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到簾幕上的時候，他想拉起的動作又頓住了，明顯是有些猶豫。萬一他這么大喇喇地拉開簾幕，衛(wèi)長安忽然瞧見他站在床邊，被他猛然嚇到了該怎么辦？

    沈·多想·鉉這個時候的腦海里，簡直像是有千萬匹野馬拉著他的思緒飛奔而過。無論他做什么動作，都顯得小心翼翼的，怕會因為太過突然，而嚇到衛(wèi)長安。甚至他都在想，自己的呼吸聲是不是有些大了，會不會影響到她？

    簾幕并不是把外面的景象完全擋住了，只是朦朦朧朧的，有些不太清楚，但是大致輪廓還是能瞧得見的。

    從沈鉉一開始站起身，撞翻了茶盞開始，衛(wèi)長安就一直眼睛不眨地盯著看。結(jié)果就看到了讓她驚訝的畫面，沈鉉還從來沒有在誰面前，露出這樣謹(jǐn)小慎微的動作。

    “你進來吧，我早就知道你站在床邊了，把簾幕掛起來?！?/br>
    她輕笑出聲，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還十分平坦的腹部，暗自想著多虧了這條小生命，似乎六皇子在出丑的路上越發(fā)一去不復(fù)返了，讓她看到如此多的有意思場面。

    沈鉉聽到她的輕笑聲，整個人才稍微放松了些，立刻將簾幕撩起，露出了倚靠在床頭的衛(wèi)長安。

    此刻她正笑意吟吟地看著他，由于剛睡醒，那雙明亮的眼睛似乎還帶著水光一般，讓他有些招架不住。

    沈鉉慢慢地坐到了床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柔荑，輕輕地摩挲著。

    “我都覺得不像是真的，到現(xiàn)在我還有些像是在做夢一樣。剛才走路過來的時候，我的腿都是軟的，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但是并不難受，反而覺得很高興?！?/br>
    沈鉉此刻向她剖白心意的聲音，聽起來依然有些縹緲，還像是反應(yīng)不過來一般。

    如果是平時，有這樣倦怠和軟弱的自己，沈鉉必定是厭惡至極的。因為方才那一個很長的時間之內(nèi)，直到現(xiàn)在的他，都是處于游離的狀態(tài)。因為太過高興了，但正是這種狀態(tài)，如果被恨他的人抓到了，興許他此刻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不過此刻他對這種感覺，卻是甘之如飴。

    他喜歡這樣的感覺，也喜歡給他帶來這樣感覺的人和事情。

    “你也太夸張了些，小家伙如果出來，肯定是要笑話你的。”

    衛(wèi)長安見他這樣，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她能體會到沈鉉這種感覺，同時也替自己腹中的孩子感到高興，這條小生命還沒有降臨，就已經(jīng)得到了父母如此多的愛意。

    沈鉉感覺到衛(wèi)長安回握住他手的力量，此刻他才真正的放松下來，也更加敢于觸碰衛(wèi)長安。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像是往常把她摟在懷里的時候一樣，只是比之前更加輕柔。

    再不敢用力地抱住她，像是要將她融進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此刻她的腹中已經(jīng)有了與他血脈相連的小人兒，再也不能那么粗魯了。

    而且他也不用緊緊抱住來提醒她，她是他的人。從現(xiàn)在開始，只要有小家伙的地方，就會明白的告訴別人，他們有了結(jié)晶，他們擁有彼此，對方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存在。

    “我好希望看他長大，哪怕他現(xiàn)在還沒生出來，我好像就已經(jīng)看到他一般。他翻身的樣子，坐起時候的倔強，會流著口水學(xué)說話，蹣跚地學(xué)步。好像我一下子變得跟個女人似的，眼睛一閉，就都是各種小娃娃。”

    沈鉉依然擁住她，手指插入她的指縫之中，與她十指緊扣。掌心貼著掌心，指根挨著指根，他們原本就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衛(wèi)長安原本還沒顧上想別的，結(jié)果聽到沈鉉描述這些畫面之后，她的眼前也飄過那些場景。渾身都變得暖融融的，心里像是被什么甜蜜的糖果填滿了一般，甚至都快要溢出來了。

    “我看著殿下方才一直不在狀態(tài)，還以為殿下什么都沒想。沒想到殿下竟然想得這么遠(yuǎn)了，難怪總是心不在焉的，原來是一心二用的結(jié)果?！?/br>
    衛(wèi)長安再次笑出聲，她當(dāng)真是發(fā)現(xiàn)，自從知道她有了身孕之后，沈鉉的表現(xiàn)足夠她笑上大半年的。他竟然有如此表現(xiàn)的時候，衛(wèi)長安再三感嘆這句話。

