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jesse隊長早已察覺到來自身后的危險,他帶領兩個先鋒隊員回身射擊,同時對我們說:“快跑!爬上去!把那些圓球點燃砸進蟲子堆!” 我和鄧博士跟在后勤人員身后,快速跑到山壁旁,然后抓著滑輪鎖扣往上爬。jesse隊長帶人把蠱毒圓球點燃,一個個扔進了通道里。大量的濃煙冒出來,但并不能立刻起作用。面對瘋狂的蟲子,再勇敢的戰(zhàn)士也只能選擇后撤。另外兩名先鋒隊員立刻擰開噴火槍的開關,高溫火焰激射而出,將來襲的蟲子烤成了焦炭。幾枚手雷也被扔進通道,只聽轟隆隆一陣響,通道被炸的坍塌下來,將部分蟲子阻隔在內。 他們幾個且戰(zhàn)且退,慢慢靠近了山壁。而由于鐵箱太大,兩名后勤人員為了爬的更快,果斷將之丟棄。鄧博士大叫著要去拿,我一把拉住他:“不要命了?快爬上去!”狀華諷才。 “這東西不能丟!不然那么多人白死了!”鄧博士急的冒火。 我用力推他一把,說:“你繼續(xù)爬,我去拿!” 說罷,我松開手里抓的鎖扣,返身跑過去將鐵箱打開。然后一把將里面的東西抱起來,這時。jesse隊長已經跑到我身邊。他將東西從我手中奪過去,然后背在身后,說:“快走!” 我微微一怔,然后才反應過來,趕緊爬上山壁。 四名先鋒隊員不斷扔出手雷,并利用高溫火焰點燃了所有蠱毒圓球。濃煙四起。從通道里跑出來的蟲子,被他們炸的差不多了。但是,更多的蟲子。卻從峽谷中爬上來。那只成年的奇蠱,如帝王一般,被眾多黑蟲托在高空。它緩緩轉動身體,冰冷的瞳目始終盯著我們。它身周的青光開始淡化。并非消失,而是如被風吹動一般,朝我們這邊飄來。 我心中更沉,連忙扒著那些鎖扣,用最快的速度往上爬。我和鄧博士,都不是很擅長攀巖運動,jesse隊長背著奇蠱幼體,反而比我們爬的還快。他甚至在半途中,還有時間幫助下面的隊員清理蟲子。 此時,四名先鋒隊員也抓住了機會,開始攀登山壁。他們作為殿后的主力,爬動的時候,還要不斷對四周的蟲子發(fā)動攻擊。黑色的海洋里,幾道“水柱”緩緩成型,正向這邊游來。面對如此多的蟲子,子彈的威力已經不夠,只有噴火槍還算有效果。 jesse隊長已經扔光了身上的手雷,他把沖鋒槍從身上取下來砸進蟲子堆,然后抓起對講機大喊:“立刻使用熱能滲透確定我們的位置!支援!快速支援!” 鄧博士年紀大了,無論體力還是身手都不如年輕人,我只能爬在他下面,不時幫忙托一把,否則他早就摔下來了。我們原本打算借著通道回到防空洞里,并沒有想過從上方撤離,所以后勤人員帶來的防護裝置并不多,如今,更是全部隨著他們的尸體埋葬在通道內。我們現(xiàn)在完全是靠兩只手和腳在用力,也難怪鄧博士爬到一半就累的氣喘吁吁。 四位先鋒隊員,如今也已經爬到接近我們的位置,但由于鄧博士拖后腿,我們整體速度并不快。jesse隊長比誰都著急,但他也算有職業(yè)道德,即便在生死關頭,依然沒有選擇拋棄博士自己先逃。此刻,這位總愛叼雪茄的猶太男人,和我一起用力托著鄧博士的屁股,硬是靠兩只手,把博士往上托了一米。 就在這時,下方傳來痛呼和驚叫聲。我低頭一看,只見位于最下方的一名先鋒隊員,已經被蟲子追上。從四面八方涌來的蟲子,順著山壁爬上來,它們輕易就咬破了先鋒隊員的褲子和鞋底,并立刻鉆進來大飽口福。腿腳被蟲子啃噬的感覺,絕對不好受。那名先鋒隊員用槍瘋狂射擊,子彈打光了,就拿槍桿不斷拍打自己的雙腿。但是沒過幾秒,他的身子就劇烈抽搐起來,再過兩秒,我看到幾只黑蟲從他喉嚨里爬了出來。 血液從他身體的各個部位流出,這名勇敢的隊員再也無法維持住自己的身體,無聲無息的從山壁上摔落下去。