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我好不好?” 害怕,害怕他會成為謝雅容的裙下之臣,害怕他終有一天會反過來殺她。 捉著他的手,寧夏滿眼的期待,就在等著他點頭。 北宮逸軒看著眼前的人,不解她的反應(yīng),不解她的要求;可她滿眼的祈求,讓他拒絕不得“好!我答應(yīng)你,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br> 你,是在乎我的吧?雖然你想走,可你還是放不下我對不對?既然如此,你為何不開口?只要你開口,我必給你一個答復(fù)。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為何不說?是我還不能讓你安心?還是你依舊不相信我? “安國,你有沒有什么想要對我說的?” 桃花眼盡是柔情,他看著她,等著她開口,只要她開口了,哪怕是傾盡所有,他也要想辦法讓她和北宮榮軒和離! 有!當(dāng)然有! 我不是你口中的安國!我不是!我是寧夏! 我不是這里的人,我喜歡你,我想你跟我走,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哪怕是去過采菊東籬下的日子。 太多的話想要說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她生生咽下。 他可以為了小皇帝而死,怎么可能會跟她走?怎么可能會棄這北煜的江山而不顧? 更何況,莊映寒陰魂不散,如果哪一天莊映寒再次跑出來嘲笑他,譏諷他,他會不會忍不住的親手殺了她? “安國?”她眸光閃動,卻始終不言;北宮逸軒再次開口,有意喊著她不喜的稱呼。 只見她放于桌面的手一握,而后松開,指尖時不時的抽動,就像是在做著什么決定,又像是在做著什么掙扎。 她的反應(yīng),他看在眼里,卻是不言不語;他在等,等著她,等著她說出來。 “皇兄,我,我殺了你母妃,你不恨我嗎?” 牙根緊咬,故作平靜的看著他。 他的行為讓她認(rèn)為他是喜歡她的,可是,他能喜歡一個殺母仇人嗎?他為了他的母親而步步設(shè)計,甚至無情的看著莊映寒被人凌辱而無動于衷;她,能和他走到一起嗎? 寧夏這一問,他握著她的手就是一松。這一松,寧夏嘴角便是一個無奈的笑意。 看,她就說,沒辦法的,真的沒辦法的! 當(dāng)他意識到時,她已經(jīng)起身退開兩步“皇兄,安國身子抱恙,實在乏的慌,便不陪皇兄多聊?!?/br> 說完,也不待他作答,轉(zhuǎn)身,一步步朝著寢殿而去。 “安……” 想要喊她,卻發(fā)現(xiàn),‘安國’這個稱呼再加上她方才的話,讓他再難開口。 恨嗎?如何能不恨?母妃凄慘的死樣根深蒂固,每每想起,便是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rou! 可是,為什么她不是安國? 為什么? 既然不是安國,她又為何要提起這件事?如果她不提,他可以假裝忘記,如果她不提,他就可以告訴她,他心中,有她…… 世上最遠(yuǎn)的距離不是生和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看不清我是誰。 我有著她的相貌,我有著她的身份,可是,我不是她!我喜歡你,喜歡到不能自已;可是,當(dāng)你松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們,永遠(yuǎn)不可能在一起。 坐在鏡前,看著鏡子里的人,寧夏只覺得心中翻騰的厲害。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糾結(jié)啊?為什么老天要這么折磨人啊? 胸間郁結(jié),內(nèi)息混亂,意識到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寧夏忙起身,準(zhǔn)備去床上躺會兒,結(jié)果一站起來,卻是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冷,好冷,閉著眼摸索著,難道是沒有蓋被子? 摸索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一片冰涼,難受的睜開眼,卻是一片黑暗。 黑了,天黑了嗎?怎么沒點燈?秋怡呢?冬沁呢? 撐著地面站了起來,腦袋有些暈,就像是宿醉一般有些難受。就著淡淡的夜色,摸索著走了出去。 秋怡、冬沁受傷了,聽說送回來的時候就昏迷不醒,那她呢?她是怎么睡到地上的? 揉著眉心,進了偏殿,當(dāng)看到床上還未醒來的二人時,寧夏這才安了心。 她們,也真是挺受罪的,雖然是把她們的命留了下來,可跟著她也是沒有多少好日子過。以前是對她提心掉膽,現(xiàn)在是為了她提心掉膽。 她這到底是救了她們?還是害了她們??? 一聲嘆息,想到秋怡所說的堂姐會來送銀票一事,寧夏就不得不狠著心把人搖醒。 炮灰王爺說她們沒有性命之憂,只要多休息休息便好,看來她是連別人休息的機會也沒辦法給了。 “王…王妃?” 秋怡當(dāng)先醒來,一見王妃站在床邊時,連忙要起身,結(jié)果這一動,右臂的地方便是疼的她抽了口氣。 “你先別動,你受了傷,要多休息。”連忙把人按住,寧夏問道“你且看看這是什么時辰了?” 