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喬希略尷尬,幸好沙發(fā)上的手機忽然作響,她跑過接起電話。 電話是周景生打來的,他先是詢問她的傷口,又簡單問候了兩句,隨后才步入正題。 “后天是公司周年慶,員工都可以加,你看需要給你寄請柬過去嗎”周景生清潤的聲音傳過來。 喬希想都未想就直接拒絕:“不好意思,總監(jiān),我可能不太方便?!?/br> 電話另一端的男人溫聲笑出:“好,那我就不強求了?!?/br> “好,再見?!?/br> 電話掛斷后,周景生坐在辦公室內(nèi)發(fā)了會兒呆,電腦上的視頻是他從保衛(wèi)科找來的,已經(jīng)暫停,剛好就在喬希摔倒在地的畫面上。 周景生揉了揉眉心,下定決心后,按了內(nèi)線電話:“讓蔣華組長到我這邊來一趟?!?/br> 助理說:“好” 很快,蔣華就推門而入,她看了眼屋子內(nèi)唯一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半年前空降雜志社的,比她小了好幾歲,脾氣溫和的人,從未見他發(fā)火。因此,即使知道叫她來的原因,但心里依舊不以為然。 蔣華臉上堆笑:“總監(jiān)有什么事?” 周景生雙手交叉握著,看著她不說話,他帶著一副平光鏡,氣質(zhì)更加儒雅,嘴角不帶一絲笑意,表情有些冷淡,只見他伸手從抽屜內(nèi)取出一疊紙,放在桌面上:“看看這些吧?!?/br> 蔣華依言看起來,片刻功夫,她的臉色微變,這一疊紙張里都記錄著她入行以來所有的污點,甚至她前年一個得獎作品都被發(fā)現(xiàn)是抄襲,更有甚者她都忘記了,現(xiàn)在都盡數(shù)在這些紙上,她就好像一只暴露在日光下的老鼠,無處潛逃,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抬頭恨恨看了眼面前的男人。 果真是會咬人的狗都不叫。 周景生居然笑了,語氣平緩:“你是自己辭職,還是我來辭退?” 蔣華捏著手指,指甲一片白,她心中自有計較,眼底復(fù)雜的神色,最后說道:“我自己辭職,但我想等到公司年慶后?!?/br> 周景生點點頭:“好?!?/br> 蔣華冷笑:“多謝總監(jiān)了?!?/br> 蔣華走后,周景生站起來,走到窗邊,佇立很久。 他生于書香世家,父親是大學(xué)教授,母親在婦聯(lián)工作,從小他接受的教育都是,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搶也來,不是你的搶來也無用,所以才養(yǎng)成了這樣的性子,說的好聽是平和,說的不好聽就是沒脾氣。 他偶爾想,要是自己那天堅持果敢一下,是否現(xiàn)在他是佳人在側(cè),而不是暗自落寞。 ☆、第二十五章 這幾天,喬希當真是閑在家里,宋譽怕她無聊,不時讓宋唯過來陪她,宋唯也是很聽話,經(jīng)常賴在他們這兒,一呆就是一下午,偶爾會留宿這兒,顯然是不當自己是外人了,以至于,這幾天喬希都被迫和宋譽同宿一個房間,一張床。 喬希想起某天清晨,她醒來時,宋譽居然沒起床,前一天晚上加班,宋譽很晚才回家。也是最近喬希才看到到他工作時的狠勁,所以,當天早晨,宋譽真的睡遲了,相同的時間,往日里的他早已神清氣爽的準備早餐,而今日依舊在昏沉的睡眠中。但更讓喬希囧的不行的還是自己的睡姿,真的和霸王沒什么兩樣。 她一手搭在宋譽胸口,兩條腿纏著宋譽的小腿,儼然是把宋譽當成了抱枕,而宋譽也是極其配合的,一手摟著她的腰,下巴抵著她的前額,呼吸聲清晰極了,尤其是他呼吸間夾帶著的氣息,席卷她整個感官,實在是羞澀。 喬希咬著唇從他懷里退開,動作不敢太大,害怕吵醒他,喬希下意識地想讓他多睡片刻,所以一直磨磨蹭蹭地離開,她的腿在被窩內(nèi)忽然觸碰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帶著灼人的熱度,喬希目測了一下,默了默,臉忽然就紅了。 