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采露雙手捧著茶杯呈上,不敢去看寧夏的眼睛,當寧夏接過茶杯時,采露的眸光一暗。 接過茶杯,寧夏湊到嘴邊時,卻又挪開,那采露看的目光一閃,卻聽到她喊了一聲“赤煉?!?/br> 赤煉原本盤在塌邊,聽到這一聲喊,揚著小腦袋朝這邊看來,看到寧夏轉(zhuǎn)頭過來時,慢慢騰騰的爬上了車簾,而后‘嗖’的一下落到了寧夏的肩頭。 采露一見到那赤煉,立馬就垂下了眼不敢再看,就在這一瞬,寧夏那杯茶沿著車壁倒了出去,同時說話將這聲音給掩蓋“云公子雖說是風.流,倒也是個守諾之人;不過是說喜歡這赤煉,他便忍痛割愛;采露,你說本王妃要是讓云閑送你點什么東西,你猜猜他會不會樂意?” 采露一聽這話,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王妃饒命啊,以往是奴婢該死,不該對王妃不敬?!?/br> 北宮榮軒壽辰當日,她和采荷按住王妃的頭往塘里淹,之后又是三番兩次的對付王妃,如今采荷被小姐放棄,連個尸骨都尋不到,讓她如何不怕? “哦?你對本王妃如何不敬了?”好笑的轉(zhuǎn)身面向采露,“抬起頭來。” 采露抬頭時,見到寧夏將茶水飲盡,看著她將杯子放到桌上時,眸中閃過一抹狠勁兒。 只要你完了,你就拿我沒辦法! “你家小姐那般善良,你的品行定也是差不到哪兒去;她都未曾做什么對不起本王妃的事,且時時敬重于本王妃,你這般惶恐,又是為何?” “奴婢…奴婢一時膽怯……”支吾之間,采露看向?qū)幭募珙^的赤煉“奴婢無用,自小怕蛇,見著那赤煉便是胡言亂語,請王妃恕罪?!?/br> “這樣啊……”淺淺的嘆了一聲,寧夏那素凈的手便抬了起來,赤煉順勢便爬到了她的手上“倒也是,這小東西咬你一口便是必死無疑,你怕它,倒也是應該的?!?/br> 寧夏若無其事的把玩著那巨毒之物,采露跪在那兒不敢多言。 一時間,車中再次安靜了下來;卻也在此時,外頭傳來一陣的喧嘩之音,遠遠的見著秋怡鐵青著一張臉匆匆而來。 “王妃,冬沁那丫頭沒個輕重,從雪地里翻出個受傷的姑娘,這會兒正在把人往這邊帶?!?/br> 秋怡立于車外,那模樣看上去是惱極,可見她已經(jīng)和冬沁爭執(zhí)了一番。 寧夏看著的人越來越近時,臉色也不是太好。 “王妃您別太生氣,奴婢們在進宮前,險些凍死餓死,冬沁許是想到了過去的傷心事,這才動了惻隱之心?!?/br> 話雖是這般說,可這事兒怎么也說不過去;主子還沒開口,做奴婢的怎么能自個兒做主將人給帶來了? “冬沁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軟,聽到那姑娘相求,便是淚眼汪汪的?!?/br> 一邊說著,秋怡小心的打量著寧夏的面色,而此時,寧夏這馬車前也是聚了不少人。 這些人都已經(jīng)清楚是怎么個情況,看到秋怡在不住的給冬沁開脫時,都立的不遠不近的看熱鬧。 說實話,這榮王妃以往是個歹毒之人,可自打嫁進榮王府之后,以往那些打殺下人的事兒就沒再發(fā)生過,許是因為被攝政王給收拾服帖了! 可眼下,是王妃自個兒的人在生事兒,大家都想看看,這榮王妃是真的改性了?還是將那狠戾的性子給壓到了深處? 遠處,冬沁扶著個姑娘慢慢的走了過來,只見那姑娘臉上臟兮兮的,看不清樣貌,那身段兒略顯清瘦,左手從肩膀到手掌處全是血跡,胸前是一大片抓痕。右腿從大.腿處到膝蓋有四道傷痕,雖是寒冷的天兒,可那血還在往外冒著,那模樣,實在是慘不忍睹。 很顯然,這是野獸所傷。 “王妃……” 冬沁扶著那姑娘走近時,將人交給了秋怡扶著,自個兒便跪在了雪地里“王妃,奴婢該死,只是奴婢見著這姑娘傷的頗重,實在是不忍心看她在那兒等死。” “哦?”靠著車窗,寧夏語氣頗為淡漠,眼中也是閃著寒光“你倒是趕的巧了,那般多人都沒看到她,倒是只有你見著了?!?/br> “王妃……”冬沁跪在那里一時啞言,寧夏這話,讓她一時無言以對。 是啊,那般多的人打那兒經(jīng)過,怎么都沒瞧著這姑娘,偏偏就她瞧著了? 眾人一聽這話,相視一眼,繼續(xù)看著情況。 