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蘇念卿從來都猜不透墨蕭,不知他下一句會說什么,不過她還是想要她想要的答案,向墨蕭走近一步,“墨蕭,是也不是?” 墨蕭終是將筆放在筆擱上,看向蘇念卿,“是!” 蘇念卿不成想他竟如此快的承認(rèn),此時(shí)反倒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我不允許我的王妃與別的男子共處一室?!彼运闩c楚沉翻臉,且毀了他曾以為愜意的小屋。 蘇念卿楞住,竟不知如何開口,因?yàn)樗吹搅四捘樕系恼J(rèn)真。而此時(shí)她卻不愿墨蕭說的是真話,因?yàn)樗齻冞t早是要和離的。 蘇念卿輕笑一聲,嘴角依舊掛著兩個(gè)好看的梨渦,“所以墨蕭你這是拈酸吃醋?” 墨蕭終是白了她一眼,“隨你怎樣想,剛才本王的話你可是聽見了?!彼f太子被廢,皇帝病重,需要一個(gè)處理政事的人。 蘇念卿沒好氣地道:“聽見了,我沒聾?!?/br> 他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以往他的一切她都不過問的。 “一會兒我們回去看看大哥吧!” 呵原來是這樣,他定然有事和蘇延澤商議,所以今日這般反常,還讓她進(jìn)了他一向珍視的書房。 不過離他的大事越近,和離也就快了,蘇念卿總算是有盼頭的,“墨蕭,你可不可以也放過……垠王?” 她終是將“三哥哥”咽下,換成了垠王,此時(shí)是她求他。 墨蕭抬眸,眉頭微皺,“垠王?” 垠王無心皇位,他其實(shí)并未想過要除掉他。 蘇念卿點(diǎn)頭,“他的身份特殊,身子又一日比不上一日,太子被廢,他定然想要東山再起,所以垠王處境極其危險(xiǎn)。” 墨容富可敵國,無論誰得到他的幫助,那些財(cái)富足可做成許多大事。 墨蕭這才明白,只淡淡道:“取決于你。” 第五十一章 可是冷? 蘇念卿的作用便是陪著墨蕭回將軍府,掩人耳目,一到將軍府他和蘇延澤便進(jìn)書房商議大事。 直到太陽快落山時(shí)兩人才出來,蘇延澤看蘇念卿的眼神總是那樣溫暖,如冬日暖陽。 “念兒,我新得了一件寶貝,正說親自送去給你,你便來了?!?/br> 蘇念卿知道蘇延澤自是有話要對她說的,于是兄妹二人朝屋內(nèi)走去。 蘇延澤取來一只精美的箱子,輕輕打開,里面竟是一件狐裘披風(fēng),蘇念卿再熟悉不過的狐裘披風(fēng) 前世墨容送她的狐裘披風(fēng)怎會在此? 蘇延澤出言打斷蘇念卿的思緒,“昨日垠王差人送來的?!闭f完便看向蘇念卿。 蘇念卿垂眸,她自然知道墨容送這東西是給她的,想來哥哥也是知道的。 蘇念卿只“哦”了一聲,心里頓時(shí)又想到墨容,他都已病成那樣子了,竟還想著她。心里莫名的感動,也更加擔(dān)心起墨容的病來。 蘇延澤小心翼翼地將披風(fēng)重新收進(jìn)箱子里,抬眸看向蘇念卿,“念兒,我曾覺得垠王能護(hù)你一生,可如今你既已選擇譽(yù)王,便不宜與垠王走得如此近了,你可明白我的話?” 蘇念卿看向蘇延澤,點(diǎn)點(diǎn)頭,她經(jīng)歷了這許多怎會不明白所以她都很少去看墨容,這樣對他才是最好的吧! “可是三哥哥病了,像是比往年還嚴(yán)重些?!碧K念卿眉頭微蹙。 蘇延澤深嘆一聲,用極輕極輕的聲音道:“有些命運(yùn)是我們無法改變的。” 看到蘇延澤的表情,蘇念卿有一刻的沖動,認(rèn)為蘇延澤仿佛是知道一切的樣子,可分明她才是經(jīng)歷過前世的人。 “哥,若是我們一直在并州多好?!