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后，兩人似是達(dá)成了某種默契般，絕口不提半句相關(guān)事宜。

    從前鳳瑄便有所猜測，能壓住厲扶仞身上的滔天煞氣，那項(xiàng)圈絕非凡品。

    可鳳瑄也萬萬沒想到，這項(xiàng)圈居然花費(fèi)了裘子晉將近千年的時間。

    那也就是說，自從千年前的仙魔大戰(zhàn)后，裘子晉便已經(jīng)開始著手制作這個項(xiàng)圈？

    裘子晉究竟打算用這個項(xiàng)圈做什么？

    “蝕骨鎖……”鳳瑄用只有自己一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念道。

    身后的座位忽然一顫，鳳瑄展眉回頭，果然是厲扶仞到學(xué)堂了。

    “早～”鳳瑄臉上漾起璀璨笑意，一邊語氣期待，雙手捧著臉問，“吃了丹藥之后，有沒有覺得身體好了一些？”

    “嗯?！?/br>
    “那就好！”

    得到了滿意答復(fù)的鳳瑄笑意愈發(fā)燦爛，笑意快從眼里滿溢出來，他心滿意足的轉(zhuǎn)過身，突然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昨日他們提及到的那個小孩，聽厲扶仞的意思，他已經(jīng)尋到了。

    按時間來看，這小孩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厲扶仞年紀(jì)一般大。莫不成……那個小孩現(xiàn)在也在無念宗內(nèi)修煉？

    鳳瑄越想越有可能。

    難道當(dāng)年厲扶仞被撿回?zé)o念宗的時候，小孩也和厲扶仞一起被帶回來了嗎？

    否則厲扶仞怎么會如此篤定？

    鳳瑄微微撇頭，好奇不已的打量著厲扶仞的神情，可惜厲扶仞成天都板著張臉，鳳瑄實(shí)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來。

    鳳瑄失落的直搖頭嘆氣，動作很快引起身后人的注視。

    就在這時，鳳瑄右側(cè)余光中人影一閃。

    一前一后兩道聲音，緊湊的交談著進(jìn)了教室，其中一道，鳳瑄最近很是熟悉，正是白樂榮。

    鳳瑄側(cè)頭，只見學(xué)堂門口處，白樂榮正笑著搖頭，和另一個陌生面孔交談。

    片刻后，白樂榮朝著他們所在的角落走來，而那人則遲遲沒有動靜，站著望向白樂榮的背影。

    同時他也終于察覺到鳳瑄探究的視線，臉上的笑意頓時消散，惡狠狠的瞪了鳳瑄一眼。

    鳳瑄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碰了碰鼻尖。

    但視線還是忍不住望學(xué)堂門口的地方瞟。

    他看到，白樂榮走了沒多久后，一群弟子討好似的笑著同那人行禮問好。

    其中不少的面孔，鳳瑄昨日里才見過。

    正是昨日圍堵厲扶仞的那群人。

    鳳瑄眼神微凝。

    “厲師兄？”一道充滿歉意的聲音兀的響起，將鳳瑄拉回神。

    鳳瑄順著聲音回頭，就看到白樂榮正滿臉歉意，愧疚不已的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是方才才聽說，昨日他們一群人去找你了?！?/br>
    白樂榮滿臉焦急：“你沒事吧？”

    白樂榮說的自然是一群弟子圍堵厲扶仞的事情。

    白樂榮彎腰檢查，眉眼皺成了一團(tuán)，邊不住的道歉：“真的很抱歉，我真不知道他們會找你……”

    鳳瑄奇怪不已，疑惑道：“人是你喊去的？”

    白樂榮神情不自然的一僵，隨即很快搖頭：“不是?！?/br>
    鳳瑄更不解了，他心直口快，直接說出了自己心里的迷惑：“那你道歉做什么？”

    “我……”白樂榮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無措，似乎也沒想到鳳瑄會說這樣的話，一時間竟接不上話來。

    厲扶仞打破僵局：“無妨，不要放在心上。”

    白樂榮這才重新坐在了厲扶仞的身邊，低著頭戚戚道：“你沒事就好?！?/br>
    鳳瑄眨眨眼，他是看不懂這兩個人。

    三人交談間，一道人影迅速靠攏了過來。

    “方才我邀白師兄同坐，白師兄推辭說已有座位，我還以為是什么好位置。”他的視線越過鳳瑄和厲扶仞，直接對上了白樂榮。

    “這便是白師兄說的坐處？”

    白月榮微笑點(diǎn)頭，語氣溫柔：“是的。”

    誰知道那人突然嗤笑一聲：“白師兄，和煞星坐一處，這有什么好的？也不怕被狗味熏到？”