    “聽大夫的話，先把這三個月熬過去。待會子我就請岳母過來，親自給你挑選伺候的嬤嬤，以后廚房里的菜譜也要按照你的口味來。我雖然頭回當(dāng)?shù)?，但有些事情也是知道的。懷了孩子的女子，口味一向變得比較奇怪，而且比較善變，你不要怕麻煩，想吃什么就直接說，哪怕廚房里當(dāng)日的膳食都做好了，你只要想吃別的，就立刻讓紫雪她們?nèi)フf，換著來。”

    沈鉉抱著她的身體，感受著她身上的體溫，總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眼前不再總是縈繞著那樣小孩子玩耍的畫面了，不由得低聲叮囑著衛(wèi)長安。

    他這么一說的時候，衛(wèi)長安才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沈鉉說的這些，好像都是對的。

    她這兩個月來，的確是口味千奇百怪，而且偶爾忽然想吃了什么東西，就像是必須立刻得吃到嘴里一般，如果她忍著沒有吩咐人去做，那嘴里就能不停地生口水，像是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一般。

    “殿下不是女子，沒想到這些事情懂得倒是如此多？”

    衛(wèi)長安歪著腦袋，不由得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臉上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表情。

    沈鉉正準(zhǔn)備滔滔不絕地說著什么，結(jié)果聽到衛(wèi)長安的話，臉上的表情停頓了幾秒鐘，像是忽然被人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整個人都有些僵住了。

    “我見你一直嗜睡，心里沒底，就找了醫(yī)書來，隨便翻看幾下。其中正好有一本講了女子懷孕的事情，我覺得以后反正用得上，所以看得就比較仔細(xì)。幸好我有先見之明，你看現(xiàn)在就用上了吧！”

    沈鉉的聲音降低了些，似乎沒什么底氣。不過說到最后一句的時候，又不由得轉(zhuǎn)過頭，直視著衛(wèi)長安，似乎帶著幾分“我很厲害”的意思。

    聽到他的話，衛(wèi)長安愣了片刻，心里又酸又甜。

    之前那段時間，面對衛(wèi)長安的反常表現(xiàn)，沈鉉心里頭肯定是沒底的，但是他又不好跟別人說。還害怕是八公主從中作梗，索性就找了醫(yī)書隨手翻翻，沒想到看到了女子有孕的記載，當(dāng)時沒有往這方面想，只是潛意識覺得有用，就多看了兩眼。

    “殿下不必如此，我心里有數(shù)的。”

    衛(wèi)長安不由得抬起手，輕輕地?fù)ё×怂牟弊?，讓兩個人的距離徹底消失，貼得更近，甚至連彼此的呼吸都能夠感覺到。

    沈鉉的眼睛下面有一片青黑，明顯最近睡得并不安穩(wěn)。之前跟衛(wèi)長安睡在一起的時候，他還在考慮這個問題。

    “我說的你都記下了，廚房那邊不必記著我的吃食。你想吃什么，就讓廚房多做一份，我陪著你一起用?！?/br>
    沈鉉并不在意這些事情，他和衛(wèi)長安原本就是夫妻，夫妻原本就該同心。況且女子從有了孩子的那一刻起，就要承受諸多的考驗，想來磨礪重重，他能多疼一番就多疼一番。

    “女子懷胎十月，諸多事情受限，行動不便，內(nèi)心敏感脆弱。容易嗜睡，口味奇特，性情多變。且生產(chǎn)之時，有如遭受山崩地裂之苦，往往要耗費半條命。遂有‘兒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塊rou’之說……”

    沈鉉到現(xiàn)在都記得他看得那本書上，當(dāng)時是如何描寫的。十分詳盡，從懷胎到生產(chǎn)，概述到詳細(xì)，一一闡述。

    或許著書的人是位母親，筆者寫得十分細(xì)膩，而且連痛苦都描述的十分詳盡，其中的艱難從書面上不難看出。

    沈鉉無法替衛(wèi)長安承受接下來那么多的苦難，但是卻愿意與她吃用一樣，表示出自己共進退的意思，給衛(wèi)長安一點心理鼓勵。

    “好，到時候如果太過口味奇怪的東西，殿下可莫要惱了?！?/br>
    衛(wèi)長安聽到他這番話，原本想要拒絕，但是后來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輕輕笑開了，臉上帶著一抹狡黠的笑意。

    沈鉉還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將衛(wèi)長安輕輕地?fù)Q了個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一旁侍立的幾個丫鬟，表情各異，顯然是想到了什么，都暗藏著心事一般。

    ☆、第180章

    180靜妃找茬

    她們幾個丫鬟都已經(jīng)想到了六皇子最近口味的千奇百怪，以及千變?nèi)f化。之前她還想試試魚眼魚泡泡燒了會是什么味道，明明孕婦一般吃不得腥，她卻像是個孩子一樣，什么都要試試。