我二話不說,從口袋里摸出一樣東西砸在他的尸體上,然后對下面的三名隊員說:“你們幾個爬快點,一起幫忙把博士弄上去,我留在下面!” “楊先生?”jesse隊長不解的看著我,很不明白我為什么要放棄自己的生命來幫助他的手下。 我沒時間解釋,而那三名先鋒隊員也不會想著謙讓,他們快速爬上來,越過我的身子,和jesse隊長一起,用力托著鄧博士往上爬。 下面的蟲子已經爬到接近我腳底的位置,這時,兩道火柱從天而降,把蟲子們沖的不斷掉落。我抬起頭,見兩名先鋒隊員正拿著噴火槍往下掃。我沖他們喊:“繼續(xù)爬!速度快一點,不要停,也不要往下看,我會趕上你們的!” 他們看看我,猶豫半秒鐘,然后果斷收起武器,繼續(xù)攀爬。沒有噴火槍的威懾,更多的蟲子趕了過來。我從口袋里摸出幾粒米狀的蟲卵,然后咬破指尖,把這些蟲卵沾著血扔進蟲子堆。 蟲子們似無所覺,該做什么依然在做什么,可我卻能感覺到,在它們的下方,大量蠱息正在凝聚。幾只蟲子爬到了附近,我抓緊了鎖扣將它們踢開,然后繼續(xù)往上爬。蟲子們的速度,要比我快很多,就在它們即將追上我的時候,濃烈的蠱息突然爆發(fā)出來。大量細密如霧,rou眼難以分辨的東西,從蟲子堆里沖上來,凡是被它們沾到的黑蟲,都立刻變得僵硬,然后像石頭一樣硬梆梆的摔下去。 這些東西四處彈跳,一蹦數(shù)米高,向我追來的黑蟲,全部都被擋住??吹竭@一幕,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氣,回家多準備一點東西,還是有效果的。擋住蟲子的東西,是我用跳蚤培育出的土行蠱,可以鉆入宿主體內,使之軀體石化。當然了,所謂的石化,其實就是用蠱毒把肌rou骨骼,反射神經等等腐蝕掉,讓人不能動彈,并非真的會變成石頭。 培育土行跳蚤股的想法,來自于當初蘇銘給我下的虱蠱。我覺得這種小玩意雖然不起眼,但很是有效果,從那時起,就想著要培育些這種隱秘的蠱蟲。去洪家的時候,我也曾經帶過,但卻被二爺在車上用手捏爆,沒來得及發(fā)揮任何作用。 如今,我再次帶來了跳蚤蠱,它們利用剛剛死去的先鋒隊員尸體為巢xue,吸收營養(yǎng),快速孵化繁衍,然后才能在這緊要關頭救我一命。死者為大,更何況先鋒隊員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死在蟲子口中,尸骨未寒就拿他的血rou來養(yǎng)蠱,這事說出去并不好聽。但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如果因為這種事情讓自己死掉,那就太愚蠢了。 大量的跳蚤蠱從尸體里蹦出來,它們的數(shù)量繁多,黑蟲們都被擋在下方,無法上來。我心里大喜,爬的也就更快了,此時,鄧博士等人終于爬到了頂層,正扒著懸空的鎖扣往有熒光棒標識的地方爬。 ☆、第一百五十章 螳螂蠱 通往外界的縫隙,離山壁并不是很遠,十米左右的樣子。但是,在頂層爬??杀仍谏奖谏侠щy太多了。別說鄧博士了,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一口氣爬過去。 好在jesse隊長等人力氣足夠大,兩前兩后,硬是把鄧博士給架過去好幾米遠。這時,我忽然感受到不遠處掠過一片陰影,轉頭看,只見大量黑蟲再次形成臨時的蟲柱,以極快的速度攀升,朝著他們幾人撲去。 我連忙大喊一聲:“小心下面!” jesse隊長立刻低頭往下看,見到蟲柱來襲。他沖鄧博士喊:“自己抓穩(wěn)!” 不等博士回應,他就放開手,拔出腿上的手槍,朝蟲柱射擊。另外三名先鋒隊員,也瞬間放開鄧博士的身體,選擇攻擊蟲子。高溫火焰的噴射,讓蟲柱的攀升速度立刻減慢。可是,鄧博士體弱年衰,哪能支撐多久。