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你怎么知道?”黑西裝很是懷疑的問,那表情,就像我是盜賊同伙一樣。 我問:“你在這家娛樂會所,是股東?” “不是?!?/br> “那……是經(jīng)理?” “我是安保部部長?!焙谖餮b有些不耐煩的回答說。 我聳聳肩往外走,說:“那不好意思,身份太低,沒什么好說的。不過勸你一句,別再打了,他們是無辜的,打死打殘,你下半輩子都得在牢里過?!?/br> “是嗎?早就看你們這些大陸人不懷好意,一來就出事,現(xiàn)在還為這幾個王八蛋開脫!”黑西裝終于忍不住暴脾氣。 我轉(zhuǎn)頭看他一眼,說:“大陸人,不是壞蛋的同義詞,你試著再把剛才的話重復(fù)一遍?” 黑西裝看著我,嘴唇顫了幾下,最終也沒能說出半句話來。因為我冰冷的眼神很清楚寫著四個字,不要找死! 最討厭這些沒事開地圖炮的人,嘴欠和手欠,都一樣要挨揍的! 走出這間暗房,我對馮烈山派來陪伴的人說:“帶我去現(xiàn)場?!?/br> 他弄不清我是什么身份,只知道是馮烈山的朋友,便很是順從的點了頭。不久后,我已經(jīng)到了保險庫。馮烈山站在那和幾人正在說話,遠(yuǎn)遠(yuǎn)的,我就看見了東方晴站在大哥身旁。 保險庫旁邊人很多,但真正能站到門口的,也就那么十幾個。 我走過去問:“武鋒呢?” 馮烈山回答說:“他去通風(fēng)口查探了?!?/br> 我哦了一聲,說:“里面能進(jìn)去嗎?我想進(jìn)去看看?!?/br> 馮烈山連忙對另外幾人說:“這位是從大陸來的楊大師,擅長養(yǎng)蠱,很厲害的?!?/br> “養(yǎng)蠱?可養(yǎng)蠱和盜竊又有什么關(guān)系?”有人問。 看在馮烈山的面子上,我解釋說:“因為那名盜賊,很可能也是一個養(yǎng)蠱人。你們的安保人員,就是中了他的蠱,才會無法看到真正的監(jiān)控畫面,甚至連報警聲都聽不到?!?/br> 與馮烈山靠近的幾人,應(yīng)該就是娛樂會所的大股東,他們面面相覷,有些懷疑,又有些期盼的看著我。這時,一個冷酷的聲音傳來:“半吊子的養(yǎng)蠱水平,能查出什么來?!?/br> 我轉(zhuǎn)過頭,見說話的人,正是東方晴的大哥。東方晴其實早就看到了我,只是礙于家里人都在,并且這件事過于重要,所以沒和我打招呼。我轉(zhuǎn)身看著大哥,說:“既然你水平夠,那查下看看?” “你是什么人,敢這樣說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有人訓(xùn)斥說。 我冷笑一聲,說:“我是男人,我不知道天高地厚,難道你知道?說個尺碼給我聽聽?!?/br> 那人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我會反駁,而這刁鉆的問題,他又哪里能回答的上來,只能用陰沉的眼神盯著我看。這樣的眼神,我長這么大不知見識了多少,哪會在意。不就是東方家族嗎?有什么了不起。這里是香港,是中國的領(lǐng)土,你敢動我一下,信不信我立刻大喊頭疼躺地上!訛不死你丫的! 也許是我的態(tài)度過于高調(diào),東方晴連忙說:“他是我朋友?!?/br> 大哥看了東方晴一眼,哼了一聲沒說話。至于其他人,則看在東方晴的份上,沒跟我計較。也不知為什么,見到大哥我就來氣,這個家族的人似乎都一個脾氣,跟誰都鼻孔朝天,好像誰天生就欠他們一樣。相比之下,東方晴雖然強勢一些,但好歹長的漂亮,而且性格果斷,樂于助人。 早在大哥那天對受傷的強子不聞不問的時候,我就想著那天教訓(xùn)教訓(xùn)他。就算不是一個爹媽生的,可最起碼有東方晴這一層聯(lián)系,竟然那種態(tài)度,真是找抽! 這時候,幾個大股東已經(jīng)商量完畢,馮烈山走過來說:“可以進(jìn)去,但時間不能太久?!?/br> 我嗯了一聲,說:“有多少看多少,查不出來也不能怪我?!?