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邵淳坐在地上,從未流過眼淚的人今日竟留下淚來,“爺,對不起,都是屬下無能,這就自刎以謝罪?!?/br> 可是想想邵淳又將劍放下,“不能就這樣死了,一定要為殿下報仇?!?/br> 這樣想著邵淳立即起身,準(zhǔn)備回京向皇帝稟報墨蕭遇害一事。 墨蕭的傷因著蘇念卿那顆藥好些了,可是,畢竟傷得太重,此時只能輕輕坐起,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蘇念卿趴在他身邊睡著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邊,墨蕭覺得他似乎像是做夢一般。 “念兒,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你也不要再離開我可好!” 墨蕭的語氣溫柔至極,從來沒有哪一個人讓他如此在乎過,即便是墨語也不曾! 他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她的發(fā)梢,此刻的蘇念卿在他眼里如珍寶一般。 蘇念卿微微睜開眼睛,正對上墨蕭那含情脈脈的眼眸。 蘇念卿立即躲開,“你……要做什么?” 墨蕭抿唇一笑,“方才你睡覺流了口水,我替你擦掉!” 蘇念卿的臉立即紅到耳畔。 墨蕭看著她這樣,立即又笑起來,“逗你呢!我只是替你撥開你臉上的碎發(fā),卻不成想吵醒你了?!?/br> 蘇念卿瞥了他一眼,“你最好別有什么壞心思,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墨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你看我這樣,我能對你怎樣?再說了對待救命恩人,怎么也得以身相許或者……” 墨蕭的臉上多了幾分戲謔,蘇念卿立即打斷他,“求求你放過我,我不要你以身相許,我只是恰巧救了你而已。再說……” 蘇念卿說著打量一下墨蕭,發(fā)現(xiàn)他雖帶著病容可是那五官似乎比女子還要精致,尤其是那嘴唇,薄唇含珠,甚是迷人。 墨蕭卻緊張起來,“再說什么?姑娘可是有了心儀之人?” 他此話出口心下卻在祈禱,千萬別是楚沉。 蘇念卿斬釘截鐵地道:“沒有!” 莫名的她心里有一個男子,她不知他是誰,只是覺得她心里似乎住著一個人。 墨蕭這才松了口氣,“我是一個有恩必報之人,姑娘今日救了我,日后必定報答姑娘!” 蘇念卿卻只笑笑,“那等你有命好再說吧!我的藥只能救你一時,你的傷得明日到了城里才知道?!?/br> 墨蕭點頭,如今有蘇念卿在身邊,他無論如何也要好起來。 五皇子一行人沿路找尋,可并無墨蕭蹤跡,心下著急,可是又必須得先回京。心下想著若是皇帝問起來就將此事推給南霖國。 蘇念卿帶著墨蕭進城,墨蕭躺在馬車里,傷是真的嚴重,可是心情也是真好。 墨蕭眼睛轉(zhuǎn)了一圈,嘴角掛起好看的笑容來,“蘇念卿!” 蘇念卿側(cè)頭,“怎么?” 墨蕭故作委屈,“我怕再被仇家追殺,連累你,我們要不換種方式進城吧!” 蘇念卿滿臉疑問,“怎么換?這大白天的你那侍從還能罔顧王法不成?” 墨蕭撅起嘴巴,“你有所不知,他可狠毒了,恨不得置我于死地,昨晚逃過一劫,此時他肯定還在城里。” 蘇念卿想了一下,“好吧!” 片刻后兩人看著對方大笑,因為兩人都把臉抹花了。墨蕭心里卻是無比滿足,心想著就這樣一起到白頭多好! “前面便是醫(yī)館了,你就在此,我讓郎中來看看!” 墨蕭點頭又搖頭,“你不能偷偷離開否則我會死的!” 蘇念卿笑起來,“一個大男人怎的這般粘人!” 大夫在馬車里替墨蕭診脈,臉色頓時大便,“這位公子可是受了嚴重的內(nèi)傷?” 墨蕭點點頭,“大概五臟六腑都壞了!” 他說得那般輕松就像在形容自己后背有些癢一樣。 大夫上下打量一眼墨蕭,“公子定是有神仙相助,傷得這般重竟有如此氣色!” 墨蕭低頭笑笑,臉色依舊蒼白,其實他全身都是疼的,只不過是因為蘇念卿在身邊他才會如此喜悅。 墨蕭抬眸看向蘇念卿,“那神仙在那里!” 蘇念卿卻緊張地問道:“大夫,他的傷可有救?” 大夫點點頭,“救是有救,只是……” 言外之意便是錢。 墨蕭從懷里摸出一袋錢來,“這些夠嗎?” 那大夫打開,里面竟是白花花的銀子,“夠,夠了!” “這里是五十兩,你拿去替我找一處安靜舒適的地方,夠我與夫人住就可以了,最好有院子,院子里再種些花草?!?/br> 墨蕭像是吩咐下人一樣吩咐著,蘇念卿卻眼都直了,誰是他夫人?可是想想終是沒有開口。 第一百八十二章 墨蕭遇襲身亡 李大夫想了想,立即推笑起來,“小人在城西置有一處小院,如今也沒有人居住,若是公子不嫌棄去那里養(yǎng)傷可好?” 墨蕭抬眸,“只要安靜便好?!?/br> 李大夫說完便帶著墨蕭啟程,蘇念卿卻有些愕然,自始至終墨蕭從未問過她什么,她也沒有答應(yīng)和他一同去。 