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哼,小狗崽子,他們衛(wèi)家都一個德行,沒得惹人厭煩!”那人冷哼了一聲,近乎是咬牙切齒地咒罵道。 她伸一只白皙嫩滑的手,手腕上還戴著一只嵌明鉆海水藍(lán)剛玉鐲,更加顯得她的手保養(yǎng)得宜,十分秀氣。 “姑娘說的是,老奴帶過的小奶娃子,不用數(shù)也有十幾個了。再怎么金貴的孩子,到了老奴手里也是乖乖聽話,偏生這小混蛋,怎么哄都哄不好,給奶吃也不要?!?/br> 這個婆子連忙低聲附和道,眼睛下面一片烏青,顯然是沒睡好覺,這幾日應(yīng)該是被小娃娃纏得夠嗆。 “沒關(guān)系,你們盡管喂他喝藥,喂死了算我的?!?/br> 披風(fēng)寬大的帽檐被摘了下來,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嬌俏女人臉,正是遼芷。此刻她不耐煩地皺著眉頭,眼睛里散發(fā)出一種輕蔑的眼神,那副惡狠狠的態(tài)度,似乎隨時都要把小娃娃掐死一般。 “去把那個小雜種抱過來我瞧瞧?!边|芷被攙扶著進(jìn)了正屋里,她張開手臂,立刻就有人快步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替她將身上的披風(fēng)脫掉。 屋子里燒著兩個炭盆,十分暖和,甚至都把遼芷那蒼白的面龐,映得有些發(fā)紅。 不過片刻,粗壯的婆子就抱了一個布包過來。就這么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的時候,遼芷就皺緊了眉頭,臉上露出嫌棄的神色。 “這衛(wèi)侯府是不是真的要倒了,窮成了這樣么?外頭包著小孩子的披風(fēng)就不能用好一點(diǎn)兒的?這都什么呀!” 遼芷縮了縮手,顯然沒有再抱他的意愿了。 包著小孩子的披風(fēng)料子看起來很差,根本不像是富貴人家孩子用的。 一旁的婆子有些尷尬,她將孩子湊近了些。小娃娃閉著眼睛,睡得很香的模樣,一動不動的。他的睫毛很長,皮膚也很白,看著就像散財童子一樣討喜。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的緣故,這個小娃娃的臉色有些蒼白,沒有一般小孩子那種活力,甚至臉上連點(diǎn)紅暈都看不到。 “這披風(fēng)是奴婢后加上去的,怕他冷,大戶人家的小公子總是精貴的?!边@個婆子腆著一張笑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屋子里的幾個奶mama是臨時找的,只有幾個守門的嬤嬤是遼國公府出來的。雖然這些奶mama不知道這小娃娃是誰家的,但是看著衣著打扮也知道非富即貴。 遼芷冷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她幾眼,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孬貨,眼皮子淺的。看到什么都拿走了,這小娃娃身上的金鎖銀鐲子,還有鈴鐺都不見了,哪家的小公子身上沒有長命鎖?估計都被你們摘了,藏著準(zhǔn)備賣了吧?” 平心而論,這衛(wèi)長意長得是真不錯,粉粉嫩嫩的。而且此刻閉上眼睛不哭不鬧,還真是很討人喜歡。不過偏偏他的長相隱隱透出衛(wèi)家人的感覺,遼芷就覺得厭煩。 但是她眼睛一掃,看到衛(wèi)長意身上什么裝飾都沒了,連外頭的披風(fēng)都被人換成破布了,若不是小娃娃貼身穿的衣裳不能換,估摸著遼芷如果再晚幾日過來,就只能看見一個小乞丐打扮的衛(wèi)長意了。 “奴婢們不敢?!蹦菐讉€奶mama一聽這話,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立刻跪下來求饒。 她們面色蒼白,心臟差點(diǎn)都停止跳動了。原本抱回來一個孩子,聽著看管的嬤嬤吩咐,說是如果實(shí)在不聽話就喂藥,她們都以為主家很不在乎這小娃娃,甚至是想早日磋磨致死的。何曾想到主家竟然親自來看,甚至還注意到他身上的好東西都被摘掉了。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那些東西你們拿出去,只怕有命賣,沒命花。你們以為這小雜種是誰家的?他姓衛(wèi),若是知道你們幾個這么對他,恐怕衛(wèi)家早就把你們?nèi)宜蜕下方o小雜種賠罪!” 遼芷輕扯著嘴角,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來。