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謝世瑜感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跳著,越來越快,讓他也越來越緊張,唯恐這少女覺得他方才冒犯了她,也是一朵小火花扔下來,讓他去黃泉路跟那綠袍老怪作伴。 天知道,那綠袍老怪長得那么有礙觀瞻,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去跟他作伴來著。 ——這個是重點嗎? 系統(tǒng)已經(jīng)不想搭理這個家伙了。 突然的,謝世瑜聽到那少女道:“你的劍呢?” 劍? 驚濤? 謝世瑜喃喃道:“我的劍它——” 謝世瑜突然反應(yīng)過來:“你怎么知道我有劍?” 謝世瑜想到這里,腦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逝,直覺想要爬起來。 柳婧淡淡道:“趴下?!?/br> “……”謝世瑜,“哦……” 謝世瑜再一次乖乖趴好。 “我之所以知道你有劍,是因為你的劍鞘還在腰間?!绷旱?,“看你劍鞘,也可知你應(yīng)當(dāng)有一柄好劍。若那柄劍還在你身上,你也不會被那老賊追得如此狼狽?!?/br> 謝世瑜干笑一聲,心想就算他手里拿著驚濤,他也還是個沒用的書生。 系統(tǒng)揶揄道:‘您老可真有自知之明?!?/br> “我將驚濤——就是我的劍——借予了更需要它的人?!敝x世瑜老老實實地說著。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當(dāng)初謝世瑜會選擇留在破廟,就是因為他已經(jīng)從蕭眠口中得知追殺他們的乃是魔道修士。而魔道修士是怎么樣的人?不必蕭眠多說謝世瑜就已經(jīng)領(lǐng)會過了,所以謝世瑜清楚地知道,如果他離開蕭眠三人,也只能死得更快,而若他留在破廟之中,反而可以謀得一線生機。 但謝世瑜沒有想到的是,追來破廟的魔修竟如此之多。 謝世瑜想了想,自覺他就算身懷絕世神兵,憑他此刻的本事也斗不過最低級的魔修,于是便干脆將驚濤借予佩劍損壞了的蕭眠,而作為代價,則是需要蕭眠保全他的性命。 蕭眠也的確是個重諾之人,當(dāng)他拿到驚濤后,就干脆地帶上了謝世瑜,與左思思鄭雯兩人一同向外突圍。若非逃跑的過程中有人推了他一把,讓他脫離了蕭眠保護(hù)的范圍,他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 想到那個在背后推他的手,謝世瑜的神色沉了沉。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 “愚蠢的做法?!?/br> 少女的淡漠聲音打斷了謝世瑜的思緒。 謝世瑜有幾分驚愕,還有幾分不忿,但依然耐著性子道:“你有所不知,事實上——” “所有的理由,都只不過是借口?!鄙倥僖淮未驍嗔酥x世瑜的話,“你身懷龐大的靈力,只要你能將靈力引出三分,那么這方覆界中又有何人你殺不得?又有何處你去不得?你身懷寶器,不想著將自己的力量引導(dǎo)出來,卻只想著明哲保身?!鄙倥湫σ宦暎拔仪颇惴置魅绱四贻p,但卻竟沒有一分銳意進(jìn)取之心!如此一來,你與那汲汲營營的世人又有何區(qū)別?既然如此,你還修什么仙,求什么道?” 謝世瑜一驚,心中又是羞愧,又是難堪,道:“你說得倒是輕巧,我又怎么——” “你做得到!”那少女?dāng)蒯斀罔F道,“對于求道之人來說,第一大忌便是質(zhì)疑自身。作為修道之人,你當(dāng)一往無前,永遠(yuǎn)相信自己,永遠(yuǎn)都要告訴自己這世上沒有自己做不到的事!唯有這樣,才能讓你走到最后?!?/br> 謝世瑜驚住了。 一往無前,永遠(yuǎn)相信自己——這便是真正的修士么? 過了好一會兒之后,謝世瑜才回過神來,訥訥道:“為……為何你要告訴我這些?” 是啊,他們素昧平生,為何這位女修士卻要告訴他這些? 謝世瑜沒有聽到回答。 按捺著性子等了一會兒,謝世瑜終于忍不住悄悄抬起頭,向四處掃了一眼,但緊接著,他就瞪大了眼,一骨碌坐了起來。 此時此刻,月色隱去,東邊露出了魚肚白。 小樹林中,溪水潺潺,枝葉沙沙,間或有雨珠滾落下來,發(fā)出輕微而可愛的聲音,景色一片美好。 但方才那赤足少女,卻已不知何時離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完成~ 感謝支持追到這里的妹紙們~以后作者君會更努力地更新噠~! 古小魚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1201 23:51:09 謝謝妹紙的地雷~mua~~ ☆、第二十八章 :不測 謝世瑜到底還是回到了那座破廟,但回去的路程,卻比來時要艱難多了。這不僅僅是因為往回走時需要不時地分辨和糾正自己前行的方向,更因為全身揮之不去的酸痛。 如果不是謝世瑜憋著一口氣,強迫自己繼續(xù)向前,恐怕他早就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上了。但就算謝世瑜意志堅定,此時的他也覺得自己是強弓之末,也許下一刻就會徹底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啊! 還是說…… 謝世瑜兀自沉思,而系統(tǒng)則在謝世瑜的腦中一刻不停地絮絮叨叨,不是在告誡謝世瑜今后要識時務(wù),該投降就果斷投降,該不要臉就果斷不要臉;要么就是在告訴謝世瑜他這樣勉強自己趕路,對身體這樣不好那樣也不好。 但謝世瑜都當(dāng)做沒聽到。 