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節(jié)
分明是你有錯在前,還要我來道歉,憑什么啊? “你若心誠,我自當今日之事沒發(fā)生;可你這態(tài)度,我覺得化尸水有必要用上一用。積毀銷骨,可是你說的;沒憑沒據(jù)的,到時追究起來,也與我無關?!?/br> 說話間,那人朝放著包袱的草席走去。 寧夏心中一驚,轉眼看向站了一排動彈不得的人,忙將碗放下,跟了上去。 “不過玩笑話罷了,你何必放在心上?向來都是她們伺候我,我也沒伺候人更衣過,不如你先更衣,我給你做些吃的?” 你不是伺候北宮逸軒更衣? 步子一頓,這句話,險些問了出來。 好在,他步子停的急,她一頭撞來,痛呼一聲,讓他將話咽下。 “做吃的?做什么吃的?泥鰍?” 轉身,見她揉著鼻子,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頓覺有趣。 眸中藏著笑意,卻是冷臉說道:“這些都吃過的,你若能做出沒吃過的東西,我便放過他們!” 山里能吃的,也就這些東西,看她能做出什么好吃的來! 寧夏一聽這話,視線掃向堆食物的地方,無奈說道:“山里就這些東西,野味我也不太會做?!?/br> “心誠,自然會做!心不誠,自然什么都不會!” 他這話,寧夏心里頭那群生物奔騰而過。 這人怎的蠻不講理?若非他動手在前,她又如何會推他下水? 她站在那兒不說話,眉頭裹著弧度,嘴角也是撇的不太好看。 瞧她這模樣,周宇鶴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不去捏她鼻梁。 前日里,她練不好心法,也不知與北宮逸軒說著什么?她在那人跟前,就是擺出這副模樣。 當時北宮逸軒笑著去捏她鼻梁,她皺了皺鼻子,說了兩句,便雙手掛在北宮逸軒脖子上,喜笑顏開。 誠如北宮逸軒所言,她也是普通的女子,也有小女兒嬌羞之態(tài),也有她的似水柔情。 只不過,她柔軟的一面,都在那人跟前展現(xiàn)罷了。在他跟前,她總是一副愛理不理,隨你如何的模樣。 以往還不覺得怎么著,可這些日子,北宮逸軒與他說的越多,他這心里也就越發(fā)好奇。 總愛尋著她的身影,總想瞧瞧,北宮逸軒所言那不同的一面,到底是怎樣的? 收起心思,周宇鶴揉著眉心與她說道:“把包袱拿過去,拿套衣裳出來。看你也做不了什么吃的,做碗雞湯面就好?!?/br> 得,還得伺候他! 撇了嘴,寧夏慢慢騰騰的走了過去;拿起包袱,走到簾子后。 包袱里也沒兩套衣裳,不過這人收拾東西倒是挺整齊的,兩套衣裳直接用外袍給包了起來,都不用找。 除了衣裳,包袱里就是一個黑色的小包,試著碰了碰,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的。 想到他說的化尸水,寧夏忙收手,退了出來。 瞧他站在那兒若有所思,寧夏指了指立著那幾人:“我能給他們解xue了嗎?” 解xue?你也行? 周宇鶴看了她兩眼,“當然!” 周宇鶴拉了簾子換衣裳,寧夏立馬跑過去給幾人解xue。 可是,周宇鶴都換了衣裳出來了,她還站在那兒皺著眉頭。 踢著地上的木頭,寧夏聲音悶悶的說道:“我解不開?!?/br> 寧夏覺得自己真丟人!學了這么久,怎的還解不了? 她解不開,在情理之中;周宇鶴那功力點的xue,她若能解開,那才奇怪了! 看她這沉悶模樣,周宇鶴不打算告訴她真相。 走到她跟前,指著她手腕上的催魂鈴:“最后問你一次,你學不學?” “……” 她不說話,氣氛瞬間又冷了下來;周宇鶴一聲冷哼,她忙抬頭:“我學!” “別搞的這么不情愿!以你如今的功力,只有學這個最快!若是遇著了危險,也能自保,不至于給我添麻煩;那廢物給你的破木頭有什么用?死練著不放!” “你才是廢物!你全家都是廢物!” 一句話,不經腦子,脫口而出。 這句話,她想說很久了! 從周宇鶴第一次喊著逸軒‘廢物’時,她就想罵他一臉。 她這一罵,他的面色又沉了下來。 