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那個男人,那個身披蓮青斗紋番絲鶴氅的男人卓旭,卓家二子,乃謝雅容表哥,正五品,通政司參議;主要負責受理四方章奏;可巧的是,蘇江一帶的事務,在其負責之內! 卓家,謝雅容母親的娘家,這家人在朝堂之上保持著中立的態(tài)度,而卓旭的父親,謝雅容的外祖父,官居從三品,都轉鹽運使司運使,又稱“巡鹽御史”。不僅管理鹽務,有時還兼為宮廷采辦貴重物品,偵察社會情況。 卓家人在朝堂乃中立,不偏向任何一方,看似對小皇帝忠心不二,就算是謝雅容賜婚給攝政王,他們也不曾與攝政王過于親近。 這樣一家人,怎么可能是中立的?這種官職若說沒個中飽私囊的,那都是笑話!可表面上來看,這些人偏偏就是中立的! 可是,這些人,在最后卻是讓北宮逸軒失敗的關鍵之一! 這個結論,是北宮逸軒在聽寧夏說完結局之后,一一推敲而出。 通過寧夏所給的線索,北宮逸軒將事情徹徹底底的進行了排除,將那些可能是北宮榮軒的人都列了出來,而這些人,都在朝堂之中,寧夏要伸手進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北宮逸軒這個時候不能出手,否則就會打草驚蛇;向來內宅與朝堂都是息息相關,故此,由寧夏出手,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寧夏在計劃的時候,她的目標就不再是謝雅容,那種靠著男人往上爬的女人,已經(jīng)不配做她的對手!如今她要對付的,是那些處心積慮算計炮灰的男人! 炮灰的命運,終止于蘇江一帶,她如今要做的,就是把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勢力一點一點的給撥出來,把他們曬到陽光下,然后,將那些人綁到一條繩上,到最后,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所以,如今的謝雅容已經(jīng)不必讓寧夏費神,寧夏更不會費心思去想著如何報仇,如何殺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在救炮灰的計劃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沒有謝雅容這樞紐,她是沒辦法從后宅之中走出來,打入敵人深處的! 而且,對付敵人,最低端的手法才是將其一刀斃命,最高端的手法是,讓其生不如死! 就像那個一直挑事兒的靖凌薇,到了雪域皇宮之后,她就要那女人留在那里回不得北煜讓那女人生不如死! 看著寧夏端著茶杯沉思時,北宮逸軒眸中滿滿都是柔和的笑意;他的蟬兒啊,如何讓他不愛? 這些計劃里,她沒有一點是為自己著想的,每走一步,都是在想著如何為他的未來脫困;那些北宮榮軒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她在利用知曉原文的優(yōu)勢一步步的拆招,還招。 謝雅容不止一次的害她,靖凌薇不止一次的羞辱于她,她卻不為自己著想,生生忍下了這么好的機會不去收拾那些人,反倒是將她們的價值慢慢的榨干。 看著她沉思,他的心,軟成一片;當初因為恨她,所以暗中監(jiān)視著她,本是想利用她,結果卻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心狠手辣,殺人不留情的莊映寒。 帶著試探的心去靠近,去利用,卻在看到那雙清亮的眸子時,詫異到難以相信。 