她居然碰到了宋譽那兒…… 而宋譽也是無法繼續(xù)裝睡了,睜開雙眼,臉上有些尷尬,摸摸鼻子,在喬希耳邊輕呵氣:“都怪你一直在我身上摩來摩去的?!?/br> 喬希又是一層雞皮疙瘩起來,眼睛眨了眨,她敏感地感受到宋譽身體的熱度在上身,抬眸,對上他的眼睛,眸中帶著熟悉的情緒,這幾天,宋譽時常會用這種眼神看著她,好像在看一團rou一樣。 好吧,自己就是宋譽眼里的一團rou。 宋譽扒著他親了又親,他的胡須長得很快,不過一晚時間,宋譽下巴就有一層青色胡茬,他用胡茬在她臉上亂蹭,帶著懲罰的意思。 喬希怕癢,躲的遠遠的,可又被輕松地拉回來。 這幾天,喬希漸漸習(xí)慣和宋譽睡在一處,甚至宋譽的親密行為,喬希也是欣然接受,甚至有些期待。 最后,宋譽是黑著臉,裸著上身進去衛(wèi)生間的。 “嫂子,你想什么呢?臉都紅了?!?/br> 宋唯忽然出聲打斷了喬希的思緒,喬?;仡^,就看見宋唯一臉打趣的表情,她若無其事地望向窗外,外面正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秋雨,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她搖搖頭:“沒什么?!?/br> 宋唯顯然不好打發(fā),追著喬希一直問東問西:“那你臉那么紅,是不是什么少兒不宜的,不肯告訴我?!?/br> 喬希真的點點頭:“是啊,少兒不宜,那你這個少兒就不要問了?!?/br> 宋唯不說話,神神秘秘地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照片,喬??催^去,居然是之前在宋宅相冊里的見過的宋譽幼兒時期的照片,露著三點。 “嫂子,這個送給你?!?/br> 喬希茫然:“送給我?” 宋唯興奮地點點頭,還想再說些什么,忽然,玄關(guān)處傳來開門的聲音,循聲望去,宋譽就站在外面,帶著一身的濕意,雪白的襯衫顯得他高大挺拔,清俊雅致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撞進了喬希的眼里,喬希驀然想起清晨那一幕,下意識地將手里的照片揣進外套兜里。 原來,宋譽是回來接喬希的,他握著杯子從樓下緩步過來,步子邁的極優(yōu)雅,抿口水才朗聲說:“合作公司的周年慶,邀請我出席,所以,做我女伴怎么樣?!?/br> 宋唯早已被轟走了,家里只剩兩人,喬希聞言一滯,腦海中飄出很久之前的一個畫面,其實也沒多久,不過一個多月而已,可她忽然覺得過了很久,大概是心境的變化,比如,她現(xiàn)在很在意當時他摟著的女人。 于是,她裝作很是隨意的問道:“咦,那你之前的女伴呢?怎么不要她陪你去,再說了,我也不太擅長這些應(yīng)酬。” 宋譽聽了她的話,莫名笑了,他是多么聰明一個人,又怎會聽不出她話里的酸意,心下熨帖,幸好這丫頭還有感覺,他轉(zhuǎn)著手里的杯子,杯中的水發(fā)出清越的聲音,他低頭嘆息,無奈的語氣:“以往應(yīng)酬時別人都是帶著太太,我都是帶著秘書,我可真是羨慕他們,不過現(xiàn)在我也不用羨慕其他人了?!?/br> 話里帶著幾分委屈,喬希覺得這人狡猾極了,避重就輕,下意識問道:“秘書?可我看你們都貼在一起了。” 宋譽瞇著眼睛回憶了一下,隨后笑了笑,蹲下來了,和坐在沙發(fā)上的喬希平視,喬希不適應(yīng),偏過頭,可又被他挑著下巴強迫對視,他語氣鄭重道:“喬希,我不擅長解釋,懂我的人自然懂,不懂我的人我也不需要解釋,所以,今天的話我只說一遍,我不是花心的人,也不是玩弄別人感情的人。誠然,我們的婚姻最初就和兒戲一般,但我是帶著十足的誠意想和你過一輩子的,我會努力做一個好丈夫,以后我也會是個好父親,喬希你懂嗎?” 