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這樣，才能體現(xiàn)出她懂得很多似的。衛(wèi)長留十分不幸地成為表姑娘最容易抓到把柄的人，吃飯要說，走路要念叨，就連打個哈欠都有講究。

    衛(wèi)長留現(xiàn)在看見她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一般，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蕊郡主是跟六皇子定親的那位嗎？我回京都之后，都沒有見過她！”衛(wèi)長如倒是有些興趣，當(dāng)然只是對蕊郡主有興趣罷了。

    衛(wèi)長安一聽這話，立刻趕到肝疼，不由得伸手按住，腦袋都大了。

    “蕊郡主一般很少出現(xiàn)在這些宴會上，她的派頭跟公主差不多的。我偶然見過她兩次，樣貌好家世好氣度好，無一不好！”衛(wèi)長留掰著手指頭，細數(shù)秦蕊的優(yōu)點來。

    衛(wèi)長安只覺得更加暴躁，不由得出聲嗆到：“聽你這么說，郡主豈不是天仙下凡了？”

    “那當(dāng)然，大哥，我可是很挑剔的人。但是蕊郡主是真的好，她還幫過我呢！說話的聲音很溫柔，而且落落大方，我一直想成為她那樣的女子，不傾國不傾城，只要獨自美好就夠了?？上Я税?！”衛(wèi)長留雙手捧著臉，做出一副向往的表情，說到最后的時候，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

    衛(wèi)長安這回是徹底冷了臉，她算是知道了，秦蕊恰好是衛(wèi)長留最崇拜的人，在她的心里還真是位仙女似的人物。

    “今上還沒有賜婚呢，所以蕊郡主不一定能嫁給六皇子！”衛(wèi)長安決定做最后的垂死掙扎。

    沒想到衛(wèi)長留直接給她一個致命一擊，沖著她不停地翻白眼：“郡主就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她喜歡上誰是誰的福氣，六殿下如果瞧不上郡主，那是他得了青光眼！”

    還不等衛(wèi)長安再次反駁，外面就走進來一個小丫鬟，恭敬地傳話道：“二姑娘，四姑娘，姑奶奶讓您二位收拾一下，準備準備好和表姑娘一道去周侯府赴宴呢！”

    衛(wèi)長留聽完這句話之后，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即使她再不情愿也得應(yīng)承下來，誰讓這是姑奶奶派人通傳的。

    兩個人攜著手走了，姐倆好的背影看上去快樂而美好，徒留衛(wèi)長安一人孤坐在椅子上，暗自想著如何讓六皇子回心轉(zhuǎn)意。

    她這幾日一直在府里等消息，六皇子沒有傳來任何的片言只語。宮里頭也沒有關(guān)于賜婚的消息，只要沒有確定，就還有轉(zhuǎn)圜的機會。

    ***

    “殿下，您這又是何苦？郡主是出了名的賢惠人兒，跟您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您硬咬著牙不點頭，陛下他總得給秦王爺一個交代！”一個大宮女打扮的女孩子站在他的身邊，輕聲勸著他。

    沈鉉只是不停地搖頭，他的眉頭緊緊蹙起，顯然是有心事兒，聽旁人的勸告都有些心不在焉。

    “六哥哥，六哥哥，我辦成啦！”十公主腳步飛快地沖了進來。

    殿內(nèi)的人都向她行禮，她根本不搭理，直接沖到沈鉉的身邊，牽起他的手就往外面走。

    “我好容易才把蕊jiejie哄到那邊去，你有什么話趕緊跟她說哦！記得你還欠我十次出去玩兒，以及要替我找一個有趣又俊俏的如意郎君，最好是小白臉，能陪我一直一直玩兒下去，不要在朝為官的，他就靠我和蠱蟲們養(yǎng)活就好啦！”十公主嘴皮子極快，噼里啪啦地就要求了一大堆。

    沈鉉心不在焉地聽著，幾個宮人遠遠地跟著，卻不敢走近。聽到十公主這么堂而皇之地說要帶著六皇子去找蕊郡主，一個個心里都哇涼哇涼的。

    “敏敏，你去哪兒了——”秦蕊站在梧桐樹下，看到十公主的身影，立刻往前邁了幾步，語氣十分焦急。

    但是當(dāng)她看清楚十公主身后的人時，腳步就頓住了，好看的柳葉眉輕輕挑起，抿著紅唇?jīng)]有說話。

    兩個人對立而站，都沒有開口說話。最后還是秦蕊有些忍受不住了，輕聲開了口：“六皇子讓公主把我叫到這里來，所為何事？”

