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那天是我不好,不該懷疑你的動機。” “哎,你要自我檢討,能不能先放開我?” “不能,你得好好聽我說完,我怕一放手你就跑了?!?/br> 趙惜月無奈,只能順從:“好吧,你說。” “前年你還在我家做事的時候,有一天我回家,開衣櫥的時候發(fā)現(xiàn)某件外套里有我父親的名片。那東西本不在那里,當時我想應(yīng)該是阿姨不小心撿到,隨手放了回去。后來我知道那個阿姨就是你?!?/br> “你記性可真好?!?/br> “那天有點特別,你買了韭菜回來,我為了那個味兒洗了半天冰箱?!?/br> 趙惜月都要給他跪下了??靸赡昵暗氖虑樗尤贿€記得,這人什么材質(zhì)做的啊。 “后來有一回我見林律師,他向我抱歉說不小心透露了我的身份,于是我想你那個時候應(yīng)該更了解我的背景了。我那天那么問你,其實只是想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有沒有一點因為我父親的成分在?” 他果然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墒恰?/br> “這很重要嗎?” “我覺得很重要。我用百分百的心意來愛你,希望你也同樣如此。我其實有點害怕,你并不如我想的那么喜歡我?!?/br> 許哲說完不打招呼,一把將她拉過來,對著唇便吻了下去。 ☆、第56章 尷尬 戀愛后頭一場爭執(zhí),就這么消彌于無形。 事后趙惜月覺得那個許哲是混蛋的網(wǎng)站,真應(yīng)該好好建一個。 許哲占了便宜后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看看不遠處玩得正酣的小喆,問趙惜月:“去找他們?” “不要?!?/br> 她現(xiàn)在臉肯定紅得跟猴屁股一樣,才不要叫人看到。 “好,那我們出去走走。” 趙惜月沒吃飽,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敲許哲竹杠,挑了一家出名貴價的日料店,吃得肚皮滾圓才出來。 許哲付完賬看她一眼小人得志的模樣,輕輕說了句:“回頭跑兩千米,要不妮娜那關(guān)不好過?!?/br> “怕什么,你不是弘逸小開嘛。她要敢說我你就開了她,給我出氣?!?/br> “拿著雞毛當令箭?!?/br> “濫用職權(quán)嘛。小說里都這么寫的,霸道總裁為愛一擲千金什么的,我是不是應(yīng)該敲你一套別墅?。俊?/br> “那你要穿女仆裝每天跪我面前擦地板嗎?” 趙惜月想想那個畫面,覺得太屈辱,于是趕緊搖頭。 許哲想到那個畫面,卻別有一番風(fēng)情,心神有些不寧。 正失神間劉鳳玲打來電話,發(fā)現(xiàn)在小區(qū)找不著他們,還當是走散了。 許哲對著電話笑:“沒有,小趙肚子不舒服,我?guī)蚁词珠g去了?!?/br> 趙惜月瞪大眼睛,剛要說什么,就聽對面劉鳳玲夸張的聲音傳來:“哎呀,那上我們家去呀。是不是中午吃壞肚子了,不會啊,我們都沒事兒。許醫(yī)生你有事兒?” “我沒有。哦……” 許哲的另一條小腿遭到重型“武器”地攻擊。 “許醫(yī)生你怎么了?” “沒事兒,被野貓撓了下?!?/br> “這可不得了,要打狂犬疫苗的。你不要大意哦,我們家海東就是這么沒有的,您也是清楚的。” “放心,我現(xiàn)在就去,替我向小喆說聲抱歉,我過兩天再來看他,給他買禮物。” 劉鳳玲又是一陣客套和感激。掛了電話后許哲看趙惜月,發(fā)現(xiàn)對方還真像只炸毛的小野貓。 她穿得不多,里頭衣服領(lǐng)口大,從他這角度望下去若隱若現(xiàn),內(nèi)里風(fēng)光無限旖旎。 趙惜月本來想跟他算賬來著,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后向下一看,氣得捂著胸口叫:“臭流氓?!?/br> 許哲就喜歡她這個樣子,伸手去摸她額角。 手機卻突然響了,他接起來一聽:“是我,嚴重嗎?好,我回來看看。” “什么事兒,醫(yī)院來的電話?” 許哲思考片刻沒瞞她:“是孫月瑩,受點傷送醫(yī)院了,我去看看?!?/br> 趙惜月很想問他受的什么傷,但隱約覺得不會是好事兒,于是閉嘴不言。 許哲先送她回家,轉(zhuǎn)身開車去了李默家的私人醫(yī)院。 走廊里孫月瑩的父母坐在那里,見他過來連翹楚情緒有點激動,被丈夫?qū)O晉揚一把拉住。 “叔叔阿姨,月瑩什么情況?” “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了,這會兒應(yīng)該醒著。你要不要去看看?” 連翹楚恨得咬牙:“你讓他去看有什么用,雪不加霜罷了。許哲,你小的時候阿姨對你不薄,你現(xiàn)在把我女兒害成這樣,真沒有一點愧疚?” “我正找醫(yī)生給她治療。” “她這是心病,靠那些狗屁心理醫(yī)生能治?