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我是說,他的蠱很厲害,至于人,倒也還好。”武鋒說。 我疑惑的看著他,問:“這有什么區(qū)別嗎?蠱本就是養(yǎng)蠱人的力量體現(xiàn),總不能讓養(yǎng)蠱人一個打一百個,才能說是厲害吧?!?/br> “你姥爺如果真是天下第一的養(yǎng)蠱人,那一個打一百個應(yīng)該不在話下。至于游某人,我當(dāng)時看到他身后的蠱了,就藏在頭發(fā)里。你看到的氣,應(yīng)該是蠱息,而非本體。”武鋒說。 我倒吸一口涼氣,武鋒所說的事情,當(dāng)時因為情況太過驚人,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墒?,那么強大的力量,竟然僅僅是蠱息?依靠蠱息,就擊退了東方列三人聯(lián)手? 如果武鋒說的是真的,那游某人的強大,遠(yuǎn)超我的想象。 ☆、第二百零一章 回家 回到大陸,剛下飛機,就看到了馮烈山,周紹勇兩人的未接來電。想了想,我先給馮烈山回過去。打通后。他語氣里充滿了喜悅,說:“楊先生,您總算接電話了!” 我問:“怎么,有麻煩?” “能有什么麻煩,還不是前幾天那事,已經(jīng)成了!你還在香港嗎?我過去找你,順便把酬勞送去?!瘪T烈山說。 我說:“已經(jīng)回大陸了,剛下飛機就看到你的電話。成了就好,那幾個家族的人走了?” “嗯,東方家族確定木牌是真的,很爽快的付了錢。不過他們沒帶那么多現(xiàn)金,也不太想動用太多錢。所以還是上次拍賣會上說的,兩千萬港幣加上一條越南鐵路線?!瘪T烈山說。 “鐵路線的價值雖然高,但不好打理啊。你在越南人生地不熟的,恐怕不太好混。”我提醒說。 “所以我請東方家族幫忙把鐵路線轉(zhuǎn)讓,他們后來商量一下,愿意分批次,以一億美金的價格回收,但時間大概要五年才能付清所有款項?!瘪T烈山說。 “一億美金?”我皺皺眉頭,東方家族這明顯是在玩套路,不但把應(yīng)付的錢拖延五年之久,連價值都縮水不少。如此一來,他們至少可以節(jié)省將近一半的成本。 然而,馮烈山并不介意,對他來說,一億美金已經(jīng)是天價。當(dāng)初他收購那塊木牌的時候,并沒有花多少錢。算下來,這項“投資”的回報比高的嚇人。而馮烈山打電話的原因,就是為了告訴我酬勞有所降低,我的那一成,也要分次來付。不過,東方家族給的兩千萬港幣,他愿意直接給我一半。 對此,我沒什么好說的,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這錢跟白撿一樣。我并沒有客氣虛偽的拒絕收酬勞,一來錢確實是個好東西,二來。如果不收錢,說不定會因此產(chǎn)生其它麻煩。馮烈山非常樂意用錢把我們倆捆在一起,免得東方家族來找后帳。 約定了個時間去拿支票后,我坐車回了家。路上又給周紹勇打了個電話,他也沒什么大事。就是說說自己最近喂養(yǎng)鬼童的過程,詢問是否有什么交代。并說那位領(lǐng)導(dǎo)前天曾去修理廠視察,以至于這兩天不少大企業(yè)都跑來談合作,準(zhǔn)備把這里當(dāng)作定點維修單位。 我哈哈大笑,說:“那可得恭喜你了,說不定馬上就要身家過億。舉牌上市了!” 周紹勇從我語氣中聽出一些不同,便問:“大師似乎心情不錯?” 我笑著把去香港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聽過后,很是驚奇。木牌的奇異,游某人的強大,以及東方晴家族的勢力,無一不讓人驚嘆。周紹勇嘆息一聲,說:“難怪武鋒拒絕我的雇傭,非要跟著你,這些經(jīng)歷,實在精彩。尋常人能有一次,也就不枉此生了?!?/br> 我說:“你的經(jīng)歷也不錯,雖然悲催了點。” “大師說話真直?!敝芙B勇有些無奈的說。 我笑了笑,說:“你和我是朋友,朋友之間何必藏著掖著,我希望你能抹平心里的結(jié),把過去的事情忘掉。人,總得想開點才能活的更好?!?