懂嗎?她點點頭,表情有些愣怔,好像一時無法消化,宋譽無奈一笑,像摸孩子似的摸摸她的頭發(fā):“那天,她的衣服后面撕開了,所以,你看過來時我剛好是在給她披外套?!?/br> 這句話喬希懂了,她略加回憶,赫然發(fā)現(xiàn),那天的宋譽確實是將西裝披在那個女孩身上,只是,后來他再次出現(xiàn)時,又是西裝革履的完美形象,所以她想當然的忽略了。如今聽他解釋一番,她不加思索便相信了,仿佛松口氣,心說這才是真的他吧。 見她表情松動,便知她是聽進去了,宋譽腳步一旋,隨即就坐在她身邊,他瞇著眸子,表情唬人,語氣也稍重:“所以,你一直都以為我是個花心大蘿卜,隨意玩弄女人,家里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身邊有一堆女人,是不是?嗯?” 喬希真的被他唬住了,想想也是,要是誰這樣想自己,她大概也會很生氣的。 她下意識地辯解:“那也不是我的錯?!?/br> 宋譽摟著她的肩膀,嘴唇貼著她敏感的耳朵,低聲說:“你說我怎么懲罰你呢?” 話落,他居然咬了他的耳廓。 喬希又不爭氣地臉紅了,暗想,他現(xiàn)在動手動腳真的太嫻熟了。 *** 宋譽帶著喬希去了一家禮服店,挑了一件乳黃色的長裙,袖子很長,正好可以遮住她受傷的手臂,而且這裙子既可以當晚禮服,平日里也可以穿,喬希覺得很實穿,顏色也很正,乳黃色襯得她皮膚白如暖玉,她四肢修長,身材高挑,天生的衣服架子,一件簡單的長裙,她穿著合適極了,隨后,她又化了淡妝,五官更加精致好看,涂上淺色口紅,當真是眉目如畫,一顧傾人城,最后她自己又將長發(fā)編成松散的發(fā)髻。 她出來時,宋譽早已換好衣服,坐在沙發(fā)一側(cè),房間內(nèi)只有他一個人,他聽到動靜后抬眸,眼里是一閃而過的驚艷,宋譽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過去,從兜里取出一個盒子,鮮艷的紅色盒子,醒目的標志,喬希心口微動,忽然發(fā)現(xiàn)今天的宋譽給了自己很多驚喜。 宋譽輕輕打開盒子,是對戒,很經(jīng)典的款式,鉑金素圈,中間鑲嵌著一圈的鉆石,在燈光下閃著熠熠光芒。 喬希抬頭看向宋譽,只見他牽起她的手,不慌不忙地撫摸她的五指,神色認真,最后才挑起她的無名指。 她只感覺一個帶著冰涼質(zhì)感的東西緩緩在手指間劃過,最后停留在某一點,緊貼著她無名指的皮膚,皮膚上傳來癢癢的感覺。 宋譽俊美無儔的臉上泛起層層笑意:“所以,我是套住你了。” 有人說,無名指與心臟相連,戒指套在無名指上,意味著套住了伴侶的心,喬希沒想到宋譽還知道這些,兀自發(fā)笑。 宋譽又問:“喜歡嗎?我按照你的喜好挑的。” 表情好像一個想得到家長承認的孩子,喬希摸著指間的戒指,只覺得怎么看都好看,比她在雜志和專柜上都要精致,其實,她最喜歡的對戒就是這一品牌的這一款式。 喬希輕輕點頭,宋譽不加掩飾的欣喜表情,隨即就逼著喬希也給他戴上戒指,喬希給他戴完,下意識的多瞄了他手兩眼,他的手指很漂亮,不比專業(yè)的手模差,她想摸兩下,不過最終還是壓下了心底的欲_望。 宋譽抬腕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他隨手撈起喬希放在沙發(fā)上的外套,本想幫她套上,哪知,忽然有東西從口袋飄出,宋譽彎腰撿起,瞥了眼手里的東西,是一張照片,宋譽凝神看過去,赫然發(fā)現(xiàn)照片中不著寸縷的嬰兒就是自己。 喬希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后面沒動靜了,她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宋譽立在原地,手里是她的外套,他正低著頭看手里的東西,眉頭微皺。 