己的丈夫,那樣對教育不好,就算有什么不同意的,也會在事后和相公說??粗@時候相公回來,有些好奇:“怎么今天這會子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