/br> “大師說的有理,但這很難,我現(xiàn)在還做不到?!敝芙B勇說。 我當(dāng)然知道他做不到,便叮囑說藥一定得及時吃,不能缺。快吃完了就告訴我,別嫌麻煩。周紹勇答應(yīng)下來,我們又隨意聊了聊一些瑣事,這才掛斷電話。 武鋒看看我,問:“周先生怎么樣了?” 我說:“聽他說話,應(yīng)該還算不錯,看來蠱藥有些效果?!?/br> “那就好?!蔽滗h說。 我看看他的側(cè)臉,好奇的問:“周紹勇當(dāng)初怎么找到你的?” 武鋒回答說:“我只在一個小圈子里有些名氣,周先生那時湊巧來圈子里參加過活動,于是就認(rèn)識了?!?/br> “哦?什么圈子?”我問。 “都是一些愛好稀奇古怪的人,很亂很雜?!蔽滗h很隨意的說。 我哦了一聲,就沒再問下去。到家時,天色將晚,正看到方九把一摞材料捆起來往屋子里搬。一只單臂甲尸站在那里,像木頭樁子一樣被王狗子拳打腳踢。王狗子一邊打,一邊大聲喝呼:“呀呀呀!看我詠春拳王家迷蹤步,嘿,嗬!我要打十個呀呀!” 見王狗子在那瘋狂擊打甲尸,我回頭看了眼武鋒,問:“你教他詠春拳,迷蹤步?” 武鋒搖搖頭,我說:“那看來是自學(xué)成才。” 時隔幾日,王狗子的傻缺性格絲毫未見,反而有些見長。我們走過去時,剛好方九從屋子里出來,看到我后,立刻驚喜的喊:“師父!您回來了!怎么不給我打個電話,吃飯了嗎?狗子,狗子!還打什么打,快去倒水!”木節(jié)有劃。 狗子哦了一聲,回過頭來看著我,問:“楊先生,咱們都不算外人吧?” 我詫異的看著他,心想這語氣,好有禮貌啊,竟然稱我楊先生?難道狗子這幾天沒事跑去上學(xué)了?想了想,我說:“當(dāng)然不算外人……” 王狗子立刻回頭對方九說:“九哥聽見了吧,人家說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人還客氣個啥,讓他自己倒去?!?/br> 我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狗曰的在這等著我呢?虧我還以為他偷偷跑去上學(xué)懂禮貌了,這他娘的是去學(xué)腹黑了嗎? 方九也有些無奈,正打算自己去倒,我擺擺手,說:“沒事,飛機上吃了也喝了,不需要什么。這幾天,家里沒出什么事吧?” 方九搖搖頭,說:“沒什么事,就是感覺練蠱的材料雖然能分清,卻不知該拿它們做什么。正愁著這事呢,結(jié)果師父您就回來了?!?/br> 我笑了笑,說:“蠱術(shù)雖然不算特別深奧,但它很需要人的想象力和創(chuàng)造力。我之所以從沒告訴過你每種材料的用途,就是因為不同的組合,可以練出不同的東西來。說白了,蠱毒就是中藥,蠱術(shù)在某些方面,與醫(yī)術(shù)沒太多的區(qū)別。如果你總想著讓我告訴你那些固定的組合順序,那一輩子也無法超越我。” “不敢說也不敢想能超越師父,但師父的話,讓我茅塞頓開,很有道理!”方九高興的說。 “不想當(dāng)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自個兒多努力。還有那誰,王狗子,你他娘的再在背后沖我吐口水,信不信揍你丫的!”我說。 王狗子噗通往武鋒面前一跪,抹著不知哪來的眼淚鼻涕說:“師父,你看他欺負(fù)我!快教我一招半式反擊,我不能給您丟面子??!” 這家伙,從哪學(xué)會那么多心計…… 武鋒看看王狗子的鼻涕,默默的一記手刀把他砍暈,用狗子的衣服擦掉自己鞋上的不明液體,然后自顧自的走進(jìn)屋里。方九大吃一驚,連忙跑去查看,大呼小叫:“狗子,你怎么樣了狗子,你不能死啊狗子!” 日子就這樣鬧騰過去,幾天后,聽說老張頭從醫(yī)院回來,鱔魚湯重新開張。我們師徒四人起了個大早,準(zhǔn)備跑去嘗個鮮。到那的時候,不禁嚇一跳,時間剛過五點半,門口已經(jīng)擠滿了人。老張頭忙的腳不沾地,恨不得多長幾只手。而一個身上還有疤痕,以至于面目全非的人在幫他燒火。 武鋒遠(yuǎn)遠(yuǎn)看了一眼,問:“那人,是張?zhí)煨???