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哈哈哈哈,這也太慘了,英勇表現(xiàn)全打了水漂?!庇械缆曇艉鱿袢碎g彈幕,道出蒙輝心思。。 姜翼神情一瞬扭曲,瞪向開口的人,一個穿花襯衫戴墨鏡打扮得跟賣椰子似的男人。 面對隱怒神情,花襯衫墨鏡下的眼卻仿佛失明,朝姜翼齜出個大方微笑。 “聊一聊?” 姜翼瞪他兩秒,又淡淡轉(zhuǎn)開,把他當(dāng)成個屁,俯身去撈那睡著的人。 花襯衫無奈:“怎么不理人,你沒看出來我很有錢?” 蒙輝沒忍住:“你是那個椰子飲料的老板嗎?”這畫風(fēng)也太貼合了。 花襯衫立刻取了墨鏡,露出一張英氣勃勃的臉,不高興道:“meimei,你看看我這帥哥模樣,有沒有搞錯?” 蒙輝指指一邊兩人:“小巫面前稱大巫,你有沒有搞錯?” 花襯衫被氣到:“你們u體的人從老師到學(xué)生都很不友好誒?!?/br> 他在那兒和人吵架,余光發(fā)現(xiàn)身旁家伙已抱著人離開,眼看他即將走出體育館,花襯衫不得不正經(jīng)下來。 “姜翼,”他揚聲喚他,“或許你愿意了解下七年前那場車禍嗎?” 第104章 我同意了 土匪軍團(tuán)幾人也留下未走, 在聽聞那句話時一掃方才激動,駭然面面相覷,無人敢言。最后各自默契退場, 順便將場內(nèi)余下閑人一并帶走, 只留姜翼和花襯衫, 還有一個睡著的祝微星。 姜翼是停了腳步,卻沒急著追問,尋了處寬適位子把懷里人放下,自己坐到一旁, 給他調(diào)整手腳睡姿,再把人腦袋擱到肩膀。一連串動作并不輕巧, 甚至有種不知輕重地粗笨感, 讓祝微星的腦袋好幾回磕到椅背,但他仍堅持完成,帶著認(rèn)真。 花襯衫興味瞧著, 也不打斷,直到姜翼坐正才開口:“我……” 可才說一個字,又被飛來眼刀斬斷,內(nèi)含的凌厲讓花襯衫怔然。 他不得不壓低嗓門:“我不是壞人,來找你也沒有惡意?!?/br> 姜翼不甚在意地問:“那你想干嘛?” 花襯衫疑惑:“你怎么不先問我七年前的事故相關(guān)?” 姜翼:“你人工ai?只有我問才會回答?” 花襯衫無語:“你小子嘴巴很毒誒, 當(dāng)然,手也特別黑?!?/br> 姜翼一臉漠然, 讓花襯衫瞧得嘖嘖稱奇。 “你怎么又不驚訝又不好奇?你是知道近日跟在你身邊的那些人是我派去的?怎么知道的?”問完又反應(yīng)過來,“是了, 那天在工地, 你揍完人有讓他們給我打電話。電視臺的記者也是搞笑,還把我家保鏢當(dāng)毒販?!?/br> 其中當(dāng)然混有毒販, 但只一半。其余都是被姜翼故意引到廢棄工地的保鏢。姜翼該是早知道有人盯著他,卻一直不動聲色。趕上那日心情郁卒,拿了他們開刀,連帶把在那兒做不正當(dāng)交易的毒販一鍋端了。 花襯衫委屈:“人家也沒干嘛,只是跟著你,卻被你搞個半死,現(xiàn)在的小年輕氣性太大?!?/br> “嘖,”他的廢話連篇讓姜翼不耐,尤其感覺靠著他肩的人輕輕哆嗦了下。 又被瞪了眼的花襯衫越發(fā)奇怪,這小子身上的匪氣不像花架子,可一城市里的大學(xué)生哪兒來的這身氣勢? 狐疑一瞬又笑開:“行吧,我直說來意。我們家正在找一位走失多年的親戚,懷疑上了你家人,想請你去驗個血,以作證實,你說好不好?” 姜翼:“我像你哪個走失的親戚?你爺爺?” 花襯衫笑不下去:“他媽的,你這性格……的確像我爺爺?!?/br> 姜翼:“……” 花襯衫:“真不去驗?我家可是很有錢哦。” 姜翼:“你先叫我一聲,我考慮考慮?!?