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jié)
淺淺一聲,寧夏幾人回了安蘭殿。 在永寧宮呆了大半個時辰,回到安蘭殿之后,寧夏換上一身簡單的衣裳,拿著玉佩,帶著幾人準備出宮。 人還沒出宮,就被皇上跟前的小太監(jiān)給攔了下來:“攝政王妃,皇上召見?!?/br> 又見?這才見過不到一個時辰,他該不會又想出爾反爾,想把這玉佩收回去吧? 搞不清楚小皇帝在想著什么,寧夏握著玉佩,一邊琢磨著跟著小太監(jiān)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宮人退的干干凈凈的,進去之時,只見著小皇帝伏案寫著什么;下意識的握著那玉佩,寧夏上前一步:“不知皇上召見,所謂何事?” 她一問,那人才抬了頭,瞧著她手里握著玉佩一副謹慎的模樣時,指著那玉佩:“此玉佩……” “的!”一口接下,寧夏表示有些不高興:“皇上方才送去了安蘭殿,就是的了!” 有這玉佩才能出宮,他要是收回去,難不成讓她自個兒裝上翅膀飛出去不成? 就算她有翅膀,這皇宮上方嚴禁不明物體飛過,只怕她這一飛上去,就被穿成刺猬掉下來了! 她才不要一直呆在宮里頭,不能和離已經(jīng)很心塞了,能自由出入皇宮是她妥協(xié)的前提,要是連這點要求也不能滿足的話,她就要找北宮逸軒來解決這問題了。 有問題,找老公,她此時才發(fā)現(xiàn),北宮逸軒好苦逼啊。 瞧她這般在意,小皇帝雖是知曉她在意的原因,可瞧著自小戴著的玉佩在她手中握的那般緊時,小皇帝心里頭也是有些歡喜的。 總有一樣東西能讓在意的了!此時是玉佩,將來是后位! 一聲輕咳,小皇帝站了起來:“君無戲言,既然已給了阿姐,自是沒有收回來的道理?!?/br> “出爾反爾的事兒又不是沒做過?!睖\聲嘀咕,寧夏瞧他走來時,認真的問道:“皇上召來所為何事?” “方才阿姐的要求,考慮過了;和離之事雖是駁不得太后的意,可這賜宅子之事,太后卻是不會管的?!?/br> 納尼?賜宅子? 微一偏頭,寧夏不確定的問道:“皇上,賞的那些金銀首飾若是換了銀子,哪怕是裝飾新屋,買些丫鬟,還是不成問題的。” 她對付謝雅容的法子,這小屁孩兒拿來對付她,怎么可能有用?再者說了,就是不變賣首飾,不是還有北宮逸軒在么? 她男人哪兒能看著她被人欺負? 她這話,聽的他一聲淺笑:“阿姐,在用心的待,不要再這般以已度人了?!?/br> 以已度人這四個字,周宇鶴與她說過,此時小屁孩兒也來說,說的理直氣壯,行為卻是背道而馳。 這些人,都喜歡這么說一套做一套么?很惡心好不好! “知不信,也不與多言;這是房契,這是下人的賣身契,這些是各屋里的物品清單;且瞧瞧,若是少了什么再與說,再吩咐下去,不需一個時辰便能給添置進去?!?/br> 小皇帝真誠的將這樣契,那樣契的交到她手中;寧夏詫異的將玉佩隨手掛在腰間,這才接過那些東西。 “白玉細嘴兒瓶,鑲金鏤花盤,夜明珠,夜光杯……” 瞧著清單上的東西,寧夏不由的退后一步,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小皇帝,最后不確定的問道:“皇上,您這手筆,太后知道嗎?” 這另一層意思就是,這么敗家,媽知否? 清單開頭就是這些東西,越是往下越是貴重;寧夏瞧著這些東西,小心臟就噗通噗通跳的厲害。 不是高興的,純粹是給嚇的! 尼瑪?shù)倪@么大的手筆,他到底是腦子抽了?還是想用房子外加奢侈品來誘惑人? “這些事兒,還是能做決定的;單子給太后送去瞧過了,太后也是贊同?!