沒幾秒鐘,他雙腿顫抖,下半身直接從頂壁上掉下來,只能靠兩只手抓著鎖扣硬撐。 我的心都差點被嚇的從嗓子眼里跳出來,jesse隊長也知道,如果再讓博士這樣掛著,他隨時都可能真的摔下去。以峽谷的高度而言,就算下面沒蟲子。博士也會被直接摔死。再者,他的小手槍對蟲子實在沒什么大用。因此,他射光槍里的子彈后,把武器插回原來的位置,然后用腳勾住鄧博士的腰,把他下半身扯上來。 接著。他將博士的兩條腿塞進自己的武裝帶里,用力捆緊,確保不會脫落。便對另一名持槍的先鋒隊員說:“克塞爾,抓住他,我們繼續(xù)前進!你們兩個注意保護!” 他們分工完畢,立刻按照各自的職責行事。jesse隊長和隊員克塞爾用出全身的力氣。架著鄧博士往裂縫處爬。好在博士還懂得用雙手去抓鎖扣,盡量抬起自己的身體,以節(jié)省他們倆的力氣。否則的話,爬布出幾米,這倆人就要累的氣絕身亡了。而另外兩名手持噴火槍的隊員,則把火焰對準蟲柱,確保蟲子們不會打擾到前面三人。至于我,似乎已經被他們遺忘了…… 就目前來說,他們的狀況還算是好的,雖然有蟲柱虎視眈眈,但有噴火槍在手,噴射距離超過三十米的高溫火焰,足以從頂層噴到地面,就靠蟲子們這樣一層層的往上疊,很難沖上去。不過,我們的前景不容樂觀。因為我這一面山壁雖然有跳蚤蠱阻擋,但其它幾面已經有蟲子爬上去了,甚至一些開始順著頂壁向他們不斷前進。 如今,就要看蟲子爬過來前,jesse隊長能否把鄧博士送到外面去。說白了,現(xiàn)在就像賽跑,誰跑的快誰就能贏。 他們的情況緊張,我也好不到哪去。跳蚤蠱是依托那個死掉的先鋒隊員尸體來成長,而它們在石化黑蟲的同時,自己也在不斷的受損。黑蟲的數(shù)量無窮無盡,可跳蚤蠱卻是有限的。等它們把那具尸體完全消耗光,就再也沒辦法阻止黑蟲了。而蟲子們,也不會因為我養(yǎng)蠱就嘴下留情。 這時,從成年奇蠱身上飄來的青色蠱息,在半空轉悠一陣后,忽然落在了蟲柱上。剎那間,無數(shù)的黑蟲徹底瘋狂了,它們攀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數(shù)倍。蟲柱在兩三秒內就完全成型,而組成這柱子的黑蟲,體型更是隱隱大了幾分。我有些發(fā)愣,隨后忽然明白,這只母奇蠱的能力,應該是生育和戰(zhàn)力加成。這絕對是逆天的能力,如果我能擁有這樣一只奇蠱,那么自己所培育的其它蠱蟲,也可以受到力量的加成。說不定,烏土蠱變巫毒蠱,巫毒蠱變陰冥蠱,那就發(fā)了! 可惜,現(xiàn)在只是做夢,我們可連活著出去的希望都很渺茫呢。母奇蠱令我流口水的能力,在此時也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寧愿把它的能力換成可以讓主人更帥!雖然我已經夠帥了…… 蟲柱的迅速成型,是幾名先鋒隊員始料未及的。他們尚未反應過來前,蟲柱便硬頂著火焰,從其中一人身上擦過。蟲柱掠過后,火焰消失,人也消失。另一名先鋒隊員大叫一聲,將火焰對著從身邊擦過的蟲柱不斷噴射。大量黑蟲被高溫融化,但立刻又有更多的補充進來。 蟲柱在半空晃了晃,竟然沒有如前幾次一般解體,而是緩緩穩(wěn)住了。接著,它就像有彈性的木棍一般,從反方向打回來。此刻,我已經爬到了頂層,正順著那些鎖扣往裂縫所在艱難攀爬。眼見這一幕,我知道沒辦法再等下去,必須把之前布下的另一個后手提前使出來! 心念一動,藏在蟲子堆下面的另一種蠱蟲立刻飛舞而出。 它們渾身閃動著如銀色金屬般的光澤,體型不大,但速度極快。這些和螳螂近乎一樣的蠱蟲數(shù)量并不多,大約上百只而已。我之前一直讓它們藏在蟲子堆里,悄悄的捕殺黑蟲來成長,但現(xiàn)在已經無法再隱藏下去。 螳螂蠱,一種金屬性的蠱蟲,擁有極快的速度,和驚人的切割能力。