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jié)
方證大師見吳明將左冷禪放下,心中不由長舒了口氣。 此時的左冷禪,坐倒在地上,猶如一堆爛泥,臉上慘白一片,哪里還有先前一派掌門的風光無限。 嵩山派眾弟子看著自己的掌門人遭受如此對待,簡直不忍直視,有幾個左冷禪的師弟更是蠢蠢欲動,想要乘著吳明師徒不注意,搶回自己的掌門師兄。 然而,還沒等他們開始行動,吳明卻是冷笑道:“煙兒,你看著,誰要是敢上來救左冷禪,你便一劍砍了他的頭?!币运奈涔ζ鋵嵏揪筒挥们菬煷鷦?,但他這么一說,無形中便讓在場眾人不敢亂動。 曲非煙抽出玉劍,橫在左冷禪脖頸上,嘻嘻笑道:“好的,師父,我就怕他們不給我機會?!?/br> 接下來的等待對于在場的眾人來說便似乎變得十分漫長,氣氛也十分的尷尬。 唯獨吳明和曲非煙師徒兩人卻是談笑風生,絲毫不將圍住他們的武林正派人士放在眼中。 大約過了沒多久,領(lǐng)命而去的僧人便回來了,跟在他們身后的正是任盈盈。 任盈盈臉色有些憔悴,而看她走路的模樣,明顯被限制了武功。 多日未見,吳明本就思念佳人,現(xiàn)在見她如此憔悴,忍不住便深情叫道:“盈兒,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怎么這么傻……”任盈盈怎么也想不到吳明會這么快來少林寺救她,而且是只有師徒兩人,心中既是感動又有些莫名的擔心。 這時,曲非煙嬌笑道:“盈盈jiejie,師父是無所不能的,你要相信他,他一定會救你出去的?!?/br> 任盈盈正待說話,這時只見人影一閃,她整個人頓時便被凌空帶起,然后脫離了少林僧人的控制范圍。 等任盈盈出現(xiàn)在吳明師徒身前,在場諸人這才明白先前是怎么回事。 原來吳明施展了快逾閃電的身法,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將任盈盈救了下來。 那種無與倫比的速度,簡直超乎了眾人對于輕功的認知,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吳明便已經(jīng)完成了搶人的任務(wù)。 其實,吳明本可以依葫蘆畫瓢,照例用“凌空攝物掌”將任盈盈救回,但他疼惜佳人,自不愿用那么暴力的方式,于是便主動出擊,結(jié)合凌波微步和天羅步法的巧妙,在眾人眼皮底下,救回了任盈盈。 “盈兒,我先解開你的xue道?!眳敲魇┱古膞ue手法,不僅解開了任盈盈被封的xue道,同時還快速給她注入了一道得自于左冷禪體內(nèi)的陰柔內(nèi)力,那可是寒冰真氣煉化而來,正適合女性陰柔的體質(zhì)。 方證大師和一眾掌門都有些目瞪口呆,這吳明不僅武功奇高,而且根本就不按照武林規(guī)矩出牌,讓人十分頭痛。 方證大師道:“阿彌陀佛,吳施主,任小姐既然已經(jīng)被你救回,可否先放了左掌門?” 曲非煙咯咯笑道:“老和尚,你好天真啊……” 這時吳明輕聲斥責道:“煙兒不得無禮。方證大師,你真的想讓我放回左冷禪嗎?” 方證大師道:“吳施主若是能放了左掌門,貧僧愿意讓你們安然離去?!?/br> 這時人群中卻是很多人紛紛叫道:“大師萬萬不可放虎歸山?!?/br> 就在方證大師猶豫的時候,山門外的山道上傳來了哈哈大笑。 “都說少林乃是天下武林泰斗,可現(xiàn)在竟然倚多為勝,欺負我家女婿,這簡直讓人笑掉了大牙,哈哈……” 聽到這個聲音,任盈盈又驚又喜,只是那個女婿的詞語讓她十分羞澀,臉色不禁一紅,對一旁的吳明輕聲道:“我爹爹來了?!?/br> 吳明自然聽出了任我行的聲音,而且他還聽到跟隨他一起來的有另外兩名高手。 方證大師大吃一驚道:“阿彌陀佛,來者可是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任先生?” 任我行哈哈笑道:“沒錯,正是任某人?!?