    她們只是在替六皇子的胃感到擔(dān)憂，而且沈鉉的口味，紫雪她們幾人還是比較了解的。他喜歡清淡一點的口味，連辣的都一點不沾。偏偏衛(wèi)長安喜歡吃辣，所以每次廚房都要做兩種風(fēng)味迥異的吃食。

    六皇子如今要舍命陪君子，除了贊一句勇氣可嘉之外，幾個丫鬟都心有余悸。平時表忠心的時候絕對一個頂倆，但是這個時候，沒人多說一句話，都低著頭當(dāng)沒聽見。

    六皇子為了哄皇子妃，什么都敢說，她們卻是不敢的。

    ***

    “兒子給母妃請安?！鄙蜚C彎腰行了一禮，聲音低沉，沒什么起伏。

    靜妃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手里捧著一杯苦茶，聽見他的聲音，抬起頭淡淡地掃視了一眼，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復(fù)雜的意味。

    “起來吧?！膘o妃似乎在發(fā)呆，隔了許久也不見讓他起身，最后還是一旁的嬤嬤輕聲咳嗽了一聲，靜妃才喚他起來。

    “母妃近來可好？”沈鉉挑了個下手的位置坐下，輕聲詢問了一句。

    靜妃聽他這么問，不由得冷笑了一聲，臉上露出一抹極其不自然的表情，好像承受了許多痛苦一樣。而且這痛苦還是沈鉉帶來的一般。

    “本宮過得不大好?！?/br>
    靜妃輕哼了一聲，語調(diào)變得僵硬起來，顯然她此刻很不高興，并且在沈鉉面前絲毫沒有收斂，直接表現(xiàn)了出來。

    沈鉉聽她這副硬邦邦的口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之前每日都會來請安，但是這幾日由于衛(wèi)長安有了身孕，他擠出必要的時間陪著她。靜妃現(xiàn)在把他召來，一開始語氣就這么惡劣，明顯是為了找茬。而且他心里有預(yù)感，她找茬的必定與衛(wèi)長安有關(guān)。

    “母妃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個宮人沒伺候你，又或者御膳房的吃食不合口味？或者這冬季快到了，氣候干燥寒冷，讓您哪里不舒服了？”

    沈鉉只裝作聽不懂，他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副狀似擔(dān)憂關(guān)心的模樣，實際上他的語調(diào)波瀾不驚，眼神也一下子都沒有變化。

    靜妃聽他逐條列出來，卻沒一句話說到點子上，而且明顯就是裝傻充愣，她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些。

    “長安懷了身孕之后，身子不爽利嗎？我瞧你也沒請?zhí)t(yī)去看看，只是讓宮外的大夫看了，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礙吧。怎么不見她入宮？”

    靜妃終于還是沒忍住，直接問出了口，她即使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不要太過嚴(yán)肅暗沉，但是語氣依然有些沖。明顯是按壓著惱火，像是如果衛(wèi)長安站在她面前的話，她此刻已經(jīng)讓人責(zé)問她一番。

    沈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回一直沒有松開，甚至抬頭看向靜妃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都是緊繃的，絲毫沒有緩和的意思。

    “六殿下莫惱，娘娘的意思是，許久未曾見到皇子妃，有些擔(dān)憂她的身子。娘娘畢竟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在保養(yǎng)生孩子方面，經(jīng)驗比較多，所以就想親眼看一看她，跟她說說話，叮囑一些重要的事情?！?/br>
    侍立在靜妃旁邊的嬤嬤，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靜妃娘娘平日里對待六殿下就不怎么親切，又加上這六皇子妃不是她想要的兒媳婦，所以面對他們夫妻，就難免苛責(zé)了許多。

    只要她的心里稍微對六皇子夫婦有什么不滿，那種情緒就立刻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正如此刻，明明不是什么要緊事兒，六皇子妃有孕在身，之前也派人跟靜妃報備過了，但她心里頭對于六皇子妃一直不來請安，還是有很大的意見。

    如果靜妃能把對十皇子那種親昵的態(tài)度，稍微分上一兩分給六皇子夫婦二人，恐怕這一家就要和睦許多。

    沈鉉并不搭理嬤嬤，即使嬤嬤出來插上一嘴，他依然知道靜妃心中的不滿。他的眼神并不偏移，始終看向靜妃，與她注視了良久，一直沒有說話，視線之中帶著些許的逼視。氣勢雖然收斂了，那是那雙黑幽幽的眼眸，一直注視著靜妃，其中帶出來的壓力可想而知。

    直到靜妃的眼光一閃，看向了別處，他才輕聲地開了口。

    “女子懷有身孕，頭三個月乃是重中之重。我記得母妃懷上十弟的時候，正好是嚴(yán)冬，連門都不出的。當(dāng)時我想找母妃的時候，都怎么找不到，后來在雪地里待了太久，直接暈倒了?；厝ブ缶痛蟛∫粓?，最后還是十弟滿月了，我才見到母妃?！?/br>
    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相反說起這些的時候，之前臉上那種陰沉的神色消散了不少，嘴角輕輕勾起，甚至露出了幾分淡笑。但是這笑容之中是否帶了些許的嘲諷，就只能見仁見智了。