碑斎?,那些送去的下人,不是小皇帝的人,就是太后的人,能安插自己的人進去,太后有什么不同意的? 寧夏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母子倆也太明目張膽了,還真當她寧夏好欺負不成?給安排宅子想全方位無死角的監(jiān)視,就不能跑出去找男人嗎? “阿姐瞧著可還滿意?本是想著阿姐住在宮中,想出宮便出去隨意走走;可仔細一想,卻也有些不妥。 宮中規(guī)矩多,阿姐這去一趟雪域,是越發(fā)的沒規(guī)矩了;能受得住這壞脾氣,不代表太后受得??;這一時半會兒的壓著脾氣倒還行,若是讓成天在宮里頭看著太后,與她周旋,必會生事兒。 與其讓在宮里頭住著煩心,不如出宮去住著;既然不能回攝政王府,又不能和離,不如賜宅子;哪個皇親貴族沒個幾處宅子的,這宅子給,愛住哪兒,都無人能說半句的?!?/br> 寧夏沉默,不回答。 “其實,這也算是物歸原主罷了。” 物歸原主?物歸原主! 視線掃向那房契,當看到那上面寫著‘莊府’二字時,寧夏那面色就不太好看了。 回京,太后逼她找暗道,太皇太后方才與她說了當年之事,現(xiàn)在是小皇帝送上當年的將軍府,如今的莊府…… 小屁孩兒,這路,鋪的夠穩(wěn)的??;連那精明的母后都被給耍進去了。 “阿姐,不再逼了,承諾過助穩(wěn)固皇位,如今誠意合作,還肯給這個機會?腹背受敵,也累了,們只當愿意那般處處算計?也是逼不得已。 如今阿姐愿意相幫,自是全力配合;還請阿姐給一個機會,們一同查清當年之事;若是先皇之過,愿贖罪;還請阿姐看在北煜無辜百姓的份上,不要讓北煜被他國鐵騎所踏,給百姓一個盛世年華?!?/br> 小皇帝這番話,不是預料中的做作深情,也不如之前那般的演繹可笑;他此時放低了態(tài)度,放緩了語氣,那眉宇之間的無助悲涼,以及那份壓抑的苦楚,看的寧夏都不確定他此時是不是在作戲了。 “阿姐,當年之事,也只知一二,若是阿姐同意,愿與阿姐一同去查當年之事;年關將近,可南方降雨不斷,心甚憂;如今已是沒有多余的心思再與阿姐周旋試探了?!?/br> 南方降雨? 想到原文里的暴亂,寧夏心中了然。 是了,這些日子南方降雨不斷,也不知道原文里是什么原因造成了災區(qū)暴亂,反正北宮逸軒就是死在去查此案之后。 手中這些東西,她也不知當不當收?她想去問問北宮逸軒,畢竟她算計不過太后,她不知道太后在這其中又有什么手腳?一嫁大叔桃花開地址:t/rajbypt 可是,當她在猶豫之時,心中似有一個聲音在對她說‘去莊府!去莊府!’ 就像是一種執(zhí)念,一種瘋狂的執(zhí)念。 莊映寒,那是嗎?莊府,原來的將軍府,是禁錮記憶的根源嗎? 寧夏瞧著手中的房契不說話,小皇帝垂眼之時,掩去那抹笑意;再抬眼時,平靜的說道:“若是阿姐愿接下這些東西,不知今夜可否一杯清酒祝阿姐喬遷之喜?” “這……”還沒想好啊。 心里頭糾結,她確實想去莊府,想要借機查查當年之事;可是,可是她怎么就覺得這是一個圈套?。?/br> 一個她不得不入的圈套……'女配要革命' () ☆、0358:他還只是個孩子 寧夏的話,令小皇帝眸中一閃,抬眼之時,甚是認真的問道:“阿姐,怕不怕太后?” “怕,自然是怕的。爪機書屋 ” 她這般說,他裂嘴一笑:“也怕啊?!?/br> 相視一眼,他的笑意,甚是無奈;寧夏扶著他坐正,同樣認真的問道:“既然怕,還要繼續(xù)嗎?” “嗯,繼續(xù),若不繼續(xù),北煜只怕是要改國號了?!鳖D了頓,小皇帝接著說道:“父皇曾說過,北宮姓氏,不能淪為奴姓?!?/br> 所以,父皇讓做皇帝,才是一個大傻x! 