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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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在村子里竄門慣了,可從沒哪家這么正式的捧茶端果子的講究,哪怕他和喬墨很熟了,也很有幾分不自在,因此如今很少來四合院,有事兒一般都在西院做工時順便說了。也正因此,喬墨對于他今晚過來挺意外的。 李雪不是第一回進這書房,卻每回進來都難掩羨慕與敬佩,覺得喬墨識字實在太厲害了。見他問來意,方才笑著說:“我從我阿么家來,我阿么讓我問你呢,你們家要不要幫忙?” “幫什么忙?”喬墨沒懂。 “地呀!快秋收了,你們家有兩畝水稻,還有十畝旱地,全都要收,林正不在家,你打算咋辦?”李雪又補充道:“我阿么說了,你家地多,幸好如今家里也添了幾個人,就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干活兒。如果需要只要張口,我阿么和我家肯定來幫忙,若是人不夠,再從村里找兩個也行。去年秋收時很險,剛收了三天就變了天,幸而只是陰天沒下雨,否則莊稼可都爛在地里了?!?/br> “多謝李阿嬤總是想著我家,倒不用勞動你們了,你們兩家地都不少,哪里有空閑。我家也不缺人,現在家里這幾個人就夠用了,雖說沒做過地里的活兒,可有力氣就行,別的可以學嘛,又不是種地,收莊稼簡單。” “那就好,畢竟找人也不容易,還要花錢供酒供rou。”李雪又說了幾句閑話,忽然想起一件事,聲音壓低了些:“喬哥兒,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我還是聽大慶說的。今天大慶遇到了林濤,林濤一時失口說漏了話,原來李水蓮還是你們林家的人?!?/br> “什么意思?族里不是已經開祠堂把人給逐出去了嗎?”這事做不得假,村子好多人都親眼看到了的。 李雪神色間既有鄙夷又有幾分憤慨:“是啊,林家族里是開了祠堂將其名從族譜上劃了,不承認他是林家夫郎,可這事兒還得報到縣衙里呢,否則在縣衙的冊子上,李水蓮還是林福夫郎啊。哪里知道族里去了人,縣衙卻不給辦,并且說族里的不算數,李水蓮還是咱們上林村的人,是林家的人?!?/br> “總不會……是馬家的人攔著吧?”喬墨覺得這事蹊蹺。 “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李雪雖說厭惡林福,可這事兒誰聽了都得生氣,何況是自家族里出來的人呢。 喬墨卻分析道:“這事兒沒道理啊。李水蓮如今跟了馬家少爺,按說他最想做的便是擺脫林福,眼下雖說被逐出族里不好聽,但一旦成了事實,他就是自由身,不是好過頂個‘偷情姘居’的名聲沒名沒分的混著?” 李雪一想,也是這個理兒,于是也茫然了:“那、難道不是馬家人做的?” “不管是誰,這事兒沒完呢?!眴棠粫r也想不到原因。 對于此事知情的人都在犯嘀咕,鬧不清到底怎么回事,誰知道第二天就得了答案。 天大亮時,村頭來了輛氣派馬車,走的并不快,不多時就引來不少村民。不管村民們如何猜測或詢問,皆無人回答,直至馬車到了林福家門前方才停下。車簾子一掀,從上面下來個穿著水紅緞袍的俊秀小哥兒,頭上插著根鑲嵌珍珠的玉簪子,手腕子上還套著好幾只叮當作響的金鐲子,身邊還有個小侍低眉順眼的服侍著,這派頭儼然哪家富貴公子。 “喲,這不是李水蓮嘛!”穿過那張精心描畫過的臉,有人認了出來,驚呼出聲。 經過提醒,村民人再瞧,果然是李水蓮! 循聲出來的林老嬤反應過來,見了李水蓮不亞于見了仇人,紅著眼就要沖上去撕扯,卻被趕車的壯漢一把推倒。林老嬤這時才看清,這壯漢哪像個趕車的車夫,滿臉的兇狠,誰敢惹啊。 李水蓮輕蔑的一哼,朝身邊的小侍使個眼色。 那小侍便朝前走了一步,取出一張紙抖了抖,揚聲道:“林福在哪里?快讓他出來接和離書!” 和離書?! 這三個人再次令村民們炸開了鍋,并且忍不住想起不久前林貴與英子的那場和離。不同的是,上回是林家給英子下和離書,這回卻反過來了。 “我呸!”