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jié)
自己肩上有傷,手上也有燙傷,墨蕭這一問自己都不知他說的是哪一處。 墨蕭頓時又自責起來,若不是他故意刁難她,她也不會被水燙到。 墨蕭輕輕啟唇,“肩上和手上都有!” 蘇念卿抬手,手背上依舊紅腫,甚至有好幾處還破了皮,此時尚未結(jié)痂! 墨蕭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拉起蘇念卿的手,仔細看著她的手,“明日我給你找一些上好的藥來!” 而此時門外又出來一個黑影,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酒氣。 楚沉搖搖擺擺的進來,進來便開始脫衣,絲毫不顧及墨蕭還在這里。 墨蕭回頭厲聲道:“你要做什么?” 楚沉這才抬眸打量一下墨蕭,故作驚訝道:“你怎么在這里?出去,時間不早了!” 楚沉依舊將衣服掛在一旁的衣桿上,墨蕭的火氣終是忍不住,大聲道:“你今晚要睡在這里嗎?” 楚沉抬眸,“你以為呢?還不止今晚!” 蘇念卿終是怒了,他說的這是什么鬼話,什么叫不止今晚?于是大聲道:“走,全都走!” 頓時安靜了下來,正要打架的兩人也在此刻一言未發(fā)! 兩人終是走了出去,蘇念卿卻是整夜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第二日西齊王便放了二皇子墨啟和蘇家軍。 羅威走到蘇念卿面前,堂堂七尺男兒此時卻淚眼婆娑,“小姐,聽說你是南霖國公主,當真嗎?” 蘇念卿看向他,“不管是誰,我都是蘇念卿,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家人!” 羅威哭了,他不是蘇家的人,也不信蘇,可是這兄妹倆卻從來都不把他當外人,此前蘇延澤嚴厲,他若犯錯,定然免不了責罰,可是蘇念卿總是給她送好吃的,對她就像家人一樣。 “小姐,您去哪里,羅威就去哪里,蘇家軍永遠都聽小姐的!” 蘇念卿的心情卻突然沉重起來,她擔心的這天總算是來到了。 蘇念卿長嘆一聲,“羅威,事到如今蘇家軍回北臨只會遭到排擠,可是我若帶你們?nèi)ツ狭?,你們可否安心做一支閑散軍隊?” 羅威抬眸,詫異地開口,“小姐,為何?” 蘇念卿再次嘆了一口氣,胸口不斷起伏幾次,許久才道:“因著北臨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哥哥要護的,每一個人也都是哥哥的親人,我怎會忍心看著他的部下去攻打他要護的東西?” 羅威這才明白蘇念卿的話,他竟忘了蘇延澤的初衷并不是想要得到多大的功勛,只是想要護北臨的疆土和百姓! 羅威也沉默了,不知此事會如何,當一支閑散軍隊,與回家種田又有何區(qū)別? 最終蘇家軍還是去了南霖,二皇子墨啟站在蘇念卿跟前來,“依理你該喚我一聲二哥的,可是如今你與四弟鬧到如此境地……” 蘇念卿大方地開口,“二哥,即便我與他這般,終究未曾和離,禮數(shù)是不能亂的,這些時日蘇家軍承蒙二哥照料,蘇念卿在此謝過!” 蘇念卿說著便要跪下,墨啟急忙拉起她,“怎敢受公主如此大禮!” 蘇念卿在此抬眸看著墨啟,終是開口道:“其實戰(zhàn)場上的事千變?nèi)f化,戰(zhàn)爭越少越好,二皇子不如也同三哥哥做個閑王!” 