    鳳瑄脊背一僵，他下意識的去觀察厲扶仞的神情，垂在身側(cè)的掌心漸漸收緊。

    白樂榮頓時尷尬不已，語氣滿是警告意味：“思利！”

    游思利卻絲毫不忌諱，他不知從何處掏出了把折扇，在胸前輕搖，神情很是倨傲：“你們怕他，我可不怕，不過是子晉仙尊的一條狗……”

    “狗？”一道清潤卻有力的聲音打斷游思利。

    “白師兄愿意和我等狗坐，也不愿意和你坐，那你是什么，狗都不如嗎？”鳳瑄幽幽的出口反諷。

    游思利眼神瞬間沉了下來，被駁了面子，游思利顯然有些怒意。

    他把扇子狠狠一收，正欲再發(fā)作，上課古鐘聲突然響起。

    白樂榮及時開口：“好了思利，別鬧了，等下課了我再找你解釋?！?/br>
    有長老已經(jīng)進(jìn)了學(xué)堂，游思利眼神似刀劍般從鳳瑄臉上剮過，語氣陰狠：“牙尖嘴利的東西?！?/br>
    這才憤憤的甩袖離去。

    鳳瑄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對身后的兩人實(shí)話實(shí)說：“ 這人真奇怪，明明修為這么一般，口氣還這么大，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br>
    尚未走遠(yuǎn)的游思利腳下一個踉蹌。

    白樂榮臉色泛白的解釋：“他叫游思利，父親是無念宗五大掌門之一的游寇費(fèi)長老，實(shí)力強(qiáng)勁?！?/br>
    “難怪……”鳳瑄了然道，“我說呢，原來是有個有實(shí)力的爹?！?/br>
    鳳瑄不屑：“狐假虎威，仗勢欺人。”

    又率真不解的問：“白師兄你怎么和這樣的人做朋友？”

    白樂榮面上微笑，眼底卻閃過一抹極難察覺的惱意。

    下了課，白樂榮去了游思利處。

    鳳瑄起身坐在白樂榮的位置上，雙手交叉疊放在桌上，臉壓在上面，側(cè)頭，小心翼翼的詢問：“你沒事吧。”

    厲扶仞眼睫閃了閃，黑瞳掃過鳳瑄精致的面容。

    “其實(shí)我早就想問你了，”鳳瑄語氣軟儒儒的，同方才銳氣十足嘲諷游思利的好似兩個人一般，“他們總是這樣說，你，會不會難過？”

    鳳瑄眼神悲傷而又柔軟，卻又純潔的絲毫不帶有其他的雜質(zhì)，像一只幼崽。

    叫厲扶仞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為之停留。

    他頓了頓，還未來得及回答。

    便見小幼崽一掃眼中的悲傷，重新昂揚(yáng)起來：“你不要難過?！?/br>
    鳳瑄字字有力：“他們這樣對你，只是不夠了解你而已！等他們知道了你不會傷害他們，就會慢慢接受你了?！?/br>
    【只是不夠了解你?！?/br>
    倘若你了解真正的我，大概也會逃離我。

    厲扶仞的目光，不知道被那句話觸動了，他垂下眼簾。

    鳳瑄還以為厲扶仞被自己說難過了，又急忙擺手安慰：“反正他們了不了解你無所謂，有我了解你，不就夠了嗎？”

    鳳瑄安慰厲扶仞的心情急切，話沒過腦子就一股腦說出來了，就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說了什么。

    正欲再好好開口安慰一翻，就看到厲扶仞修長茂密的眼睫閃了閃，聲音似有似無，仿若囈語般輕聲答：

    “嗯。”

    鳳瑄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直到看厲扶仞的臉色確實(shí)無大礙，這才徹底放心：“反正，以后不管他們說什么，你都不要聽信就是了?！?/br>
    鳳瑄扭過頭，下巴搭落在臂彎，一雙眼清澈分明，說：

    “你就是你?！?/br>
    說完，鳳瑄自己還頗覺得自己的話十分有道理，不住的點(diǎn)頭自己肯定自己。

    厲扶仞漆黑無神的雙瞳微轉(zhuǎn)，鎖定在左側(cè)少年的身上。

    總是布滿霧氣的黑瞳，似乎有微光忽隱忽現(xiàn)，又迅速消失在瞳孔深處。

    鳳瑄還在回味自己一番“名言”，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察覺學(xué)堂內(nèi)有些sao動。

    鳳瑄聞動靜抬頭，就看到學(xué)堂前面的弟子，個個都面色嚴(yán)肅的交談著，時不時還回頭朝他們所在的角落，投來警惕的目光。

    鳳瑄茫然轉(zhuǎn)身，對上一臉漠不關(guān)心的厲扶仞。

    隨著上課古鐘聲響起，白樂榮也回到了他的座位。

    鳳瑄好奇的往后傾倒，小聲詢問：“他們在說什么？”