碧K念卿無奈地嘆息,并州那段日子是她最快樂最自由的時(shí)光了。 蘇延澤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念兒,哥做一切都是因?yàn)槟悖嘈抛u(yù)王,她會護(hù)你周全的?!?/br> 蘇念卿不傻她當(dāng)然知道蘇延澤與墨蕭之間定然有某種交易,可她一直沒問,因?yàn)樗栏绺缫欢ㄊ菫樗?。她又何嘗不是呢,她與墨蕭的交易也都是為了蘇延澤。 蘇念卿拎著那只裝有狐裘披風(fēng)的箱子,似有千斤重,墨容一定是以為,他若將東西送去王府會引起墨蕭的誤會,所以才輾轉(zhuǎn)送到將軍府來。 臨出門時(shí),蘇延澤似是有話可又將話咽下,只溫柔地看著蘇念卿。 馬車一路顛簸,蘇念卿雙手互握在身前。 “可是冷?” 墨蕭突然出言,語氣里竟少了往日的冷漠。他竟會問蘇念卿是否冷? 蘇念卿抬眸看向墨蕭,一臉茫然,她不習(xí)慣墨蕭這樣的語氣,突然而來的關(guān)心,她一點(diǎn)也不喜歡。 “墨蕭你不必如此,你不欠我的……本來也是不欠的?!鼻笆狼返木土粼谇笆腊?! 蘇念卿說著這樣無厘頭的話。 墨蕭未曾想她竟如此反感,“蘇念卿,你很想和離是不是?” 蘇念卿抬眸看著墨蕭俊俏的臉,“你不想嗎?”那南霖國的佳人等著他大權(quán)在握,他應(yīng)當(dāng)是想的吧! 墨蕭被蘇念卿這一問,徹底無話,他不想嗎?亦或是想? 自那天去將軍府商議過后,墨蕭越發(fā)忙了,幾日都見不到人,接連下了幾日的雪,終是停了,云層里出現(xiàn)一絲像是太陽的光,羞羞答答不肯露面。 在前院,蘇念卿遇到了奶媽母子,逢英經(jīng)過躍臨山的事情后對蘇念卿恭敬了些,于是老遠(yuǎn)就彎腰拱手,等蘇念卿走近才道:“參見王妃!” 蘇念卿大聲道:“逢英少爺不必多禮?!毖凵駞s看向奶媽。 奶媽這才看向蘇念卿,沒好氣地道:“參見王妃?!?/br> 語氣像極了背書。而且?guī)缀跤帽强讓χK念卿說話,絲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蘇念卿淺淺一笑,抬眸看向奶媽,“吳娘,辛苦了?!?/br> 奶媽聽聞蘇念卿這話更蹬鼻子上臉,她以為蘇念卿是怕她的,于是陰陽怪氣地道:“我們做下人的哪里比得主子,是吧王妃?” 這話是把蘇念卿也比做下人了?奶媽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逢英急忙扯她的衣袖,可她肥胖的身體一甩就將逢英的手甩開了。 蘇念卿臉上仍是那不變的笑意,梨渦淺淺,惹人喜愛。 “吳娘說哪里的話,您在這府上也是半個(gè)主子吧!” 奶媽抱著手,“我可不敢自抬身價(jià),麻雀窩里長大的,就算飛上枝頭也難變成鳳凰的?!?/br> 這指桑罵槐的話自是誰也懂的,她是說蘇念卿出身卑微,即使她哥哥是鎮(zhèn)國大將軍,可是也難掩她卑微的出身。 玉竹忍不住開口,“你這話什么意思?” 奶媽更是不得了,直接越過蘇念卿指著玉竹,“這里何時(shí)輪到你個(gè)下人說話了?” 樣子跋扈無比,像極了府上的正主。 蘇念卿上前一步擋在玉竹身前,“吳娘,管教下人就不勞煩你了?!?/br> 今日蘇念卿也算是一再給她面子了,可奶媽早就懷恨在心,一直想找機(jī)會給蘇念卿一個(gè)“教訓(xùn)”,今日得了機(jī)會還不得翻了天。 玉竹嘟著嘴,眼神毫不畏懼地看著奶媽。 奶媽竟挽起袖子要打玉竹,蘇念卿如何見得奶媽這副模樣?伸手拉過奶媽的手,手上一用力奶媽便摔倒在地,肥胖的身體敲得地上一震。 