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武鋒閃身上前,擋在我前面。別看他只有一只手能動,但擺開架勢來,還真把幾個漢子給嚇住了。要知道,武鋒在尸洞里對抗僵尸,那畫面足以嚇破成年人的膽。這些洪家的人,肯定都知道武鋒不好對付,所以幾個漢子互視一眼,都不住的冷哼,卻沒一個敢動手的。 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武鋒很好的詮釋了這八個字的意思。 這時,外面有人喊:“別跟他們廢話,趕緊拉去祖堂會審,都在那等著呢!” 幾個漢子應(yīng)了一聲,然后冷冷的看著我們,說:“走吧,還等什么呢?” 我哼了一聲,很配合的向外走。武鋒等人見我這樣,自然也就跟著走了出去。外面同樣有幾個人站在那,見我們出來,一個個臉色不善的上來推揉。我看著他們,冷聲說:“難道洪家的長輩沒告訴你們,不要亂碰一個養(yǎng)蠱人的身體嗎?!?/br> 那幾人臉色微變,紛紛撤回自己的手,我冷笑著說:“一堆慫貨,快點帶路,我倒要看看,洪家到底要玩什么花槍?!?/br> “等會再要你好看!”那幾人雖然不敢碰我,但嘴上還是要說些狠話來撐撐場面。 我也算見過世面的人,哪會在意這種廢話,只在心里想,洪家那位二爺究竟打算怎么做,一會又會發(fā)生什么? 從這充滿臟水的臭房間走出,幾個漢子在前面帶路,我們跟隨著,沒多久,便出了這建筑。也不知這屬于香港的哪部分,只知道很偏僻,四周偶爾還能聽見海鷗的叫聲。看來,洪家很喜歡海,不僅尸洞在海邊,就連這牢獄也一樣。 附近的環(huán)境,與尸洞所在差不多,都是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綠色。我一路走來,只能看到無數(shù)大大小小的石頭。偶爾看到幾個洪家的人經(jīng)過,他們似乎認得我,都投來了仇視的目光。我微微瞇眼,心想那老頭雖然做事不講究,但他看事的眼光還是很準的。以洪家這不分青紅皂白的護短風(fēng)格,平日里還好,要是哪天惹到個厲害角色,必然要吃大虧。 需知,以洪家的厲害,卻依然被趕出大陸,只能長居這海島之上。而大陸里,卻有更多死撐著不走的傳承。能在國家力量打壓下堅持住的,哪個沒幾把刷子?洪家那么久沒回大陸,而香港又沒什么太厲害的人物,他們早已忘記,萬法皆出中原,他們所掌握的控尸術(shù),在大陸無數(shù)傳承中,根本算不了什么高檔貨。尤其是現(xiàn)在國家提倡火化,更是沒控尸人出頭之日。 走了一段時間,前方出現(xiàn)一座古樸如祠堂般的建筑。那建筑兩面透風(fēng),許多人站在墻邊。他們原本是看向屋里,也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都紛紛朝這邊看來。眼見一個個洪家人帶著殺人的眼神瞅過來,我更加昂首挺胸,仿若傲嬌的公雞。 見我這樣,洪家人自然恨的直咬牙,恨不得立刻上來把我生吞活剝。 很快,我們幾個被帶入了建筑內(nèi),只見里面擺放著一個巨大的供桌,墻面上掛著許多令牌。粗略一數(shù),少說也有兩三百個。我掃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只見坐在椅子上的,多半都年齡很大,一個個頭發(fā)花白,老態(tài)龍鐘。如之前見過的那位二爺,此刻也不過坐在左側(cè)中央的位置。 在這些古老的家族里,位置往往就是權(quán)力的體現(xiàn),越往中央,權(quán)力越大。從二爺所坐的位置來判斷,他在洪家并不是太頂尖的人物。 這里坐在椅子上的人,足足有十二個,而他,撐死名列六七名左右。夾雜住扛。 見我進來,二爺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yīng),他如我第一次見到時那般,緩緩轉(zhuǎn)動著手上的玉扳指,眼睛半瞇著,像飯后打盹的老人家。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卻看不出什么名堂來,這時候,不知是誰暴喝一聲:“跪下!” 我回過神來,掃視一圈,然后冷笑。 這態(tài)度,惹怒了洪家人,屋里屋外的,一個個都指手畫腳嚷嚷起來。他們喊的話里,多半是要把我砍成rou醬,也有一些沒那么殘忍,建議把我吊死,尸體掛懸崖邊吹風(fēng)。 這時,從眾人里,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他直挺挺的走到我面前,伸手向我脖子抓來,說:“讓你跪下,沒聽到是么?” 