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節(jié)
其實,她是真的有事要拜托他;可是,想到他以往總是有意戲耍,她必須多問一句。 她這模樣,看的周宇鶴淺聲一笑,坐到她身旁,看著遠處:“你猜呢?” “……” 你猜我猜不猜呢? 寧夏無語的很,這人真是一點兒也不誠心! “你不是說想單獨聊聊嗎?你想說什么?” 他那三個字,讓她壓下心思,干脆讓他自個兒說。 瞧她耍了性子,周宇鶴心里頭道不出是何感想;多想揉著她腦袋,告訴她,想說什么,直說便好。 可是,看著她蒼白的面色,他語氣生硬的說道:“雖說毒是解了,可三國將戰(zhàn),也不知你是否有命活下去?好歹也是相識一場,你有何遺愿,我力所能及之下,倒能勉為其難給你辦了?!?/br> 遺愿? 寧夏真是無語的很,轉(zhuǎn)眼看著他,不滿的問道:“小師叔給我解了毒,你就這般不喜?非得咒我死才高興?” “是啊,誰讓你那般讓人生厭?可是,我倒不想你死,你死了,如何能親眼見到北煜歸順東周?” “……”再次無語,寧夏看著他,有些氣虛的問道:“周宇鶴,你走前非得來氣了我才高興?好歹田曼云是你妻子,你這般耀武揚威的要收服北煜,會不會太過分了?” 提出田曼云,也是她真的無話可說了。 這男人氣人的本事,真真是無人能及! 提到田曼云,他面色忽而柔和,似想到了什么事,淺聲問道:“關于她,你可有什么想對我說的?或者說,有什么話要我轉(zhuǎn)告她?” 他這神色,頗為柔和;寧夏眨了眨眼,問的小心翼翼:“田曼云很愛你,你是不是感覺得到?” 他點頭,卻不言語;寧夏這才說道:“其實,我倒真想與你說些事?!?/br> 他又是點頭,目光卻是看著遠處黃沙。 寧夏斟酌著用語,這才說道:“你我之間許多的事,都扯上了她;讓她嫁你,一來是為了對付謝雅容,二來是為了東周與北煜的聯(lián)姻;我知這話不當說,可是,既然你問了,我也矯情一回,與你多說兩句?!?/br> 說完這些,她留意著他的面色,瞧他表情沒甚變化,這才接著說道:“對于女子而言,孤身一人,背井離鄉(xiāng)嫁于他國,承受別人所不能想象的苦楚已是難事;本是聯(lián)姻,如今卻有交戰(zhàn)之險,她的立場,更是難堪。 雖說這是她的選擇,我卻因她的選擇,極為受利,故此,我也算欠她一份情;所以,若你愿意,還請你善待她;哪怕你將來謀位成功,哪怕你后宮三千,哪怕你將來的皇后以權相壓,我只希望,你能給她一份尊重;我只希望,你能讓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哪怕將來只是一個閑散王爺?!?/br> 她這話,他垂眼沉思。 讓田曼云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長大?他甚至沒想到,那女人有資格生他的孩子。 他沉默不語,寧夏咬唇不再多言。 她很清楚,這些話,她沒資格說;可是,若東周攻打北煜,嫁去東周的田曼云,必是難堪 。 這條路,是她給田曼云指的,若是田曼云在東周受辱,她有一半的責任。 二人沉默,遠處狂風咆哮,一片黃沙飛起。 雖是距離遠,雖有樹木相擋,可風吹到此處,依舊帶來些沙子。 她抬手擋著眼睛,他轉(zhuǎn)首,將她肩頭黃沙輕輕拍掉:“我心中亦有她,自然不能讓她受了委屈?!?/br> 她訝然,卻也替田曼云高興。 雖然不知他這份情有多少?可是,這份情,至少不會讓田曼云受了委屈。 “不管怎么說,也是相識一場,我們也算是生死共歷了,分別之時,你沒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雖然這份生死共歷,曾是他想殺她,她欲滅他;可是,如今已經(jīng)不同了;至少,她也當與他說一聲“珍重”,不是么? 寧夏看著他,見他神色如常,可那面容之上的笑意,微顯干澀。 轉(zhuǎn)眼,看向遠方,輕啟紅唇,與他說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br> 不情之請? 周宇鶴那嘴角一勾,勾出一個苦澀的笑容來。 