    沈鉉皺著眉頭，直直地盯著她看。

    眼前的少女穿著一身嫩黃色的裙衫，頭上是一支嵌著紅寶石的金釵，峨眉淡掃，朱唇輕點。甚至說話的聲音都是輕柔的，十分的悅耳動聽，即使此刻的場景有些預(yù)料之外，她也只是驚訝了一瞬間，就恢復(fù)了平靜。

    很顯然，在她的身上，體現(xiàn)了一個皇家貴女的氣度，寵辱不驚。

    “不要和我定親，我有意中人?！鄙蜚C皺著眉頭，似乎在思索著如何開口，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直白的方式。

    秦蕊稍微愣了一下，她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方才的鎮(zhèn)定自若一下子有些支撐不住，變得驚慌失措。

    很顯然她是頭一回被人拒絕，而且是這樣狠狠地拒絕。

    “殿下，你還記得之前下大雨，你讓人給我送傘嗎？中秋節(jié)的時候猜燈謎，只有我猜中了你的字謎，當(dāng)時的獎品是一把外邦人用的匕首。還有元宵酒宴上，晚輩男女一起混坐，我就坐在你的對面……這些，你還記得嗎？”秦蕊輕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有些不死心。

    她猶豫了片刻，像是終于下定了決心一般，將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說了出來，只希望能夠喚醒六皇子對她的記憶。

    這世間沒有什么好感，是無緣無故就產(chǎn)生的。或許只是一件極其微小的事情，對方就可以撩動自己的心弦，從此再放不下。心心念念只想得到，一念成魔。

    沈鉉的劍眉皺得更緊了，他對秦蕊是有些印象的，畢竟這個表妹十分出色，靜妃也曾經(jīng)提到過，這位秦王爺?shù)牡臻L孫女，無論是品貌還是才華氣度，都有主母的風(fēng)范。

    能讓靜妃這么夸的人，肯定是極其出挑的，甚至還隱含著一股能當(dāng)國母的氣勢。

    “你所說的，我都有印象，只不過出現(xiàn)的那個人的臉不是你的?！鄙蜚C沉思了片刻，給出了這么一個答案。

    原本鼓足了勁兒想要繼續(xù)勸說的秦蕊，忽然xiele氣。她是堂堂郡主，比一般的世家貴女更多了幾分傲氣，但是在面對沈鉉的時候，她曾經(jīng)想過她只要正妻的位置，以后可以把那個意中人抬進府，哪怕他們雙宿雙棲、恩愛纏綿，她也可以忍受，只要給她一個孩子就好。

    但是聽到這句話，她已經(jīng)完全明白六皇子想要表達的意思：即使她再如何委屈求全，六皇子也不可能娶她，無論身心都不可能給她空出一絲一毫的地方。

    “我能問一句，我是輸給了誰嗎？我不比任何人差，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哪怕是您母妃娘家的嫡姑娘，我也只比她優(yōu)秀，絕對不會弱于她的！”

    ☆、第050章 出幺蛾子

    秦蕊扯出一抹笑容，她好像在此刻戴上了最完美的假面，自信、大方、漂亮，完全拿出了一個得寵郡主的派頭，輸人不輸陣。

    但是她的心底卻深深地明白，有些人的心，哪怕自己放下身段，低到了泥地里，也終究得不到。

    “跟遼國公府無關(guān)，他的名字暫時無法告知于你?！鄙蜚C聽她提起遼國公府的嫡姑娘，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說完這句話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秦蕊在樹下站了許久，她無意識地摳著自己的手指，細嫩的指尖都被摳紅了，卻也沒有在意到。

    等過了片刻，她臉上的那些失落哀傷的情緒全部都消失不見了，再次恢復(fù)了平日的端莊大方。

    “蕊jiejie，你不要喜歡六哥哥，他不好的。我要是男兒，以后一定娶你！”十公主一直在旁邊站著，此刻看見她恢復(fù)了情緒，立刻就跑了過來，輕聲安撫她。

    ***

    衛(wèi)長留她們?nèi)藦闹芎罡貋?，曹明華就急急忙忙地往姑奶奶的院子去，連聲招呼都忘了打。

    衛(wèi)長留和衛(wèi)長如落在后面，看著她幾乎一路小跑的背影，不由得一陣無言。

    過了半晌，衛(wèi)長留才撇了撇嘴，臉上閃過幾分不滿來：“平日里不是最注重規(guī)矩嗎？今兒可算讓我長見識了，她的規(guī)矩也就學(xué)成這樣兒了，跟其他男人私會還那么高興！”