/br> 馮烈山低聲說:“你盡管查,有事我兜著,只是盡量別動其它東西?!?/br> 在我答應(yīng)下來后,他與另一名股東一起,陪著我進(jìn)入保險庫。說是陪,其實就是監(jiān)視,因為現(xiàn)在誰都有可能是盜賊,更何況,我剛才說盜賊與我一樣,都是一名養(yǎng)蠱人。賊喊抓賊的經(jīng)典案例并不少,這些人現(xiàn)在草木皆兵,哪還顧得上什么叫客氣。 ☆、第一百九十三章 痕跡蠱和b計劃 一進(jìn)入保險庫,我就清楚察覺到明顯的蠱息存在。不用馮烈山帶路,憑借蠱息,我就能找到失竊的保險柜。站在那破損的保險柜前看了會,我又伸手在缺口處摸了幾下。感覺被蠱蟲啃噬的地方參差不齊,邊緣又有類似融化的痕跡。看起來,對方的蠱蟲并不以破金為主,而是練的偏門腐蝕類。 這一點,從他融化保險庫頂層鋼板也可以看出來。我讓馮烈山找來一個小袋子,然后把保險柜上和地上散落的金屬碎片收集起來。這些碎片都是被蟲子啃下來的,有大用。隨后,我又去了通風(fēng)口看了幾眼,感覺和保險柜的性質(zhì)差不多。 “走吧,沒什么可看的了?!蔽艺f。 “?。窟@就走?”馮烈山一陣愕然,因為從進(jìn)來到出去,我們只用了兩三分鐘的時間。這么短的時間別說找到線索了。就算勘察現(xiàn)場也不夠。當(dāng)然了,那是針對普通警察而言。對我來說,只需要對某些事情進(jìn)行簡單的確認(rèn)就可以。 “楊先生是不是已經(jīng)查出來什么了?”陪我進(jìn)來的大股東問。 我看著他,問:“你覺得對方留下的這點痕跡,能看出什么來?” 那名大股東愣了愣,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我說的是實話。無論保險柜還是通風(fēng)口,都只留下被蟲子啃咬和腐蝕的痕跡,至于盜賊自己的東西,什么都沒有。出了保險庫,東方晴看看我手里提的袋子,然后問:“查出來了嗎?” 我搖搖頭。說:“需要做一些準(zhǔn)備來嘗試。” “不要故意拖延時間,讓罪犯逃了,你擔(dān)待不起!”東方晴的大哥,冷言冷語的說到。 我看他一眼。正要反擊,卻見武鋒回來了。他走到我跟前,說:“從通風(fēng)口找到那人的腳印,應(yīng)該是一個身高一米七零至七五間,體重在六十五公斤左右的成年男性。腳印一直延續(xù)到衛(wèi)生間,但地面有水,無法辨別他的最終去向?!?/br> “說的這么詳細(xì),好似福爾摩斯一樣,但只是一堆廢話?!庇腥撕懿凰恼f。木來豐扛。 武鋒轉(zhuǎn)過頭,看著那不知哪個家族來的中年男性,說:“根據(jù)灰塵上的痕跡,可以大致判斷人的體重和身高,這是追蹤學(xué)的基本技能。你如果不信??梢哉胰瞬纫荒_試試。那人的腳印很平穩(wěn),說明他的心情非常輕松,不急不緩。雖然衛(wèi)生間里的水讓人無法準(zhǔn)確判斷他的位置,但我懷疑,他可能沒有走。甚至連這腳印,都有可能是故意留下的,就是為了混淆我們的視聽?!?/br> 我不禁點點頭,武鋒的想法和我很像。身為一個養(yǎng)蠱人,自然很清楚留下痕跡代表著什么。如果對方真的會養(yǎng)蠱,肯定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很明顯,他故意踩出腳印,步入衛(wèi)生間,轉(zhuǎn)了一圈換雙鞋再出來。這樣我們就會誤以為他已經(jīng)從衛(wèi)生間里逃脫了。 “你怎么能確定他沒走?”有人懷疑的問。 武鋒說:“因為我沒有在衛(wèi)生間發(fā)現(xiàn)任何被破壞的地方,而且也沒有任何暗門和地道。無論窗戶還是通風(fēng)口,上面留下的灰塵都沒有被動過的痕跡,這足以說明一切了。并且,我覺得你們應(yīng)該順著排污管道查看是否有被撕碎沖走的鞋子,如果有發(fā)現(xiàn),說明我的判斷是準(zhǔn)確的?!?/br> 馮烈山點點頭,喊來一人,讓他帶管道工去查這件事。