不對,不是父皇讓做皇帝,而是母后有本事,假造了傳位詔書,生生將推出來做了傀儡受人算計…… 太皇太后那隱晦不明的話,令許多假設在腦中浮現(xiàn),寧夏瞧著他目光堅定之時,認真問道:“皇上,若說,是奪了攝政王皇位,而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奪回屬于他的東西,可認同?” 寧夏這話,令小皇帝垂下眼簾,泛去那眸中的陰沉;再次抬眼時,滿眼的無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時光不能逆轉(zhuǎn),如今已到了這局面,多說,又有何用?” “是啊,多說又有何用?”一聲嘆息,寧夏瞧著他拉住手腕不放時,就似看著一個立于人群中怕走失的孩子,心里頭莫名一軟。 罷了,事情總有結束的時候,何必與一個孩子去爭個勝負?讓他覺得自己贏了又有何妨? 瞧他面上顏色越烈之時,寧夏與他說道:“皇上,們合作吧,會想盡法子將逍遙王為所用,讓他助穩(wěn)固朝綱,若他有了謀位之心,必殺之。 可的前提是,必須給莊家,給那二十家人正名;給他們的后代除去奴籍,讓他們可入朝為官,將他們該有的都還回去;就像將莊府還給,讓能在此處光明正大的祭祀祖先?!?/br> 她的要求,也是在傳達一個意思;那些后代確實還在,莊家舊部,最大的心愿就是還一個清白。 她的話,讓他眸中一亮;而后就似個孩子似的將她一把抱?。骸鞍⒔悖豢墒逞?!” “好,不食言!” 她這般說著,他那目光將她細細瞧著,良久之后,抬手將她發(fā)間的素簪給取在手中:“阿姐這簪子真好看?!?/br> 白玉的簪身,上頭是鏤空蘭花,這簪子倒是男女都可戴。 這玉蘭簪是她從諸多首飾中隨意挑出來的,說起來,還是小皇帝今日派人送來的。 北宮逸軒送她那些首飾,都跟著馬車消失于江河之中,她這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可都是今日小皇帝給的。 聽她這般說,小皇帝眨了眨眼,這面頰緋紅的人,此時倒是可愛的很:“阿姐說過,給了阿姐,便是阿姐的;阿姐拿著那玉佩以已度人;也要拿阿姐一樣東西,將來阿姐若是食言,也要說一句‘出爾反爾’?!?/br> 這……確定不是耍無賴?分明就是想捉她把柄嘛! 瞧著他微撅著嘴,一臉認真的模樣時,寧夏不由失笑。 這一笑,倒是真心的,瞧著他認真之時,點了點頭:“好,將來若食言,大可讓死在這簪下;若是食言,讓尸沉江河,入不得皇陵?!?/br> 既然拿著天真做誓言,那就一起吧! 那人握著玉簪,再次拉著她不放手,那模樣,可真像是鄰家聽話的娃娃,萌化人心。 一盞燭火照著亭中,他二人的倒影打在屏風之上,實在是曖昧的很。 北宮逸軒遠遠的立于暗處,瞧著那影子,目光幽深。 蟬兒,終究,還是心軟了嗎?明知這是一個陷阱,還是心軟了嗎? “皇上,時辰不早了,也當回宮了?!?/br> 他像一個討得了糖果的孩子一般歡喜;不管他這神情是真還是假,此時的他,才有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模樣。 “阿姐,往后若是煩了,可來這里坐會兒么?” 他這一問,她淺淺一笑:“當然可以,皇上來之前與說一聲,好吩咐下人準備東西?!?/br> “好,阿姐最近做面食的手藝倒是有所增進,往后做面食與吃可好?” “好?!?/br> 直到她開口一聲‘來人’,遠遠守著的應瞿這才垂首走了進來,扶著微微搖晃的小皇帝走了出去。 直到那人走的不見了身影,寧夏這才坐回位置上,看著梅園靜坐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