這么一雙干凈清亮的眸子,絕對不是莊映寒所有;而之后,不管是北宮榮軒還是謝雅容有意拿他說事,她都是第一時間站出來給他解圍;明明自己就已經(jīng)狼狽不堪,卻就是看不得他受半分的委屈。 直到后來,發(fā)現(xiàn)她真的不是莊映寒時,他后悔不已,為何沒有早些發(fā)現(xiàn)呢?若是早些發(fā)現(xiàn),若是沒有與太后說那些話,她就不會受那般多的委屈,也就不會受那么多的罪…… 若是莊映寒,他會毫不留情的將她推到死亡的邊界;可如今這張臉,因為她的到來,而變的不一樣了。 那種柔和,那種干凈,是莊映寒所沒有的。 她想著事情,手中的茶水都涼了亦不自知;看著她恍然不知的將茶往嘴里送時,忙伸手擋住“天涼,不要飲冷茶,當心傷了身子。” 他的溫柔令人窒息,一邊說著,一邊將那茶杯給奪了過來,茶水倒進一旁的盆中,重新給她倒了一杯新茶“今日你這計劃確實冒險,且不說你能不能引起那卓旭的注意,就是你與云閑周旋,就讓我心中不安?!?/br> 自打那晚云閑與她單獨進山之后,他對云閑那個男人就排斥不已。 那個男人,真是越看越討厭!生性.風.流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喜歡動手動腳的人,“蟬兒,其實我也會配藥,你可以不用與他合作的。” 寧夏見他目光中帶著異色時,以為他是怕云閑對她用毒;輕聲一笑,安慰著他“別擔心,他現(xiàn)在不敢對我怎么樣;那赤煉被我那般折騰都不敢咬我一下,就證明他是下了死令的。再者說了,與他合作,主要是為了蘇江之事?!?/br> 是這樣沒錯,可是,一看到那個男人,他這心里就是不舒服!那男人詭計多端,萬一哪天發(fā)現(xiàn)了蟬兒的好,怎么辦? 北宮逸軒在想著該如何對付云閑,盡量減少二人的合作機會,或者說,他直接出面去處理就更好了! 寧夏卻是微帶嫌棄的看著他今日所穿的衣裳,一搖頭,“這身衣裳你穿著不好看。” 為了方便過來,他今日穿著侍衛(wèi)的衣裳,這衣裳顏色太深,穿起來顯得太深沉。雖說只要顏好,穿什么都好看;可是,這個顏色始終不能讓他的美顏提色。 “我知曉,你就喜歡看我穿紅裝?!陛p聲一笑,寵溺的看著她。 寧夏一愣“你怎么知道?”她可沒說呢! “上次你不是提過?而且,你每次看到我穿紅裝的時候,一雙眼睛都在發(fā)著亮,就似貓兒見著魚似的?!?/br> 在榮王府,他8歲之后第一次穿上紅裝,那是北宮榮軒有意給他穿的,目的就是讓他受人嘲諷。 神色自然的穿上那衣裳,看盡眾人眼中的嘲諷之后,卻看到了她眼中毫不掩飾的驚艷與詫異;那種一閃而過的光亮,他如今亦是記憶猶新。 生平第一次穿紅衣,是在他8歲那一年,太子侍讀提著一件紅衣讓他穿上,那時的他,小小的個子,男生女相,眾人都說他是天生的狐.媚子,勾人的下.賤.貨。 那時的他,不受人待見,被人強行穿上那衣裳之后,被一群皇子們恥笑羞辱,罵著他是賤.人所出,罵著他是下作之人。 從那之后,他便痛恨紅衣,就算他得了個逍遙王的名號,分了府邸,他的府中也不曾有艷麗之物。 可是,這份痛恨,在她的喜愛之中,逐漸的褪去。 他的蟬兒,喜歡他穿著紅衣,他為何不穿? 看到他神色有異時,寧夏問的小心翼翼“你對紅色的東西,是不是很排斥?” 她沒錯過他眼中那一閃而過的痛恨。 360搜索 . 女配要革命 更新快 “沒什么,只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 “你沒有說實話。” 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想知道。