/br> 我點點頭,說:“應(yīng)該是,看起來,似乎是改邪歸正了?!?/br> “有沒有想過幫他?畢竟老張就這么一個孩子,如果就這樣毀了,也挺難受的?!蔽滗h說。 ☆、第二百零二章 如此巧合的時間 我搖搖頭,說:“并不是每個人悔過后,都有機會重新再來。難道殺人犯認(rèn)錯后,就不需要追究他的過錯了嗎?” 武鋒說:“沒想到,你會這么堅定?!?/br> “或許是因為路金瑤也會蠱。所以心理不由自主會偏向她一點吧?!蔽倚χf:“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就像一些官員給親戚家屬開后門找份好工作,我沒覺得這有什么錯。人這輩子想混好不容易,那混起來后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讓家人過的舒服點嗎?我家里有棵果樹,當(dāng)然是先給自家人吃,難道不給別人吃就是錯的?當(dāng)然了,如果來找后門的人本身素質(zhì)太差,并不適合那份工作就另當(dāng)別論了。” “這倒是個新奇的觀點,但總感覺你好像很有怨氣?”武鋒說。 “我能有什么怨氣,就事論事罷了,快。那邊有個桌子,我了個去,狗子速度也太快了?!痹掃€沒說完,王狗子已經(jīng)像風(fēng)一樣刮過去,直接在桌子旁邊轉(zhuǎn)悠一圈,四張板凳摞起來抱在懷里。幾個過來找位置的人對他怒目瞪視,我連忙帶人過去,說:“狗子,把板凳放下,這成什么樣子!” 王狗子哦了一聲,把板凳放了下來,不等那面色一喜的幾人有所動作,我們四人已經(jīng)齊齊坐下,并招呼老張頭上湯。那幾人臉色一僵,憤怒的進(jìn)行理論。 很快。老張頭端著湯過來,而我們這桌還在爭論,當(dāng)看清是我后,他問清了緣由,臉色一板,對那幾人說:“走走走!不要你們來喝!這桌子就是留給他們的!” 那幾人愣了愣,這些也都是經(jīng)常來吃飯的熟人,哪會不知道桌子沒固定的道理。他們不明白老張頭為什么這樣做,但主人家這樣說,他們又能怎么辦,只得憤然離去,說再也不來喝了。 我們樂的哈哈大笑,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快樂就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雖說這在一些人看來很沒素質(zhì),但話說回來,素質(zhì)又是什么,還不是人云亦云的東西? 就像老張頭因為我的原因把那幾個客人趕走,難道能說他是錯的嗎?他之所以這樣做。唯一的原因就是我救了張?zhí)煨械拿?。在我看來,只要沒有給這個星球,這個國家,這片生我養(yǎng)我的土地找麻煩,任何事都不該和道德素質(zhì)拉上關(guān)系。 “不來就不來,你們的幾碗湯。能有我兒子命貴嗎!”老張頭嘟囔著,然后一臉是笑的轉(zhuǎn)過頭來對我說:“好久不見楊先生,一直想去好好謝謝您,沒找到機會。這來吃個飯,還被沒眼色的人惹的不開心,都怪我。早知道您要來吃,肯定提前準(zhǔn)備一張桌子候著?!?/br> 我擺擺手,說:“沒有必要,人人平等,我又怎么能特殊。對了,那就是你兒子吧,現(xiàn)在跟你干這個了?” 老張頭回頭看了一眼,然后點點頭,再轉(zhuǎn)回頭時,臉色有些難過,說:“雖然楊先生救了他的命,但這臉毀了,恐怕以后找工作找對象都沒希望。我就琢磨著,讓他來幫幫忙,這活計雖然賺不了大錢,起碼能混個溫飽。孩子媽不在,等我百年之后,他也能有個活下去的本事?!?/br> 我說:“人各有命,不要強求,再說了,現(xiàn)在整容技術(shù)很發(fā)達(dá),他那點小傷,不算什么?!?/br> “啊?真的能整好嗎?”老張頭問:“是不是要花很多錢?” 我說:“也花不了太多,十幾二十萬?這個我也不太清楚?!?/br> “那我回頭托人問問,真是謝謝楊先生了!這樣,今天這頓我請,隨便吃,不不,以后你們來都不要錢!”老張頭說。 