    “小心隔墻有耳，被姑姑聽到了，你肯定是要挨罰的！”衛(wèi)長如拉了拉她的手，制止了她還要說的話。

    衛(wèi)長留皺了皺眉頭，拉著衛(wèi)長如的手就往自己院子里走，邊走還邊輕聲嘀咕著：“姑姑還真是厲害的性子，往常都聽旁人說，心里還不覺得?，F(xiàn)如今親身領(lǐng)教了，總算知道她有多難相處。一回侯府來，把全府的人都弄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知道的是姑奶奶為了娘家的事兒cao碎了心，不知道的還以為侯府的當(dāng)家主母換人呢！”

    衛(wèi)長留不停地翻著白眼，顯然是有無數(shù)關(guān)于姑奶奶的話想要控訴。

    姑奶奶自從回府之后，對于衛(wèi)長留這樣性子的晚輩，可謂是橫看豎看都不順眼，就想把她打造得像個合格的世家女。再加上同輩的曹明華，完全延承了姑奶奶的性子，總是動不動挑衛(wèi)長留的刺兒。

    衛(wèi)長留原本就不喜歡拘束，在一眾世家女中間，算是活潑外向的，如何能受得住這樣挑剔，心底早就不耐煩了。

    “去把大哥找過來。”衛(wèi)長如看了她一眼，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指，讓她稍安勿躁。

    衛(wèi)長安到的時候，姐妹倆正并排坐著吃蘋果酥，看到他的時候，抬手沖她招了招。

    “你們兩人一到家就吃，都把長如給帶壞了啊。在周侯府沒把好東西吃飽？”衛(wèi)長安也挑了一塊吃，輕聲調(diào)侃了一句。

    衛(wèi)長留脾氣急，她將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又灌了一口茶，冷聲道：“吃不下！這哪是請去賞花的，分明就是掛羊頭賣狗rou，毀壞人家姑娘名聲的！”

    衛(wèi)長安稍微愣了一下，臉上調(diào)侃的笑意也不見了，立刻追問道：“這是從何說起了？周侯府雖然不靠譜，但是也不敢找一幫陌生男子去跟你們湊一堆吧！”

    “不是找一堆，是一個。你猜我們遇到誰了？遇到周姑娘的表兄，寧國公府的大公子！他還湊上來跟我們說話，那一看就不是偶遇的，就是故意的！”衛(wèi)長留氣得不停地拍桌子，似乎想到了當(dāng)時不怎么美好的場景，她的臉色都是陰沉的。

    衛(wèi)長如也在點頭，臉上的神情帶著十足的氣憤，顯然對于這件事兒，她也感到很惱怒。

    周侯府既然辦了姑娘聚在一起的賞花宴，就不可能還讓表少爺進園子，甚至還單獨遇到了他們衛(wèi)侯府的姑娘。也難怪衛(wèi)長留姐妹倆氣成這樣，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在賞花宴上做出這種事情，恐怕所圖謀的不會簡單。

    衛(wèi)長安琢磨了片刻，忽然想起上回周玉玲及笄的時候，她躲在一旁聽到周玉玲和寧全峰的對話，他們的確要找一個世家姑娘，拉攏他們家的勢力。甚至寧全峰上回還說衛(wèi)侯府很適合，沒想到他們選擇了衛(wèi)侯府的其他姑娘。

    “寧全峰是沖著誰來的？”她皺緊了眉頭思索了片刻，便輕聲問道。

    衛(wèi)長留和衛(wèi)長如對視了一眼，衛(wèi)長留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也搞不大明白，他一開始跟二姐說詩詞的事情，見我們不搭理他，又跟我說話。后來還找上了表姐，我和二jiejie見情況不對，就想拉著表姐走，表姐卻像是舍不得了，非要多說幾句話。我們又不好完全離開，就遠遠地站著看他們，真是臊死我了！”

    衛(wèi)長留說到最后，不由得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臉，耳朵根都有些泛紅。衛(wèi)長如也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摳著手帕，不置一詞。

    衛(wèi)長安的眉頭皺得越發(fā)緊了，她是真沒想到，寧全峰竟然真的把主意打到了衛(wèi)侯府，而且還是對著她的兩個小meimei。

    衛(wèi)長如稍微大一些也不過十三歲半，還有一年半才及笄，寧全峰跟她定親了，也不可能拿到衛(wèi)侯府的勢力。衛(wèi)長留就更不必說了，雖說長留是養(yǎng)在大房，但是三房的勢力還是不容小覷的，特別是有相對隱秘的蠱毒，而且長房還有她衛(wèi)長安在，如何也不可能把勢力給寧全峰的。