如果她的喜愛觸及到他的底線,她可以不再提紅裝。 見她這般的小心翼翼,北宮逸軒輕聲一笑,在她將茶杯放到桌上時,將她輕擁入懷“想聽?” “嗯,想聽,想聽你的過去?!彼呀?jīng)將過去說給他聽了,她現(xiàn)在,想知道他的過去。 他無依無靠在宮中生存,必然是不易,他吃過多少苦? “太子曾經(jīng)縱容他的侍讀用一件紅裝欺辱于我,畢竟,我的面容,實在是比女子還要嬌媚?!?/br> ... ☆、0141:推翻劇情 原本以為他是說很長的故事,沒曾想,他卻是只說了這么一段話;可偏偏是這么一段話,讓她聽了雙眼發(fā)酸。 一個比女子還要陰柔的皇子,還是個宮女所出,受人凌辱,只怕是常事! 當初她看到了畫面中,便是那些小宮女小太監(jiān)都能欺凌莊映寒,莊映寒是養(yǎng)在太后膝下,都過的那般凄慘,可以想象當時無人庇護的北宮逸軒是何等的難熬。 “蟬兒,別難過,一切都過去了?!?/br> 這句話,本該是她來說,可是,如今卻是他在柔聲的安慰著她。 “一切都過去了,如今我有蟬兒,那些人,那些事,都不再重要?!?/br> 是的,都過去了,如今他有她,比一切都重要,比一切都要好。 在這世界上,除了自己的母妃,便沒有任何人真正拿眼瞧他;就算是那些臣服于他的手下,都是因為他的狠辣而不敢妄為。 如今的他,不再孤單;他的蟬兒,做任何事都是以他為主,想什么,都是先考慮他的境況。 這樣一個將他放在第一位,什么都為他著想的女人,讓他冰冷的心終于感覺到了溫度,讓他知道,他還是活著的,讓他知道,他在這世上,是有人關心,有人在意的。 “嗯,都過去了。” 握著他的手,企圖傳遞她對他的那份心意,“只是我很好奇,你這身功夫,是從何而來?你沒有機會出宮,又是如何培養(yǎng)自已的勢力?” “母妃生前,頗受父皇寵愛,那時有一個薛美人,出生武將之家,性子直爽,與母妃有些情誼;后來薛美人受人陷害,被打入冷宮;母妃曾出手相助,怎奈那事與朝堂息息相關,故此未能將那薛美人救出。 那時的我才五歲,一時好奇跑進了冷宮,見著那薛美人過的凄涼,便動了惻隱之心,不時送去物品,母妃知曉之后,非但沒有阻止,反倒給了我不少的銀錢去幫助薛美人。 薛美人身邊,僅一個年長的太監(jiān)和一個婦人伺候著,那二人是她父親安排在她身邊的忠心之人。薛美人被打入冷宮之時,薛家便已落敗,其父更是受了車斬。 雖說母妃受寵,對也只能暗中相幫,畢竟是罪臣之女,后來更有一些得意的妃子暗中陷害與她,最后便是死在了冷宮之中。 薛美人死前,我恰巧偷跑去看她,她拉著我的手,求我轉告母妃,務必救下她乳.娘和那太監(jiān)。 那時我才知曉,一直伴在薛美人身旁的婦人是她的乳.娘,而那太監(jiān),是那乳.娘的丈夫,當初薛美人被皇帝選入宮中就是為了打壓薛家,故此薛家留了后手。 薛美人求我母妃務必救下她乳.娘夫婦二人,當時我很怕,跌跌撞撞的跑回宮去,將事情與母妃說了,母妃當下便打點一切,費盡心思才將那二人給轉出了宮去。 沒過多久,宮中新進了美人,父皇對母妃的寵愛便少了許多,直到最后,母妃被北宮榮軒設計害死,我在宮中倍受打壓之時,卻發(fā)現(xiàn),被母妃送出宮去的太監(jiān)換了身份又進了宮,而他進宮,一是為了給薛家報仇,二是為了還我母妃的恩情。 那太監(jiān)乃薛家暗衛(wèi),一身功夫相當了得,對醫(yī)術和毒術也頗有研究,從此之后他便將平生所學傾囊相授。而宮外,更是為我訓練了一批死士,方曉、方童,便是他為我準備的忠心死士?!?/br> 他的聲音輕輕緩緩的,說起那些過往,眸中閃著一股壓抑的恨意;當他說到母妃被北宮榮軒設計害死時,那攬著她肩膀的手,微微有些用力。 