/br> 花襯衫:“……” “要不是看了你剛才的比賽,我大概會忍不住打你,”捏了捏眉心保持冷靜,花襯衫道,“有關(guān)那場車禍,我沒騙人,我真知道點東西?!?/br> 姜翼忽然皺眉:“你可以滾了?!?/br> 花襯衫敏銳發(fā)現(xiàn)他肩窩里熟睡的人動了動,像要醒了。他沉思須臾,也不糾纏,竟利落地拍拍褲腿站了起來。 “我給你留張名片,你哪天想通了隨時可以找我?;蛘撸覜]那么生氣了也會再來找你,保持聯(lián)系。” 說完,在姜翼的面無表情里朝他揮了揮手。 走了兩步又退回:“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姓姜,叫姜桐?!?/br> 祝微星清醒前,恍惚聽見的就是這最后一句。 再睜眼,剛還沸反盈天的場內(nèi)只剩他和姜翼兩個。 快十天沒見的人就坐在身邊,自己剛好像還靠在對方肩上,大腦遲滯的祝微星一時不知反應(yīng),只沉默地同姜翼大眼瞪小眼。 姜翼也不開口,一把拽過他的手,牽著人就朝外走。 祝微星一愣,想掙脫,立馬被握得更緊,不容他半分抽離。 感覺著相貼的掌心,祝微星放棄。 館外已天黑,只三兩未散的學(xué)生在道上往來,姜翼卻不顧忌,正大光明抓著祝微星往車棚去。 腳步虛軟抵抗不得的祝微星只得配合著坐上他機車。神志仍恍惚,身形搖晃間被姜翼及時扯正,又被拽著兩手環(huán)上身前人腰腹緊緊抱穩(wěn)。 心知自己狀態(tài)不好的祝微星乖乖照做,戴著頭盔的腦袋因太重而無處安放,不知不覺也擱到了姜翼肩膀,像只考拉貼在他背后,才沒在車上失去平衡。 確認(rèn)身后人坐穩(wěn),姜翼駛離體院,用比往日慢上十倍的速度開向羚甲里。 二十分鐘后,祝微星再睜眼,周圍景色已熟悉。 磕絆著取了頭盔下車,他蹣跚著往家去,還不忘禮貌對載他的人道謝。可邁了兩步就被一把拖進(jìn)了六號樓,摁上樓梯扶手處。 祝微星竟還認(rèn)路,認(rèn)真指出:“我家不住這棟……” 姜翼對著他迷糊的臉咬牙問:“我他媽是誰,你仔細(xì)看看清楚?” 祝微星真仔細(xì)看了,說:“你是……不講道理的人?!?/br> 姜翼額頭暴起青筋,“你再說一遍?” 祝微星識時務(wù),不言了。 姜翼罵人:“剛才還糊涂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到門口了倒知道跑?跟我裝傻是不是? 祝微星搖頭,解釋:“我沒有裝傻,我吃了過期感冒藥,思緒混亂,現(xiàn)在只想睡覺,不能思考。” 姜翼嗤笑,風(fēng)雨欲來:“那咱倆說好的事怎么辦?” 祝微星緩慢眨眼:“什么事?” 姜翼被氣笑,扒著極短的頭發(fā),仰天呼了好幾口氣才勉力把躁郁的心情壓下。 姜翼:“行吧,忘了就忘了……” 又像自言自語:“回不回答,結(jié)果也沒差。” 下一刻,一手探來貼上祝微星后腰將他直接抓至面前。兩人胸膛相貼,姜翼抬起他下巴俯下頭來。 不怪姜翼覺得祝微星故意借病和他對著干,眼前人目光遲滯,關(guān)鍵時刻卻反應(yīng)極快。像猜到姜翼目的,祝微星先一步用手捂上他嘴。 “我生病了,不能這樣對待病人……” 姜翼親在他掌心,笑容都顯出猙獰。祝微星這雞仔氣力,哪里會是他對手。輕而易舉就被用單掌圈攏雙手困在胸前。 姜翼蠻橫胡言:“你感冒,我有抗體,你健忘,我?guī)湍阌浧?,不好嗎??/br> 他眼底氣旋已醞釀至風(fēng)暴,呈摧枯拉朽之勢,非祝微星薄力所能阻止,他甚至揪著祝微星前襟把人往上提了級臺階,以更好配合兩人身高,方便摟抱和接下來的動作。 