蘇念卿看向墨蕭,“公子,如今你也安頓好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墨蕭抬手捂著胸口,“我傷得這般重,姑娘怎會忍心將我丟下?方才大夫也說了,我的傷能否治好還未可知,姑娘將我丟下,若是我那侍從再來復(fù)仇,那我豈不是死定了?姑娘救我也費了一些周折,若我如此死了,姑娘便白費了力氣不是!” 墨蕭說得頭頭是道,臉上是那委屈至極的表情,仿佛蘇念卿一走,他便能立即死了一般。 蘇念卿未曾想她會如此,自己不過是順道救下他,難道他還要纏著自己不成? 蘇念卿抬眸,“那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他們不過是偶然相逢,他死了便死了,與自己何干?自己如今也自身難保。 墨蕭看向她眉頭微蹙,臉上不禁浮現(xiàn)出一個笑意來,果然這才是蘇念卿,他認識的蘇念卿,有些調(diào)皮,嘴上說得厲害,可心腸比誰都軟。 “那姑娘去哪里呢?” 他知道蘇念卿被人帶走了,她定然是逃出來的,此時她也無地可去了吧! 蘇念卿剛才還咄咄逼人,此時聽了墨蕭的話立即垂下頭來,“我……我總該有地方可去的!” 墨蕭微微一笑,“既是遇到便是有緣,不如這樣吧,姑娘保護我,我為姑娘提供方便,待日后姑娘有了去處,再走也不遲。這樣可好?” 蘇念卿微微一愣,從墨蕭的話語來看,他似乎知道自己此時無處可去,他怎么知道? 墨蕭輕輕啟唇,“別想太多,我們不過是同為天涯淪落人罷了?!?/br> 墨蕭一邊說,心里想道:這一次他便再也不讓她走了。 蘇念卿也知道其實這樣對她是再好不過的,于是輕輕啟唇道:“可是公子與我怕是不方便?!?/br>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自然是不方便的,因為此時她并不知道,其實她與墨蕭是夫妻,曾經(jīng)是再親密不過的。 墨蕭忍著疼痛哈哈大笑,“哈哈,姑娘多慮了,我怎么看也是正人君子,難道姑娘還怕我不成?”墨蕭說著低頭看了一眼連起身走路都困難的自己對蘇念卿說道:“即使我有什么壞心眼,以我現(xiàn)在這副樣子,姑娘隨時可以劈了我!” 蘇念卿的心事被說中自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抬眸看著墨蕭,“去就去誰怕誰!” 不多一會兒馬車便已到了,大夫和蘇念卿一起扶著墨蕭走進去,果然如李大夫所言,院落不大,卻是極安靜的。 李大夫替墨蕭開了些藥,“公子傷勢嚴重,五臟六腑都傷得厲害,得慢慢靜養(yǎng)才行,千萬不要動武,最好臥床休息!” 墨蕭點頭看來也是年輕才對大夫說道:“我夫人會照顧好我的?!?/br> 蘇念卿在大夫身后對墨蕭揮起拳頭,做出兇惡的表情! 李大夫走后蘇念卿走到墨蕭床邊來,“你這臭流氓,我好心救了你,你不報恩也就算了,一口一個夫人,誰是你的夫人?你日后還敢這樣說,我就對你不客氣了?!?/br> 墨蕭不慌不忙地看向蘇念卿,故作委屈,“你可冤枉我了,我這樣做都是為了咱們好隱藏身份,若是招來了敵人那該如何是好!” 蘇念卿撇撇嘴,“就你借口多!”說完轉(zhuǎn)身出去,“你休息吧,我去煎藥!” 墨蕭露出滿意的表情來,“有勞!” 五皇子刺殺墨蕭不成,自己還受了傷,此時正在對著下人發(fā)火,連榮貴妃他也不理。 五皇子在房間來回踱步,東西被他砸了一地,“墨蕭回去父皇定然會嚴查此事,若是查到本殿下頭上該如何是好?” 五皇子指著地上跪著的侍衛(wèi),“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這些飯桶,還有那自命清高來路不明的人,本殿下還以為他有多大本事,也不過如此而已,哼!” “殿下莫要著急,我們還有機會……” 侍衛(wèi)還未說完,五皇子將一只茶碗砸到地上,“還有機會,哪里還有機會?” 頓時房里一片安靜,誰也不敢再說話。 “報……” 正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侍衛(wèi)長長的聲音。 五皇子火冒三丈,此時更是后背發(fā)涼,一定是宮里讓他去見皇上了,一定是墨蕭已經(jīng)到了。 五皇子對著門外喊道:“進來!” “啟稟殿下,譽王回京途中遇襲身亡,皇上請五皇子進宮商議!” 五皇子以為自己聽錯了。墨蕭遇襲身亡?于是又問了一遍,“你說什么?譽王他怎么了?” “譽王回京途中遇襲身亡!” 五皇子心下緊繃的弦在這一刻終于松了,可是又無比疑惑,他不是逃了嗎?怎會死了?難道是譽王故弄玄虛? 五皇子立即裝作無比憂傷的樣子,大哭起來,“我的四哥,你怎能這樣啊?四哥!” 到了宮里皇帝手扶著額頭坐在龍椅上,臉色煞白,一夜之間頭發(fā)白了許多。 五皇子走近跪下,淚眼婆娑,“父皇,兒臣聽聞四哥遇襲身亡了,此事可當(dāng)真?” 皇帝這才將手拿開,“是朕的錯,朕沒有保護好他,朕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