那姑娘卻在寧夏說了這話之后,自個兒跪到了馬車前“今日我與家兄進山打獵,卻遇了熊,便是我死,死不足惜,只希望貴人將我家兄長醫(yī)治,若貴人肯出手相助,往后我兄妹二人必當做牛做馬報答貴人救命之恩!” 說話間,那姑娘一個頭重重的磕到雪地里,這動作引得她身上的傷又往外冒著血,眾人相視,那神色分明是說:看,這出戲有意思了! 寧夏依舊是那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視線隨意的掃了一圈,見到遠處那人嘴角含笑看來時,不由的心中一嘆。 為什么非得用這種辦法呢?好好的一個人,非得弄的傷痕累累的送到她身邊,也不覺得是麻煩? “王妃,這位姑娘說她還有一個兄長受了重傷,性命堪憂,方才她為了救兄長,可以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想來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奴婢覺得……” 360搜索 . 女配要革命 更新快 冬沁的話,被寧夏那冷冷的一眼給打斷,就在此時,小皇帝和攝政王,逍遙王也跟著走了過來,在三人身后,是一只被綁了脖子的雪狐。 “叩見皇上,攝政王,逍遙王?!?/br> 見著幾人來,眾人忙行了一禮,寧夏也沒辦法再在車中坐著了,起身下了車,繞到了小皇帝的跟前“安國叩見皇上。” “免了。”小皇帝淡漠的看著寧夏,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還保持著磕頭姿勢的女子“這是怎么了?” “哦,沒什么,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丫頭想要到安國的車中去休息休息。”若無其事的回著話,寧夏抬眼看向北宮榮軒,語氣似笑非笑“王爺一向心系百姓,今日這姑娘進山打獵受了傷,不如,王爺便讓這姑娘上你那粗使丫鬟的馬車去休息休息?若是她命大,活下來了,就是你的人了;若是活不下來,你也博了個好名聲?!?/br> 北宮榮軒一愣,眉頭微微一蹙。 這是哪兒來的野丫頭,怎么就找上了她?莫不是誰安排的? ... ☆、0133:方氏兄妹(2月加更4) 北宮榮軒借著打量的機會,視線看向樂浩然,見樂浩然不動聲色的搖頭時,心中計較開來。 不是北宮逸軒安排的,那就可能是別人安排的;這么多人在這里,沒理由誰都沒發(fā)現(xiàn)這女子,偏偏給冬沁發(fā)現(xiàn)了! 冬沁和秋怡二人近身伺候著王妃,秋怡最是沉穩(wěn),冬沁最是感情用事,若真是利用冬沁這個弱點來接近王妃,倒也是個計策! 只是,這姑娘到底是誰安排的? 莫不是皇上? 這般想著,北宮榮軒便是咳嗽一聲“倒不是不行,只是這姑娘求的是你,本王也得問問她的意思才行?!?/br> 求人相助,還得問問意思? 眼下,眾人心中也是有了個譜;只怕這個來求王妃相救的姑娘,是個不能接的燙手山芋! 說不準,是誰給榮王妃下的套! 一時間竊竊私語,看向?qū)幭牡囊暰€都有幾分的幸災樂禍。 若說是個普通的獵戶,受了傷,隨便哪家出個手幫個忙就好,沒準兒還能收個忠心的丫鬟。 可是,眼下的情況來看,這個姑娘,是沾不得的!誰知道是不是一條毒蛇? 寧夏似笑非笑的看著北宮榮軒,那表情好像是在說:這就是你說的心中有我?安排一個采露來監(jiān)視我也就罷了,還要弄一個人來糊弄我? 北宮榮軒真是覺得冤枉,他確實不知道這女子是誰安排的! 眾人皆小聲的議論著這事時,卻聽到一個女子嬌聲一笑“都說救人也是看緣分的,這般多的人在這里,誰也沒發(fā)現(xiàn)她,就王妃的婢女發(fā)現(xiàn)了她;她誰也不求,偏偏只求王妃,這不是緣分是什么?” 靖小姐,靖凌薇,這個女人,總會在這種時候冒出來刷存在感。 若是以往,寧夏真是恨不得上去抽她兩巴掌;此時聽到她說話,寧夏不管是心中還是面上都是冷冷一笑。 靖凌薇,你果然沒讓我失望啊!你若不開口,今日這戲還真演不下去了! 寧夏冷冷的掃向靖凌薇,對方卻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對視于寧夏。 