只不過看向衛(wèi)長意的時候,那種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陰狠而惡毒。 那幾個奶嬤嬤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渾身顫抖個不停。特別是聽到姓氏的時候,有一個膽子小的,直接“嗷”的一嗓子叫出來,雙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沒用的,拖下去,別在我面前礙眼?!边|芷冷哼了一聲,看著這個暈過去的婆子,臉上閃過幾分嫌惡。 她倒不是心疼這個小野種被如此對待,只是怕這些婆子不分輕重,見錢眼開。把這些東西拿出去賣,到時候暴露了行蹤,那么他先前所做的努力就功虧一簣了。 她一定要衛(wèi)侯府忌憚她,要衛(wèi)長安知道得罪她的下場!她明明都說了,只要嫁給沈鉉而已,她只是想知道嫁給表哥的滋味兒而已,甚至她都不會跟他行洞房花燭夜,但是那個賤/婦還是不愿意! 衛(wèi)長安恢復(fù)了女兒身,尋常不能出衛(wèi)侯府,遼芷想打入衛(wèi)侯府內(nèi)部也很難,正好賞花燈的時候看到四夫人帶著衛(wèi)長意出來,就心生一計。 “姑娘,這小孩子怎么處置?時常喂藥還是有影響的,他身子比一般孩子弱,只怕再喂幾次就不行了。”一旁的嬤嬤再次開口,聲音里透著幾分冷靜,絲毫不為遼芷此刻的狠毒而驚訝。 遼芷皺緊了眉頭,看著一旁睡得正香的小娃娃,眼神里再次閃過幾分嫌惡。 “死了就死了,如果這里透露出去消息了,先把他弄死再說?!彼龥]好氣地說道,顯然是十分不耐煩了。 她是臨時起意,所以匆匆吩咐安排了一下,就讓人引開四夫人身后侍衛(wèi)和婆子的注意力。而四夫人又像是專門幫助她一樣,對待衛(wèi)長意基本上是不聞不問,正好加大了她成功偷走衛(wèi)長意的容易度。 她當(dāng)時只是想報復(fù)衛(wèi)長安,結(jié)果把孩子抱回來,才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一個隔房的弟弟,誰知道衛(wèi)長安對衛(wèi)長意到底在不在乎,而且還是一個不滿周歲的孩子,估計也沒多少感情。所以就造成,把衛(wèi)長意養(yǎng)在這里,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每日喂他吃沉睡的藥。 “慢著?!笨粗慌缘哪蘭ama顫顫巍巍,似乎要把衛(wèi)長意抱走的樣子,她忽然高聲喊了一句。 就在方才,她的腦海里靈光一閃,一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遼芷,忽然就有了主意。 “把這孩子兩只手的最后一根手指都剁掉,然后再在他的衣服里面留下一張字條,上面寫著:衛(wèi)長安,他是在替你還債,你這個喪門星?!?/br> 遼芷的眼睛輕輕瞇起,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畫面,竟然開始仰起頭狂笑,顯然十分得意。 一旁幾個奶mama再次跪了下去,其中有一個直接尿濕了褲子,屋子里都彌漫著一股尿sao味。 遼芷的臉上再次閃過不悅的神情,這些從外頭買來沒有經(jīng)過調(diào)/教的奶mama,就是不中用,這種事情有什么好怕的,不過是剁手指罷了,她還沒要這孩子的命呢! “你們幾個都眼瞎了嗎?給我把她拖出去,亂棍打死!”遼芷隨手一指方才就杵在角落里的幾個嬤嬤,瞪大了眼睛呵斥著。 ☆、第092章 沈鉉駕到 遼芷整個人都怒氣沖沖的,顯然對那幾個沒有眼色的嬤嬤感到十分惱火,她呵斥了幾句,還覺得不過癮,繼續(xù)叫罵道。 “你們幾個都是我從國公府帶出來的,凡事都該做個表率,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事事都往后躲。沒用的東西,誰再敢惹我生氣,都要亂棍打死!” 她氣得跳腳,一會兒指指那幾個慢吞吞走過來的婆子,一會兒又惡狠狠地警告著那幾個在地上跪著求饒的奶mama。 “呼——呼——”遼芷氣得臉色都白了,老毛病又犯了,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再次襲來,她捂著胸口不停地深呼吸著。 “姑娘,您別急,消消氣?!迸赃吀鴣淼膵邒邍樍艘惶⒖虦惤诵?,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 她倒了一杯茶喂著遼芷喝下,又是給她捶背又是輕聲安撫她的。