你自己就是醫(yī)生,她這情況該怎么治你心里最清楚。我也不逼你,我只希望你能有點良心,我們孫家沒對不起你?!?/br> 許哲看她一眼,沒再說什么。然后他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孫月瑩正躺床上輕輕地哼著歌兒。 她哼得挺投入,似乎并未注意到許哲的到來。但當對方走到床前時,她卻突然停下歌聲,極自然地問他:“許哲,好聽嗎?” “好聽。” “你要是喜歡,我以后經(jīng)常唱給你聽?!?/br> “那樣你會累的?!?/br> “不累,唱歌怎么會累呢,我又不干活兒。也沒聽說有人唱歌到最后唱死了呢?!?/br> 孫月瑩說著沖他微微一笑,其實還挺美的。 她不發(fā)病的時候看起來很文靜,沒什么太大的問題??稍S哲一低頭看到她手臂兩邊包的密密麻麻的紗布,又不得不正視一個現(xiàn)實。 她其實是有病的。 “為什么割自己,不疼嗎?” 孫月瑩示意他幫自己把床搖起來些,然后摸著那些紗布呢喃:“其實也說不清楚,心情不好的時候想找點事情做做,正好床頭擺了一把美工刀。我就……” “以后別再做這種事情了,你父母會擔(dān)心?!?/br> “那你擔(dān)心嗎?” “我也會?!?/br> “你會擔(dān)心我就很高興了。許哲,我們還去看那個醫(yī)生嗎?” “你想看嗎?” “想看,我想早點好起來。我覺得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總得先把自己變成一個正常人。要不然永遠也沒有讓你愛上我的機會了?!?/br> 病房里陷入長時間的沉默,許哲想起連翹楚的話,一時無言。 那天離開醫(yī)院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他開車行駛在路上,突然停在了一家便利店門口,進去買了一打啤酒出來。 回到家后他上天臺,把袋子里的啤酒一罐罐拿出來喝,喝完后順手擺在旁邊的臺子上,很快酒罐子排成一長排,他卻依舊清醒。 都說喝酒會讓人醉,對他似乎不起作用。 他扭頭看一眼排成一條直線的啤酒罐,明白自己是個醉不了的人。哪怕心亂成那樣,酒罐子依舊排得分毫不差。 他是那種心里怎么想,便只能怎么做的人。偽裝假裝不是他擅長的領(lǐng)域。 于是他喝干最后一口,將啤酒罐一個個踩扁,裝進袋子后下樓,第二天上班時特意帶到醫(yī)院,在門口遞給那個長年在附近撿易拉罐的老奶奶。 對方?jīng)_他眉開眼笑,那一刻他就想,這些酒算是沒白喝。 孫月瑩出院后,他繼續(xù)帶她去見心理醫(yī)生。那天見過醫(yī)生對方說要請他吃飯,他便沒拒絕。 兩人去到附近一個商場,經(jīng)過二樓的時候發(fā)現(xiàn)弘逸在這兒有活動,似乎是為某品牌推廣走秀。 孫月瑩有點感興趣,許哲就陪她去看。 也是湊巧,剛走到那兒遠遠就看到妮娜姐,許哲心里便覺不妙。一抬頭掃一眼t臺,正巧與迎面走來的趙惜月視線撞個正著。 趙惜月平時不走t臺,她這身高大牌輪不上。今天這場是廣告性質(zhì),她才被臨時拉上來湊數(shù)。 所謂站得高看得遠,頭一回走秀就碰見許哲和他的“緋聞女友”,她覺得自個兒都該去買彩票了。 妮娜姐一眼注意到t臺上趙惜月的表情變化,好奇扭頭一看,就看見許哲。 兩人于是打個招呼,妮娜像是唯恐天下不亂,故意道:“馬上就結(jié)束,你要不要等等惜月,收工后她今天沒什么別的工作。” 許哲頭一回發(fā)現(xiàn)女人之間的硝煙戰(zhàn)爭比什么都棘手。 正沒想好怎么回答,孫月瑩倒是開口了:“小趙是誰?哦許哲,是你的女朋友吧。那我們等等她?!?/br> 正說著話,臺上音樂停了,模特兒集體謝幕,轉(zhuǎn)身回臨時搭的后臺換衣服。圍觀群眾慢慢散去,孫月瑩卻是一臉興致盎然,看到趙惜月出來還有些興奮,沖她招招手。 那天的午飯就變得極其尷尬。 兩女一男三人行,甫一進餐廳就吸引了無數(shù)人的目光。尤其是許哲,立即成為眾矢之的,仿佛是人民的公敵國家的叛徒一般。 趙惜月也有點坐立難安,唯有孫月瑩表情自然,由始至終臉上帶著笑意,一掃往日的沉悶,成了三人中話最多的一個。 就在飯快吃完的時候,她突然擱了筷子,問趙惜月:“你們計劃要結(jié)婚了嗎?” 趙惜月正喝水,聽到這話兒差點被嗆著。她想想搖頭道:“沒有?!?/br> 許哲瞪她一眼,似乎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他們確實還沒談到結(jié)婚的細節(jié),但她該知道,他和她交往就是奔著結(jié)婚去的。 趙惜月只當沒看見,問孫月瑩:“怎么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想追許哲,如果你們不結(jié)婚,或許我還有機會。其實也沒什么,就算結(jié)婚了,我也一樣可以出手的。我們美國這種事情不算什么,夫妻嘛,合則來不合則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