我很是不爽,洪家人怎么從活人到死尸,都喜歡抓人脖子?這時,身后人影一閃,武鋒上前手掌微微一托,將對方的手彈開,然后反手一掌拍在對方胸口,將之打的連連后退。他冷冷的看著臉色通紅,捂著胸口退后的男人,說:“跪天跪地跪父母,你算什么?就算洪家傳自洪門,也是跪拜天地君親師,你又算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祖堂會審 那人臉色難看,卻說不出話來,這時,一名與二爺面對面坐著??雌饋硪灿衅呤畞須q的老人厲聲叱喝:“殺我洪家人,還敢在這里大言不慚!給我打斷他們幾個的腿!” 幾名身材粗壯的漢子立刻從人群中走出來,一臉兇相的摩拳擦掌。武鋒右臂受創(chuàng),卻臨危不懼。他左手輕輕撫過我的胸口,示意后退一點,同時腰部微微下沉,一副要開打的架勢。這里好歹是洪家的祖堂,那么多人,武鋒再能打,也不可能以一敵百。我伸手拉住他。對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說:“來的時候,洪家說讓我走尸洞,過了就了結(jié)這事。然后尸洞我也走了,事情也解釋清楚了,你們卻出爾反爾,把我們抓來,這就是洪家的能耐?” 這時,二爺抬抬眼皮看我,他喝止住那幾人,然后說:“要打斷你的雙腿。是因為你們太狂妄。至于這出爾反爾的事,我們洪家可不會做。讓你走尸洞,是我自己的主意,有什么麻煩,我一個人扛。但你殺了洪家人,必須來祖堂受審,這才是我們洪家的規(guī)矩!” 我冷眼看著他,說:“執(zhí)法的打人了,也總說是臨時工干的,沒想到,洪家做事這么接地氣?!?/br> “混賬!”一名坐在右側(cè)第三把座椅上的老人猛地拍了下扶手站起來。那堅硬花梨木做成的椅子咔嚓一聲被拍的四分五裂。 我呵呵笑著說:“洪家的椅子真不結(jié)實,要不要我?guī)兔β?lián)系幾家做工質(zhì)量上乘的?” “小子,別以為你是古鐘的孫子,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這里是洪家,讓你生你就生,讓你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今天,就讓我替古鐘教訓(xùn)教訓(xùn)你,讓你知道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站在破碎椅子旁的老人厲聲說著,就要走過來。 這時,二爺再次開口:“老五,別跟他一般見識,咱們這是祖堂會審,審定了才治他也不遲?!?/br> “我做事,要你來指點?”那老人冷冷的看著二爺。 二爺也不生氣,轉(zhuǎn)頭看了看坐在最中央的那位老人。說:“三叔,您看?” 最中央的老人,一臉褶子,看起來最少也有八九十歲。他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瞇著,像已經(jīng)睡著。聽見二爺說話,他這才緩緩開口:“行了,這里是祖堂,鬧什么,平白讓人看了笑話。今日祖堂會審,審的是外人謀殺洪……死的那是誰來著?” 我頓覺無語,這老頭是不是老年癡呆?連洪家誰死了都不知道? 坐在他旁邊的一名老人微微側(cè)身,提醒說:“是洪厲,還有大陸的遠親洪濤?!?/br> “嗯,就這兩個人,審吧。”老人很隨意的說道。 剛剛提醒他的那位老人,與二爺也是差不多年紀,他微微點頭,然后說:“楊三七殺洪濤,雖是遠親,卻也觸犯我洪家的規(guī)矩,按理當(dāng)一命償一命。族孫洪厲前去了結(jié)此事,又中陰謀詭計,慘死大陸。這兩件事,不知各位兄弟有什么想說的?” “等等!”我連忙開口,大聲說:“什么陰謀詭計?洪厲的死跟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還敢狡辯!”因為拍壞了椅子,只能站著說話的老人冷哼一聲,說:“你毒殺洪厲,還砍斷他的雙腿,以為把尸體送回來就可以瞞天過海?你必然不知,洪厲早已在衣服里寫了血書?!?/br> “血書?”我回過頭看了眼方九。 方九頓時搖頭,說:“不可能,我們親眼看著他死掉,半刻也沒離開過?!?/br> “血書在哪里?”我問。夾雜住巴。 “上證據(jù)!”又一名坐在尾端的老人說。 一個站在祖堂門口的漢子,立刻拿了張布過來。我接來看,那布上染了很多血,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楊毒殺我,詭異多端,提防……” 我看的渾身發(fā)抖,忍不住抬頭看向二爺。用小腦想也知道,這血書肯定是他搞出來的。