    白樂榮視線似有若無的掃了厲扶仞一眼，隨即很快搖頭：“沒什么?！?/br>
    “哦。”鳳瑄也不以為意。

    他猜測，大概又是組團(tuán)在背后說厲扶仞的壞話，厲扶仞不知道倒還好些。

    但接下來幾天，眾學(xué)堂弟子對厲扶仞的態(tài)度急劇轉(zhuǎn)下，態(tài)度變化之惡劣，簡直超出了鳳瑄的想象。

    至少從前眾人雖對厲扶仞帶著明顯的惡意，但沉默的占大多數(shù)。

    然而這幾日，眾人見了厲扶仞，便好似見了什么過街老鼠般，言行舉止都帶著強(qiáng)烈的排斥和怒意。

    又過了兩日，眾人的態(tài)度越來越差，鳳瑄實(shí)在是按耐不住，趁著厲扶仞不在之時，找人打探。

    “最近學(xué)堂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鳳瑄裝作不經(jīng)意間問道。

    那名弟子將鳳瑄上下打量一遍，鄙睨道：“鳳瑄？”

    鳳瑄微愣，點(diǎn)頭。

    那弟子不屑的嗤笑一聲，轉(zhuǎn)身欲走，被鳳瑄眼疾手快的扯住袖子。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名弟子不耐煩：“什么事你能不知道？回去問問那個煞星不就知道了，裝什么裝？”說完又欲走。

    那弟子許是見鳳瑄當(dāng)真一臉迷惑，臨走前又道：“跟著那煞星，遲早有你苦頭吃?！?/br>
    他一臉苦口婆心又不屑的道：“勸你識相的早點(diǎn)同他斷絕往來?！?/br>
    說完再不停留，匆匆離開。

    看來當(dāng)真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鳳瑄心下不妙的想到。

    這人說厲扶仞知道，不如明日課前，同厲扶仞將事情問清楚。

    倘若真是出了什么問題，他也好同厲扶仞一起解決。

    翌日一早，鳳瑄早早趕到學(xué)堂，心不在焉的望著來往的弟子，一心想著此事。

    學(xué)堂鈴聲響起前，厲扶仞終于不緊不慢的進(jìn)了教室。

    鳳瑄雙眼頓時一亮，他朝厲扶仞揮手：“這里?！?/br>
    還不待厲扶仞走近，鳳瑄便匆匆詢問：“最近有沒有——”

    有沒有發(fā)生什么？

    可還不帶鳳瑄問出口，自學(xué)堂門口處，匆匆跑進(jìn)來一個神奇驚慌、滿頭大汗的弟子，他一邊喘氣一邊大喊：

    “不好了！耿封成、耿封成他！”他連喘了好幾口氣，“他因魔氣入體，走火入魔，暴斃了！”

    “長老們已經(jīng)趕過去了，現(xiàn)在正在調(diào)查耿封成的死因?！彼呕艔垙?，不知所措，“我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學(xué)堂內(nèi)，所有弟子目驚口呆的望著通報消息的弟子，此時安靜的就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都安靜可聞。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調(diào)轉(zhuǎn)過頭，視線警惕而又害怕的盯著厲扶仞。

    下一秒，幾乎所有人同時回過頭，以一種抵抗且憤慨的眼神，死死的瞪著厲扶仞。

    很快，有弟子傳掌門消息，讓所有弟子迅速趕到廣場處集合。

    在趕去的路上，鳳瑄于混亂中聽聞：原來這個耿封成，就是當(dāng)日圍堵厲扶仞的那群弟子中，為首的新生弟子。

    鳳瑄還記得他，當(dāng)日還和鳳瑄爭論過。

    然而不過數(shù)日，這人卻走火入魔，徹底身死了！

    鳳瑄長年與師父隱居于深山，如今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直面生死，且此人鳳瑄還算認(rèn)識。

    一時間鳳瑄手腳冰冷，只覺得這個消息荒誕的像一場夢。

    鳳瑄神情緊張地扯著厲扶仞的袖子，腳步匆匆，轉(zhuǎn)過回廊，再不遠(yuǎn)處就是廣場。

    忽然間，鳳瑄腳步一頓，停在了厲扶仞的身前，就在剛剛，他忽然間想通了一件事。

    “怎么了？”厲扶仞垂眼將少年所有動作收入眼中。

    鳳瑄猛的轉(zhuǎn)身，拽著厲扶仞袖角的手改拽為攔，他語氣嚴(yán)肅：“你不能去。”

    鳳瑄回憶起這些天所有的異常，和他們來之前，學(xué)堂弟子看他們的眼神，聲音一時間有些不受控制的顫：

    “他們分明就是把你當(dāng)做兇手?！?/br>
    鳳瑄面色發(fā)白，他強(qiáng)自鎮(zhèn)定：“你現(xiàn)在不能去?！?/br>
    說著，他拉著厲扶仞往回走——厲扶仞卻沒有動。