系統(tǒng)十分氣悶,只覺得自己的宿主腦子里不是塞滿了木頭就是塞滿了豆腐,不滿道:‘你就算現(xiàn)在趕過去又能做什么?如果打完了,那么人家早就走了,你去了也是白去;如果沒打完,你這身板難道還想要跟人斗一場么?’ 謝世瑜想要扯出一個笑容,但他卻是真的太累了,就連露出一個笑容都似乎要花費他過多的力氣,于是謝世瑜木著臉,道:‘若他們打完了,我就繼續(xù)向前走,去易陽城將我爹娘好好安葬;若他們還沒打完,那我就——’ 謝世瑜的話語頓了頓,系統(tǒng)差距到謝世瑜未盡之言,頓時驚道:‘莫非你還真的想要去跟他們打么?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除了引氣入體之外什么都不會!別說是法術(shù),就連最基本的劍法你也沒有見過,你要怎么去跟那些修士斗?’ ‘那女修說得對。’謝世瑜說著,雖然臉上依然沒有什么表情,眼中卻是閃爍著異樣的光澤,‘既然我有求道之心,那么我為何要使以手段來避開此次劫難?人生一場苦難多于安樂,若我每次遇到難題都以手段來避開,我又何必求仙問道?一往無前,迎難而上……這才應(yīng)當(dāng)是修道之人的本分不是嗎?’ 是啊,迎難而上是修道之人應(yīng)當(dāng)有的覺悟,可是——它的目標(biāo)是養(yǎng)成惡少而不是道修?。〈蟾缒隳缅e劇本了啊酷愛醒醒好嗎?! 系統(tǒng)欲哭無淚,覺得它的目標(biāo)越發(fā)遙遠(yuǎn),眼看就要插著翅膀沖破天級。 但是作為一個盡職愛崗有節(jié)cao的系統(tǒng),它堅強地說道:‘宿主,其實成為一個惡少有很多好處的,比如說——’ ‘不用了謝謝?!?/br> 系統(tǒng)淚奔而去。 謝世瑜終于來到了破廟,但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原本應(yīng)當(dāng)在破廟中的那些修士統(tǒng)統(tǒng)都已經(jīng)離去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謝世瑜稍稍思考一下,終于無奈搖頭,也沒有在破廟中停留,而是繼續(xù)向著易陽城前行。 ——也不知那些人現(xiàn)在究竟如何。 謝世瑜想著,心中有些遺憾。 就是可惜了黑衣人給予他的那柄驚濤……他大概是拿不回來了。 想到那個黑衣人,謝世瑜心中只覺得悵然若失。 也不知今后還能不能再見……雖然那黑衣人說他們今后當(dāng)是不會再見了,但…… 謝世瑜嘆了口氣。 但就在這時,他卻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是的……十分奇怪的聲音。 那樣的聲音,細(xì)碎而低沉,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而且……似乎并不是發(fā)自于人類之口。 可是……如果真不是發(fā)自于人類之口,那又會是什么? 謝世瑜心中升起幾分好奇,想要過去瞧瞧,但只不過向著那邊剛剛轉(zhuǎn)過去,系統(tǒng)卻突然大聲道:‘別過去!’ 謝世瑜停下腳步。 ‘你知道那邊是什么?’謝世瑜好奇道。 系統(tǒng)語重心長道:‘宿主,你必須要知道,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不能再繼續(xù)支持你作死了,你快轉(zhuǎn)身,咱們現(xiàn)在去易陽城還來得及!’ 但系統(tǒng)越是這么說,謝世瑜就越發(fā)好奇。 這聲音究竟代表著什么? 那邊又究竟出了什么事? 是危險嗎?是什么樣的危險?是來自什么的危險? 此時此刻,剛剛踏入修真界沒有多久的謝世瑜心中充滿了對于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畢竟作為普通人的他和作為修士的他看到的東西又怎么會是一樣的? 更何況,那女修不是也說了么,既然他有求仙問道之心,那么自當(dāng)一往無前才對,可仔細(xì)想想,系統(tǒng)說得似乎也沒錯…… 謝世瑜心中猶豫起來,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聽誰的才好。 更何況…… 謝世瑜向著聲音發(fā)出的方向望了一眼,入目所見只有一片荒山與嶙峋怪石。 是錯覺嗎? 為什么總覺得他似乎在哪里見過這般景色? 就在謝世瑜遲疑不決的時候,那古怪的聲音卻不知道何時停了下來。 謝世瑜一怔,只見面前那嶙峋怪石前方突然閃過一陣水一般的波紋,當(dāng)波紋淡去后,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突兀出現(xiàn)了一道人影,就好像那人本就站在那里,只不過因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東西的阻擋才無法瞧見。 似乎也終于察覺到了謝世瑜,那人猛地回過頭來,對視一眼后,兩人都呆了呆。 原來這人竟然是左思思! 但此時的左思思卻與謝世瑜分別之時大不相同。 曾經(jīng)在最危急的關(guān)頭都努力保持著整潔的衣袍此時早破爛不堪,露出衣袍下若隱若現(xiàn)的道道血痕;原本烏黑柔順的青絲也披散在身前,發(fā)尾更像是被大火燒灼過一般,參差不齊又帶著焦痕……但最為引人注目的,卻是左思思手中的劍。 那柄劍,劍身通透,寶光閃爍,一看就并非凡品,但吸引謝世瑜目光的,卻是那劍身上不住滴落的血跡,和左思思腳邊死不瞑目的鄭雯! 怎么會這樣?她們不是同門嗎?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