沒有手表,連個沙漏也沒有,她還真是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天黑了多久了?”秋怡聽話的繼續(xù)躺著,被子里的手卻是在搖著冬沁;她右手用不上力,沒辦法伺候王妃,也不知道冬沁能不能伺候著?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睂幭挠行┖诡伒膿狭藫项^,“我也是睡了一會兒,一覺醒來天都黑了?!?nbsp;|. 睡了一覺,天都黑了,這到底是睡了多久??? 寧夏撓頭有些汗顏,二人說話間,冬沁也跟著睜了眼,轉(zhuǎn)眼看了看秋怡,又看了看寧夏,腦子一抽,猛的坐了起來,結(jié)果這一坐起來,就悟著心口咝了一聲。 “別激動!別激動!我不劫色的!” “……” 兩個丫鬟相視一眼,王妃這時候還能開玩笑,看來是沒事兒的! “王妃,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奴婢們怎么回來的?”冬沁揉著心口下床,穿上鞋子之后走到窗外看了一陣,“這都戌時了,這一睡都幾個時辰了!” “戌時了?”寧夏掰著手指,而后問著秋怡“也就是說,你堂姐再過會兒就要過來送銀票了?” ... ☆、0075:天王蓋地虎 一聽寧夏提到銀票,秋怡也不聽話了,坐起了身子,直接下床?!笆前?,和堂姐約好的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br> 寧夏勸著秋怡先別急,秋怡卻是死活不聽了“這宮里頭跑來跑去的不容易,特別是揣著那么多的銀票在身上,若是被人搜到了,便是有嘴也說不清的!” 一聽這話,寧夏也愣了,還真是,要真是被人搜到那么多的銀票在身上,那如何能說的清?只怕是不死也得掉層皮! 不能連累到別人,兩個傷患相互幫著收拾妥當(dāng),在寧夏的要求之下,帶著她這個累贅一起去接頭收錢。 “咦,安蘭殿的宮女呢?” 安蘭殿還剩下兩三個粗使宮女,負(fù)責(zé)點燈什么的,可是現(xiàn)在,天都黑了,這安蘭殿卻是黑漆漆的一片,燈也沒點,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王妃,您用過晚膳了嗎?”秋怡轉(zhuǎn)頭問著寧夏,寧夏搖頭“我醒的晚,醒了就去偏殿找你們?!?/br> “那王妃是何時睡的?”秋怡又是一問,寧夏還是搖頭“我也記不清了?!?/br> 她實在不知道那是什么時候,在地上睡了那么久,現(xiàn)在都還有些暈。 “王妃,咱們是如何脫身的?” 這一次,是冬沁開的口,這一問,寧夏目光一暗“逍遙王恰巧經(jīng)過。” 恰巧? 兩個丫鬟相視一眼,這個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一時間,三個人站在門口不進不退,氣氛有點詭異。 最終,還是秋怡開了口“王妃,奴婢有個想法。” 就你想法最多!但是我現(xiàn)在不想提炮灰王爺! 寧夏一翻眼,知道她二人想說什么! 寧夏不接話,秋怡有些尷尬,抿了抿唇,似自言自語“奴婢只怕那些物件兒拿去換銀子的事,是有人知曉的;您看看,能恰巧經(jīng)過救下咱們,是不是也能恰巧知曉奴婢去找人換銀子的事兒?是不是也能恰巧想法子把殿里的宮女給調(diào)走,方便咱們收銀票?” 這一個個推斷雖然是猜測的,卻也是不無道理。 寧夏聽著聽著,心里便是五味俱有。 這樣說起來,還真是說的通。 下午她回了寢宮,他沒跟來,而她在寢宮昏倒了也無人知曉,要不是被冷醒了,怕是要睡上一夜。 安蘭殿的宮女誰都能調(diào)走,但是在調(diào)走之后沒有人來使壞,也就證明這是有人在外邊兒保護著安蘭殿。 能這么費心費力的,是不是炮灰王爺?或者說,眼下來看,能這么盡心盡力的,也只有炮灰王爺吧? 只可惜,炮灰王爺是絕對想不到,她回寢宮是休息了,結(jié)果是內(nèi)力翻騰被動休息,要是讓炮灰王爺知曉,她昏倒了在地上睡了那么久,是不是會懊惱把宮女全部調(diào)走這么一個愚蠢的行為? 想著想著,寧夏心里便是一個咯噔;如果推測合理,那么王爺就知道她在湊錢的事? “若是以往的逍遙王,必會將此事透露給太后;如今的逍遙王,倒真是難以揣測了?!彼茋@了口氣,秋怡目光看向?qū)幭?,那意思,顯而易見。 逍遙王這一再的出手相救,還這般的盡心盡力,若說對王妃沒個什么心思,那才真是奇了! 王妃對逍遙王的心思,她二人是看在眼里;如今連逍遙王也顯得有些模糊不清,這就讓二人擔(dān)憂。 “咳,這個,沒準(zhǔn)兒只是宮女被調(diào)去別的殿幫忙了,就你想的多!” 心里煩的慌,寧夏不再理二人,走到院中的桂樹下平復(fù)著慌亂的心情。 宮中桂樹倒真是不少,嗅著桂花香,不由的想起了炮灰王爺身上那始終都有的桃花香。 真不明白炮灰王爺身上的桃花香是從何而來?難不成專門收集桃花以用熏香? 哎!瘋了瘋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都在想著炮灰! 看王妃這是害臊了,秋怡二人相視一眼,面色復(fù)雜。 感情的事,別人是說不上話的,她們這做下人的,更是不能去干涉主子的事兒。 只是,王妃和逍遙王,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她們是真心希望王妃能懸崖勒馬,不要再繼續(xù)執(zhí)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