/br> 任我行和另外兩人的速度很快,轉(zhuǎn)眼便來到近處,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三人很快便跟吳明等人匯合。 任我行帶的兩人吳明都認識,一個是向問天,另外一個是綠竹翁。 場上形式緊張,幾人只是稍微打了個招呼便開始應對。 任我行來到場中,一眼便看到被曲非煙拿劍橫著脖頸的左冷禪,當即故意道:“咦,這位不是大名鼎鼎的左大掌門嗎?怎么落得如此光景?” 左冷禪臉色更覺慘然,這時吳明卻是忽然虛拍一掌,解開了他的啞xue道:“你可以說話了?!?/br> 左冷禪先是怨毒地瞪了吳明一眼,接著冷冷道:“聽說任先生為屬下所困,蟄居多年,此番復出,實是可喜可賀。” 第398章第四佩服 左冷禪這番話說是道賀,其實在場眾人都聽出譏諷之意,恰好便跟任我行前面嘲諷左冷禪的話語爭鋒相對,大有互相拆臺之意。 吳明知道任我行和左冷禪早些年就是對手,曾有過幾次交手,只是誰勝誰敗,原書中卻并未交代。 任我行聽了左冷禪的譏諷,心中雖然有些惱怒,臉上卻是絲毫未露,笑道:“左大掌門,十多年未見,你的‘大嵩陽神掌’怕是又精進不少了吧?” 左冷禪道:“在下的大嵩陽神掌已有十多年未用,怕是早就忘了大半,何況在下現(xiàn)在乃是敗軍之將又何足言勇……” 吳明其實大抵也看出了左冷禪的心思,任我行高傲自負,他的用意很明顯,是故意激起任我行的好勝心,以此來獲取脫身機會。 這點吳明倒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思轉(zhuǎn)得極快,將自己和任我行的關(guān)系都算進去了,知道若是任我行提出來比試,自己恐怕很難拒絕。 吳明心中不由冷笑,左冷禪啊左冷禪,你以為今天還能活著離開少林嗎?簡直癡心妄想。 這時,任我行瞥了吳明一眼,眼神中俱是贊賞之意,然后笑道:“沒機會跟左兄較量,那可寂寞得很啊,實在是可惜了。” 左冷禪見任我行并不受激,只得禍水東引,說道:“江湖上武功勝過在下的,數(shù)亦不少,比如方證大師、沖虛道長等人,任先生若是覺得寂寞,何不向他們請教一二?” 左冷禪話音未落,山門外又有幾人來到,領(lǐng)頭之人竟然是沖虛道長,倒是正應了那句話,說曹cao,曹cao就到。 眾人讓開一條道,沖虛道長等人隨即進入場中,方證大師等人連忙迎上,正派人士多了一名高手,那絕對是好事。 沖虛道長道:“大師,貧道來得晚了,還請莫怪?!?/br> 方證大師道:“阿彌陀佛,道長,你來得不晚,正是時候?!?/br> 沖虛道長瞥了場中的吳明和曲非煙一眼道:“大師,這是怎么回事?” 方證大師便簡單說了一下,沖虛道長當即便明白過來,眉頭卻是不由皺了起來。 正道這邊人數(shù)雖多,但吳明的厲害他是深知的,何況還有任我行、向問天那樣的高手。 任我行聽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在一旁嘀咕,有些不耐,沉聲道:“大和尚,你們要是沒什么事,那我可就要帶著女兒女婿走人了!” 走人之意,自然便是要強闖出少林。 以吳明和任我行等人的功夫,哪怕少林和一眾正派高手能夠攔截得下來,也必定會傷亡慘重,何況以方證大師看來,他們這邊想要留下吳明等人,怕是十分困難。 于是方證大師連忙說道:“任先生且慢?!?/br> 任我行道:“大師是想要留下我們了?” 方證道:“豈敢?只是任先生復出,江湖上從此變成多事之秋,只怕將有無數(shù)人命傷在任先生手下。老衲有意屈留幾位在敝寺盤桓,誦經(jīng)禮佛,好讓江湖上得以太平,幾位意下如何?” 任我行聽得仰天大笑,故意說道:“妙,真妙,大師這主意簡直太高明了?!?/br> 方證大師大喜道:“既然任先生同意,那你們幾位便在少室山上隱居,大家化敵為友。只要你們不下少室山一步,老衲保證無人敢來向你們尋仇,從此樂享清凈,豈不是皆大歡喜?” 吳明聽方證大師一廂情愿,說得十分誠摯,心中暗嘆,這位佛門高僧當真迂得厲害,任我行一代梟雄,豈會自愿給拘禁在少室山上,當真異想天開,就算是他這種淡然的性子,怕也不會接受。 