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里正卻是一針見血的問道:“你去林正家做什么?賀喜?昨天你不是都吃過喬遷喜酒了,怎么,還用賀第二回?” 先前聽了春阿嬤哭鬧的村民們恍然,哪里是賀喜,肯定是另有大事。 喬墨在一邊卻是忍不住了:“有德叔,您來的正好,今天的事兒還得請您給我評個公道?!?/br> “喬哥兒有話就說吧?!崩镎龑棠∠笠恢辈诲e,態(tài)度也就不同。 喬墨盯著春阿嬤,字句清晰的說道:“春阿嬤是個長輩,按理,我不該對一位長輩不敬,可對方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我與阿正成親剛滿半年,日子過的和和美美,卻有人見不得我們好,竟趁我不在家,跑來要給阿正說媒,勸阿正納小。 對方嘴里說的什么,說我不會生孩子?說阿正要絕后?還熱情的把自己侄兒推薦過來,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倒是想問問,春阿嬤當(dāng)初成親后,是多長時間有孕的?何以用這種借口來詆毀我?又是誘勸阿正納小,又是夸耀自家侄兒,其心昭然若揭。不過是看中了我們家的家業(yè),納小怕是第一步,往后、指不定還有什么陰損招數(shù)用在我身上呢?!?/br> 這番言語講出來,盡管有所夸張猜測,但不妨礙村民們驚訝議論。 春阿嬤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藏都沒處藏。 里正兩邊一看,便知喬墨所言怕是真的,不由得喝斥道:“楊氏!” “我、我是好心,多娶一房媳婦,也好開枝散葉不是,我也是為林正著想,畢竟那么大的家業(yè)……”春阿嬤小聲的辯解,可說著說著就說漏了嘴,自己就停住不敢再說了。 里正朝那邊人群一掃,盯住了一個躲藏在后面的身影:“李順,把你阿么帶回去?!?/br> 李順只覺得臉上做燒,低著頭走過來。盡管覺得愧疚,卻不知該說什么,也根本不敢去看喬墨,只拉了春阿嬤就走。 里正這才對著喬墨說道:“這件事是你受了委屈,順子他阿么這次實在是做的過了。我會知會李氏族里,李家的媳婦自然有李家人去管束,你放心,總要給你個公道?!?/br> 喬墨原本是很生氣,卻也不至于真像一般小哥兒那樣大鬧,何況林正的這般反應(yīng)著實令他驚喜。他說那番看似憤怒委屈指責(zé)的話,目的是為懲戒春阿嬤,也為林正正名,眼下得了里正的話,便點了頭。 “我知道了,謝謝有德叔?!?/br> 喬墨忍不住打趣林正:“今天有個春阿嬤,明天還指不定有誰呢,看來你有桃花運啊?!?/br> 林正一把攥住他的手,神色很是認(rèn)真:“阿墨,你是我媳婦,我們是一家人?!?/br> 盡管這番話說的不浪漫,卻很實在,聽的人又溫暖又安心。 “我知道。”喬墨嘴角翹起笑,與他一起回家,卻在進大門時眼前一黑,睜眼時便已被他接住了。 “阿墨?哪兒不舒服?我去請大夫來?!绷终娝蝗坏瓜?,嚇了一跳。 “怎么了?小喬怎么了?”李阿嬤與李雪趕了過來,見喬墨面色有些發(fā)白,以為是被春阿嬤氣的,忙安慰他:“順子阿么就是那副德行,他侄兒的事兒誰不知道,以為瞞得過誰?真是異想天開。這事兒啊,成不了,不說別的,阿正絕對不會同意,你就別放在心上了。兩個人好好兒的過日子,安安穩(wěn)穩(wěn)和和美美最重要?!?/br> 喬墨站穩(wěn)身體,難為情的笑說道:“李阿嬤說什么呢,我哪兒為這個生氣啊,阿正的為人我當(dāng)然信的過?!?/br> “那你這……” 喬墨也是皺眉不解:“可能是最近太忙,累的吧?!?/br> 李阿嬤卻不知想到了什么,細(xì)細(xì)詢問他最近的飲食和作息,眼神猛地亮了,一迭聲的催促道:“阿正,還傻著做什么,快去請劉大夫過來,只怕是真有好事了!” 第59章 喜事降臨終接受 林正呆了一下,腦子里亂哄哄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理不出來。在李阿嬤的催促聲里,拔腿往劉大夫家跑。 李阿嬤則小心的扶著喬墨:“快回屋去躺著,小心臺階兒。” 喬墨一見李阿嬤這架勢,頭皮一麻,那個猜測連問都沒勇氣。先前雖已是想通,可真的到了這個坎兒,他這心里還是亂的很。 如同木偶一般,由著李阿嬤攙扶,最終靠躺在床上。 李雪一進來就不受控制的四處打量,那天看新房時雖然也來了,可那時屋子還空著呢。昨天入宅的喜酒也吃了,但大家也是看了倒座和廂房,正房的房門關(guān)著,哪好推開去看。畢竟正房是人家夫夫的臥房,只要是有那個條件的,誰都不愿意給人邊看邊磕牙。 今兒進來一看,果然和鄉(xiāng)下房子不一樣,甚至和故事里講的富貴也不同。 “喲,喬哥兒,你家的家具怎么……”李阿嬤到底是年紀(jì)大,經(jīng)過看過的多,一眼就看出這屋子里最大的不同。旁的差別不太大,但這床倒有些意思,雖模樣怪些,但見喬墨靠在那兒倒是挺自在舒適。 喬墨還沒答話呢,院子里就傳來一迭聲的腳步,緊接著林正就微微喘氣的進來了。 “劉大夫來了?!?/br> 劉大夫落后幾步跟在后面,顯然一路趕的急,面色發(fā)紅,喘的不行。 林正也是太心急了,見劉大夫如此,忙要倒水。在屋子的桌子上擺著一個茶盤,里面是一套白瓷青花的茶具,也是新置辦的,喬墨還專門買了茶葉,再也不想喝糖水了。 這會兒茶壺里只有早上準(zhǔn)備的白開水,眼下已是冷了。 喬墨制止了林正倒涼開水,說:“阿正,先讓劉大夫歇歇,我不過是不舒服,又不是急癥。你取茶葉來,沖壺茶,好招待客人?!?/br> “喝什么茶水,白水就成,不用破費了,又不是外人?!崩畎呲s忙推辭。 “李阿嬤只管坐著,說起來你們是頭回進我們新家,怎么也得吃杯茶才行。”喬墨看似與往常無異,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會兒言語舉動不過是拖延宣判的時間而已。 少時,林正將茶泡好,劉大夫卻已緩過勁來,沒喝茶,要先請脈。 喬墨伸出手腕,微微垂下了眼簾,另一只藏在身側(cè)緊緊攥了起來。 劉大夫診了一會兒,笑了:“恭喜恭喜,竟是喜脈,林正好福氣,要做阿爹了。” 李阿嬤秋哥兒李雪幾個聞言也都高興的道賀。 “喜脈……”林正在去請了劉大夫之后,心里也有猜測,卻不敢想自己會那么幸運。既怕空歡喜一場,也怕喬墨壓力太大,哪知竟真的有了喜事。 “這可是雙喜臨門?!崩畎呤钦嫘臑樗麄兏吲d,不禁掃了眼秋哥兒的肚子,心下嘆氣。也不知自家的福氣什么時候到。 李阿嬤是個明理的人,并不會因此對秋哥兒生惱。誰都知道喬墨的福印鮮紅代表好生養(yǎng),秋哥兒的福印是桃紅,懷胎的幾率總歸是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