如果對人施蠱,發(fā)作時,它們會把人體內所有東西都切碎。用不了幾分鐘,就只會剩下一堆rou醬。這是一種極為殘忍,也很可怕的蠱蟲,唯一的缺點就是繁衍速度太慢。如果被人察覺,只要搶救及時,是可以把它們從體內捉出來的。甚至只要不怕痛,找準位置一棍子砸下去,隔著rou都能把它打死。 因為這過度明顯的缺陷,很少有人會培育螳螂蠱。反而順著血管鉆進去,再也不出來的螞蟥蠱出現(xiàn)的次數(shù)多些。 不過,我?guī)胄M來,是為了對付蟲子。它們可以用黑蟲當作營養(yǎng)來繁衍,哪怕蟲子體內并沒有太多東西讓它們發(fā)育,但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螳螂蠱絕對可以擋住這些蟲子。但現(xiàn)在,我只能用它來救鄧博士等人的命。 但是,那只母奇蠱立刻洞悉了我的想法。它對其它種類的蠱蟲出現(xiàn)并不在意,但是卻不希望我借此破壞它的計劃。因此,那些漫天飄蕩的青色蠱息,如霧氣一般將螳螂蠱籠罩。上百只蠱蟲進去后,就再也沒出來過。 通過蠱蟲與我之間的聯(lián)系,我知道它們正在和蠱息互相消磨,別說它們斗不過數(shù)量眾多的蠱息,就算能斗過,等出來的時候,黃花菜也涼透了。 眼見蟲柱再次朝著另一名手持噴火槍的先鋒隊員掃去,我立刻大喊:“把槍扔給我!”狀華丸亡。 那名隊員離我不過兩三米的樣子,粗大的蟲柱,讓他除非學會飛翔,否則是絕對躲不過去的。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知道我要槍用來做什么,所以最后的時刻沒有掙扎,而是快速脫下身上的裝備,用力向我拋過來。 一把將這十來斤重的東西撈在手里,感覺整個人都像要往下墜,另一只手連忙用力抓緊鎖扣,同時,我看到蟲柱從那人身上掃過。他脖子以下,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一雙眼睛,逐漸變得無神,然后整個腦袋從頂壁上掉落下去。 我來不及傷感,咬牙把裝備套在身上,不等完全固定,就打開噴火槍的開火,把火焰噴向了蟲柱。 有我這么接力阻擋,蟲柱第三次成型的時間,減緩了許多。火焰不僅燒死了蟲子,更融掉了里面混雜的蠱息。蟲子們的力量加持減弱很多,自然速度沒之前那么快。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本命蠱歸來! 趁此時機,jesse隊長和最后一名先鋒隊員帶著鄧博士,成功爬到了裂縫處。 我聽到那里傳來了人的聲音,也看到幾只手臂從裂縫處伸下來。很顯然,外面的人已經找到了我們的位置,正在進行支援。鄧博士第一個被拉了上去,然后是那名先鋒隊員,jesse隊長把身上背的奇蠱幼體也送了上去,然后沖我招手:“楊先生,快過來!” 我用火焰逼退了成型緩慢的蟲柱,又往jesse隊長那邊掃了掃,幫他清除了部分從頂壁爬過來的黑蟲,然后喊:“你快上去!不用管我!” 此時,我的跳蚤蠱已經被眾多黑蟲消耗了個干凈。蟲子們從四面八方圍過來。黑色將四周逐漸吞噬,留給我們的地盤已然不多。jesse隊長很清楚,再耽擱下去,誰都跑不了。他拔出手槍,單手換了彈夾,然后沖四周的蟲子射擊。同時,又喊人送下來手雷,并將點燃的蠱毒圓球扔下去。狀介圣弟。 他想盡力幫我阻擋蟲子,但是。如果廣闊的空間,消滅一百平方范圍內的蟲子,也只是杯水車薪。噴火槍因為持續(xù)時間太長,燃料已經所剩不多,我能清楚感覺到火焰的力道正在減弱。想來,是撐不了多久了。我心急如焚,沖jesse隊長大喊:“你他嗎趕緊滾蛋!用不著你幫忙!” jesse隊長愣了愣,他面色陰晴不定,沒過幾秒。