火熱氣息再次貼近,駭?shù)米N⑿蔷o張閉眼,被迫迎接一場逃不脫的野蠻侵占。 可一切兇狠都止歇在唇前幾毫米處,久未繼續(xù),隱覺不對的祝微星疑惑抬眸,對上一雙近在咫尺的眼。 眼看能得手,姜翼卻忽然停了攻勢,只沉默望著身前人,向來鋒利懾迫的眼中像思緒萬千,有執(zhí)著眷戀,有悵惘怨念,也有曲折多磨的得償所愿,個中情緒之深重糅雜得祝微星一時納罕難言。 臉頰拂上手指,徘徊摩挲。在祝微星的恍惚里,姜翼一反躁郁,緩慢低頭,不粗暴,不急躁,輕輕壓下,綿綿輾轉(zhuǎn),意外得溫柔淺淡,小心翼翼,像對待件易碎藏品般,在祝微星唇上落了個吻。 蜻蜓點水的碰觸,卻讓祝微星麻了半身。 他忽然鼻酸,忽然切實感知到了姜翼對他的情誼,或許比對方表現(xiàn)出的更濃更深重。 祝微星一下卸了抵抗的力氣,他說:“我其實有看……” 姜翼同他額頭相抵,啞聲問:“什么?” 祝微星:“你的比賽,我有看到全程,一直撐到你下臺才睡過去?!?/br> 他目睹對方在萬眾矚目里走向賽場。那一刻有無限熱流奔涌向祝微星胸膛,靜穩(wěn)的心潮與周遭歡呼一道泛起喧天波濤,熱血澎湃。 全程祝微星都在用力掐自己大腿,不讓渴睡侵占神志。因為他知道,這或許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見這個人登上高臺。姜翼的過去,他沒來得及參與,那至少現(xiàn)在,不管輸贏,祝微星都想牢記,若以后再想起,能為他驕傲為他悲傷。 過去得知姜翼中斷職業(yè)生涯時祝微星也有心酸遺憾,卻與當(dāng)下深重的直觀感覺完全不同。站在賽場,讓祝微星仿佛親歷了姜翼的舊日榮光,滿溢的激動難過也使得困擾了他足足十日的迷霧終于撥云見日。他像明白了什么,此刻難抑的惋惜心疼,早跨越了友情界限,這道脆弱的兄弟籬笆,從一開始就隔阻得歪歪扭扭,是他一直故意看不見其上的裂痕漏洞,自欺欺人。 眼下,在小小的樓梯間,對上祝微星漸漸清明的眼,姜翼問:“你這是想明白了?不和我犟了?”別看這人安靜平和不聲不響,姜翼知道,這幾日他一定憋了不少對自己的不滿怨憤,不然怎么連裝傻這套都用出來了。 祝微星也沒否認(rèn),姜翼那霸道跋扈的土匪樣,讓自己沒法同他說理,不氣才怪。他認(rèn)真道:“因為這件事很重要,該我們兩人一起決定,你不能自作主張,要尊重我的意見。” 姜翼則發(fā)怒:“我他媽不尊重你現(xiàn)在會跟你在這說那么多廢話?你要不要跟我回家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不尊重?” 祝微星:“……” 姜翼忍下脾氣,不甘又問:“所以呢?話說一半?” 原來他介意自己看完比賽后的感想?明明在體育館對眾人恭維還擺一臉不屑冷酷。 出于禮貌,祝微星斟酌半晌,夸獎了一句:“你很厲害……” 用的語氣是他慣常的板正,換個時間會覺得體又真誠,可只怪兩人眼下姿態(tài)親昵氛圍曖昧,一句贊美足以成姜翼眼中熾灼渴燥的星火,燃起烈焰,瞬間燎原。 姜翼凝視他的眼神又幽沉幾分,像帶電,流轉(zhuǎn)間火花飛射呲呲作響。 祝微星心覺危險,想退,可姜翼哪能讓他如愿,才拉開幾毫米的距離轉(zhuǎn)眼不見,姜翼又朝著祝微星的唇湊了過去。 偏這時樓道有腳步聲起,有人正往樓下來。 祝微星驚然,側(cè)頭去看,讓覆來的柔軟全落在了頰上。 他輕輕閃躲卻避無可避,只能說:“去別的地方談好不好?” 可壓在他身上的土匪完全不理,鼻息沿著他嘴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