    “他跟表妹說了什么？”衛(wèi)長安有些擔(dān)心，畢竟曹明華年紀也不算大，而且這個年紀又沒定親的小姑娘，最怕私底下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人了，萬一被誰傳出去幾句風(fēng)言風(fēng)語，還真是不好辦。

    “一開始他并沒有和表姐說話，后來見我們都不愿意理他，他就搭上幾句話。表姐倒是一直禮貌有加，都是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后面的幾句我們沒聽，就走遠了幾步?！毙l(wèi)長如接起了話，她的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贊同。

    衛(wèi)長安點了點頭，也不知寧全峰是不是換了目標，還是利用這次的賞花宴，進行廣撒網(wǎng)，一一勘察挑選適合的人選。

    “最近這幾日都不要出去了，我去找姑姑商量一下?！毙l(wèi)長安叮囑了兩句，就往姑奶奶的院子走去。

    “長安來了?！惫媚棠炭匆娝M來，一點兒都沒有感到奇怪，相反還十分鎮(zhèn)定，似乎正在等著她似的。

    “表妹是否有跟姑姑說過今兒在周侯府發(fā)生的事情？”衛(wèi)長安沖她行了一禮，就坐到了下手的椅子上，輕聲問了一句。

    “聽說了，她已經(jīng)被我罰過了，在屋子里頭跪著呢！你有什么話要說，盡管說吧！”姑奶奶抬手扶了一下自己發(fā)髻上的金簪，語氣不算太好，也不知道是不是曹明華給氣到了。

    “寧全峰之前在慶功宴上，與三房的表姑娘林妍行茍/且之事，在京都里不是秘密。想來姑姑也知曉，表妹年紀小，有可能會被寧全峰哄住，他絕對不是良配！”衛(wèi)長安勸說了一番。

    其實她的心里是有些著急和不安的，或許寧全峰這次只是為了試探各家姑娘，原本也沒準備非衛(wèi)侯府不可。但是現(xiàn)在誤打誤撞地跟曹明華搭上話，恐怕寧全峰就要動心思了。

    畢竟曹家富可敵國，而且沒有在朝為官的，一介商人如果真的有了國公爺?shù)牡臻L子當(dāng)女婿，恐怕整個曹家都會成為寧全峰有力的后盾。這樣的話，五皇子的勢力增強，就意味著六皇子將更加艱辛。

    “姑姑會慎重考慮你的話?！惫媚棠厅c了點頭，回答的話并沒有直接對寧全峰表示放棄。

    甚至從她這一句簡單的回話之中，衛(wèi)長安還察覺到姑奶奶似乎在考察寧全峰當(dāng)女婿的可能性。

    “姑姑，寧——”衛(wèi)長安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她想起了之前自己的死亡。

    當(dāng)初寧全峰大權(quán)在握，完全可以摒棄她這個原配妻子，到了迎娶周玉玲的時候，他卻偏偏不給衛(wèi)長安一個痛快，而是斬去她的手腳，熏啞她的嗓子，把她變成一個畜生不如的人彘。

    這種歹毒的心思，任誰都會害怕。

    曹明華嫁過去，無論帶多少錢財過去，最后不過是第二個前世的衛(wèi)長安而已。

    “你回去吧，長安，你既不肯娶我家明華，她的親事也不該是你這個表哥能摻和的！”姑奶奶的語氣揚高了些，似乎對她這種鍥而不舍地規(guī)勸感到厭煩，態(tài)度十分堅決。

    衛(wèi)長安最終還是出了院子，外面陽光正好，她站在太陽底下，卻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那些不堪的回憶再次涌現(xiàn)出來，潮濕而骯臟的柴房，周玉玲的嘲諷和泄憤，寧全峰的狠毒和陰冷。

    一幕幕涌上腦海里，衛(wèi)長安整個人都開始打顫，好像她赤/裸著身體站在冰天雪地，沒有一絲溫暖，只等著風(fēng)雪將她吹干成冰棍，就此深埋地底長眠。

    “公子，方才宮里頭送信來，六皇子要與您見面?！鼻嗑找宦沸∨芰诉^來，低聲地說了一句。

    衛(wèi)長安猛然回過神來，“六皇子”這三個字，像是一束光一樣，將她那些陰暗的悔恨的回憶驅(qū)散，這是她唯一的溫暖，撐她繼續(xù)強大下去的精神支柱。

    “公子，你怎么了？臉色很難看，是生病了嗎？”青菊有些擔(dān)心地湊了上來，輕聲問了一句。

    衛(wèi)長安連忙搖頭，她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露出一抹笑意。

    ☆、第051章 說明身份

    “車夫，車再趕快點兒！”衛(wèi)長安坐在馬車上，感到十分焦急不安，不時地掀開車簾催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