林老嬤滿腔怒火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李水蓮喊道:“什么和離書,族里早把你這個水性楊花的惡毒夫郎除了名了,我們家再沒你這樣的媳婦!” 李水蓮是有備而來,且與林老嬤向來不對付,他自己不張口,那小侍卻是嘴皮子利索,對所有事又熟悉,一句一句頂的林老嬤面皮紅了又黑,黑了又白,簡直要氣死過去。 李水蓮出夠了氣,擺完了派頭,把和離書一扔,上車走了。 村里人目睹了這一場熱鬧,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說什么好。 林老嬤氣的將那所謂的和離書狠狠的撕爛,嘴里不住的罵。在屋子里,林福早喝得爛醉睡著了,萬事不知,哪怕知道也沒膽子出來對上李水蓮,他早被馬賀打怕了。林阿爹自從上回的事后,越發(fā)的不愛說話,家里的事都不管。林貴則是萬念俱灰,將原來的書全都燒了,筆墨紙硯都砸了,同林福一般日日嗜酒,已是形容憔悴,渾渾噩噩。 喬墨得知消息的時候正從村中穿過,要去縣城鋪子里面試臨時工,聽了李水蓮的舉動言行,才明白為何馬家攔著不讓縣衙接林家族里的事。馬賀被林福一番折辱又打暴打,哪怕把林福腿打斷了也沒徹底解氣,便想著借由李水蓮讓林福乃至林家族里徹底沒臉。 林家確實是沒了臉色,乃至整個上林村都憤憤不平,被夫郎扔和離書已是丟人,更何況這夫郎做的那些個事兒,哪怕素日里再厭惡林福的人,也禁不住生出幾分同情。 喬墨想的卻是,李水蓮這般舉動,顯然是徹底斷了后路,難道馬賀承諾了什么? 及至到了鋪子里,雖說時辰尚早,但已有十來個人來應聘。 喬墨見鋪子里客人不多,便直接在鋪子邊上面試,十來個人排好隊,一個一個來。粗粗一看,年齡都在要求的范圍內,他也不問什么問題,就讓沒人做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前面三個都不太合心意,到第四個人倒是挺機靈,長得也討喜,剛剛十五歲。 喬墨用心感覺了一下對方的心思,并無惡意,只有期待忐忑,可見是真心想要這份工。喬墨干脆的點了頭,說道:“行,錢小是吧?你八月末最后一天的早上辰時過來,讓你們熟悉一天,九月初一正式上工。” “謝謝喬掌柜!”錢小高興的咧開嘴笑,連連彎腰道謝,在旁人羨慕的目光中一個小跑不見了。 接著又面試了兩個,不太好,心思太雜,且眼睛滴溜溜直轉,不是做伙計的合適人選。 “我叫許文?!?/br> 到了第七個人,年齡二十,長得白凈斯文,臉上總掛著笑,甚至有做賬房的經驗和能力。乍一聽很不錯,可喬墨卻覺得此人笑容十分礙眼,對其莫名的厭惡和排斥。哪怕這許文并未對自己產生惡意,喬墨卻不敢大意。 “抱歉,我們只是家小鋪子,恐怕不適合你?!眴棠芙^了此人。 許文睜大了眼滿臉錯愕,信心滿滿的他顯然沒想到會被拒絕,剛想再說,卻被后面一人擠開。 “掌柜的都說你不合適了,還是另外找活兒去吧,以你的大才,肯定不愁找不到事兒做。”說話的是個二十五六的人,身量很高,雖看著面色過于白了些,身量略顯單薄些,口氣也稍顯刻薄,但意外讓人舒服。 喬墨聽了對方介紹,很有幾分滿意,這個沈風雖看著消瘦單薄些,卻是個識文斷字的人。這可和于文半吊子不同,盡管沈風只說自己念過幾本書,然而喬墨卻覺得對方本就是個讀書人。不管沈風為什么來應聘做伙計,只要對方是真心實意,他就用。 “好。就你了!” 兩個名額招滿,對后面剩下的幾人致歉,這場面試會也就結束了。其他人都走了,可有一個人卻沒動。 “有事?” “想問問喬掌柜,能不能提前支點工錢,一百文就行?!边@剩下沒走的人就是沈風,說這話時除了有些無奈,倒沒其他情緒,甚至也沒抱幾分希望。 喬墨雖覺得意外,甚至有幾分好笑,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此刻對方內心的焦灼、凄苦,甚至有幾分絕望。喬墨眉頭微皺,覺得這沈風身上定是出了什么事,哪怕即將要成為雇傭關系,也不好追問。 沈風見他皺眉,以為他不同意提前支取工錢,除了有點失望,并無任何不滿,轉身就要走。 “等等!”喬墨一面喊住他,一面讓于文從賬上支了五百文錢,全數給了他?!翱梢韵葘⒐ゅX支給你,你寫張借據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