等到遼芷喘息的情況稍微好轉(zhuǎn)了些,她才察覺到不對勁兒,如果是在遼國公府,那些嚇人肯定早就沖過來一起哄著勸著姑娘了,怎么到了這里只有她一人哄,實(shí)在是不正常啊。 “你們幾個,怎么還不過來伺候姑娘?磨磨蹭蹭的!”那個嬤嬤猛地抬起頭,伸手指著那幾個婆子,眼睛瞪得橢圓,幾乎是聲厲色茬地喊道。 只是她的話剛說完,那幾個一直不走過來的人,忽然一下子就竄到了她的身邊,其中一個直接到了她的身后,還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后頸就遭到了重重一擊,緊接著她的視線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嬤嬤?!边|芷驚呼了一聲,還不等她喊出第二聲,一把匕首已經(jīng)橫在了她的脖頸間,刀刃處還散發(fā)著冷光。 那幾個奶mama也被打昏過去了,此刻這屋子里清醒的人寥寥無幾。遼芷帶過來的人都暈過去了,只剩下她一個人神志清醒。 她這才注意到,原先那幾個站在角落里的嬤嬤,早已換成了別人,都是一群男人打扮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更換的,一直躲在角落里不出聲。直到被她們喚過來做事兒,才露出真面目。 “你是誰?”遼芷不敢大聲喊叫,稍微后退了一下,縮著脖子,就是不希望刀刃劃到她,冷聲問了一句。 那些婆子打扮的侍衛(wèi)根本就沒有搭理她,他們似乎都在等著什么,遼芷心里隱隱有了個猜測,視線看著大門,心里存著意思僥幸的情緒。 “你們在等誰?我告訴你們,我爹是遼國公,我是遼國公的嫡姑娘,我爹娘和兄長都把我放在手心里疼。你們要是敢動我一下,他們不會放過你們的。是誰雇傭的你們?你們告訴我,我給雙倍的價錢!” 遼芷不停地勸解著他們,臉上充滿了希望,聲音也變得十分溫柔,像是在循循善誘著什么一樣。 那幾個侍衛(wèi)紋絲不動,無論遼芷叫囂得再怎么大的聲音,他們?nèi)匀粺o動于衷。 “遼芷,你以為你是在收買誰的手下呢?”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嗓音傳來,語調(diào)壓得很低,帶著幾分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 遼芷不由得顫了一下,她還沒見到人,就已經(jīng)猜出是誰來了。這個人的聲音,她無比的熟悉,經(jīng)常在夢中聽到,她所有的少女情懷和心事,都與這個人有關(guān),夢中回響著的他哄自己的聲音,也是自己夢寐以求的。 但是現(xiàn)實(shí)生活中,好像無論聽多少次,沈鉉都從來沒有哄過她,相反他所能記得的,大多數(shù)都是在訓(xùn)斥她,覺得她無理取鬧。 “表哥?!彼p聲喚了一句,臉上露出幾分害怕的神色。 沈鉉慢慢地走了進(jìn)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沉聲道:“遼姑娘,我想這里沒有你的表哥,只有緝拿你歸案的人。你拐賣并且傷害衛(wèi)侯府的三公子,這是不爭的事實(shí)?!?/br> 他的眼神十分冷漠,只是那樣輕輕一瞥,好像是在看一個將死的人一般,連一分柔情都沒有。甚至那樣的眼神,他都不屑于放在她的身上,只是很快地就偏過頭。 遼芷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甚至伸出手想要去觸碰他,但是脖頸間橫著的匕首,卻是將他們之間隔出了千山萬水一般。 她的夢中不僅會有沈鉉的聲音,還有他的容貌,清俊的溫柔的溫文爾雅的,每一次都會對著她笑,美好而不真實(shí)。但是現(xiàn)實(shí)生活中,遼芷從來沒有看到沈鉉對她這樣笑過,連給她一個眼神都吝嗇。 “表哥,表哥!”她高聲呼喊著他,沈鉉比尋常還要冷漠的樣子,讓她感到恐懼。 “殿下?!逼渲幸粋€侍衛(wèi)把衛(wèi)長意抱到他的面前。 沈鉉立刻偏頭去看,小娃娃臉色的確有些不好。他的眉頭一皺,立刻就讓大夫過來,幸好在來之前他把大夫抓過來了。 遼芷就這么被挾持著站在一邊,沈鉉根本就沒有功夫搭理她,一直圍繞著衛(wèi)長意忙來忙去的。 “哎呦,誰這么狠的心給孩子喂藥,睡得太久了只怕孩子睡出毛病來?!蹦莻€大夫原本被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但是后來瞧見這在昏睡的衛(wèi)長意時,大夫的自覺性跑出來了,也顧不上別的,連忙給他扎針救治。 沈鉉就坐在一邊,仔細(xì)地盯著衛(wèi)長意的小臉蛋,似乎在出神。 衛(wèi)長意雖然睡著了,但是五官還是能夠瞧清楚的。