寧夏心疼的看著他,通過別人的故事所透出來的那份無奈與凄涼,不是她與想象的。 明明是皇家人,卻過著不如普通百姓的簡單幸?!?/br> 見她神色低落,北宮逸軒將她摟的緊了些“不說這些了?!?/br> 本是不想與她說這些,就是怕她聽了心中難過;那些已經(jīng)過去了,他的過去,不需要她知道,因為他要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 見他面色恢復到平靜,寧夏也是沉默了許久才平復心中那份疼惜,再次開口時,說到了正事之上“對了,說到這,北宮榮軒那些計劃你都查出了些什么?” “他做事一向謹慎,有些事情插手不進去;就像他王府的守衛(wèi),一旦戒嚴,便是我也進去不得;王府的下人,所有身家都握在他的手中,哪怕是下人家室的性命都不會被人利用;只要發(fā)現(xiàn)一個下人有詭異之處,便是將一家人全部殺了以防萬一。” 聽他這般說,寧夏不由的有些喪氣,北宮榮軒在做事之上,確實是個精明的人,他的心中只有那個皇位,所以他不管做什么,都不會給人機會抓到把柄,不然,太后也不會明知他有異心卻又對他束手無策。 “那人的腦子就是計算機,算的賊精賊精的,其實我真希望他糊涂一點,在我找謝雅容麻煩的時候,一怒之下跟我提出和離該多好啊,就算是休了我,我也高興?!?/br> 聽她這般說,北宮逸軒目光一閃,這事,快了…… “炮灰,你說他那么精于算計的一個人,怎么就栽到了謝雅容的手里?如果讓你和別人分享一個女人,你會怎么樣?” “想都別想!”這個假設,他表現(xiàn)的有些激動,不知道為什么,聽她這么一說,他腦子里下意識的就出現(xiàn)了云閑那張臉。 真是奇了怪了,為何他對那男人這般的忌諱? 看到他緊張的面色,寧夏吐了吐舌頭“只是假設,咱們這不是在探討劇情么?” 總得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一遍,這樣才能更加有力的反擊嘛! 她這模樣,讓他心中說不出是個怎樣的感覺來;因為太在乎,所以連個假設他都不愿去想! 沉沉一個呼吸,壓下心中那股異樣, 這才說道“以我看來,北宮榮軒對謝雅容的那份執(zhí)著,更多的是來自她的情香?!?/br> “這倒是沒錯,雖說與謝雅容,呃,那什么之后會欲罷不能,可是,我實在想不出,那什么東西能讓一個男人容忍別的男人共同擁有嗎?” 說到那顛鸞倒鳳之事,寧夏那神色有些尷尬,好像跟他討論這種劇情,有點不妙啊…… “情香是其一,皇位才是關鍵?!北睂m逸軒目光幽深的看著桌上的茶盞“據(jù)你所說,原文里他們打下江山便完了,莊映寒自殺,謝雅容受三個君王的寵愛;這件事,不管是在怎樣的情況下,都是不可能發(fā)生的。 北宮榮軒與云閑合作,那是在知曉云閑的真實身份之后,在政治上面的利用與合作;而謝雅容,是他們合作的一個交叉點,因為謝雅容,三個男人湊到了一起,而這三個男人能通過彼此達到自已的目的。 所以,這個故事,根本就沒有完!蟬兒,你想想,北宮榮軒奪了皇位,那時正值北煜兩虎相爭之后的最弱之際,為何東周和大宇不乘機吞并北煜?有這么好的一個機會,他們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 “因為他們愛她??!所以才會和平共處!”寧夏回的理所當然,那是rou文,還是n.p文,自然是這樣的原因。 “不!謝雅容那情香雖是能迷惑人,能蠱惑人對她放不下,可是,卻不能讓三個皇帝因為她而真正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