才對我喊了一聲:“楊先生,我在上面等你!” 隨后,他被眾人拉扯,順著裂縫爬了上去。說話的這段時間里,我也趁機爬了一段距離。但一只手攀爬實在太費勁,有好幾次都差點掉下去。我很想把噴火槍扔掉,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但是做不到。有火焰護身,蟲子們涌來的速度還慢些,如果把它扔掉,死的更快! 裂縫中不斷傳來jesse隊長的呼喊:“楊先生,快爬過來!給我把所有的彈藥全部打下去!挖開裂縫,擴大范圍!” 頂壁上傳來劇烈的震動和嘈雜的聲音,大量子彈和手雷從裂縫中落下來,蟲子們的損失,比之前大了不知多少。但還是那句話,它們哪怕死了幾十萬,相對于整體數(shù)量而言,依然不算什么。更何況,最具威脅的,是已經爬到頂壁上的黑蟲。這些家伙,是無法從外界產生傷害的。它們肆無忌憚的朝我爬來,體內不斷發(fā)出古怪的聲音,像是在慶祝我這個罪魁禍首終于要死了。 在我距離裂縫還有不到一米的時候,噴火槍的燃料終于完全耗光,火焰勉力噴吐兩下,然后徹底熄滅。我又急又氣,把裝備從身上解開砸下去,有心罵點什么,卻不知該罵誰。 進來這里,是我自己愿意的,拿走奇蠱幼體,也是我所期望的。罵先逃走的jesse隊長和鄧博士嗎?還是罵就算能聽懂人話,也不會對我有所回應的奇蠱? 抓著頂壁上的鎖扣,我心沉在了谷底,腦子里滿滿的都是絕望。無數(shù)黑蟲,已經越過那處縫隙,它們近在咫尺,想來下一刻,我就要死在這里。而且,死的干干凈凈,連尸體都找不到。如果讓姥爺知道,我竟然是被一只奇蠱的子孫吃掉,不知道會不會很生氣…… 被眾多黑蟲托著的成年奇蠱,那青色的瞳目死死盯著我,它那副無情的模樣,讓我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可恨啊,有本事你他嗎離我近點,老子咬死你! 眼看幾只黑蟲已經爬到我手邊,甚至能感覺到它們冰冷的外殼,我唉了一聲,閉上眼睛,準備松開手讓自己摔進蟲子堆。瞬間被吃掉,總好過被一點點咬死好,最起碼,少受點罪…… 然而,就在我準備自殺的時候,耳邊卻傳來“啾啾”的聲音。凌厲的破空聲緊跟著傳來,我睜開眼睛,驚愕的看到,幾根白色的絲線,仿若鋼針一般扎入山壁中。靠近我的黑蟲,全部被刺穿,無法動彈。 奇蠱! 我的本命奇蠱! “啾啾”的聲音連綿不斷,一根根白色發(fā)須從柔軟到堅硬,它們就像可以無限延伸的鋼索,四周十數(shù)米范圍內的所有黑蟲,都被一掃而空。那白色發(fā)須一觸即收,奇蠱恢復成如棉花糖般的模樣,它順著頂壁,蹦蹦跳跳到我肩頭,幾根觸角在我臉上蹭了蹭。 我又驚又喜,這家伙不是住在隕龍根里面嗎?什么時候醒的?而且,它明明因為咒鬼降陷入沉眠才對,怎么能跑到這來? 諸多疑問,并沒有讓我喪失理智,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找答案的時候,盡快逃命才是最重要的!于是,我手忙腳亂扒著鎖扣,奮力往裂縫處爬。這時候,奇蠱身上的發(fā)須忽然全部飄蕩起來,讓它產生如此大反應的,自然只有那只成年奇蠱。 我轉過頭,只見金色的奇蠱將所有的青色蠱息收回,這些蠱毒在它身周漸漸凝聚成一條條宛如飄帶般的物事。 本命蠱立在肩頭,沖那只奇蠱發(fā)出“啾啾”的聲響,我不知道它在說什么,只知道金色奇蠱不為所動,高度凝聚的蠱息,被它身上的顏色同化,逐漸沾染上了璀璨的金色。那里面,蘊藏著讓我心驚的力量。我毫不懷疑,倘若奇蠱親自攻擊,哪怕是一座小山,也要被它洞穿。 本命蠱也察覺到了危險,以它的小身板,怎么看也不像能擋住這只成年奇蠱的樣子。我更加絕望,心想剛來一份希望就被打破,這世上還有比我更慘的人嗎? 