她心頭一跳,忽然想起宋唯給她的照片被她隨手塞到外套兜里了,而現(xiàn)在那件外套就在宋譽手中,一切不言而喻了。 喬希頓時有一種五雷轟頂?shù)母杏X,末了,她快步過去從宋譽手里搶回照片,隨后放進手邊的包內(nèi)。 宋譽攤攤手掌:“沒想到夫人這么垂涎我的rou_體。” 喬希臉憋紅了,臉上卻極力裝作很鎮(zhèn)定的表情:“哼,我只是隨身帶著辟邪的?!?/br> ☆、第二十六章 七點鐘,宋譽的車平穩(wěn)地??吭趕城著名的白金五星酒店前,喬希透過黑色玻璃窗,只能隱約看出酒店的大致輪廓,高聳入云,燈火輝煌,以及獨特的形狀,讓都讓這座酒店在極快的速度內(nèi)成為s城的一大標志性建筑。 而喬希不知道的是,這座酒店的建筑設(shè)計師就是宋譽。 這是宋譽三年前接手的案子,他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在不停的修改中終于完成了這座大樓的完整圖紙。 他看著眼前依舊如新的建筑物,思緒回到了那段忙碌的日子,那是他最難熬的時候,他的胃病也是那時熬出來的,而一些事情也是在那時發(fā)生,有時他會想,倘若當初的自己沒有一意孤行,一定要拿下這個項目,是否那些都不會發(fā)生。 他收斂心神,望著旁邊的垂著頭整理裙角的女人,右手臂彎曲,朝她點點頭,示意她挽起他的胳膊。 微風(fēng)中,喬希抿嘴一笑,偏過頭,手掌卻已經(jīng)搭上他的胳膊,隨后,他的手掌附上她的手指,干燥溫?zé)岬挠|感沿著手指末端的神經(jīng)傳遍全身。 兩人并肩進去了酒店內(nèi),沿著走廊一直往里走。 這座酒店統(tǒng)共是三十八層,而五層以上均是酒店客房,三十層以上是頂級的總統(tǒng)套房,而在五層以下分為宴客廳,自助餐廳,西餐廳。 宋譽熟門熟路地帶著喬希到一樓最大的宴客廳內(nèi),主人家財大氣粗包了整整一層來辦這次的周年慶,喬希好奇追問兩句主人的身份,宋譽只說,待會兒就知道了。 好吧,喬希果然待會兒就知道了。 她居然看見了蔣華站在最外面迎客人,以主人家的姿勢,喬希余光掃過旁邊的橫幅,只見上面赫然寫著:“趙氏集團三十周年慶” 趙氏集團?好吧,喬希猛地想起前幾日,周景生打來的電話,似乎就是說公司辦周年慶,員工都受到邀請,而他們雜志社剛好就是隸屬于趙氏集團。 喬希捏了捏宋譽腕間的rou,宋譽眉頭微皺,側(cè)目凝視她,只見她一臉郁悶的表情,清秀的眉頭就差皺成一團,他忽然笑了。 居然還笑,喬希又狠狠捏了宋譽一下。 宋譽發(fā)出“嘶”的一聲,低下頭輕聲說:“不要皺眉頭了,你今天是作為宋太太的身份出席的,不是員工,我們是客人,直接走過去,有我為你撐著。” 喬希聽完他的話,表情變了幾變,心口暖暖的。 蔣華未曾想到會在這兒遇到喬希,早就聽說喬希請假一周,就連公司周年慶都拒絕參加,她現(xiàn)在心里恨透了這個小丫頭,吃了她的心都有了,她一心一眼都在喬希身上,所以,當宋譽領(lǐng)著喬希過來時,她驚了又驚,下意識地結(jié)巴了:“宋……宋先生是嗎?” 宋譽早就收起了所有情緒,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睨了眼蔣華,眼里不含一絲溫度,硬生生讓她打了個冷噤,他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隨后從喬希手里接過請?zhí)?,輕飄飄地扔在面前的桌子上,蔣華心中一凜。 宋譽聲音很冷清,染上一層秋霜的感覺:“還有什么問題嗎?” 蔣華努力維持臉上優(yōu)雅的笑容,嘴角勾起一個幅度,當真是端莊大方和女主人一樣:“沒什么問題,宋先生請進?!?/br> 在他們踏進廳內(nèi)時,忽聞蔣華問起:“喬希,你怎么和宋先生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