前世聽聞墨啟死了她來覺得有些傷感,這位二皇子是個不錯的人,所以今世她不想讓他參與那場戰(zhàn)爭! 墨啟不明所以,可還是答道:“守衛(wèi)自己要守護的便是一種幸運,所以多謝公主!” 蘇念卿卻也不再強求。她已提醒到此,也無能為力。 蘇念卿和藍齊一起回去,蘇念卿是不愿的,可是藍齊次次拿蘇家軍說事。 三日后蘇念卿終是開口道:“今日的事為何不同我商量,你們這是將我置于何地?” 藍齊不悅起來,“難道是我做錯了嗎?我不過是想保護我自己想要保護的。” 第二百三十章 兩國開戰(zhàn) 蘇念卿抬眸,“你想保護的是什么?南霖國土還是太子之位?” 藍齊心思縝密,做事嚴謹,攻于心計,在北臨時發(fā)生在她與墨蕭身上的一次又一次的誤會都因他為了逼她回去。 這些墨語告訴過她,她自己也知道,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能和墨語成為朋友。 藍齊回過頭來看向蘇念卿,“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便是男兒該有的志向?!?/br> 蘇念卿卻也不再和他爭論,藍齊卻是她嫡親的哥哥,可是與她而言,她的哥哥只有蘇延澤,所以她又何必為了他而生氣?畢竟世上只有一個蘇延澤。 蘇念卿與墨蕭就此一南一北各自離去,兩人雖未和離,卻也同和離不再有任何區(qū)別。 剛到雍城兩日便傳來消息,北臨與南霖開戰(zhàn)了,蘇念卿正在軟榻上看著話本,那些早已熟記于心的故事她卻看得津津有味,只因這些無聊的日子太難打發(fā)。 蘇念卿合上書,閉上眼睛,此事她早就知道了,前世便也是如此,兩國大戰(zhàn)是二十年前便注定好的,誰也無法更改。 桃紅見蘇念卿在發(fā)愣,于是輕聲喚道:“公主!” 蘇念卿這才回過神來,“你去找陳王妃來!” 墨語是北臨的人,蘇念卿覺得自己關(guān)心的,也該是她同樣關(guān)心的。 可桃紅剛要出去墨語便來了。 墨語大步朝蘇念卿走來,面色蒼白,似乎很急。 “你可知道他們打起來了?” 蘇念卿點點頭,“怎會不知!” 墨語走到蘇念卿面前,一把拉起她,“你一點都不關(guān)心嗎?” 蘇念卿抬眸看向墨語,聲音帶著顫抖,“我怎會不關(guān)心,那是哥哥一心想要守護的疆土??!” 她怎會不關(guān)心?可是她能有什么辦法呢?那些大事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必須要經(jīng)歷的。 蘇念卿帶著哭腔,即便眼淚在眼里打轉(zhuǎn),可她終是將眼淚忍了回去。 墨語沉默了,半晌才道:“即便父皇視我為棋子,我的存在都是為了掩蓋你的存在??墒撬麑ξ乙彩钦娴奶蹛?,所以北臨終是我的家?!?/br> 蘇念卿沒想到墨語能有這樣的想法,此時開始同情起她來,想想她對自己做的那些事都是她為了抓住墨蕭,自己竟已不怪她了。 兩人坐下來,雖然心都揪到一起,可依舊在互相安慰著。 而此時宮里卻來了人,宣蘇念卿進宮!蘇念卿與墨語對視一眼,心下覺得不好,像是有大事發(fā)生。 “你自己小心些!” 墨語看著蘇念卿離去的背影想到陳王說的話,可她終是沒有對蘇念卿明說。 之前陳王說藍齊對蘇念卿的所有疼愛都不是因著蘇念卿是他嫡親的meimei,以藍齊的性子,他不會被這些所謂親情所牽絆。 墨語卻是信的,因著她對藍齊也比較了解,如今蘇念卿突然進宮,定是因著兩國戰(zhàn)事才去的。 