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向不喜歡小孩子的沈鉉,竟然覺得這奶娃娃的嘴巴長得很有衛(wèi)家人的風(fēng)格,這嘴巴長得似乎跟衛(wèi)長安一模一樣。 他這么想著,臉上的神色就逐漸緩和了下來,甚至嘴角都跟著揚(yáng)起,有了幾分笑意。 看向衛(wèi)長意的眼光就越發(fā)柔和起來,腦子里還想著,如果以后他和衛(wèi)長安有了孩子,是不是也會有這樣一張好看的嘴巴。 “表哥,你不要那么看著他,我有話對你說!” 自從沈鉉走進(jìn)來之后,遼芷的目光就沒有從他的身上移開過,此刻看到沈鉉對著一個未滿周歲的小娃娃,都能露出那樣溫柔的目光來。但是對著她,卻沒有一次溫柔過,心中的妒火怒燒,像是要把她所有的理智都燒完一般。 聽著遼芷那尖銳的聲音,沈鉉的眉頭緊緊皺起,他猛地扭過頭看向她,眼神中帶著十足的警告。 “表哥,你過來,我真的有話要說。”她伸出手沖著他招了招,見到沈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整個人都十分激動。 “遼芷,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鄙蜚C絲毫沒有猶豫,眉頭一皺,就冷聲呵斥道。 他真的是受夠了遼芷的脾氣,稍微有什么不順心,就把所有的火氣撒到別人的頭上。這回的衛(wèi)長意才只是一個孩子,她都能下如此重的手,這樣對待一個孩子,現(xiàn)在的遼芷看起來,也絲毫沒有悔意。 “不,表哥,我不能閉嘴!我必須跟你說清楚了。”遼芷的聲音放得越發(fā)柔軟,她開始哀求起來,臉上也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色。 “殿下,這位小公子的病情恐怕不太好?!本驮谶@時候,大夫打斷了他們二人的對話。 這句話也徹底粉碎了沈鉉最后一絲耐心,根本不再搭理遼芷,而是將注意力完全投射到衛(wèi)長意的身上。 “怎么說?是之前喂藥太多了嗎?”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大夫點(diǎn)了點(diǎn)頭,低聲道:“這只是原因之一,小公子原本就是身子弱,老夫即使現(xiàn)在把他弄醒過來了,恐怕他也只是哭?,F(xiàn)在還是得盡快抱回他的府上,有家人在身邊哄著,醒過來也好進(jìn)一步診治?!?/br> 沈鉉絲毫沒有猶豫,立刻就開始安排馬車。 “大夫,你跟著我去衛(wèi)侯府,既然你有把握治,就不必要經(jīng)過第二個人的手了。” 一旁的侍衛(wèi)抱起了小娃娃,面無表情的臉上產(chǎn)生了一絲裂痕,這柔軟而溫暖的身體靠在懷里,總覺得有些不適應(yīng)。像他們這種鐵血無情的侍衛(wèi),基本上沒有接觸過這樣柔軟的生物,那種觸感當(dāng)真是別扭極了。 “表哥,你不要丟下我!” 遼芷看他把衛(wèi)長意安排得井井有條,心里又恨又急,見他連一眼都不看自己,好像完全忘了有她這號人物的存在。不由得高聲喊了一句,眼睛都急得通紅,像是快要哭出來一般。 沈鉉停下腳步,眉頭一挑,似乎真的才想起來這邊還留著她。 “你們幾個稍后把她和這一群人都綁了,塞上嘴,里里外外的門都鎖了。遼國公府不是口口聲聲不知道他們家大姑娘究竟有沒有抱走人家孩子嗎?我今兒倒要看看,他家偵查能力那么差,幾乎就當(dāng)睜眼瞎了,這大姑娘丟了,他們究竟能不能找到人?”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就冷聲將這邊任務(wù)布置下來了,幾句話甩出來之后,他連頭都不回就轉(zhuǎn)身走了。 “表哥,你回來!表哥……”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遼芷像是被觸到了什么底線一樣,發(fā)了瘋地要掙脫束縛,拼命往外沖。 這么猛地一下子掙扎,制服住他的侍衛(wèi)差點(diǎn)脫了手。遼芷跟不要命似的,不停地往前沖,即使匕首劃到了她的脖頸,甚至留下一道血痕,她也絲毫沒有痛覺一般,依然聲嘶力竭地邊喊邊往前沖。 “表哥,你等等我,你不要拋下我,表——” 眼看她蹬鼻子上臉,幾個侍衛(wèi)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神色。一旁的侍衛(wèi)湊近,揚(yáng)起手給了她一手刀,世界終于清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