眾人聽到聲音都過來看,一看是王妃打了奶媽,沒有一個(gè)人敢去扶她,都只敢干看著,奶媽在地上大喊大叫“我若有罪自當(dāng)?shù)韧鯛敾馗辖淮罄硭绿幹?,王妃何苦這般動用私刑,要將我置于死地?” 蘇念卿自然知道她自己用了多大力度,摔疼是真的,若說傷了筋骨絕不可能。 于是蘇念卿對著奶媽說道:“吳娘怕是真認(rèn)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你是各種身份?大理寺豈是你去得的?”說完又掃視一眼眾人,“所說此前無罪,今日光憑你這一句便能立即處斬了?!?/br> 確實(shí)如此,大理寺不是人人都能進(jìn)的,她雖是王府奶媽,可她終是脫不開奴籍。她說犯錯(cuò)該送大理寺,那便是把自己當(dāng)王府的主子了。 奶媽雖在王府飛揚(yáng)跋扈,卻是個(gè)不識大字的,聽了蘇念卿這話才知自己說錯(cuò)話了,于是立即哭起來。 “我在王府二十三年,王爺念在吃我一口奶水的面子上從未說過我一句重話,今日卻被王妃如此羞辱,王妃干脆將我這把老骨頭打出府去吧!” 第五十二章 處置奶媽 眾人一直低頭不敢言語,奶媽耍渾,只看著蘇念卿如何收場。 蘇念卿只看著地上打滾的奶媽,也沒讓人攙扶,她愛滾便讓她滾。 一邊滾還一邊喊:“王妃,求你打死我吧,我一把老骨頭了,確實(shí)經(jīng)不起這樣折騰了?!?/br> 聲音洪亮哪像她說的那樣已被蘇念卿打成“重傷”。 蘇念卿掩面笑起來,“是你自己要在地上滾,我可沒說過要你在地上滾的?!?/br> “哎喲,我手?jǐn)嗔耍_也疼,渾身疼。” 奶媽真是個(gè)渾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可蘇念卿不怕這些,她要渾便讓她渾好了。 “王爺來了?!?/br> 蘇念卿出言,奶媽聽到蘇念卿的聲音急忙坐起來,看四下并不見墨蕭,眾人掩嘴輕笑,奶媽見自己被戲耍了,起身便要撞一旁的柱子。 雪未化完,她這一滾身上沾了好些雪,地上也被她滾出好大一個(gè)坑來。 “別拉我,今日受到如此戲耍,這身老骨頭也無法見人了,讓我去死?!?/br> 說完便朝柱子奔去,一邊走還用余光偷瞟蘇念卿,幾個(gè)小丫鬟拉住了她。 蘇念卿看向奶媽,“你這樣尋死覓活做給誰看?!闭f完對著那兩丫鬟道:“她若真想死,你們也別拉她,死干凈些,可別臟了我這庭院?!?/br> 兩個(gè)丫鬟急忙放開她,奶媽一聽威脅不到蘇念卿,又轉(zhuǎn)身看著蘇念卿道:“你要私下處決了我,王爺可是知道的?” 搬出王爺來,想著蘇念卿本就不得寵,她定然是害怕的。 蘇念卿走向奶媽,“王爺不知道的事可還多著呢!比如躍臨山的佃戶,比如王府無故缺失的現(xiàn)銀。吳娘可是要讓他都知道?” 蘇念卿早就查出了她中飽私囊,只是一直沒有說出來而已,念在墨蕭對奶媽的一點(diǎn)情誼上,今日她步步緊逼,也怪不得撕破臉了。 其他人不懂,奶媽怎會不懂,所以開始語無倫次起來,“你……你胡說?!?/br> 自始至終逢英一句話也沒有,他不敢得罪這位王妃。 “胡不胡說吳娘心里清楚,也該謹(jǐn)記自己是何身份,我是墨蕭明媒正娶的王妃,他即使對我再如何,也輪不到你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碧K念卿句句誅心,奶媽卻沒了方才的囂張氣焰,前世蘇念卿可沒少被她欺負(fù)。 奶媽聽到蘇念卿直呼墨蕭名諱,直接道:“你……敢直呼王爺名諱,你沒有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