與此同時,我對馮烈山說:“想辦法把那腳印拓印下來,布或紙都可以?!?/br> “武先生不是說對方已經(jīng)把鞋子破壞掉沖走了嗎?就算拿到腳印的拓本,也無法找出盜賊啊。”馮烈山很是不解的說。 我說:“讓你拓印,不是為了對照鞋底,而是為了制作痕跡蠱。對方留下的痕跡只有三個,一是蟲子噬咬的金屬碎片,二是通風(fēng)口故意留下的腳印,三是監(jiān)控錄像中的影像。雖說鞋子如果真的被破壞,就等于痕跡失去了對主人的感應(yīng),但有比沒有好。怕就怕,對方連蠱蟲也一塊毀掉,那樣的話,想通過痕跡蠱找到他,就難了?!?/br> 馮烈山聽我說的這么有道理,連忙讓人去辦。至于那幾大家族,一個個冷眼觀望,他們沒打算阻止我,但也沒打算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以東方家族為首的這些人,不斷對娛樂會所的幾個大股東施加壓力。他們的臉色稍微難看一點,都讓幾大股東心驚rou跳。 馮烈山臉色有些發(fā)白,拉著我走到一邊,低聲問:“楊先生,這事你有多大把握?” 我說:“你們怎么都愛問這種問題?有沒有把握?哪怕我說有九成把握,不還是有一成失敗的可能嗎。這么不確定的事情,讓我怎么回答你。” 馮烈山苦笑著說:“不是我想問,而是不得不問,幾大家族并不相信你們的能力,如果這件事需要有人接受懲罰或者負(fù)起追回失物的責(zé)任,他們只會選擇我們?!?/br> “盡力而為吧,如果實在找不出來,就只能用第二種辦法了?!蔽艺f。 “什么辦法?”馮烈山連忙問。 我讓他附耳過來,然后低聲說了幾句,馮烈山聽的目瞪口呆,問:“這么低劣的法子能行嗎?” 我說:“包大人那么聰明,都這樣審案,你怕個啥?!?/br> “好吧,仔細(xì)想想,確實有幾分可行性。如果實在找不出來,也只能這樣了?!瘪T烈山唉聲嘆氣的說:“希望老天爺別那么折磨我,本想來個開門紅,結(jié)果撞的一頭血?!?/br> 不久后,有人拿來了腳印拓本。我回房間取了蠱毒袋來,然后蹲在監(jiān)控室內(nèi),看著錄像開始制作痕跡蠱。正如之前所說,對方留下的痕跡非常少,而且有真有假。為了提高痕跡蠱的成功率,我不得不把所有能利用上的東西都加在里面。通過意念,把對方的大致模樣烙印在蠱中,自然必不可缺。 或許有人覺得這有些扯淡,看著錄像就能烙下痕跡?其實這種方法,只是高深的施蠱術(shù)中比較簡單的一環(huán),而且外面的降頭術(shù),也經(jīng)常用到。例如可以改變他人心意的愛情降,就是用照片和其它痕跡來下降,令人日思夜想,最后生出真愛。 當(dāng)然了,這種真愛有被破法的危險,一旦降頭術(shù)反噬,不但降頭師要受難,找人下降的,也要受到懲罰。所以,現(xiàn)在的降頭師基本不幫人下愛情降,只用降頭術(shù)強迫他人扭轉(zhuǎn)心意。如此一來,遭受反噬的幾率就小很多。 為了能夠在幾大家族的怒火中爭取到更多時間,馮烈山悄悄找到東方晴,希望她能從中周旋一二。東方晴本不想理會這事,因為屬于拍賣所的責(zé)任,他們東方家族作為受害者,理應(yīng)得到一個交代。不過,看在我在奮力尋找線索的份上,她還是答應(yīng)拖延一段時間。 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總之幾大家族愿意給出一個小時的時間。一個小時后如果拿不出東西,他們就要把這里鏟平! 這話或許聽起來有些狂妄,法制社會,說拆就拆?但以這幾個家族的實力,合起來強拆一家娛樂會所,相信也沒什么難度。再者說,如果用錢能擺平這事,相信幾大股東都不會反對,甚至愿意多建幾家讓他們拆著玩。 痕跡蠱的制作,由于材料過于簡單,所以二十分鐘左右就已經(jīng)成型。腳印拓本是布質(zhì)的,里面裹著蟲子留下的金屬碎片,蠱毒已經(jīng)參雜其中,基于某種無法用現(xiàn)今科學(xué)來解釋的原理,這塊裹起來的布像被磁鐵吸引一樣,開始緩慢滾動起來。 ☆、第一百九十四章 誰沒籌碼 幾大家族,都有不同效果的異法,但論起對蠱的認(rèn)識,恐怕他們沒一個比得上我。所以,看到痕跡蠱開始自行尋找本體的時候。他們紛紛投來好奇與懷疑的目光,然后緩緩跟在后面。 馮烈山有些激動,十分期待,萬分緊張的亦步亦隨,同時問:“這就是痕跡蠱嗎?能找到那個盜賊?” 我說:“以常理而言,是能找到的,但這一次,不確定。畢竟對方不是普通人,而是同樣精通蠱術(shù)的行家?!?/br> “希望能找到,一定能找到!”馮烈山雙手相握在胸前,默念著上帝的名號,看不出。他還是個基督教的信徒。 東方晴這時也跟了上來,她看著痕跡蠱的滾動,然后問我:“我哥怎么樣了?傷治了嗎?” 我看她一眼,說:“還以為你不會關(guān)心他了,那么重的傷,竟然說走就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倆沒啥關(guān)系呢?!?/br> 這話聽起來怨氣十足,東方晴有些不高興,但又無法反駁。畢竟她當(dāng)初確實走的匆匆,哪怕是被大哥硬拉走的。所以,她冷著臉,說:“你這么喜歡用話來刺激別人嗎?” 我說:“不是刺激你。而是說實話,尤其是你大哥,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讓人很不舒服?!蹦緛碡S才。 “大哥身為家中長孫,如今更是負(fù)責(zé)家族大部分產(chǎn)業(yè)。他已經(jīng)養(yǎng)成高位者的處事風(fēng)格,但其實人不壞?!睎|方晴解釋說。 “壞不壞,和讓不讓人討厭是兩碼事?!蔽艺f。 “和你說話真無趣?!彼渎曊f,然后轉(zhuǎn)身要走。 我也知道自己因為她大哥的態(tài)度,說話有些嗆人,便喊住她,說:“好吧,也許說實話總讓人不喜歡,對此表示歉意,順便,謝謝你幫馮先生的忙?!?/br> 東方晴臉色這才有所好轉(zhuǎn),她看了眼馮烈山,又看看地上滾動緩慢的痕跡蠱。問:“這東西,真的能找到盜賊?” “誰知道呢,反正我是盡力了?!?/br> 東方晴抿了抿嘴唇,然后低聲說:“那東西對家族很重要,如果找不到,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很好奇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你們竟然愿意花那么高的代價去買它?!蔽覇?。 “不能告訴你?!睎|方晴說。 “我也有一個秘密,和你們家族有關(guān),非常重要,相信說出來你們一定會感興趣?!蔽艺f。 “哦?什么秘密?”東方晴問。 “就不告訴你。”我說。 “無聊,幼稚!” 說話間,痕跡蠱忽然停止了滾動,不等抬頭。鼻子里就鉆進(jìn)一股淡淡的香味。抬頭一看,前面正是娛樂會所的衛(wèi)生間。痕跡蠱就停在男性衛(wèi)生間的門口,再也不動彈了。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嘆口氣。果然如之前所預(yù)料的,痕跡太淺,到這一步已經(jīng)是極限了。 “盜賊還在這里?”馮烈山走過來愕然的問。 我搖搖頭,說:“不是盜賊還在這,而是腳印在這里消失,恐怕那些啃掉保險柜的蠱蟲,也毀掉后順著馬桶被沖走了。所以,痕跡蠱失去與本體之間的聯(lián)系,再也無法驅(qū)動?!?/br> “這……”馮烈山一臉失望,喃喃道:“這可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只能用另一個法子了。”我說。 這時,幾大家族其中一人走出來,冷聲說:“走了這么久,還是在拖延時間,我看,你要么是那賊,要么是盜賊的同伙!” 我轉(zhuǎn)過身,說:“木牌失竊的時候,我一直和馮先生呆在包廂里,怎么可能去偷東西。話說回來,你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