寧夏低頭,沉沉吐了口氣,這才淺聲說道:“逸軒不是廢物?!?/br> “好!他不是廢物,我才是廢物,我全家都是廢物!” 他這冷聲之間,拿出一個瓶子。 這瓶子,她不知道是什么?可想到他方才說過的化尸水,立馬就慌了。 在他抬步朝幾人走去時,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松手!”冷冷的看著她,周宇鶴冷聲說道:“不然將你化了!” 他這威脅,她想松手,卻不敢松手。 素白的手指,捏著他寬大的袖口;在他冷眼看來時,咬了咬唇,淺聲說道:“對不起?!?/br> 她忽然認錯,讓周宇鶴愣在當場。 曾經,他一次次要她認錯,她死不開口。 如今,為了這幾個下人,她倒是開了金口! 她拉著他袖口垂眼認錯,他立于她身前,沉默不語。 時間,就這般緩緩流逝;赤煉在周宇鶴肩頭,看著二人安靜模樣。 她本就瘦,此時低頭模樣,從他這角度看去,整張臉顯得更小。 只及他肩頭的人,顯得弱不禁風,那咬唇不語的模樣,卻也倔強的很。 想起她那些過去,想到過往的糾葛,憶起山中的日子;周宇鶴一聲輕咳,壓下許多的思緒,冷聲說道:“換了衣裳,姜湯呢?” 他這般說,寧夏忙松了手,跑去端了姜湯過來,眼巴巴的看著他。 不管是為了北宮逸軒,還是為了眼下這幾條人命;亦或是,北宮逸軒每日的叮囑起了作用。 此時的她,確實是低頭了。 曾經不愿說個錯字,如今能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在她清亮的目光下,周宇鶴接過碗,喝了姜湯。 “和面!” 他一開口就是吩咐,卻半分不提解xue之事。 寧夏猶豫的看向不能動彈的幾人,想讓他解xue。 “腹中饑餓,耐心不好;若想他們死,我現(xiàn)在就解xue?!?/br> 這意思是,要用了午飯才肯解xue了。 寧夏無語,默默的拿了食材。 周宇鶴挽了袖子凈了手,自發(fā)的和著面。 寧夏看著處理好的半只野雞,小聲說道:“燉雞湯怕是來不及了……” 她一開口,周宇鶴自是涼涼的看來;頂著他發(fā)寒的目光,寧夏問道:“不如,做辣子雞拌面,可好?” 那人沉默半響,這才說道:“好!” 他和面,她切著雞rou,拿了佐料炒著。 這情形,倒似曾經一起在山中的日子。 那時,她手上有傷,不能做飯;他和著面,她燉了雞湯,煮了兩碗雞湯面。 他還記得,香濃的雞湯,配上筋道十足的面條,簡單可口。 “經過村子,我去瞧了瞧。” 冷不丁的,他冒出這么一句話。 寧夏剛把炒好的雞rou裝進碗里,聽他這般說,眨了眨眼,一時沒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看她一副不知模樣,周宇鶴將手中的面團狠狠往板上一丟,嚇的她肩頭一抖。 “說你沒良心還是好的!好歹救你性命,倒是半分不記得了?” 那么多的事兒,她倒是說忘記就忘記了? 想到自己在山中輾轉難眠,渾渾噩噩;再看看她此時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樣,周宇鶴覺得自己真是個笑話! 他這說發(fā)火就發(fā)火,寧夏委實無奈的很;那‘好歹救你性命’之說,再聯(lián)想到村子,這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看他一副惱怒模樣,寧夏撇了嘴。 低頭走過去,將摔到板邊上的面團,往中間輕輕的挪著:“回東周路上,沿途那般多的村子,你冷不丁說一句話,我一時沒明白?!?/br> 她也是壓著怒火的,要不是這人動不動就殺人,她至于這般伏低做?。?/br> 話說回來,這人很沒品!她男人不在,他就尋她麻煩! “劉叔一家可還好?劉嬸兒身子怎樣?” 她這般問了,他的面色才緩和下來。 坐回木凳,繼續(xù)和面:“都挺好的?!?/br> “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