洪厲唯一留下的文字,就是“非楊所殺,愧對”六個字,哪來的什么血書?二爺?shù)皖^玩著自己的玉扳指,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我真有開口問候他親戚的沖動,但轉(zhuǎn)念一想,這里站著的除了我們四個,都是他親戚…… 那漢子走過來,一把將血書拽走,而被二爺喚作老五的那人看著我,一臉冷笑:“你還有什么話說?” 我深吸了一口氣,硬把心里的那股火給壓下去。如果沖動之下把演戲的事說出來,想也不想用,我們四個肯定是走不出這祖堂了。以二爺那老狐貍的性子,百分百要否定這件事,說不定,還會第一個出手要我的命。因為,他雖然低著頭,但在我看過去時,卻眼皮子微抬。那眼中的凌厲和警告,不言而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果這里只有我自己,說不定一怒之下,真和他們拼個魚死網(wǎng)破。但我身邊還有武鋒三人,我可以死,但他們呢?難道也陪著我一起死? 二爺?shù)囊馑己芮宄室馀鰝€什么血書來,就是為了讓我有罪。有罪,那就要殺,如此,他就可以攪動洪家的水,引發(fā)一場大風(fēng)波。我不知道他究竟準備了什么后續(xù)手段,只知道,這戲必須演下去。 連續(xù)深呼吸幾次,我捏緊了拳頭,然后問:“你們想怎么樣?” “你承認自己的罪行了?”有人問。 我說:“承認不承認,你們不都要給我定罪嗎,那還啰嗦什么?!?/br> 方九在一旁焦急萬分,說:“師父,那血書明明就是他們偽造的,是想陷害我們!” 我嘆口氣,回頭看了眼方九,說:“不要講了。” 方九哪里會明白這其中的道道,忍不住又要開口,我立刻訓(xùn)斥說:“給我閉嘴!” 方九愣了愣,王狗子立刻看不下去,跳出來大聲說:“你算什么師父!明明九哥說的對,你還……” “狗子閉嘴!”方九說。 “九哥!”王狗子剛才被打的鼻青臉腫,一腦門都是疙瘩,他滿臉委屈,然后沖我直瞪眼。 方九看著我,沉默下來。我能感覺到,武鋒也投來疑惑的目光,可這事我沒法當(dāng)場解釋,只能裝看不見。 “楊三七殺洪家二人,罪證確鑿,按規(guī)矩,應(yīng)受千刀萬剮!”洪家的五爺,一臉狠毒的說。 我翻了個白眼,二十一世紀了還千刀萬剮,你干脆拿牙簽扎死我算了。這時,沉默許久的二爺再次開口:“他畢竟是古鐘的孫子,不如網(wǎng)開一面……” 五爺立刻冷哼一聲,說:“就知道你會替他說話,古鐘又怎么樣,難不成他還敢來我洪家找麻煩?區(qū)區(qū)一個養(yǎng)蠱人,怕他作甚!” “古鐘在大陸人脈甚廣,貿(mào)然行事,怕是會惹來麻煩。楊三七雖然殺了洪厲,可好歹把人給送回來了,更何況,這其中的事細節(jié)未清,是死罪還是活罪,我覺得還需商討一下?!倍斦f。 “商討個屁!就你天天擔(dān)心這擔(dān)心那!”五爺說。 “我是為了洪家好!” 兩人針鋒相對,吵的不可開交。坐在第二把座椅上的老人拍了拍扶手,說:“行了,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吵,有完沒完。不過老五說的也沒錯,古鐘再厲害,也只是一個養(yǎng)蠱人,我們洪家不需要怕他。倘若因為怕惹麻煩,就顧忌這顧忌那,還不讓下面的小輩寒心?不過古鐘的面子,我們也稍微給點,千刀萬剮就不必了,洪厲怎么死,他就怎么死,誰也不欠誰?!?/br> “大哥,這事……”二爺仍要開口勸阻。 “現(xiàn)在祖堂會審表決,對決定有異議的請上香?!蹦俏焕先酥苯哟驍嗔硕?shù)脑挕?/br> ☆、第一百一十四章 拼不拼? 下面坐著的十來個老人,有些互相看著,有些打量別人,還有些閉目養(yǎng)神。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二爺左看右看,卻沒見一個人起來,最后他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位于人群中央的供桌前上了一炷香,說:“列祖列宗在上,我洪天生今日所思所想,皆為洪家,莫要見怪。但洪家若執(zhí)意如此,遲早會惹來大禍!還請列祖列宗保佑子孫?!?/br> “二哥這話太嚴重了。這世上,有誰敢招惹我們洪家?”一名老人說。 二爺把香插進香爐,轉(zhuǎn)過身來,說:“這些年來,洪家子弟雖少有死傷,可只有吃了些虧,家里就為之出頭。幾十年下來,不知積攢了多少仇人。一個兩個沒了,但一百兩百,一千兩千呢?難道非等我們把全天下人都得罪光了。才能看清好壞?” “洪家立足此地,自然要庇佑子孫,孩子們出了事,我們不出頭,誰還能管?” “是啊,怪只怪那些人不長眼,得罪不該得罪的人?!?