我笑了笑,說:“誰的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今天這頓免單,我也就不客氣了,但以后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吧,別因為一點小錢改變我們之前的關(guān)系?!?/br> 老張頭哪能說的過我,幾番推讓后,只好應(yīng)了下來。待鱔魚湯和油酥餅上來后,我說:“都別客氣,今天這頓有人請客,吃多少都行!敞開了往肚子里塞!” 武鋒看我一眼,說:“好歹也是身家過千萬的人,怎么還有這小市民心態(tài)?!?/br> “我艸!”王狗子一口熱湯都噴了出來,他愣愣的看著我和武鋒,然后問:“你們倆難道去香港是打劫的?我聽說,好多人打劫都愿意去香港,那里人少錢多!” “放屁?!蔽艺f:“這是用本事正經(jīng)換來的錢,什么打劫,我像那種人嗎?” 王狗子認(rèn)真的看著我半天,然后說:“眼神不像,鼻子也不像,眉毛嘴巴都不像。但組在一起,活脫脫劫匪的臉!” “你大爺,不吃滾蛋!”我罵了句。 方九連忙打圓場,問我怎么會有那么多錢。借著吃飯的空當(dāng),我便把香港之行說了一遍。得知東方晴所在的東方家族,勢力大到超乎想像的地步,方九也很是吃驚,說:“沒想到晴姐那么厲害,平時也看不出來啊,只覺得漂亮,有性格?!?/br> “晴姐?就你那一臉褶子,說不定她還沒你大呢?!蔽艺f。 方九訕訕一笑,待我把事情全部說完,他忽然皺起眉頭,問:“那個游某人,也是養(yǎng)蠱的?還在二十年前被人追殺?而他這次去香港,是為了盜走一塊發(fā)熱的木牌?” “說盜,還不如說搶,對他來說,盜竊只是為了增添這件事的趣味性。”我說。 方九低頭不吭聲,我見他臉色有異,便問:“你怎么了?” 方九皺著眉毛,像在仔細(xì)回憶什么,過了會,他忽然問大口喝湯,大塊吃餅的王狗子:“狗子,你還記得小時候咱們村的祠堂不?” “祠堂?當(dāng)然記得啊,咋的了?”王狗子手忙腳亂的抓著剛出鍋的油酥餅,燙的爪子都紅了。 方九說:“難道你忘記,祠堂里供的是什么了?” “當(dāng)然是祖宗牌位啊,還能供什么?!蓖豕纷诱f。 方九唉了一聲,說:“除了祖宗牌位,祠堂的最上方,還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刻著的字雖然是不認(rèn)識的古文,但我卻清楚記得,那牌子會發(fā)熱,一年四季都熱?!?/br> “誒?九哥,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哈哈,就是,可熱了!冬天的時候我就喜歡往那跑,暖洋洋的,好像曬太陽一樣?!蓖豕纷拥靡獾拇笮?。 他完全沒注意到,我和武鋒臉上的驚愕之色。 會發(fā)熱的牌子? 方九看著我,臉色變得極其認(rèn)真,問:“師父,您真的確定,游某人二十年前被長玄風(fēng)老前輩追殺,是因為做了什么惡毒的事情嗎?” 我猶豫了下,然后搖頭,說:“這只是一種猜測,因為長玄風(fēng)嫉惡如仇,碰到十惡不赦的壞人,拼了老命也要追殺別人。所以,我才會想他二十年是因為游某人做了壞事才追殺千里之遙。你的想法我很明白,是不是懷疑,當(dāng)年村子的事情,就是游某人做的?” “是的。”方九沒有避諱,說:“村子里的祠堂,供著一塊有數(shù)百年歷史的木牌。哦,我說的數(shù)百年,是指它放在祠堂里的時間,這牌子據(jù)說是老祖宗遷徙過來時,開荒從地里挖出來的。因為熱,所以覺得是吉祥之兆,這才一直供在祠堂里。可現(xiàn)在想想,那哪里是什么吉祥,簡直就是噩夢的開端……” 我也明白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便問:“游某人被追殺的時間,和你們村子的時間完全吻合嗎?”木節(jié)匠技。 方九搖搖頭,說:“我也不確定,只能說時間非常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