這時只聽任我行微笑道:“方丈大師的美意,想得面面俱到,在下原該遵命才是?!?/br> 方證大師喜道:“如此說來,施主是愿意留在這少室山上了?” 任我行笑著點頭道:“沒錯?!?/br> 方證大師喜道:“阿彌陀佛,如此甚好,老衲這就命人設(shè)齋款待,從今往后,幾位便是少林寺的貴賓?!?/br> 眾人都絕沒想到任我行竟然會如此輕易答應,但吳明心中卻是暗笑,現(xiàn)在不就在少室山上嗎,任我行肯定是玩了個時間的概念。 果然,這時只聽任我行笑道:“能當少林寺的貴賓那很不錯啊,可惜我們最多只能留上一個時辰。” 方證大師大失所望,怔怔道:“一個時辰?那有什么用?” 任我行笑道:“在下本來也想跟諸位朋友多盤桓幾日,只是可惜在下名字取得有些不好?!?/br> 方證又是一怔道:“老衲這可就不明白了,這跟施主的名字有什么關(guān)系?” 任我行嘿嘿笑道:“在下姓任,名叫我行,連起來那便是任我行,既然是任我行,那便只好任由自己的性子,喜歡去哪里就去哪里。” 方證大師憤然道:“原來任先生是消遣老衲來著。” 任我行搖頭道:“不敢,不敢。在當世高人之中,老夫心中佩服的其實沒有幾個,數(shù)來數(shù)去只有四個半,你大和尚當?shù)靡晃?。另外還有三個半,是老夫不佩服的?!?/br> 跟先前的調(diào)侃不同,任我行這幾句話說得十分誠懇,眾人都聽出絕無嘲諷之意。 方證大師道:“阿彌陀佛,老衲可不敢當?!?/br> 吳明記得原書中任我行似乎是說三個半佩服的和三個半不佩服的,現(xiàn)在竟然多了一個佩服的,那人會是誰呢?難道竟是自己不成? 就在吳明心中猜測的時候,只聽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問道:“任先生,除了方證大師之外,你還佩服哪幾位?” 任我行搖頭笑道:“抱歉,閣下不在其列。” 那人訕訕道:“在下不敢與方證大師比肩,怕是任先生所不佩服的人了。” 任我行又是搖頭笑道:“不好意思,我不佩服的三個半人之中,你也不在其列。當然,你若是再練三十年功夫,或許會讓我不佩服那么一下。” 那人頓時嘿然不語,而曲非煙卻是忍不住咯咯笑道:“任爺爺,原來想要叫你不佩服竟然也是如此不易呀?!?/br> 任我行笑道:“那是當然?!?/br> 這一番對話引起了眾人的好奇心,大家都想知道任我行佩服和不佩服的人究竟都有誰。 方證大師怔怔道:“任先生剛才所言,倒是頗為新奇?!?/br> 任我行嘿嘿笑道:“大和尚,你想不想知道我佩服的是誰,不佩服的又是誰?” 方證大師點頭道:“老衲正要洗耳恭聽施主的高論?!?/br> 任我行輕咳一聲,開始說道:“大和尚,先說你吧。你精研少林易筋經(jīng),內(nèi)功已達化境,且心地慈祥,為人謙和,不像老夫那般囂張,我向來極為佩服?!?/br> 方證大師謙遜道:“不敢當。” 這時,任我行話鋒一轉(zhuǎn)道:“在下雖然佩服大師,不過在我所佩服的人中,大和尚的排名并不是第一。我所佩服的當世第一位武林人物,是那位篡奪了我日月神教教主之位的東方不敗?!?/br> 此言一出,眾人都忍不住“啊”的一聲輕呼,顯然大出他們的意料之外。 吳明早已知悉這點,倒是并不奇怪。 只聽任我行繼續(xù)說道:“當年老夫只道天下已無對手,不料竟著了東方不敗的道兒,險些葬身湖底,永世不得翻身。東方不敗如此厲害的人物,老夫?qū)λ也慌宸???/br> 方證大師點頭道:“那也說得是?!?/br> 任我行繼續(xù)說道:“第三位我所佩服的人乃是當今華山派的絕頂高手。” 聽到這里,眾人大出意料之外,紛紛將目光看向方證大師旁邊不遠處的岳不群。 岳不群正待謙遜一下,這時任我行笑道:“哈哈,不好意思,老夫說的人并不是你。我所佩服的,乃是劍術(shù)通神的風清揚風老先生。風老先生劍術(shù)非老夫所及,我是衷心佩服,并無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