    鳳瑄回頭，雙眼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拽著厲扶仞的手力氣之大，就連自己都不曾察覺：“你現(xiàn)在要是去了，他們肯定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把你抓起來，到時候你百口莫辯?！?/br>
    鳳瑄越說越覺得是這樣，態(tài)度愈發(fā)堅(jiān)決：“不行，廣場你絕對不能去?！?/br>
    他拉著厲扶仞又欲走，可厲扶仞卻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鳳瑄一雙眼里，分明盛滿了迷茫和無措，他不知道厲扶仞為什么不肯和他回去。

    鳳瑄轉(zhuǎn)身，對上了厲扶仞深不見底的漆黑雙瞳。

    厲扶仞：“你相信不是我做的？”

    鳳瑄眼神兀的堅(jiān)定起來：“我確信?！?/br>
    厲扶仞盯著鳳瑄半晌，忽然沒來由扯出一抹笑來，他緩緩道：“好?！?/br>
    說著欲走。

    “你去哪里？”鳳瑄雙手倉惶拉住厲扶仞，難以置信，“你要去廣場？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那邊所有人都在等你出現(xiàn)，然后把罪名推到你身上？我不準(zhǔn)你去?！?/br>
    即使到了這種時候，厲扶仞仍舊是那副淺淡的仿佛和他無關(guān)的語氣：“少了我，很快能查出來。”

    鳳瑄眼神掙扎，他也不是不知道。

    廣場上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在關(guān)注厲扶仞，他若是缺場，絕對第一個被發(fā)現(xiàn)。

    但鳳瑄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厲扶仞送去被抓：“就算被發(fā)現(xiàn)，我們能晚去一個時辰就是一個時辰?！?/br>
    其實(shí)鳳瑄心里也明白，別說是一個時辰，不出小半刻鐘，絕對會有人來尋，但他還是不愿意。

    他要帶厲扶仞走，哪怕現(xiàn)在動用武力手段。

    鳳瑄手中甚至已經(jīng)凝聚起靈氣，倘若厲扶仞再拒絕……他就。

    厲扶仞的手忽然牽住他的手腕，語氣清淺到幾乎溫柔：“不要任性，違背命令對你不好?！?/br>
    他頓了頓，道：“有你相信我，足矣?！?/br>
    鳳瑄聞言，渾身的力氣消散一空，眼中升騰起霧氣，心里酸巴巴的，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的委屈。

    厲扶仞說的對，他們躲不掉，也根本沒地方躲，可只要一想起學(xué)堂里眾人的眼神，鳳瑄只覺得渾身針扎了般。

    兩人重新啟程，只是這次厲扶仞走在前面，鳳瑄則不情不愿，板著張小臉慢吞吞任由厲扶仞拖著。

    果不其然，他們還未到廣場，一路上，已經(jīng)有不少弟子聽聞了消息，超他們投來厭惡的眼光。

    鳳瑄鼻頭又是一酸，手上卻忽的一空。

    厲扶仞察覺到眾人不懷好意的視線，直接松開了他的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鳳瑄的淚差點(diǎn)從眼角滾出來，他下唇被他咬的幾乎沒了血色，然后迅速小跑兩步，主動牽上了厲扶仞的衣角，亦步亦趨的跟在厲扶仞的身后。

    就在少年重新牽起他衣角的那一刻，厲扶仞的腳步，微不可查的頓了半刻。

    進(jìn)入廣場前，二人正巧遇上了白樂榮。

    鳳瑄此時也沒心情同白樂榮打趣，正欲簡單的點(diǎn)頭示好，卻見白樂榮就似沒有看見他們一般——

    或者說看見了，但也不愿意與他們牽連上，極快的撇開了頭，同他們錯開了視線。

    鳳瑄忙抬頭側(cè)看厲扶仞的反應(yīng)，然而厲扶仞卻只是視線從白樂榮的身上掃過，同平日無常，就像是見到了再正常不過的一幕。

    鳳瑄攥著衣角的手又緊了幾分。

    白樂榮放慢了腳步，三人便分做兩波，一前一后的進(jìn)了廣場范圍。

    因他們在路上耽擱了些時辰，廣場上已經(jīng)來了許多弟子。

    他們此時見到厲扶仞，紛紛為厲扶仞讓開了一條空道，空道直通廣場的最前段，也是大殿門前最前方的空地處。

    沿途所有人，無一不是厭惡且憎恨不已的目光。

    明明查探的結(jié)果還沒有出來，但所有人幾乎已經(jīng)全部認(rèn)定，加害耿封成的兇手，就是厲扶仞這個天生煞體的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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