在知道靖凌薇的身份之前,寧夏一直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后臺?敢這么跟她叫板! 當她聽炮灰說,靖凌薇父親不過是一個從三品的太仆寺卿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從三品就了不起了?不過就是一個負責養(yǎng)馬安排馬車的人,有什么好得瑟的?就算是隨時在皇帝跟前晃蕩,也不過是一個不打眼的人物罷了! 只是,雖說靖凌薇父親的職位不算高,可那本事倒是不?。”砻嫔鲜腔实鄣娜?,可實際上,卻是依附于劉國公。 劉國公是什么人?那可是攝政王的外祖父! 所以,靖凌薇也有得瑟的本錢不是? 寧夏冷冷的與靖凌薇對視,北宮榮軒卻是目光一寒。 難道,是外祖父插手的此事? “本王妃倒不知道什么緣分不緣分的,只是,本王妃實在是好奇,這位姑娘,你怎的就偏偏認準了本王妃呢?” 那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敢抬頭,許是沒料到連皇上都在這里,一時間聲音有些顫抖,就連那稱呼和答話的語氣也是隨之一變“回王妃,因為是這位姑娘救的草民,草民不敢讓其他貴人生厭,只得求助于王妃?!?/br> “哦?意思是,此時若是有別人愿意相助,你也同意了?”語氣涼涼的問著,寧夏看著那女子,嘴角的冷笑是那么的明顯。 小皇帝眉頭微蹙,看了看天色,在那女子開口前沉聲說道“捉這狐貍花了不少的時辰,再不啟程,天黑前到不了驛站。” 說完這話,小皇帝轉(zhuǎn)身便走,卻在此時,一句話輕飄飄的傳了回來“到底是北煜子民?!?/br> 寧夏一咬唇,看著小皇帝轉(zhuǎn)身離去時,像是十分的惱怒;而那女子卻在此時跪到寧夏跟前“求王妃救救我兄長!” 眾人見小皇帝走了,自然也就不敢再留下看戲;雖然很想知道王妃會怎么處理這事,可小皇帝方才的臉色不好,這是大家都見著了的。 今天不管榮王妃是愿意還是不愿意,這女子她都得救下;小皇帝對此事沒表態(tài),可那句話,卻是表明,這是北煜子民,既然求了榮王妃,她便沒有不救之理;至于救下來會出些什么事,那就看她自個兒的本事了! 馬車一輛輛的往前行,獨留下寧夏這馬車還停在這里;過了許久,寧夏這才沉沉的吐了口氣“冬沁,將她扶上車;秋怡,去看看她兄長在何處?” 說完,轉(zhuǎn)身便上了馬車。 秋怡二人相視一眼,秋怡似在埋怨著冬沁的多事,冬沁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采露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幾人,王妃對冬沁極是不滿,這一點毫無掩飾…… 那女子由冬沁扶上馬車之后,冬沁便幫著她給身上的傷上藥;沒過片刻,就見秋怡扶著一個少年上了馬車。 少年身高比那女子要高出一個頭,同樣的面容臟污,看不清容貌,唯一讓人驚駭?shù)氖?,那身上的傷,深可見骨?/br> “王妃,這少年傷的極重,怕是要請大夫來看看才行的?!鼻镡鶠殡y的看著寧夏。 寧夏臥于塌上,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眼受傷的兄妹二人,“大夫?普通的大夫只怕是來了也于事無補?!?/br> 說罷,擰著赤煉的尾巴晃了晃,直將它給晃的吐著信子咝咝直鬧。 “小東西,去叫你家主子過來,就說我想他了?!?/br> 這般曖昧的話,聽的那采露眼皮一挑;不過眨眼的功夫,那赤煉便是沒了蹤影。 不消片刻,那原本與北宮逸軒并行的馬車停了下來,當寧夏的馬車停下之時,那翩翩公子便飛身而上。 “聽赤煉說,王妃這是想在下了?” 寧夏的話說的曖昧,可那語氣卻是薄涼;而云閑所重復的這話,卻是引人遐想。 秋怡二人面色不是很好,那垂首立于一旁的采露卻是眸光一閃。 “云公子可莫要胡言亂語,吶,靖小姐都說這救人也是看緣分的,既然今日我與這兄妹二人有緣,還請云公子幫忙救治一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