此時已是黃昏時候,宮門口蘇念卿的影子被拉得老長,曾經(jīng)她無數(shù)次同墨蕭進宮也是這副場景。而如今卻只是一個人了,不管去哪里都是她自己,身旁沒有哥哥,也沒有墨蕭。 蘇念卿進宮后卻發(fā)現(xiàn)一眾大臣也在宮里,像是有極重要的事情要商議,可是她來做什么?蘇念卿心里的不安開始蔓延,雙手緊緊握著! “參見父皇!” 蘇念卿跪在地上恭敬地行了禮。 皇帝有些疲憊的聲音響起,“起來吧!” 蘇念卿起身掃視一下周圍再次頷首道:“父皇找我來,有什么事?” 皇帝抬眸看向蘇念卿,“北臨譽王殺害你大哥襄王,此事你可知道?” 蘇念卿點點頭,“在西齊知道了!” “那你就不想為你的大哥報仇嗎?” 皇帝目光如炬,蘇念卿低下頭,這位大哥她也不過是在宴會時見過一次,雖有著血緣關(guān)系,可墨蕭是她的夫君。 皇帝見蘇念卿不語,又道:“你雖曾是他的王妃,可畢竟是此前的事情,如今你們已橋歸橋路歸路,該放下的便放下吧!” 蘇念卿抬眸,深深看了一眼皇帝,“父皇,我一女子如何為大哥報仇?” 皇帝笑著看向蘇念卿,“如今與北臨戰(zhàn)事緊急,北臨不容小覷,尤其是那位譽王,所以今日父皇找你來是想同你商量,你帶來的蘇家軍可否重新編入軍籍……” 皇帝還未說完蘇念卿驟然出言打斷皇帝的話,“父皇,北臨是曾經(jīng)蘇家軍曾經(jīng)誓死要保護的疆土,如今你讓他們對故土開戰(zhàn)嗎?” 蘇念卿眼睛通紅,她的語氣似乎是在質(zhì)問皇帝。 皇帝想到蘇念卿不會同意,可她以為如今蘇念卿來了南霖就該以南霖為自己的家。 “益霖公主,這里現(xiàn)在是南霖國,你不該事事想著北臨,即便你不愿為你哥哥報仇,也該以大局為重?!?/br> 皇帝的語氣比此前嚴厲了幾分。 眾位大臣也開始勸說蘇念卿: “請公主三思啊,如今我軍同北臨不過交戰(zhàn)一日,北臨軍隊實力不容小覷,若他們攻破金沙關(guān),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公主,請以大局為重,不要被兒女私情所牽袢!” …… 蘇念卿回過頭來看著眾位大臣,冷笑道:“眾位說得甚是有理,國之有難卻該以大局為重,可是你們在做什么?為何自己不上戰(zhàn)場反而在此為難一個弱女子?” 蘇念卿毫不給人留面子,一句話得罪了所有人。 丞相指著蘇念卿道:“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大難當前不知輕重,是南霖國的人就該為國效力,身先士卒,死而后已!” 蘇念卿再次輕笑一聲,“丞相的公子也是二十出頭吧,那日在御花園有幸見過一次,不知他可否能上戰(zhàn)場?” 那日被她手打骨折的褚公子便是丞相的兒子。 丞相被蘇念卿說中,面紅耳赤,嘴角顫抖卻一個字都未曾說出來。 皇帝也終是怒了,厲聲道:“簡直是胡說八道,不為哥哥報仇也就罷了,可是我南霖國不養(yǎng)閑人,你帶來蘇家軍,卻不為我所用,還在這里巧言善變,我看是我太縱容你了?!?/br> 蘇念卿回過頭看向皇帝,“所以父皇,你讓我?guī)Щ靥K家軍只是為了利用他們嗎?那我呢?” 蘇念卿一直覺得頗為感動的是因著他在北臨國,所以南霖國才一直未與開戰(zhàn),只因著她在北臨手上! 皇帝震怒,將蘇念卿數(shù)落了一頓,最后不歡而散。 蘇念卿從皇宮走出來時是哭著出來的,每個人都在逼她,所有人都在逼她。她不過是想要守護蘇延澤僅剩下的蘇家軍而已,怎會這么難?