嗯,應該有,周紹勇不就是嗎…… 金色的奇蠱,忽然發(fā)出如黑蟲一般的古怪聲響,如哨聲,又像風嘯聲。這些顏色發(fā)生變化的蠱息,在飛行的途中,竟不斷生出一只只更小的蟲子來。這些蟲子彼此相連,它們的顏色不是黑,而是金。這使得蠱息仿佛變成了金色的長劍,這劍凌空射來,令人難以生出抵抗之心。 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虛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奇異的波動,緊接著,本命蠱的身體猛然漲開。那發(fā)須快速生長,它的身體,在眨眼間膨脹了十數(shù)倍。從我的角度看,本命蠱就像長大了一樣,同時,一道極其古老的意志順著那波動涌入它的身體。 這意志不斷散發(fā)出無形的威脅,即便我是本命蠱的主人,依然感覺自己像面對一只洪荒古獸一般。那種感覺,不在當場是很難體會到的。 在這意志降臨的剎那,金色的蠱息停止了前進。那只成年奇蠱,瞳目中很罕見的多出了些許疑惑,這種富含人類情感的目光,讓我很是吃驚。本命蠱身上的發(fā)須微微晃動,四周的黑蟲竟也在此刻停下來,似乎都被嚇到,不敢再前進。 看到這一幕,我忽然想起小時候,剛剛得到本命蠱的那年。 從姥爺手里接過只有雞蛋大小,如棉花一般的本命奇蠱時,我心里是很不情愿的。因為我在它身上,感覺不到太重的蠱息。蠱息越淡,說明蠱蟲的威力就越小。誰布希望自己的本命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哪怕我當時只是個年近十一歲的半大孩子。 姥爺很清楚我的想法,他摸著我的頭,笑著說:“不要小看它,我們十代人共同奉養(yǎng)一只蠱,自然是有道理的。它現(xiàn)在很弱,但總有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它遠比你想象中的更強大?!?/br> 我一直認為,姥爺是在騙我。本命奇蠱雖然可以吸收蠱毒,但本身并不能達到萬毒不侵的地步。更何況,它是從那只老奇蠱身上分化出來的,無法與我徹底的融為一體。這樣情況的弊端非常明顯,例如不聽話,例如它一旦離開我的身體,我就成了普通人等等。 總之,在此之前,我一直沒把本命奇蠱當回事,只把它看成家族的一種傳統(tǒng),一個象征而已。 但直到此刻,我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透這個小家伙了。它能從咒鬼降中蘇醒過來已經足夠令人震驚,而如今,這可以威懾另一種成年奇蠱的古老意志,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 jesse隊長的復仇 兩只奇蠱你瞪著我,我瞪著你,無形的波動在它們之間不斷交替,這是一種交談的方式。也是一種看不見的交鋒。 本命蠱身上的白色發(fā)須,不時掉落幾根,如被利器斬斷一般。而那只金色的奇蠱,身子微微顫動,下方的黑蟲一只接一只的掉落。 我趴在頂壁上,好似無關的路人,又像無助的孩子。面對強大的成年奇蠱,我的能力完全不夠看,只有像姥爺那樣達到人蠱的境界,才有說話的資本。 不久后,本命蠱身上的那道意志忽然間離去,它的體型快速縮小。發(fā)須也縮短到跟從前一樣。隨后,它跳回我肩膀。用觸角蹭了蹭,然后抬頭看裂縫。 我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便問:“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