/br> 這些老人紛紛開口,只有少數(shù)兩三個沒吭聲。而祖堂外,許多年輕人都紛紛叫好,為自己長輩所說的話打氣??粗麄兊谋憩F(xiàn),我終于明白。二爺為何要借我的手攪動洪家。以洪家這種性子,肯定走到哪得罪到哪,用不了幾年,他們會滿世界都是仇敵。別看洪家現(xiàn)在混的風(fēng)生水起,不可一世,那是因為仇敵們沒找到一個聯(lián)合的機會。一旦時機到了,他們必然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武鋒如此強大,尚不能以一敵百,難道洪家就能敵得過全世界?倘若可以的話,他們又何必蝸居在這海島之中? 只能說,幾十年的和平,讓他們忘記世界很大。五爺說我不知天高地厚。難道他們就知道么…… “會審結(jié)束,祖堂外行刑!”一名老人高喊出了結(jié)束語。 十幾個大漢立刻走出來,紛紛出手朝我們的胳膊,腦袋抓過來。武鋒臉色一冷,擺開了架勢,但眼睛卻在看著我。他看出了這件事有古怪,卻又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在等我的答案。而我則看著二爺,他已經(jīng)坐回椅子上,在那盯著自己的玉扳指不吭聲。我心里急的冒火,你讓我演戲,我演了,可這馬上假戲真做了,倒是說句話啊!難不成,真打算讓他們砍斷我的雙腿? 方九帶著王狗子靠近我一段距離,低聲說:“師父,拼了吧!” 武鋒也問:“打不打?” 我他嗎也想知道打不打!那十幾個漢子,手已經(jīng)抓到了我們的胳膊,武鋒盯著我,只待一聲令下,他就把這些人踹飛出去。我下意識用力掙扎,腦子里不斷的思考到底要怎么做,是打?還是繼續(xù)演? 那十幾個漢子手勁很大,根本沒有任何顧忌,武鋒的斷臂被他們用力扯動,疼的臉都白了。但他還是站在那等我回話,我一看這情況,哪還忍得住,正要大吼一聲開打的時候,卻瞥見二爺?shù)哪粗冈诓粩鄵u動。 他拇指放在右手的玉扳指上翹起來,左搖右搖,看起來就像在暗示我不要動手。我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不禁有些猶豫,這時,二爺忽然嘆口氣,像是很不耐煩的沖這邊揮揮手,說:“出去吧?!?/br>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我心里卻立刻有了底。他說的既不是把他們帶走,也不是押出去,而是說的“出去吧”。很明顯,這三個字是說給我聽的,而且,也只有我能聽明白。 我立刻放棄了抵抗,渾身放松下來,任由那幾個漢子扭著肩膀壓著腦袋。武鋒見我這樣,身子也立刻一松。原本那幾人合力也拽不動他,此刻感覺到了不同,互視一眼后,紛紛惡狠狠的把武鋒肩膀扭到身后。斷臂再次受到傷害,武鋒哼了哼,轉(zhuǎn)頭瞪視一人。扭他右臂的那人被嚇了一跳,猶豫了下,最后手里的動作變得輕很多。 方九和王狗子沒看到我們倆的小動作,他們用力掙扎,沖洪家人高聲大罵,這自然引來了拳腳。方九也是個倔脾氣,這點從他當(dāng)初不吃不喝在我門前跪了那么久就可以看出。而且,那時候我讓武鋒扮作歹徒時,捅了那么多刀,他都沒放手。一個能夠連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么會拳頭?打的越狠,方九和王狗子也就罵的越狠。這倆人在入我門墻前混跡社會那么久,三教九流什么都干過,罵出來的話,連我都聽不進去。洪家人一個個被罵的腦袋都快冒煙了,那眼里的兇光,和刀子差不多,在我們身上掃來掃去。 我們被強行押出祖堂,外面已經(jīng)有人手持長刀做好了準備。我努力回頭,希望能看見二爺做點什么,可惜人太多,把祖堂擋的嚴嚴實實。夾叨叉血。 十幾個漢子疊羅漢似的,硬是把我們壓在地上,然后用力拉直了雙腿,還特意把褲腿扯到上面。我破口大罵:“你們這些王八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脫人褲子!” 王狗子也在那嚎:“老子不怕!老子沒了兩條腿,還有第三條可以混飯吃!” 方九覺得這話實在太丟人,就喊:“狗子閉嘴!” 我們在這吵吵嚷嚷,洪家人卻不以為意,那幾個拎著長刀的人,獰笑著走過來。其中一人蹲在我旁邊,輕輕拍了兩下小腿肚子,冷笑著說:“rou挺結(jié)實,看來要多砍幾刀才行。” 我扭頭瞪他,罵:“砍你姥姥個腿!” “死到臨頭還嘴不干凈,有你好受的!”那人哼了一聲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