看,他也越來越了解她了不是么? “周宇沫,我會護她周全?!?/br> 沒料到他竟是知曉她的心思,寧夏那面容之上,明顯一愣。 半響,這才說道:“若她難以抉擇,還請你告知于她,樂浩然,正在努力的提高身份,只希望自已能配上她公主的身份;若她在東周舉步維艱,不如到北煜來,還有,樂浩然說,很想她?!?/br> 當然,這些的前提是,北煜得穩(wěn)住,不被東周和大宇瓜分。 她說了這么多,卻沒有一句是對他說的。 他轉(zhuǎn)首看向她,幾分調(diào)笑的問道:“可有什么是想對我說的?” 對我說,只對我一人說! 寧夏想了想,這才說道:“珍重!” 兩個字,他卻是聽的心中歡喜。 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周宇鶴竟是這般容易滿足。 心中歡喜,卻是擺出一副詫異模樣:“好難得!” “……”寧夏撇了嘴,小聲嘟噥:“這是基本的禮貌!” 是??!基本的禮貌!所以,當初我走時,若你不是臥床不起,必然會因為禮貌相送。 若你相送,我也不會因為你未來,而心生怨恨;若不怨恨,也不會折回來。 壓下心中思緒,那人站了起來,一副輕松模樣:“上次你擺架子不送我,今日看著我入城門,也算是補償?!?/br> “我又不欠你的?!?/br> 她皺了皺鼻子,額頭幾滴汗落下。 心疼她,想讓她回去休息,卻更想她看著他離開。 狠心的轉(zhuǎn)眼,不再看她;身形一躍,便是躍下山崖,朝那馬兒飛去:“你壞我計劃,自然是欠我的?!?/br> 那人騎于馬背之上,不過片刻光景,便是從林中奔向沙漠。 北宮逸軒立于她身后,她靠在他懷中。 二人相視一笑,看著那人打馬而去。 馬蹄聲越來越遠,那抹身影伴著朝陽,漸行漸遠。 “再次相見,或許是在戰(zhàn)場上。” 他這般說,寧夏無奈一笑。 為了當年之事,為了尋莊將軍骸骨,她和逸軒,都當回去。 周宇鶴告訴他,小皇帝派了一萬人馬來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聽他那意思,好似小皇帝無心取她性命。 “該來的,始終會來。” 倘若戰(zhàn)爭不可避免,她只能祈求,北煜不敗。 二人看著周宇鶴離城門漸近,卻是看不到,那人在馬背上回頭之時,一抹水光,消失于空中。 寧夏,我不愛你!我不愛你! 我周宇鶴此生只要天下!愛情是什么東西?能讓我稱霸天下? 只有北宮逸軒那樣的廢物,才需要你給的兒女情長! 皇位,才是我想要的。有了皇位,女人享之不盡!我又何苦與你糾纏不清? 回頭,看著那抹身影。 手微微松開,摸著心臟的地方。 寧夏,當初我掏空了你的身子。如今,你是在報復我嗎? 空了…空了… 空了,我還有野心能補,不是么? 所以,你看著我離開就好,你看著我離開就好…… 應瞿和方童尋來的時候,寧夏和北宮逸軒已被絕娘子給趕了出來。 按絕娘子的話來說,他們是掃把星,若是將鬼谷的老二給引來了,她可就麻煩了。 背著一包袱的名貴草藥,北宮逸軒對絕娘子的性子,真是無法形容。 這些藥,極其難尋,卻是寧夏調(diào)養(yǎng)身子必不可少的。 “主子!” 方童上前一喚,北宮逸軒自然抬眼;方童卻在此時,改口喊道:“王爺!” 王爺? 北宮逸軒目光一轉(zhuǎn),方童忙說道:“如今屬***份已是公之于眾,屬下既然是莊家死士,自然當改口喚夫人為主子?!?/br> 這話,極是合理。 寧夏沒說什么,北宮逸軒深深的看了方童一眼,而后點頭說道:“這是自然?!?/br> 一句話,方童松了口氣。卻沒瞧著,北宮逸軒眸中那抹疑惑。 寧夏有傷,受不得累;這一路下來,自然是耽擱了不少的時辰。 數(shù)次捕捉到方童那眸中的心疼擔憂,北宮逸軒看著寧夏,若有所思。 到了驛站,昊天幾人早便候著;北宮逸軒守著她睡著了,這才到了前院,傳喚昊天。 “主子,您喚屬下,有何吩咐?” 昊天趕來,垂首行禮。 北宮逸軒撥著茶杯,輕吹著氣,淺聲問道:“最近本王可是太過仁慈?” 此問一出,昊天立馬跪了下去,卻未多言。 那人淺飲一口,接著問道:“旁人覬覦夫人,你見著便是見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