    他的話音剛落，殿內(nèi)就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六皇子和靜妃之間這一對母子爛賬，簡直說都說不完。

    之前他們一直在避諱不提，但是此刻靜妃娘娘有些埋怨衛(wèi)長安，所以六皇子就提起了。這還是宮人們頭一回聽見沈鉉如此不客氣的話，而且還是這樣直白，就差沒指著靜妃說，自己都沒做好，還有臉指責(zé)別人！

    更何況這無論誰聽了，都覺得靜妃娘娘這心眼兒都偏到山溝里去了，對待十殿下就恨不得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但是對于另一個孩子六殿下，卻連一面兒都不讓見，甚至還把沈鉉折騰得生病了。

    “小六?！?/br>
    靜妃沉默了片刻，從他說出這番話開始，整個人就有些如坐針氈。她究竟有多偏心，不會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而且沈鉉所說的事情，她到現(xiàn)在還是有記憶的。

    當(dāng)時沈鉉也不過六七歲，暈倒之后回去發(fā)了高燒，太醫(yī)圍了一圈，當(dāng)時情況十分兇險，還說要救不活了。

    靜妃得知之后，心里雖然有些擔(dān)憂，但是更怕會影響到自己腹中的胎兒。后來還是今上讓她去瞧瞧，她才去看了一眼，不過沈鉉當(dāng)時處于昏迷之中，所以并不知道靜妃來看過他。

    后來等沈鉉清醒過來之后，他也不再說要找靜妃了，直到靜妃生下了十皇子，并且十皇子滿月了，太后才把他帶過去，六皇子與靜妃這對母子倆才有機會見上一次面。

    不過那個時候靜妃的滿心滿眼都是十皇子，根本就沒有瞧過六皇子幾眼，為此母子兩個之間的情分就越發(fā)淡薄了。

    “其實我一向不怎么敢找母妃，那一次下了大雪，母妃的宮人說，你在休息暫時無法見我，但是我卻十分執(zhí)拗，不肯跟著嬤嬤回去，硬要在你的宮外等。實際上是有人在我面前說，等母妃以后生下了弟弟或者meimei，就更加不會疼愛我了，我當(dāng)時心里十分慌亂，就怕他所說的話成真，所以才想見一見母妃，告訴你我以后會乖乖的，你是我的親娘，皇祖母如何都不可能越得過你去?！?/br>
    沈鉉看著她張開嘴，似乎有話想說，卻偏偏不知該如何開口的樣子。他臉上嘲諷的神色消失了，相反笑容也變得真心了幾分，只是那笑容之中卻帶著幾分苦澀。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片吸氣聲。幾個雖然低著頭表現(xiàn)得像個無害的鵪鶉一般的宮女，但是實際上她們的耳朵還是聽到了六皇子的話。

    沈鉉這話說的當(dāng)真是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而且實際上還有些大逆不道，畢竟是在公然拿太后與靜妃娘娘比較。

    靜妃表現(xiàn)得最為外露，她整個人都僵住了，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shù)一般。有些無可奈何，也不知道該如何表現(xiàn)了。

    她的長子一向都是冷冰冰的，對她也不怎么孝順，親昵的態(tài)度更是沒有。所以她從來沒想過六皇子的心里竟然會有這種想法，此時此刻聽他說出來，更是覺得沖擊很大。

    “本宮當(dāng)時年紀(jì)輕，不曉得怎么疼愛孩子。你是本宮的頭一個孩子，當(dāng)時被太后抱走了，本宮去瞧你，你已經(jīng)會走路會說話了，但是本宮碰碰你，你卻往后躲。所以本宮有些傷心，有了第二個孩子就不想再像之前那樣了?！?/br>
    靜妃輕咳了一聲，她努力地組織著語言，總算是說出了幾句話來。不過這些理由聽起來十分的蒼白無力，連一旁的嬤嬤都低下頭，不好再開口替靜妃描補了。

    靜妃這些話，說得原本就不漂亮，而且聲音不大，氣勢也不足，聽起來就像是沒什么底氣，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尷尬，所以才勉強開口應(yīng)付幾句。

    “母妃不用解釋，我心里都清楚。十弟年紀(jì)小，的確應(yīng)該讓人多疼些。不過長安年紀(jì)也不大，況且這是她的頭胎，這些日子她都會在府上靜養(yǎng)。母妃如果有什么話要帶給她的，可以跟我說也是一樣的。至于太醫(yī)的話，就不必請了。京都里的名醫(yī)有許多，使慣了一個大夫，就不想著再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